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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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几乎不需要温克尔曼的训诫。因为她崇敬其众神和她日积月累的艺术,在每一个世纪中皆作为来自十数个土地上成千艺术家的训练学校。卡洛·马尔基翁尼(Carlo Marchionni)于1758年设计了富丽堂皇的阿尔巴尼庄园,在庄园中,枢机主教阿尔巴尼在温克尔曼之指引下搜集了一些闻名于世的古代雕塑艺术品——历经多次的劫取之后,仍然极为丰盈。(拿破仑为法国偷了294件,或许因此当时有一句意大利话说道:“不是所有的法国人都是小偷,但大部分却是。”)

威尼斯产生了几乎所有这些年当中意大利的主要画家,而且他们当中的三人承继了已经出了名的名字。亚力山德罗·隆吉(Alessandro Longhi),皮得罗·隆吉(Pietro Longhi)之子,利用一些精致的人像画描述其民族之天才,这些人像画当中包括两张哥尔多尼的人像画。我们(在前一章)已经见过多米尼柯·提埃波罗随其父亲到达奥格斯堡和马德里,而适度地贡献其技能于社会累积之文化中。在瓦尔马拉那庄园(Villa Valmarana)的宾馆中,他独自发挥其才能,而做出描绘乡村生活的浮世绘。《休憩中的农夫们》是一张描绘掉落地上的农具和安适的休憩的田园风景画。在他的父亲去世于西班牙之后,多米尼柯·提埃波罗回到威尼斯,而任其幽默的写实主义的绘画风格纵情奔放。

弗朗切斯科·瓜尔迪是提埃波罗之连襟,从其父亲、兄弟和卡纳莱托那儿学习绘画。他在其世代中并未受到颂扬,但他的《观点》(Vedute)一书却带着严谨的眼光去了解并传导光线明暗的技巧和画面气氛的方法,而可能已经给予法国印象派艺术家一些启示。他并不期望康斯泰布尔(John Constable)的劝告,他说:“记住明暗不要太分明。”或许他喜爱的时辰是黎明,那时线条朦胧不清,色彩隐没,而且阴影暗淡,如同在《运河中的平底轻舟》(Gondola on the Lagoon)这张画中所描绘的情景一样。威尼斯的天空和水色似乎预计来提供此种朦胧而柔和甜美的景象。据说,有时候瓜尔迪利用一只平底轻舟充当他的绘画室,而在小运河中划着平底轻舟,以描绘不平凡的景致。他漫不经心地画出人的身形,好像他感觉到他们在坚实的建筑物和变幻不息的天空和大海之旁,是容易消散的微小物体一样。但他也能描绘在某一欢乐的“佳节”中拥挤于城市的广场上的人们,或者描绘穿着富丽堂皇的衣服于“好乐协会的音乐厅中”移动的人们。他的兄弟乔瓦尼被认为是较佳的画家,而卡纳莱托比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还伟大。但今天,弗朗切斯科·瓜尔迪却证明比他们两人更为经久、更为不朽。

门斯于1768年由西班牙返国,而于此不久之后,成为罗马许多画室的主人。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在同时代的艺术家当中所占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受到加冕的要人博取他的一张画,有时也不可得。温克尔曼称他为彼时代中之拉斐尔,称赞他所画的死寂的《帕内舍斯山》(Parnassus)为一幅杰作,而在这一杰作之前“甚至于拉斐尔本人也将颔首称好”,并且于《古代艺术史》一书中,注入他对他的朋友(指门斯)的至高无上之评价。

在这个时期中,门斯所画的水彩画当中最好的一张是1773年所作的自画像。它显示他在50岁之年仍然活力十足、英俊、黑发而高傲。第二度停留于西班牙之后,门斯于1777年回到意大利去度过他的晚年。他继续飞黄腾达,但他妻子的逝世粉碎了他从前具有的活泼心灵。各种疾病使他的身体孱弱,并且他之求助于庸医们和神奇的治疗法,而使他的肉体完全崩溃。他死于1779年,享年51岁。他的学生们在伟人祠庙内拉斐尔纪念碑之旁,为他建立一座纪念碑以兹纪念。今天,没有一位批评家可怜到要对他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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