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得救(1431—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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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可夸张圣女贞德在军事上的重要性。没有贞德可能迪努瓦与拉·伊雷亦可解奥尔良之围。贞德那种冒险的攻击战略,虽然赢得某些战果,但也损失其他方面的收获。英国这时已感到百年战争之耗费国力。到了1435年,勃艮第的菲利普公爵,这位英国的盟友,因厌战而与法国单独媾和。他的背叛终于削弱了英国对于南部降服诸城的控制。它们一个接一个地驱除了外国的驻军。到1436年,沦陷达17年的巴黎,最后将英军赶出,法国国王查理七世亦终于还都亲政。

说来奇怪,这位一向游手好闲幽魂似的国王,这时却学会了治国统政——选派贤臣,整编军队,惩戒捣蛋的贵族,凡有关国家自由的大事,他都处理。他这项转变是何以致之?圣女贞德一案固然开其端,但是查理并未给予一臂之力去救助她,这显出他仍然庸弱。幸得他有位不凡的岳母约兰德(Yolande)时加指点,鼓舞他应接纳贞德并予支持。现在——如果我们相信传统——她终于将国王十年来魂牵梦萦的情人,送入女婿的怀抱。

阿格尼斯·梭蕾乃是土伦(Touraine)地方一位乡绅的女儿。她幼时父母双亡,而由洛林的公爵夫人伊莎贝拉(Isabelle)抚育长大,教养良好。她在23岁亦即贞德死后第一年(1432年)被带往在希农一地的法国国王行宫,查理迷于这位栗色长发的佳丽,且又爱上她的甜笑,就选她入宫。查理的岳母约兰德也觉得这位女孩温顺听话,想利用她来影响国王,于是力劝其女玛丽(Marie)接受这位女孩成为她丈夫查理国王的新宠。阿格尼斯·梭蕾至死都一直本分地服侍国王。日后国王弗朗西斯一世对此问题极富经验,曾称赞这位“美丽妇人”比隐居的修女对法国更多贡献。查理“从她双唇吸取智慧”;她使查理愧于过去之怠惰、懦弱,转而变为勤勉奋发。他聚集贤臣良将,使里乞蒙为之治军,使克尔整顿国家财税,以及善用炮战的布罗将军(Jean Bureau),这位将军曾使顽强的贵族个个慑服,并使英军逃窜到加来港口。

克尔乃是商业界领袖。他出身寒微,少受教育,但精于计算。在和东部回教国的贸易上,他是位敢与威尼斯、热那亚与加泰罗尼亚人(Catalans)竞争而获胜的法国人。他拥有配备良好的7艘商船,雇用囚犯或从街上捕捉流浪汉充当水手,打着圣母旗号航行海上。他积聚了当时法国首屈一指的财富,数目约在2 700万法郎(当时1法郎约值今日的5美元)。1436年,法国国王查理让他负责铸造钱币,不久又要他负责政府的税政与开支。1439年召开之国民议会,由于一致热烈支持查理决心将英军赶出法国土地,乃以一连串有名之法令(1443—1447年)授给国王全法国征税权,包括嗣后佃户付给封建领主之一切税额。政府的税收,现每年已升到180万克朗(4 500万美元?)。从此以后的法国王朝再不像英国,而能从国民议会之“控制钱袋权力中”脱离出来,且能抵制中产阶级主政的增长趋势。这种全国征税制度,供给了法国战胜英国的基金。但由于国王可以有权提高税额,这一制度又成了皇室压榨的主要工具,因而引起了1789年的大革命。克尔在法国之财务开展方面,担任了主要角色,他一面固然赢得多数人的赞扬,一面也惹起少数有势力者之仇恨。1451年,他被控以雇人毒害阿格尼斯·梭蕾之罪嫌(从未获得证明)而遭逮捕,随后就被定罪、放逐,其财产悉数充公——一项借刀杀人之妙计。他逃抵罗马,充当教皇舰队司令,前往解救希腊之罗德斯(Rhodes),结果在希腊希俄斯(Chios)得病而死,时为1456年,享年61岁。

在此期间,由克尔辅佐的国王查理七世,业已建立了一套平实的货币制度,重建了破碎的村庄,推动了工商业,恢复了法国的经济能力。他迫令军中解散私人派系,同时改编他们,首次组成欧洲常备军(1439年)。他训谕每一教区由人民选出精壮市民,免除一切纳税,自备武装,操练武器,随时准备听候国王命令。后来将英军赶出法国者,便是这些免税的弓箭手。

到了1449年,法国国王已准备撕毁1444年所签订的停战和约。英方又惊又怕,其内部之争斗,已削弱了原有的势力,15世纪英国在法国维持一个没落的帝国,其花费正与20世纪在印度一样高昂。1427年,法国花费了英国6.8万英镑,却只带给英国5.7万英镑的收入。英军奋勇作战,但不够聪明。他们长久依赖弓箭手与木桩,在克雷西与普瓦捷之战役中,曾阻挡过法国骑兵的战略,但在福尔米尼(Formigny)一役(1450年)用来对抗布罗指挥的大炮,却无所施其伎俩。1449年,英军自诺曼底之大部分地方撤退;1451年,他们放弃了都城鲁昂。1453年,英军统帅塔尔博特大将在卡斯蒂永(Castillon)地方战败被杀。波尔多城投降,整个吉耶尔复归法国所有。这时英军只保有加来港口。1453年10月19日,英、法两国签订了结束百年战争的和约。


圣女贞德(1412—1431)英格兰国王理查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