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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子
南乡子(1)
烟漠漠[1],雨凄凄(2)。岸花零落鹧鸪啼[2]。远客扁舟临野渡[3]。思乡处。潮退水平春色暮(3)。
【校记】
(1)《记红集》调名作“鹧鸪啼”。《历代诗余》调下注曰:“又一体,单调三十字。”
(2)雨凄凄:雪本作“草萋萋”。
(3)暮:毛本、四库本作“莫”。
【笺注】
[1]漠漠:迷蒙貌。汉王逸《九思·疾世》:“时昢昢兮旦旦,尘漠漠兮未晞。”唐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2]鹧鸪:鸟名。古人谐其鸣声为“行不得也哥哥”,诗文中常用以表思乡之情。唐李涉《鹧鸪词》:“惟有鹧鸪啼,独伤行客心。”
[3]野渡:荒落村野的渡口。唐韦应物《滁州西涧》:“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集评】
钟本评语:“潮退水平春色暮”,便是《草堂》隽句。
沈雄《古今词话·词评》上卷:周草窗曰:“李珣辈俱蜀人,各制《南乡子》数首以志风土,《竹枝》体也。”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夏始春余景色,寥寥三语,亦足移人。
其二
兰棹举(1),水纹开(2)。竞携藤笼采莲来(3)[1]。回塘深处遥相见(4)[2]。邀同宴。渌酒一卮红上面(5)[3]。
【校记】
(1)兰棹:毛本、后印本、正本、四库本、清刻本、全本、《历代诗余》、王辑本、林大椿《唐五代词》作“兰桡”。吴钞本作“兰掉”,误。
(2)纹:全本作“文”。
(3)藤:玄本作“蕂”。
(4)塘:汤评本作“瑭”。
(5)渌:汤本、合璧本作“绿”。
【笺注】
[1]藤笼:采莲所用之藤筐。
[2]回塘:环曲的水池。南朝梁萧纲《入溆浦诗》:“泛水入回塘,空枝度日光。”唐温庭筠《商山早行》:“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3]卮:酒卮,盛酒的器皿。北周庾信《北园新斋成应赵王教》:“玉节调笙管,金船代酒卮。”红上面:酒红现于面颊。
【集评】
汤显祖评《花间集》卷四:这般染法,亦画家七十二色之最上乘也。墨子当此,定无素丝之悲。
陈廷焯《云韶集》卷一:娇态如见。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写风土,但未见特出。不知白雨斋何处见其娇态也。
其三
其三(1)
归路近,扣舷歌[1]。采真珠处水风多(2)[2]。曲岸小桥山月过。烟深锁。荳蔻花垂千万朵(3)。
【校记】
(1)鄂本此首至“沙月净”一首,字迹剥落,模糊较甚。
(2)多:《全五代诗》注作“和”。
(3)荳蔻:汤评本、合璧本、钟本、全本、《历代诗余》作“豆蔻”。
【笺注】
[1]扣舷歌:敲击船边以为节拍而歌。唐王维《送綦毋校书弃官还江东》:“清夜何悠悠,扣舷明月中。”参见卷八孙光宪《菩萨蛮》(“青岩碧洞经朝雨”)注[2]。
[2]真珠:即珍珠。形圆如豆,乳白色,有光泽,为蚌等软体动物壳内所产。为珍贵装饰品,并可入药。唐贾岛《赠圆上人》:“一双童子浇红药,百八真珠贯彩绳。”
【集评】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真珠豆蔻,略见南中风物。
其四
乘彩舫[1],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1)。游女带香偎伴笑(2)。争窈窕(3)[2]。竞折团荷遮晚照(4)[3]。
【校记】
(1)棹:吴钞本作“掉”,误。
(2)游女带香:鄂本、毛本、正本、四库本、清刻本、全本、《历代诗余》、林大椿《唐五代词》作“带香游女”;玄本、汤本、合璧本、影刊本、《词的》作“游女带花”。陆本、张本、徐本作“游女带益”,误。张本“益”朱校为“香”。王辑本作“带春游女”。偎:鄂本、毛本、后印本、正本、四库本、清刻本、四印斋本作“隈”。
(3)争窈窕:鄂本、四印斋本作“窈窕”。
(4)折:吴钞本作“拆”。团荷:吴钞本作“圆花”,王辑本作“圆荷”。
【笺注】
[1]彩舫:彩船,画船。唐权德舆《杂言和常州李员外副使春日戏题十首》之六:“彩舫入花津,香车依柳陌。”
[2]窈窕:娴静美好貌。《诗经·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毛传:“窈窕,幽闲也。”争:竞比也。竞比窈窕,似微含妖冶之意。《后汉书·列女传·曹世叔妻》:“入则乱发坏形,出则窈窕作态。”李贤注:“窈窕,妖冶之貌也。”
[3]团荷:指圆形的荷叶。五代孙光宪《思帝乡》:“看尽满池疏雨,打团荷。”晚照:夕阳余晖。南朝宋刘裕《七夕》之一:“白日倾晚照,弦月升初光。”
【集评】
茅映《词的》卷一:景真意趣。
钟本评语:“竞折团荷遮晚照”,韵致风流,大胜东坡所记鬼仙诗“摘将荷叶盖头归”句。
李冰若《花间集评注·栩庄漫记》:“竞折团荷遮晚照”,生动入画。
夏承焘《唐宋词欣赏·花间词体》评《南乡子》二首:这两首词很形象地刻画人物的情态。第一首(指此首)写一群小姑娘在莲塘里乘船嬉戏的情景,灵活、逼真地描绘了少女们的害羞、娇憨。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折荷遮日,隔水抛莲,皆儿女采莲常见之事,顾未有人写出。至脱裙裹鸭,则不常见而更妙矣。
其五
倾渌蚁(1)[1],泛红螺(2)[2]。闲邀女伴簇笙歌[3]。避暑信船轻浪里[4]。闲游戏(3)。夹岸荔枝红蘸水(4)[5]。
【校记】
(1)渌:汤本、合璧本、王辑本作“绿”。
(2)红螺:《全唐诗》作“红蠃”。
(3)闲:从陆本补。鄂本、四印斋本无此字,晁本、吴钞本作空格。雪本同。
(4)荔枝:全本、林大椿《唐五代词》作“荔支”。王辑本作“荔子”。红:吴钞本无此字。蘸水:毛本、正本、清刻本、王辑本作“醮水”,误。《花间集评注》、《评点校注花间集》作“照水”。
【笺注】
[1]倾:倾杯,饮酒。晋陶潜《乞食》:“谈谐终日夕,觞至辄倾杯。”唐杜甫《又观打鱼》:“东津观鱼已再来,主人罢鲙还倾杯。”
[2]泛:泛溢。红螺:亦称“红蠃”。软体动物名。壳薄而红,可制为酒杯。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下:“红螺,大小亦类鹦鹉螺,壳薄而红,亦堪为酒器。刳小螺为足,缀以胶漆,尤可佳尚。”因用作酒杯或酒的代称。唐陆龟蒙《袭美醉中寄一壶并一绝走笔次韵奉酬》:“酒痕衣上杂莓苔,犹忆红螺一两杯。”
[3]簇笙歌:聚集在一起歌舞娱乐。
[4]信船:听任小船漂流。唐皇甫松《采莲子》:“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
[5]夹岸句:言两岸荔枝红熟,累累果实垂接水面。
【集评】
卓人月《古今词统》卷三徐士俊评语:为闽粤诸村传谱。
钟本评语:“夹岸荔枝红蘸水”,为闽粤诸村传谱。
李冰若《花间集评注·栩庄漫记》:“夹岸荔枝红蘸水”,设色明蒨,非熟于南方景物不能道。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夹岸荔枝,的是南中风物,然绿蚁红螺,用语不称,严格言之,未始无趁韵之嫌。
其六
云带雨,浪迎风。钓翁迴棹碧湾中(1)[1]。春酒香熟鲈鱼美(2)[2]。谁同醉。缆却扁舟蓬底睡(3)[3]。
【校记】
(1)迴:茅本作“迥”,误。棹:吴钞本作“掉”。
(2)酒:吴钞本作“醪”。
(3)蓬:全本、《历代诗余》、林大椿《唐五代词》作“篷”。
【笺注】
[1]迴棹:返棹,回船。祖咏《泗上冯使君南楼作》:“明晨拟回棹,乡思恨风波。”
[2]春酒:冬酿春熟之酒;亦指春酿秋冬熟之酒。《诗经·豳风·七月》:“为此春酒,以介眉寿。”毛传:“春酒,冻醪也。”孔颖达疏:“此酒冻时酿之,故称冻醪。”马瑞辰《通释》:“春酒即酎酒也。汉制,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酎酒。周制,盖以冬酿经春始成,因名春酒。”《文选》张衡《东京赋》:“因休力以息勤,致欢忻于春酒。”李善注:“春酒,谓春时作,至冬始熟也。”晋陶潜《读山海经》:“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唐岑参《喜韩樽相过》:“瓮头春酒黄花脂,禄米只充沽酒资。”此泛指酒。鲈鱼: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四四《鳞》之三《鲈鱼》:“黑色曰卢。此鱼白质黑章,故名。淞人名四鳃鱼。鲈出吴中,淞江尤盛,四五月方出。长仅数寸,黑点,巨口细鳞,有四鳃。”唐李白《秋下荆门》:“此行不为鲈鱼鲙,自爱名山入剡中。”
[3]缆却:以绳系船。蓬底:船篷下。
【集评】
汤显祖评《花间集》卷四:帆底一樽,马头千里,亦自有荣辱。如此睡,仿佛希夷千日矣。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春酒”句拗,宜有讹文,无从订正。“酒”字似可作“醪”。“谁同醉”三字一问,以无人同醉耳;下句结以“缆却扁舟蓬底睡”,则径不欲与人同醉矣,妙。
其七
其七(1)
沙月静[1],水烟轻[2]。芰荷香里夜船行(2)。绿鬟红脸谁家女。遥相顾。缓唱棹歌极浦去(3)。
【校记】
(1)鄂本至此首,以下残缺十八首。
(2)船:玄本、四印斋本作“舡”。
(3)棹:吴钞本作“掉”。极浦:吴钞本作“前浦”。
【笺注】
[1]沙月:洒在沙滩上的月光。唐黄滔《寄边上从事》:“吟余多独坐,沙月对楼生。”
[2]水烟:水面上浮起的烟霭。唐王勃《泥溪》:“水烟笼翠渚,山照落丹崖。”
【集评】
钟本评语:伊法中不嫌肤嫩。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芰荷香里夜船行”,凉静幽芳,兼备之矣。结句亦拗,“极浦去”三字颇损调风,疑应作“归极浦”,姑志于是。
其八
其八(1)
渔市散[1],渡船稀。越南云树望中微[2]。行客待潮天欲暮(2)[3]。送春浦[4]。愁听猩猩啼瘴雨(3)[5]。
【校记】
(1)鄂本自此首起,末三叶十八首系钞补。
(2)暮:毛本、四库本作“莫”。
(3)瘴雨:王辑本作“夜雨”。
【笺注】
[1]渔市:买卖鱼类的场所。唐姚合《听僧云端讲经》:“远近持斋来谛听,酒坊鱼市尽无人。”
[2]越南:即南越,南粤,古百越之地。指今两广、闽浙及越南河内以北地区。班固《汉书·地理志》颜师古注:“自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百越杂处,各有种姓。”唐杜佑《通典·州郡·古南越》:“自岭而南,当唐虞三代蛮夷之国,是百越之地,亦谓南越,古谓之雕题。”云树:唐王维《桃源行》:“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望中微:在视线中一片微茫。
[3]待潮:待晚潮涨起渡水。
[4]送春浦:送客于春日的水滨。春浦:春日水滨。北齐魏收《棹歌行》:“雪溜添春浦,花水足新流。”
[5]瘴雨:指南方含有瘴气的雨。唐郑谷《将之泸郡旅次遂州遇裴晤员外谪居于此话旧凄凉因寄二首》之一:“黄鸟晚啼愁瘴雨,青梅早落中蛮烟。”
【集评】
钟本评语:“愁听猩猩啼瘴雨”,读之生巴蜀之思。
陈廷焯《云韶集》卷一:“啼瘴雨”三字,笔力精湛,仿佛古诗。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通篇写越中风土,无一闲笔,末句尤悍。
其九
拢云髻(1),背犀梳[1]。焦红衫映绿罗裾(2)[2]。越王台下春风暖[3]。花盈岸。游赏每邀邻女伴(3)。
【校记】
(1)拢:汤本、合璧本作“栊”。
(2)焦红:《历代诗余》作“蕉红”。映:钟本作“暎”。裾:吴钞本、汤评本、合璧本作“裙”。
(3)每邀:玄本、雪本作“与邀”。
【笺注】
[1]背犀梳:反插犀梳。犀梳:犀角制的梳子。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五一《兽》之二《犀》引《岭表录异》曰:“有避尘犀,为簪梳带胯,尘不近身。”唐唐彦谦《无题》之二:“醉倚阑干花下月,犀梳斜亸鬓云边。”
[2]焦红:即蕉红。参见卷五毛文锡《中兴乐》(“豆蔻花繁烟艳深”)注[4]。
[3]越王台:西汉初南越王赵佗所建之台。故址在今广州越秀山。唐曹松《南海旅次》:“忆归休上越王台,归思临高不易裁。”
【集评】
钟本评语:“焦红衫映绿罗裾”,出句自是飘洒有致。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明点越王台而已,风物不足以烘托出色。
其十
相见处,晚晴天(1)。刺桐花下越台前(2)[1]。暗里迴眸深属意(3)[2]。遗双翠(4)[3]。骑象背人先过水(5)[4]。
【校记】
(1)晚:钟本作“映”。
(2)刺:晁本、陆本、合璧本、玄本、正本、清刻本、影刊本作“剌”,据文意改。前:吴钞本作“边”。
(3)迴:晁本、徐本、王辑本作“迥”,误。
(4)遗:王辑本作“遣”,误。翠:王辑本作“醉”,误。
(5)过水:王辑本作“渡水”。
【笺注】
[1]刺桐:亦称海桐、山芙蓉。落叶乔木。花、叶可供观赏,枝干间有圆锥形棘刺,故名。原产印度、马来亚等地,我国广东闽粤一带亦多栽培。旧时多入诗。亦以指刺桐之花。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六:“刺桐花深红,每一枝数十蓓藟,而叶颇大,类桐,故谓之刺桐。”唐朱庆余《南岭路》:“经冬来往不踏雪,尽在刺桐花下行。”越台:即越王台。
[2]深属意:深表倾心。属意:犹倾心。指男女相爱悦。唐许尧佐《章台柳传》:“柳氏自门窥之,谓其侍者曰:‘韩夫子岂长贫贱者乎!’遂属意焉。”
[3]遗双翠:赠以双翠羽首饰。或解“遗”为丢下,言女子故意把自己饰有翠羽的首饰丢下来,好让小伙子捡起送还她。
[4]骑象: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五一《兽》之二《象》:“象出交广云南及西域诸国。野象多至成群,番人皆畜以负重,酋长则饬而乘之。”唐李商隐《送从翁从东川弘农尚书幕》:“蛮童骑象舞,江市卖鲛绡。”背人:避开别人。唐李贺《美人梳头歌》:“背人不语向何处,下阶自折樱桃花。”
【集评】
汤显祖评《花间集》卷四:轻弓短箭,独擅所长,故十调皆有超语。
陈廷焯《词则·闲情集》卷一:情态可想。
况周颐《餐樱庑词话》:周草窗云:李珣、欧阳炯辈,俱蜀人,各制《南乡子》数首以志风土,亦《竹枝》体也。珣所作《南乡子》十七阕,首阕云:“思乡处。潮退水平春色暮。”似乎志风土之作矣。乃后阕句云:“采真珠处水风多。”又云:“夹岸荔支红蘸水。”又云:“越南云树望中微。”又云:“愁听猩猩啼瘴雨。”又云:“越王台下春风暖。”又云:“刺桐花下越台前。”又云:“骑象背人先过水。”又云:“出向桄榔树下立。”又云:“拾翠采珠能几许。”又云:“孔雀双双迎日舞。”又云:“谢娘家接越王台,一曲乡歌齐抚掌。”又云:“椰子酒倾鹦鹉盏。”又云:“惯随潮水采珠来。”珣蜀人,顾所咏皆东粤景物,何耶?
李冰若《花间集评注·栩庄漫记》:李珣《南乡子》均写广南风土,欧阳炯作此调亦然。珣波斯人,或曾至粤中,岂炯亦曾入粤?不然,则《南乡子》一调,或专为咏南粤风土而制,故作者一本调意为之也。珣词如“骑象背人先过水”、“竞折团荷遮晚照”、“愁听猩猩啼瘴雨”、“夹岸荔枝红蘸水”诸句,均以浅语写景而极生动可爱,不下刘禹锡巴渝《竹枝》,亦《花间集》中之新境也。
夏承焘《唐宋词欣赏·花间词体》评《南乡子》二首:这两首词很形象地刻画人物的情态。……下一首(指此首)描写少女细腻的感情和行动。这是写一个女孩子遇到自己喜爱的情人,怕人看见,只好偷偷地用眼神传达对他的情意,并且假装掉下了双翠羽(是女子的首饰),背着人骑象先过河去等候他。词中所写的“刺桐花”、“越台”、“骑象”也都是南方特有的风光。
夏承焘《瞿髯论词绝句》:李家兄妹锦城中,小阕宫词并比工。待唤周韩商画境,淡眉骑象上屏风。
唐圭璋《词学论丛·唐宋两代蜀词》:其《南乡子》十首,均写广南风土,不下刘禹锡之巴渝《竹枝》。兹录其二首如下(词略)。所写皆生动入画。至于“愁听猩猩啼瘴雨”、“骑象背人先过水”亦皆写南方风土,开《花间集》之新境。
吴世昌《词林新话》卷二:《南乡子》又一首:“相见处(略)。”或注“遗双翠”为故意掉下一双翠羽装饰的钗子。按:翠羽而已,何来钗子?“遗”即馈赠,何必“掉下”?既有“属意”,则赠以翠羽,若掉在地上,知道给谁拾去?自己属意之人岂非反而落了空?注家之穿凿,往往如此!
萧继宗《评点校注花间集》:骑象渡河,亦是广南风土,他处所不见也。李秀才《南乡子》十首,各首最后两字,皆着重去上,此中已漏泄少许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