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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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
王国维认为诗词“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优劣”。他说：“‘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何遽不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宝帘闲挂小银钩’，何遽不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其实小说也是这样，不以篇幅的长短、题材的大小而分优劣。本篇写京中以蛙鸣作剧，简明、形象、精巧。尤其是将蛙鸣的声音比喻为“拊云锣”，不仅贴切恰当，也展现出蒲松龄高度的音乐休养。
【正文】
王子巽言：在都时，曾见一人作剧于市¹。携木盒作格，凡十有二孔²，每孔伏蛙。以细杖敲其首，辄哇然作鸣。或与金钱，则乱击蛙顶，如拊云锣³，宫商词曲⁴，了了可辨⁵。
【注释】
¹作剧：玩杂耍。剧，作为文艺表演形式，当今指的是戏剧，而在古代则包括了曲艺杂耍等形式。
²凡：总计。
³拊：敲击。云锣：与编钟相应的一种乐器。以多面（十、十二、十五、二十四面不等）大小相同，厚薄殊异的小铜锣悬系于带格的木架间；架下有长柄，左手持之，右手用小木棰击锣作响。又叫“云璈”。
⁴宫商词曲：词曲和声调。宫、商，古代音律中的宫音和商音，后人用其代指音乐声调。
⁵了了：清晰。
【译文】
王子巽说：在京城时，曾经看见一个人在街上表演杂耍。他随身带着一个木盒，木盒分成十二个格，每格趴着一只青蛙。他用细棍敲青蛙的脑门，青蛙就“呱呱”地叫个不停。如果有人给钱，就乱敲青蛙的脑门，像敲云锣一般，词曲和音乐的声调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