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的复兴
自从希腊时代以来几乎毫无进展的生物学现在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植物学逐渐脱离制药学而独立,最后终成一系,但无可避免地,植物学中的大师仍然是药剂师。伯恩(Bern,瑞士首都)市医生奥托·布隆费尔斯(Otto Brunfels)以他所著《植物动态图》(Herbarum vivae icones,living picture of plants,1530—1536年)一书揭开了此一转变的序幕。该书之文字大部分抄袭自泰奥弗拉斯托斯(Theophrastus,希腊博物学家)、迪奥斯科里斯(Dioscorides)或其他学者之文章,但也叙述一些日耳曼地区土生的植物,而该书所附135张木刻图则栩栩如生。不莱梅市医生居里休斯·科杜斯(Euricius Cordus)于1530年在阿尔卑斯山北麓设了第一个植物园,其目的在借之研究此一新生的科学,故在1534年他著了一本《植物学》(Botanilogicon)。后来又成为其研究医学之媒介。其子瓦勒里乌斯·科杜斯(Valerius Cordus)疯狂地沉迷于研究植物之中,至死方休,享年仅29岁(1544年),死后其遗著《植物史》(Historia plantarum)发表,该书中很明确清晰地描述500 种新发现之品种。杜宾仁地方的一位医科教授列奥纳多·富克斯(Leonard Fuchs)最初为制药而研究植物学,后来则发生兴趣而专注于此道。他在1542年发表《植物志》(Historia Stirpium)一书,可以说是对科学贡献最典型之例。该书共343章,分析343种植物类属,并附有515幅木刻插图,每幅图各占一整页。他更准备一套包罗更丰富的1 500块板子,但没有一个印刷者能够承担此一出版之巨额费用。以他的名字为名的晚樱科植物(Fuchsia)使他的名字永垂不朽。
在这一时期对生物学最重大的贡献可能来自皮埃尔·贝隆(Pierre Belon)。在他的《鸟类自然史》(Histoire……des oyseaux,1555年)一书中令人惊讶记载的有关人类骨头与鸟类骨骼间的关联的示范。但在这一时候,在自然科学方面最伟大的人物是格斯纳(Conrad Gesner),其著作及学问所包括范围之广,以致居维叶(Cuvier,法国博物学家)称他为日耳曼的普林尼,甚至称他为日耳曼的亚里士多德。1516年他出生在苏黎克一穷苦的家庭。由于他表现出其才能及聪睿,故该市当局及一些私人赞助人合起来资助他到斯特拉斯堡、布尔茹瓦、巴黎及巴塞尔去接受更高深的教育。他作了(或者是搜集了)1 500幅画作为其书《植物史》之插图,但要把该书付印则耗资甚巨,故一直到1751年为止,一直都是手抄本而无印刷本。在该书中他对植物属科卓越的分类为植物学带来了曙光,但对林奈(Carolus Linnaeus,瑞典植物学家,发明二分法)来说则为时太迟,不能有多少帮助。在其有生之涯,他发表了4册(1551—1558年)有关《动物史》(Historia animalium)之巨著,而遗留第五册未发表。在该书用拉丁名字排列每一种动物之属科,并描述其外形、起源、习性、栖息地、疾病、心智及情感状态,医学及家庭用之用途,以及文学上之地位。其分类是依照字母排列,而非依科学的分类。但这种将有关的知识有秩序地累集起来,使得生物学一科得以成形。之后,格斯纳开始着手编辑一部21巨册的《世界书目》(Bibliotbeca Univer-salis),在该书中,他要将所有已知的希腊、拉丁及希伯来的作品加以分类,他完成了20册,而赢得“目录学之父”(Father of Bibliography)之头衔。在一本称《米特里达特》(Mithridate)之旁白书中,他试图将世界上130种语言加以分类(1555年)。他在1541年出版的《比拉底山的描述》(Description Montis Piláti)则为第一本发表有关研究山脉之美的书。瑞士这时即体会到该书之伟大。所有这些成就都是在1541年到1565年间完成的。1565年,研究精神之化身格斯纳逝世了。
同时,朱安·维韦斯(Juan Vives)在1538年出版的《论动物及其主要器官》(De anima et vita)几乎创造了现代经验主义心理学。好像要规避休谟(Hume)在两个世纪以后所阐释在心智活动以外有关“心”的存在的诡辩主义,维韦斯建议其学生不要问“心”或者“灵魂”是什么,因为(他认为)我们永不能探知其真相。我们仅应探询心是做什么,心理学不应变成理论的形而上学,而应该变成一种建立在明确而逐渐累积起来的观察上的一种学科。故维韦斯比培根早一世纪得知应重视“诱导”的重要性。他很详细地研究“观念”、“行动”,记忆之改进,知识的程序,以及感觉与感情之角色。就像以前的许多科学一样,我们从他的书里可以看到心理学如何困难地从哲学中演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