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子俭德

字数:456

鲁语上

“吾亦愿”，“然吾观”；“吾是以”，“且吾闻”；只两行文字，却作此三数折。诵之，婉媚之甚，而更不能知其婉媚乃在何处？某是以论文必原其心地，此只为直从心地流出故也。

季文子相宣、成¹，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曰²：“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³，且不华国乎⁴！”文子曰：“吾亦愿之⁵。（先作因字，一顿。）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世人但传季民强臣，岂知其有此蔼如之言。语调甚婉折。）人之父兄食粗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⁶！（与上，不知其是复、是单，但见婉折之甚。）且吾闻以德荣为国华⁷，不闻以妾与马。”（德荣为国华，自是常语，妙正在以妾与马耳。）

文子以告孟献子⁸，献子囚之七日⁹。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布¹⁰，马饩不过稂莠¹¹。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为上大夫。（又好。）

【注释】

¹季文子：即季孙行父，鲁国上卿，历相鲁宣公、成公、襄公三君。
²仲孙它；即子服它，孟献子的儿子。
³爱：吝啬。
⁴不华国：不能使国家光彩。华：光彩。
⁵愿之：指愿意华团奢侈。
⁶无乃非相人者：意为只怕不是国相的本分吧！
⁷以德荣为国华：意为德行荣誉才是国家的光彩。
⁸孟献子：即仲孙蔑。鲁国贤大夫。
⁹囚之：拘囚仲孙它。
¹⁰子服：即仲孙它。七升之布：即很粗的布。升：八十缕为升。
¹¹饩（xì戏）：此指牲口的饲料。稂：童粮，害禾苗的杂草。莠：狗尾巴草。

里革断罟匡君叔仲劝襄公如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