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漫长艰难的路
马克思列宁主义使中国共产党掌了权,但是,并未指导中共如何运用它。苏联的模式是重点发展重工业,但不适合中国国情。毛另辟蹊径,采取疾风暴雨式的工业化政策,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和身体潜能,但事实证明行不通。然而,在他去世后,1978年2月中国提出旨在实现现代化的另一个浪漫蓝图--庞大的10年计划。它计划引进外资、技术,大大扩大工业、农业、科学技术和武器产品的生产。该目标不切实际,一年左右就不得不大幅度降低。许多同国外签订的合同被迫取消或推迟,因为中国缺乏付款能力。合资企业、经济特区和其他的措施并不能弥补中国缺乏发达的基础设施的缺陷,而这又是工业化迅速得以实现的基础。
为了采取适度的速度,1982年9月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再次把经济放在首位,刺激生产:提高工人工资,允许私人企业雇用6个人。在乡村,允许农民在“责任制”下,获得农业、副业收益,用此种方法,农户同生产队签订合同上交一定数量的产品,其余的可在当地市场上出售。朝气蓬勃的人们无疑会取得进展,可是集体制单位像以往一样陷人绝境。这意味着中国的社会经济结构远未确立。希望主要寄托于农业机械化及非平等的个人创造力。然而,国家的前景迥异于个人。中国的工业化进展尽管不大,但同已经达到工业化的日本和苏联相比,取得了令人尊敬的成果。1979年中国的总产值(国民生产总值GNP)是苏日20年前的水平。的确,1979年的中国比1961年的日本发了更多的电,生产了更多的钢、水泥、煤和棉纱,也比苏联的煤和棉纱多。当然,众所周知,CNP的估计数字不仅依赖计算方法(例如,对服务业的估计),也同与美元的兑换比例相关。德怀特o拍金斯大致估计中国的CNP是4000亿美元。相比之下,1978年美国的GNP是21000亿美元,苏联是12540亿美元,苏联日本是9690亿美元。
在这一数字背后突出的事实是中国人口是日本的8倍,是苏联的4倍。这意味着中国在经济上正成为一个大国(在军事上是潜在的大国),而个人的生活水平的确相当低。但是,当它经济持续增长时,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会提高。据中国公布的经济增长率,从1952年到1979年每年平均(以1978年的价格计算)增长4·8%,尽管它遭到政治革命的破坏。拍金斯预测假若没有这一破坏,中国80年代的增长率可能达到6%(在12年内CNP翻一番),甚至可能达到8%(在9年内GNP翻一番)。尽管中国有它的特殊情况,诸如能源、交通、技术能力,加上苏联式计划体制的阻碍、官僚主义的无效率,以及农业必需投资的低回报,即使考虑这些因素,上面的预测也是可能的。
即便如此,占世界人口22%的中国1978年外贸额不足世界外贸额的1%,比韩国和台湾的外贸额少。中国是一个自古以来经济自给自足的大国,很少有产品供出口。像茶、丝绸这样的农产品很久以来就失去了国外的市场,旅游业得到谨慎的鼓励,能创外汇;中国借鉴日本、台湾和韩国的经验,利用低工资的技术工人生产劳动密集型产品,如电子器件;但是,中国作为后来者不能期望它的廉价的丝绸制品和其他消费品能轻易地大规模地占领世界市场。假若中国的出口总体上比GNP增长速度快,即一年增长10%,中国仍不是世界贸易的重要参与者。它的石油主要供应国内,同时像上海这样的城市仍需要进口谷物。
中国的未来为2·5亿英亩的可耕田要养活10亿人口的问题所困扰。相比之下,美国2·34亿人口却有4亿英亩土地可供种植。美国、日本和俄国的现代农业史并未给土地非常拥挤的中国提供有效的解决方法。1850年,美国的农民占美国劳动人口的64%,每个农民可养活四个人的吃穿,如今,美国农业工人只占总人口的3·1%,而每个人的生产可供应78个人。这些差异在于机械化程度:从马拉收割机到蒸汽联合收割机、汽油拖拉机、可收割许多作物的收割机,以及用于灌溉的中枢喷洒器。在新大陆农业人口减少是可能的,因为大都市买了越来越多的机器,城市也不断征用土地建造房屋。日本和俄国自从19世纪60年代后经历了类似情况,两国人口都从70%的农村人口转为70%的城市人口。中国至今仍是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70%以上。对于中国来讲,假若2000年要达到像美国、日本和俄国一样的城市化,要求45个城市并且每一个城市容纳2000万人口,或者90个城市的每一个城市容纳1000万人。很清楚的是,中国的农业人口不可能迁至城市而必须居住在土地上。他们的工作只能逐渐实现机械化。因而,即使在农业管理科学、副业和文化活动的帮助下,农民的个人生产率低下的状况也不可能期望很快得到提高。结果尽管通讯和教育带他们进人现代生活,可是他们仍希望保持贫乏的物质生活和集体制生活。城乡差别,流动人才与固守一地的大众的差别将持续下去。每对夫妇只要一个孩子的国家计划在城市更易买行,那里街道委员会和单位给每对夫妇施予重压。在农村养儿子还依旧是老年的保障,前景不容乐观。人数增长只能带来麻烦,使中国人的生予斯养子斯的家庭产生摩擦。家庭人数的减少是最终的革命。总之,中国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美国人应优先考虑了解它。宇航员不久前发现银河关系并不是惟一星系,在遥远的地方有许多别的星系。自1784年中美接触以来的两个世纪,中国从遥远的太平洋彼岸的国度来到我们的门前。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发展飞快而难以预知。然而,此时我们研究中国历史及多次革命的工作因为缺少基金放慢了。中美关系步人第三个世纪时不应以此为开端,因为中国对人类现代面临的问题解决之道对我们非常珍视的文化品质构成强有力的挑战;中国人的生存能力可能远胜于我们。我们应了解与中国的分歧所在。这是符合我们共同面对的人类首要利益的惟一方法。
后记新中国的时期这是最后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