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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 星期六
继续读《西线无战事》。
杜矢甲来,我也无话可和他说。
下午仍去桃园看材料,那仅是一些战报通信之类,没有什么东西一个大青山支队(骑兵)讲他去年七月被日本人捕去和今年二月脱醚的故事。我衬量这类事我全是可以做得出的,所以不觉有何惊奇。
刘白羽在写文章里暗骂我了,这不足奇怪,我知道他们已经在月着国民党王平陵等的路了——这是一条堕落的路。我很为共产党一些文艺方面的作家们抱以悲观,眼见他们将一个一个地降落到文学」的庸人,政治上的赘瘤,我懂得我是一天一天地和他们远离了,他们半要是艺术的罪人、堕落者……可耻的阻碍者。
一种要迸发的力,浸澈了我的血液,我压制着,我必须压制,不典会伤害我自己,也失掉战斗的力。我应该准备迎接任何不愉快和毛害,我准备孤独到只有我一个人,但我是并不孤独的,我与真理共在。
在七月中,我决定要开始《第三代》。
人性进步是困难的,我将把全生命和艺术结合为一,不应再把一些精力浪费到一些不必要的琐碎政治事件上去,我要从容,等待反习的日子。
夜间把《西线无战事》读完,使我更懂得了战争,也更懂得了生者的价值。
德芬进步了,她的理路一天比一天清楚起来,这样我们将更接近这使我高兴。过去对于萧红我也是这样教育起来的,我并没为我所窦育、帮助起来的人回击我有所灰心,相反的却使我愉快,因为他们究赓能自己去生活了,我对于人与人生没有求索。
六月二十八日 星期日
①开始写闲话“英雄主义”与“观念论”。
……我不应在小节上斤斤计较它底完成,这是不可能的,我应该驮载着些可怕的,近乎痛苦的弱点,为人类服务罢,只有从这过程中才能解脱自己。
上午把“英雄主义”前记写完。
下午抄一些材料。
晚饭后去看歌儿,她这次欢迎我,要我抱,很健康,这使我安心。
我近来心情很恬淡,安宁,无人来烦扰我,也无任何挂虑。只有那件可厌的事,还要想想,但我也愿意慢慢掷开它。总之这次事,对我的感情是一个很愉快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