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核试验
1986年1月1日,我们单方面暂停核爆炸的期限已满。苏联又把期限延长了。这是一个很重大的步骤,它对我们说来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还在继续发展航天技术,研制新式核武器,例如,核激励激光武器。但是,我们有足够的勇气采取这个步骤,并且敦请美国以国际社会的利益为重,也效法我们的善意的榜样。
禁止核爆炸是一块试金石。如果你真诚地希望销毁核武器,那就会同意禁止,从而缩小现有的武器储备和停止改进核手段。如果你实际上并不希望这样做,那就会千方百计地继续进行试验。
停止核试验是一种可以立即会给苏美关系以至世界形势带来新的可喜因素的措施。为了实现这一步骤,过去已有不错的基础。苏联和美国已在禁止在三个领域内进行核试验条约[2]上签字。我们拟订了关于限制地下核试验的协议,就全面禁止核试验问题的谈判也有了某些经验。
从前造成困难的是监督问题。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声明同意进行任何形式的监督,同意为此既利用本国的技术手段,也实行吸收第三国参加的国际监督。
苏联的暂停核爆炸业已付诸行动、而不只限于建议,这实际上证明了我们的核裁军计划、我们对实行新政策——现实主义、和平与合作的政策的呼吁是认真的、诚恳的。
善良的人们欢迎我国关于暂停核爆炸的决定。我们听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赞许和支持的声音。政治家和议员、社会活动家和群众团体都认为这一举动是正确处理当代问题的榜样,并从中看到了可以不再担心核灾难的希望。苏联暂停核爆炸受到了联合国大会这一世界上最有代表性的国际会议的赞许。
我们得到了杰出的物理学家和医生的支持,他们大概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原子所包含的危险。我国暂停核爆炸鼓舞各国的科学界人士积极地行动起来。
然而,与所有这些十分明显的和令人鼓舞的体现新思维的行动相对立的,是军国主义及由此而来的政治思维,这种思维已经十分危险地落后于国际生活中深刻变革的进程。
美国政府对苏联继续暂停核爆炸只有一个反应:它继续进行了核装药的一系列试验。它的代表正式声明,是否试验核装药,那是莫斯科的事情。至于美国,试验是要一直进行下去的。
我国的核试验场上一片寂静。我们自然估量过华盛顿的所作所为可能造成的危险,我们看到美国政府是如何耀武扬威地顽固坚持自己那一套,完全无视停止一切核爆炸的呼吁。尽管如此,苏共中央政治局和苏联政府在全面地权衡了一切“赞成”和“反对”的意见之后,本着对世界命运的责任感于1986年8月作出了将单方面暂停核爆炸的期限推迟到1987年1月1日的决定。但是,美国仍然没有仿效苏联的榜样。
这么说,我国暂停核试验是徒劳无益的了?我并不这样认为。世界舆论了解到核试验是可以永远结束的,也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的确,停止军备竞赛的历史机会当时没有加以利用。不过,整个这段历史的政治教训并不是没有用处的。在达成了关于从1987年12月1日开始就核试验问题进行全面分阶段谈判的协议的今天,我们可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而向自己和大家表示祝贺了。
核裁军计划。1986年1月15日,我们提出了一项为期15年的、规定在20世纪末以前分阶段销毁核武器的计划。我们对这项计划做了精心的计算,力求保证每一阶段彼此都能接受的利益均衡,无论哪个阶段任何一方的安全利益都不致受到损害。任何别的做法都是不现实的。在这项计划的基础上,我国代表在日内瓦谈判中提出了重大的妥协性建议。建议涉及到中程导弹、进攻性战略武器、防止太空军事化。
1月15日声明带有纲领性质。我们想特别强调由核武器、核爆炸引起的对文明社会的主要威胁,同时也不忽视禁止和销毁化学武器及大力削减常规武器的问题。这是一种未做详尽描述的整套措施。在每个阶段都起作用的主要原则是保持均势。这方面需要的不是政治游戏,不是手腕,而是政治责任感,需要清楚地认识到:在事关象国家安全这样敏感的领域时,谁也骗不了谁。
为了实现我们在1986年1月15日所采取的这一步骤,不仅需要理解自己的责任,而且需要决心和政治毅力。我们认为,在核与太空时代处理安全问题必须采取新的方法。这也是我国全体人民的意愿。
我们在采取这一步骤时,极少考虑宣传上的好处,极少考虑要胜过对方。是防止核战争、维护和平的责任感驱使我们这样做的。在这方面,我们的立场是同世界舆论一致的,正是响应了“六国集团”(印度、阿根廷、瑞典、希腊、墨西哥、坦桑尼亚)的呼吁。
我们对无核世界的思想深表拥护。这一思想因印度的政治传统、印度哲学和文化的特点而变得更加丰富,在提出没有核武器和非暴力的世界的原则的德里宣言中得到了发挥。对我们说来,这不是一个为了耸人听闻而杜撰出来的口号。,安全是个政治问题,而不是以军事角逐为转移的。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么结果只能是战争及其引起的一切惨重后果。如果积存起来的大量核武器,化学武器和其他武器都投入使用,那么世界就将化为乌有。这是事关人类生存的问题。对我们说来,无核世界的思想是饱经痛苦之后得出的信念。我们把安全看成一个无所不包的构想,它不但包括军事政治方面,也包括经济、生态、人文方面。
在苏共第二十七次代表大会上,我们全面地论证了建立一个无所不包的国际安全体系的构想。我们向全世界,向真正关心世界和平的命运的政府、政党,社会团体和运动提出了这一构想[3]。
即使是今天,我们也不放弃自己的代表大会纲领中的任何一条建议,我们愿意十分认真地对待有助于确认和平共处是国家间关系的最高普遍原则的任何主张。
我们在代表大会上也谈到了苏美关系。我想提请读者注意我们在这方面的声明:“苏联坚决主张不辜负我们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希望,他们期待苏美领导人采取具体步骤和实际行动,达到制止军备竞赛的实际协议。”[4]代表大会在苏美关系上的立场的全部要点,可以用一句话来表达,即: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没有美国就不能维护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