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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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有人试图把苏联“开除出”欧洲。有时似乎无意中把“欧洲”和“西欧”这两个概念划上等号。

但是,这种花招一点儿也改变不了地理和历史形成的现实。俄国同欧洲其他民族和国家的联系——贸易的、文化的和政治的联系——源远流长。我们是欧洲人。基督教把古罗斯同欧洲联系在一起。1988年将要纪念基督教传入我们祖先的国土1000周年。俄国的历史是伟大的欧洲历史的有机组成部分。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摩尔达维亚人、立陶宛人、拉脱维亚人、爱沙尼亚人、卡累利阿人以及我国的其他民族,为欧洲文明的形成作出了不小的贡献。因此,他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自己是欧洲文明的合法继承人。

我们全欧洲的历史是一部复杂而有教益的、伟大而又悲惨的历史;这部历史值得人们学习,并从中吸取教训。

自古以来,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成了欧洲历史的里程碑。在20世纪,这个大陆成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策源地,这两场战争是人类有史以来流血最多和破坏性最大的战争。我国人民为反对希特勒法西斯的解放斗争作出了最大的牺牲:在这场可怕的战争中死亡的苏联人达2000多万。

我们提到这一点,绝不是要贬低其他欧洲国家人民在反法西斯斗争中的作用。苏联人尊重反希特勒同盟各国以及所有抵抗运动参加者为消灭法西斯恶魔所作出的贡献。但是,我们决不能同意下面这种意见,说苏联“只是”在1941年才开始同纳粹德国搏斗,而在此以前是其他国家在同希特勒“一对一地”进行战斗的。

玛·撒切尔向我谈过这种意见,我当时就反驳了她,指出苏联从1933年起就在政治上同法西斯进行斗争,而从1936年起又手持武器同它进行斗争,援助了西班牙共和政府。至于谈到同德国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该条约的含义经常被我们的论敌所歪曲),如果英国和法国的统治集团当时能同苏联合作反对侵略者。那么这个条约以及其他许多事情也就可能不会出现了。

是谁让纳粹分子蹂躏捷克斯洛伐克的呢?张伯伦从慕尼黑归来后曾声称,他给英国人民带来了和平,但事实上情况完全相反,他带来的是战争。这首先是因为英国统治集团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把希特勒引向东方,引向苏联,要摧毁共产主义。

我不想把问题简单化,要知道,就是东欧国家也有一份麻烦的遗产。例如,拿俄国同波兰的关系来说——在几百年里,它们的关系由于这两个国家的统治阶级的斗争而变得复杂了。国王们和沙皇们让波兰人和俄国人互相打来打去。而战争、暴力和掠夺毒害了两国人民的心灵,激起了彼此间的敌意。

社会主义标志着世界这一地区多少世纪以来的历史中所发生的深刻转折。法西斯的覆亡和社会主义革命在东欧各国的胜利,造成了这一大陆的新形势——这里形成了一股以斩断武装冲突这根没有尽头的锁链为目标的强大力量。于是欧洲各国人民已经有40多年没有见到战争了。

与此同时,欧洲仍是意识形态上、政治上和军事上尖锐对抗的角斗场。某些人把欧洲的分裂归咎于雅尔塔和波茨坦,认为这两个地方签订的历史性的协定有问题。这样就把一切是非都颠倒了。

雅尔塔协定和波茨坦协定奠定了欧洲战后格局的基础。这两个协定的生命力在于,这是反法西斯的、实质上民主的协定。它们规定要消灭希特勒的“新秩序”,这种“新秩序”使许多民族和国家丧失了独立以及对自由和独立自主的希望。

旧的政治思维的逻辑使欧洲分成两个对立的军事集团。西方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共产党人分裂了欧洲。那么丘吉尔的富尔顿演说呢?那么杜鲁门主义呢?首先从政治上分裂欧洲的,是那些瓦解了反希特勒同盟的人,是那些对社会主义国家搞“冷战”的人,是那些建立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以此作为在欧洲形成军事上政治上对抗的工具的人。应当再一次指出,华沙条约是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立之后签订的。

由于成立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欧洲又重新被套在这回是装满核装药的军国主义战车上。那些把欧洲变成导弹核对抗的场所的人,那些呼吁重新划定欧洲各国之间的边界:破坏领土和政治现状的人,今天应当对加深欧洲的分裂负主要责任。

我们不止一次建议解散军事集团,或者至少先解散两个联盟的军事组织。如果不同意这样做,那也必须考虑目前的现实。但是,我们认为,就是在集团仍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也应当为走向美好的世界;为建立那种有朝一日终将消灭一切军事集团的国际关系铺平道路。

在战后的欧洲,出现过不少次紧张形势和转折。但是,不管怎样,欧洲各国根据具体的条件和自己的可能性,作出了自己的抉择:一些国家仍旧是资本主义国家,另一些国家则走向社会主义,只有承认和尊重这一现实,才能制定真正欧洲的政策,才能建立全欧洲进程。

我们不能赞同现在流行的一种观点,即认为欧洲两个集团之间的对抗和针对对方的备战是不可避免的。社会主义国家提出欧洲各国、美国和加拿大在赫尔辛基开会的倡议,这证明社会主义国家不同意上述前景。赫尔辛基通过的最后文件指出了这一大陆在和平的、平等的基础上达到团结一致的现实道路。

然而,在芬兰首都举行的这次有名的会议所给予的动力,由于刮起了第二次“冷战”之风而正在消失。关于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已经谈得不少了,现在不必再谈。我作为自我批评只提出一点,就是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们使社会主义的经济阵地削弱了。而这又一次证明,似乎是从反面证明,在遏止反对缓和、反对欧洲各国关系正常化的敌人方面,起主要的作用的正是社会主义。只要社会主义稍一松劲,军国主义、实力政策;帝国野心就会重新抬头。

现在,苏联和社会主义大家庭又提出了新的倡议。我们加强社会主义,也就是给赫尔辛基进程增添力量和活力。现在总该懂得如下这个简单的思想了:所谓现存壁垒可以打破,并不是指西方强迫东方接受自己的秩序,也不是指东方强迫西方接受自己的秩序。应当通过共同努力转变局面,从对抗和军事竞争转到和平共处和互利合作的轨道上来。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我们的大陆才可能达到团结一致。


第六章 苏联对外政策中的欧洲欧洲——我们共同的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