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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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川先生在用功吗？”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师母招呼着走进来。丑松的桌子上放着草草装订的教案，里面记载着每天的授课计划。昏黄的灯光照着寂静的夜气，将丑松沉思的身影映现在老墙上。屋内笼罩着薄薄的烟雾，更显得一片朦胧。

“能替我写封信吗？拜托啦！”

师母拿出准备好的信纸信封，等待丑松的回答。

“写信？”丑松反问了一声。

“是寄给长野寺院的妹妹的。”师母略显迟疑地说，“本来我想自己写的，也写了一半了。但我们女人家写信，总是很长，而重要的意思又说不明白。心想，还是干脆求您代笔吧。短一些也行。为什么女人写信总是词不达意呢？我不知浪费了多少信纸呢。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只要说清楚就行。”

“那就写吧。”丑松一口应承下来。

听到丑松的回答，师母也振作了精神，她把信中要写的事说了一遍：因为本人有要事相商，接到这封信请务必来一趟。从蟹泽有开往饭山的班船，如果不愿乘船，可以坐车，半道上再换乘雪橇来。还要写明这次反正铁了心，自己已经决定要离婚。

“您不是外人，我连这些事都拿来托您啦。”师母说着，眼里涌出了泪水，“我没有细说缘由，也许您有些不解……”

“不，”丑松打断对方的话，“我也略有所闻，实际上，那位风间先生也跟我提起过。”

“是吗？是从敬之进先生那里听说的？”师母目光里带着沉思的神色。

“不过，我知道得不很清楚。”

“实在太不像话啦，真是没脸跟您讲啊。”师母深深叹了口气，“唉，我家住持那么大岁数，还有这档子事，简直是疯子！住持他要是没疯，怎么会起那种心思呢？濑川先生，您说是吗？我家这位住持，他要是没病，倒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一点儿都没说的。不，就是现在，我还是相信这个和尚。”

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