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吏列传赞

字数:451

司马迁

史公真是本论，便与孔子意旨一样。

法令所以导民也，刑罚所以禁奸也。文武不备，良民惧（略予，下便疾转笔。）然身修者，官未曾乱也。（妙语，耐人十日思，乃至终身思。）奉职循理，亦可以为治，何必威严哉？（仁人之言，真乃蔼如。史公最是出奇，赞荆楚剽悍，便作剽悍之笔；赞循吏婉蔼，便作婉蔼之笔，其手腕中，直是无所不有。）

孙叔敖出一言¹，郢市复²。子产病死³，郑民号哭。公仪子见好布而家妇逐⁴。石奢纵父而死⁵，楚昭名立。李离过杀而伏剑⁶，晋文以正国法。（叶韵，而句法如断铁。）

【注释】

¹孙叔教：春秋时楚国令尹。曾开凿芍陂，灌田万顷。相传三任令尹而不喜，三次去职而不悔。为政施教导民，上下和合，各得其所，世俗盛美。
²郢市复：指楚庄王改币制，引起郢都市场混乱。孙叔敖建议庄王恢复原币制，下令才三日，而郢都市场恢复如前。
³子产：即春秋时郑国的贤大夫郑子产，亦名公孙侨。执政三年，郑国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历定公、献公、声公三朝，治郑二十六年而卒。
⁴公仪子：即公仪休，春秋时鲁博士，因才高为鲁穆公相。主张食禄者不得与民争利。他看见家里织好布，便逐其家妇，烧了织机。
⁵石奢：春秋时楚昭王相。曾巡县，路有杀人者，追捕其人是其父，石奢放了父亲，自己向昭王请罪，自刎而死。
⁶李离：春秋时晋文公的理狱官。因误听错杀了人。自系请罪，伏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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