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民族的个性
人们把民族(populus)这个词理解为在某个地域联合起来的人群,这是就他们构成一个整体而言的。这个人群或者哪怕是它的一部分,认识到自己由于共同的出身而联合成一个公民整体,就叫做国民(gens);使自己置身于这些法律之外的那个部分(这个民族中的野蛮人群)就叫做暴民(vulgus)[1],其非法的联合就是纠集(agereperturbas[聚众行事]);是一种使它不具有国家公民性质的举动。
休谟[2]认为:如果国民中每一个人都致力于表现自己的特殊个性(如在英国人中间),那么,国民本身就没有个性。我觉得,他在这里错了;因为做作出一种个性,恰恰就是他所属的那个民族的普遍个性,而且是对一切外人的蔑视,这特别是因为,它相信惟有自己能够以一种真正的、把内部的国家公民自由与对外的武力结合起来的宪政而自夸。——这样一种个性与容易造成家人感的彬彬有礼相反,是傲慢的粗野;一种出自自以为是的独立性而对每一个他人的固执态度,由于这种态度,人们相信不需要他人,因而也可以省掉对他人的殷勤。
以这种方式,地球上的两个最文明的民族[3],其个性对比鲜明,而且也许主要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不断地彼此争斗。这就是英国和法国。他们后天获得的和人为的个性只是其天生个性的结果罢了,而即便是按照他们的天生个性,他们也或许是惟一能够被认为具有一种确定个性的民族了,而且只要他们不被战争暴力混合起来,这种个性就不会改变。法语成了通用的会话语言,尤其是在女性的高雅世界里,而英语则成了商业社会最广泛的贸易语言[4],这大概是在于他们的大陆位置和岛屿位置的区别。但是,说到他们现在实际上具有的天性及其通过语言的培养,这也许就必须从他们出身的原始民族的天生个性推导出来了;不过,我们缺少这方面的文献。——但在一种实用人类学中,我们只关心:把这两个民族现在如何的个性展示在若干例子中,并且尽可能地系统化;这些例子让人作出判断,一个民族能够对另一个民族期待什么,一个民族如何能够为自己的好处而利用另一个民族。
那些继承下来的、仿佛是通过长期运用而变成本性并嫁接在本性上的准则,表现着一个民族的性情,它们只不过是一些大胆的尝试,即对一切民族的自然倾向中的多样性分类,这与其说是哲学家们在按照理性原则分类,倒不如说是地理学家们在经验性地分类。[5]
认为一个民族具有什么样的个性,取决于政府种类,这是一种没有根据的、什么也没有说明的说法。因为那样的话,政府自身又从哪里得到它的独特个性呢?——即便是气候和土地,也不能为此提供钥匙;因为所有民族的迁徙都证明,他们都没有因为新的居住地而改变自己的个性,而是仅仅视情况使自己的个性适应新的居住地,毕竟此时在语言、谋生方式上,甚至在衣着上,还总是让人看出他们出身的痕迹,从而也看出他们的个性。——我将更多地从他们的缺点和对规则的偏离方面,而不是从更美的方面(但毕竟也不是用漫画)来勾勒他们的肖像画;因为除了谄媚使人堕落,责备倒使人改善之外,批评者如果一无例外地只挑剔人们的缺点,便很少会触犯人们的自尊,除非他通过更多或者更少的赞扬而只会激起被评判者相互之间的嫉妒。
1.法兰西国民在所有其他国民中因会话鉴赏而独具个性,在这方面他们是所有其他国民的楷模。他们彬彬有礼,尤其是对来拜访他们的外人,尽管现在彬彬有礼已经不时兴。法国人这样做并不是出自利益,而是出自相互传达的直接鉴赏需要。既然这种鉴赏首先涉及与广大的女性世界的交往,所以女士语言就成了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而且完全没有争议的是:这种方式的偏好按照原理也必定影响到提供服务的心甘情愿、乐于助人的善意,并逐渐影响到普遍的博爱,使这样一个民族在整体上可亲可爱。
事情的另一面,是没有充分地用深思熟虑的原理来约束的活跃和虽有明见的理性的一种漫不经心,仅仅由于某些形式被评定为陈旧的,哪怕只是被评定为过分的,尽管人们在这些形式上感觉良好,也不让它们长久存在。还有一种传染性的自由精神,它也或许把理性自身拉入了它的活动,并在民族与国家的关系中导致了一种震撼一切的热忱,这种热忱还超出了极限。——以印刷术、但却是按照生活描绘出来的这个民族的种种特点,无须进一步的描述,单凭互不关联地抛出的只言片语,作为个性法的材料,就很容易表现为一个整体。
这样一些词:Esprit(代替bonsens)、frivolité、galanterie、petitmaître、coquette、étourderie、pointd'honneur、bonton、bureaud'esprit、bonmot、lettredecachet等等,都不能轻易译成别的语言,因为它们与其说描绘了浮现在思维者面前的对象,倒不如说描绘了说这些词的那个国民的性情特点。
2.英吉利民族。不列颠人(Briten[6])的古老部族(一支凯尔特民族)似乎曾经是一帮精干的人;然而,德意志人和法兰西部族的迁入(因为罗马人短暂的出现未能留下明显的痕迹),如同他们混杂的语言所证明的,熄灭了这个民族的原创性,并且由于它的国土的那种抵御外来攻击相当安全、反倒诱惑自己成为攻击者的岛国位置,使它成了一个强大的海上贸易民族,所以它就有了一种自己为自己创造的个性,尽管它真正说来天生不具备一种个性。因此,英国人的个性指的无非是通过早期的教训和榜样而学来的原理,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制作一种个性,也就是说,装出一种个性;因为一种僵化的思想,即固执于一种自愿接受的原则,或者不偏离某个(不管什么样的)规则,给予一个人的重要性是:人们肯定知道,有人能够从他这里期待什么,而他能够从别人那里期待什么。
说这种个性与法兰西民族截然相反,比与任何一个别的民族都更加严重,可以由此得到解释:因为英国人在与别人交往,甚至在他们自己中间交往时,放弃了作为法兰西民族最优秀的交往特性的一切可爱之处,仅仅要求敬重,此外每个人都想仅仅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英国人为自己的同胞们建立了庞大的、一切其他民族闻所未闻的慈善机构。——但是,由于命运而流落到他们那土地上并陷入困境的外国人,却总是丧生在垃圾堆上,因为他们不是英国人,也就是说不是人。
但是,即便是在他们自己的祖国,英国人也把自己孤立起来,他们自己付钱吃饭。与在餐馆吃饭相比,他们宁可付同样的钱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独自吃饭,因为在餐馆里毕竟需要点儿客气。而在外地,例如在法国,英国人去那里,只是为了把所有的道路和旅馆都宣布成可憎的(如夏普博士[7]),他们聚集在这些旅馆里,也只是在他们中间才保持社交。——但奇怪的是,法国人通常喜欢英吉利国民,并敬重地称赞他们,尽管如此,(不曾走出自己国土的)英国人却普遍憎恨和蔑视法国人;这也许不能归咎于邻国的竞争(因为英国认为自己无可争议地胜过法国),而是要归咎于一般的商贸精神,这种精神以形成最重要的地位为前提条件,在该民族的商人中间是很不爱交际的。[8]由于这两个民族就双方的海岸而言彼此邻近,只通过一条海峡(它当然也可以叫做一个海)彼此分开,所以他们相互之间的竞争就毕竟导致了在他们的争斗中的一种以不同的方式来修正的政治个性:一方面是担忧,另一方面是憎恨;这是它们的互不相容性的两种方式,其中前者的意图是自保,后者的意图是统治,但在截然对立的情况下要根除另一方。
我们现在可以更简短地来把握对其他民族的个性描绘了。这些民族的国民特性不像前面两个民族那样,多半可以从他们不同的文化种类中得出,反倒要从他们通过其原初不同的部族之混合而来的本性禀赋中得出。
3.从欧洲血统与阿拉伯(摩尔人)血统的混合中产生的西班牙人,在其公共的和私人的举止上都表现出某种庄重,甚至农民面对他也以法律的方式顺从的上司,亦表现出对自己尊严的一种意识。——西班牙的庄重风度以及甚至存在于他们的会话语言中的夸张,都表现出一种高贵的国民自豪。因此,法国的亲密恶作剧完全让他们反感。他们温顺地服从法律,尤其是衷心地服从他的古老宗教的法律。——这种庄重也不妨碍他们在轻松愉快的日子里(例如用唱歌跳舞来开始收获时)来享乐,而且当某个夏夜愉快地跳起凡丹戈舞的时候,也不乏现在有余暇的劳动者们,在大街上伴着这种音乐翩翩起舞。——这是他们好的一面。
较坏的一面是:他们不向外人学习,不为了认识别的民族而旅行[9];在科学上也许落后几个世纪;对一切改革都困难重重,以可以不工作为荣,具有像斗牛那样的浪漫主义精神情调,像过去的AutodaFé[宗教法庭的火刑]所证明的那样残酷,而且在其鉴赏中部分地表现出非欧洲的起源。
4.意大利人把法国人的活跃(欢快)与西班牙人的严肃(坚韧)结合起来,而且其审美个性是一种与激情相结合的鉴赏,就像从其阿尔卑斯山眺望迷人的山谷,一方面给勇气提供材料,另一方面给宁静的享受提供材料一样。这种气质在这里不是混合的,也不是散乱的(因为这样它会产生不出个性),而是一种对崇高者情感的一种感性情调,这是就它同时可以与对美的东西的情感相一致而言的。——在他们的神情上,表现出他们的感觉的强烈活动,而他们的面容是表情丰富的。他们的律师面对法庭的辩护如此充满激情,以至于看起来就像是在舞台上的一篇朗诵。
就像法国人在会话鉴赏方面杰出一样,意大利人在艺术鉴赏方面杰出。前者更喜欢私人娱乐,后者更喜欢公共娱乐:盛大的游行、大型戏剧、狂欢节、化装舞会、公共建筑的豪华、用画笔或者用镶嵌工艺所作的绘画、气势宏伟的罗马遗迹、为了观看也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中被观看;但同时(毕竟为了不忘记私利):汇票、银行和彩票的发明。——这是好的一面:就像威尼斯游艇船夫和那不勒斯流浪汉面对贵人也可以采用的自由一样。
较坏的一面是:就像卢梭[10]所说的那样,他们在宫殿里谈话,却在老鼠窝里睡觉。他们的茶话会就像一个交易所,其中一个大型聚会的主妇让人递上某种东西供品尝,以便在四处走动中互相传递当天的新闻,为此却不需要友谊,而且只从中挑选出一小部分人共进夜宵。——但糟糕的一面是:拔刀子、拦路抢劫、刺客在宗教避难所躲难、警探[11]玩忽职守等等,这些毕竟不能归咎于罗马人,毋宁说要归咎于其双头政府形式。——但是,这些指责我绝不能为之负责,它们通常是英国人传扬开来的,英国人除了他们自己的宪政之外,不喜欢任何别的宪政。
5.德国人有一种好个性的名声,亦即诚实和节俭的名声;这是些恰恰不适合于炫耀的特点。——德国人在所有文明民族中最容易并且最持久地服从他们所隶属的政府,并且对于采用了的制度,最远离革新的欲望和反抗。他们的个性是与理智相结合的淡泊,既不对已经采用的制度玄想,也不自己想出一种制度来。在这方面,他们毕竟是一切国土和气候的男子汉,轻而易举地移居国外,并不狂热地迷恋自己的祖国;但是,他们在作为殖民者来到外国的时候,马上就与自己的同乡结成一种公民团体,这个团体通过语言的、部分地也是宗教的统一而使他们融入一个小民族,它在更高的当局之下,在一种宁静的、道德的状态中,以勤奋、整洁和节俭而表现出自己对其他民族的定居点的优越性。甚至英国人对北美的德国人的称赞也是这么说的。
由于淡泊(在好的意义上说的)是冷静思考和在追求自己的目的时坚持不懈、同时忍受得住与此相结合的艰难困苦的气质,所以,对于他们的正确知性和他们的深刻反思的理性的才能,人们所可以期待的,与可以期待于任何别的能够有最伟大的文化的民族一样多;除了机智和艺术鉴赏的领域,他们在这方面也许不能与法国人、英国人和意大利人并驾齐驱。——这是他们在通过坚持不懈的勤奋能够达成的东西中好的一面,而且这正好不需要天才[12];天才也远远不具有德国人与健全的知性才能相结合的勤奋的那种有用性。——德国人在交往中的个性就是谦虚。他们比任何别的民族都学习更多的外语,是(像罗伯逊[13]所说的那样)博学方面的批发商,在科学领域首先发现了许多踪迹,后来才由别人一哄而上来利用;他们没有一种国民的傲慢一,像世界主义者样也不眷恋自己的故乡。但在自己的故乡,他们比任何一个别的民族都更好客(如波斯维尔[14]所承认的);他们严厉地管教自己的孩子要懂规矩,就像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也宁可根据自己对秩序和规则的倾向专制地统治自己,而不从事什么革新(尤其是在政府中的擅自革新)一样。——这是他们好的一面。
他们不好的一面是模仿的倾向,很少认为自己是能够原创的(这恰恰是固执的英国人的反面);但尤其是某种条理癖,即绝不按照一种接近平等的原则,而是按照优先权的阶梯和某种等级秩序,来非常认真地给自己与其他国家公民进行分类,并在这种等级图形中,在头衔(高贵者和尊贵者,名门、望族和贵胄)的发明中层出不穷,由于一味拘泥迂腐而奴颜婢膝;当然,这一切都可以归咎于德国国家宪政的形式;但在这里,无须讳言一种评论,即这种拘泥迂腐形式本身的产生毕竟是出自德国人的国民精神和自然倾向:在统治者直到应当服从者之间置放一架阶梯,其中每一级都标上与它相应的声望等级,而那没有营生、但同时也没有头衔的人,就如同所说的那样,什么也不是了;这当然给授予这种头衔的国家带来了点儿什么,但不管这一点,也在臣民们那里激起了限制别人在意见上的重要性的要求。这必定让别的民族觉得好笑,而事实上,这种为了把一个整体置于一个概念之下来把握,而有条理地作出划分的严密性和需要,暴露出天生才能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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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俄国尚不是一个需要对正准备发展的自然禀赋有一个确定概念的国家,而波兰不再是这样一个国家,欧洲的土耳其民族从未是,也将永远不是需要取得一种确定的民族个性的国家,所以,对他们的描绘在这里就可以适当地跳过去。
一般而言,由于这里谈的是各国国民天生的、自然的个性,它可以说就在于人们的混血,而不是其获得的、人为的(或者修饰过分的)个性的特点,所以,人们在描绘个性时就必须十分小心谨慎。在处于土耳其人的严酷压迫及其僧侣[15]的并不温和多少的压迫之下的希腊人的个性中,他们的性情(活跃和轻浮)与他们的体型、相貌和面部特征一样,并没有损失多少,相反,如果宗教形式和政府形式通过幸运的事件使他们获得重建的自由的话,这种特性也许就会重新事实上建立起来。——在另一个基督教民族即亚美尼亚人那里,占统治地位的是某种特殊的商贸精神,亦即徒步从中国边境出发,一直走到几内亚海岸的科尔索海角去做生意,这种精神表明这个有理性且勤勉的民族有一个特殊的起源。这个民族在一条从东北到西南的路线上几乎穿越了整个旧大陆,而且懂得与它所遇到的一切民族和睦相处,与现在的希腊人的轻佻和卑躬屈膝的个性相比,表现出一种优越的个性,这种个性的最初形成我们就不再能够研究了。——也许可以大致上作出这样的判断:各部族(在大的征服时)的混合逐渐地抹去了个性,它不顾一切所谓的博爱主义,对于人类毫无助益。
注释
[1]Lacanailledupeuple[人中下流胚]这个骂名大概是来源于canalicola,即古罗马一群在水渠旁走来走去并戏弄干活的人的游手好闲之徒(cavillatoretridicularius[爱嘲弄者和爱耍笑者]*,参见普劳图斯:《酒徒》**)。
*在康德之前就已经提出的这种推导是错误的,canaille源自canis[狗]。参见A.波岑贝格:《回忆伊曼努尔·康德:哥尼斯贝格大学……论文集》,264页,1904。——科学院版编者注
**普劳图斯的《酒徒》中没有这些表述,相反在《吹牛军人》中,Ⅲ,1,47,有cavillator;在《蛮横者》中,Ⅲ,2,15,16,有cavillator和ridicularia。在格利乌斯那里:《阿提卡之夜》,Ⅳ,20,3,有cavillator和ridicularius这两个表述。——科学院版编者注
[2]《道德和政治论文集》,格林和格罗斯编,第Ⅰ卷,252页(论国民个性),伦敦,1889:“英国人,在世界上所有人中,至少具有一种国民个性;除非这个独一无二的东西不可以被视为这样的东西。”苏尔策:《杂文集》,第Ⅳ卷,340页,以及1779年认识大不列颠人的文章。《一个未名人的手稿摘录》,格奥尔格·福斯特编,7页,莱姆戈,1780。这段话是康德很随意地转述的。——科学院版编者注
[3]不言而喻,在这个分类中不谈德意志民族,因为若不然,笔者作为一个德国人,其夸赞就会是自夸了。
[4]商人精神在吹牛时语气的不同上也表现出其傲慢的某些饰变。英国人说:“这人价值一百万”;荷兰人说:“他支配一百万”;法国人则说:“他拥有一百万”。
[5]把基督教欧洲称为法兰克斯坦的土耳其人,如果去旅行,以求认识人及其民族个性的话(除了欧洲民族之外,没有一个民族这样做,这证明了其他所有民族在精神上的局限性),就会根据人们个性中的缺陷来描绘,也许以如下方式来划分民族个性:1.时尚之国(法国)。——2.情绪之国(英国)。——3.预感之国(西班牙)。——4.豪华之国(意大利)。——5.头衔之国(德国,连同丹麦和瑞典,都是日耳曼民族)。——6.主子之国(波兰),在这里每一个国家公民都想做主子,但除了不是国家公民的人外,这些主子中没有一个人想做臣民。——俄国和欧洲部分的土耳其,二者都多半起源于亚洲,都超出了法兰克斯坦之外:前者是斯拉夫血统,后者是阿拉伯血统,出自两个种族,这两个种族一度统治过的欧洲部分,比其他任何民族所扩展得都更大,并且陷入了一种有法而没有自由的宪政状态,因而其中没有人是国家公民。
[6]如毕什*教授正确地书写的那样(根据的是britanni一词,而不是brittanni一词)。
*毕什(Joh.Geo.Büsch,1728—1800),汉堡商贸科学院数学教授,一部《历史学、哲学和数学科学百科全书》(2卷本,1772)和许多其他著作的作者。我无法找到关于Briten这种写法的说明。——科学院版编者注
[7]参见夏普:《新汉堡杂志》,第Ⅱ卷,259页、261页,1767。在《德意志图书馆》中(第Ⅰ卷,387页,1786),他与斯摩莱特一起被称为脾气暴躁的医生。针对他对意大利的风俗习惯的描述,Jos.巴莱蒂写了一本书:《意大利风俗习惯描述》,德文版由舒摩尔翻译,2卷本,1781。——科学院版编者注
[8]商贸精神与贵族精神一样,一般而言自身就是不爱交际的。一间铺子(商人这样称谓他的商行)是通过他的生意与另一间铺子分开的,就像一块骑士领地是通过一个吊桥与另一块骑士领地分开,并且无须仪式就拒绝友好往来一样;除非是与受它保护的人交往,但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被视为它的成员。
[9]一切没有被以自己的眼睛来认识外部世界的无利害好奇心所侵袭、更不想(作为世界公民)移居到外部世界的民族,其精神的局限性就是他们身上的某种具有个性的东西,这使得法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在其他民族面前出类拔萃。
[10]参见《社会契约论》,第Ⅲ卷,第8章(《日内瓦公民让·雅克·卢梭哲学著作集》,第3卷,152页,雷维尔和莱比锡,1782:“在巴黎和伦敦人们想住得暖和舒适,在马德里人们有豪华的柱子,却没有能够打开的窗户,而且人们在真正的老鼠窝里睡觉”)。——科学院版编者注
[11]警察雇员过去在意大利被称为Ebirren[警探]。——科学院版编者注
[12]天才是发明不能教授或者学习的东西的才能。人们完全能够从别人那里学习应当如何较好地分行,但却不能学习应当如何作一首好诗,因为这必须自动地产生自作者的本性。因此,人们不能靠订购或者付足够的钱把它当做工业品来期待它,而是必须把它当做灵感来期待,对于这灵感,诗人自己也说不清他是如何得到的,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偶然的意向,其原因他并不知道(scitgenius,natalecomesquitemperatastrum[守护神知道,他作为旅伴掌控着出生的星辰]*)。——因此,天才作为瞬间的、间或显现又消失的现象,不是随意点燃并燃烧任意一段时间的火光,而是像迸发的火星那样闪烁的,这些火星是精神的一种幸运的心血来潮,从生产的想象力中诱发出来。
*参见贺拉斯:《书札》,Ⅱ,2,187。——科学院版编者注
[13]罗伯逊(WilliamRobertson,1721—1793),一部苏格兰历史和其他历史著作的作者。我没有找到康德所引用的格言。——科学院版编者注
[14]参见《雅各布·波斯维尔对科西嘉的历史学地理学描述以及许多重要的信息》,修订版,259页,1769。——科学院版编者注
[15]参见冯·毕尔菲尔德:《普遍学术的首要基本线索》,第Ⅲ卷(1767),252页:“在这个教会[希腊教会]那里,有……他们称之为Caloyers的僧侣,穿一袭黑衣,几乎就像本尼迪克修士。”——科学院版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