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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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莎和帕拉托夫。

帕拉托夫您真迷人哪！（热情地望着拉里莎）您唱歌的时候，我多么诅咒自己呀！

拉里莎为什么？

帕拉托夫人非草木；失去像您这样的宝贝，难道轻松吗？

拉里莎那是谁的过错？

帕拉托夫当然是我的过错，而且我的过错远比您想象的要大得多。我真应该鄙视自己。

拉里莎为什么？请问！

帕拉托夫为什么我离开您跑掉呢！我丢掉您换到了什么？

拉里莎那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帕拉托夫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胆怯。那时候要挽回我的财产。唉，去它的，财产！我输掉了比财产更重要的东西，我失去了您。我自己痛苦，也使您痛苦。

拉里莎是的，老实说，您害了我一辈子。

帕拉托夫慢一点儿，慢一点儿责备我！我还没有完全变得庸俗，我还没有完全变得粗野。天生的市侩气我身上是没有的，高尚的情感在我的灵魂里还很活跃。再这样待几分钟，是的……再这样待几分钟……

拉里莎（低声）您说下去！

帕拉托夫我要把一切打算都抛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从我手里把您夺走，除非把我的生命也一起拿去。

拉里莎您想怎么样？

帕拉托夫我想看看您，听听您说话……我明天要走了。

拉里莎（低头）明天。

帕拉托夫倾听您的迷人的歌喉，忘掉全世界，只向往一种幸福。

拉里莎（低声）什么幸福？

帕拉托夫拜倒在您脚下、做您的奴隶的幸福。

拉里莎什么意思？

帕拉托夫听我说：我们大伙儿要坐汽艇去逛伏尔加河，我们一起去吧！

拉里莎哎呀，可是这儿怎么办？我不知道，真的……这儿怎么办？

帕拉托夫什么“这儿”？这儿马上就要来人了，卡兰德舍夫的姑母，穿着彩色丝绸衣服的女士们，谈的都将是关于酸蘑菇之类的话。

拉里莎什么时候去？

帕拉托夫马上就去。

拉里莎马上就去？

帕拉托夫要么马上就去，要么就永远别去。

拉里莎那我们去吧。

帕拉托夫怎么，您决定到伏尔加河对岸去了？

拉里莎随便您要去哪儿都行。

帕拉托夫同我们一起，马上就去？

拉里莎随便您什么时候都行。

帕拉托夫啊，老实说，我不能想象还有什么比这更崇高和宝贵的了。您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我的主宰！

拉里莎您是我的主宰！

〔奥古达洛娃、克努罗夫、沃热瓦托夫、鲁滨逊、卡兰德舍夫和伊万上，伊万端着一只盘子，上面放着几杯香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