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去世(1793.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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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伦特派的三个亡命者——佩蒂翁、巴尔巴鲁、蒲佐,获得受到卡昂庇护的,反对巴黎人掌握政府的“联邦主义者”之北部据点。他们演讲抨击无套裤汉——特别是马拉,发动游行来抗议,并且计划进军到首都。

科黛是他们之中最热忱的听众。她是高乃依(Pierre Corneille)的后裔,出生于一个有爵位、穷困与有力的保王党家族,她在修道院受过教育并且做过两年的修女,她设法获得机会接触普卢塔克、卢梭甚至伏尔泰的作品,她被古代罗马英雄激励并且心悦诚服。当知道国王被处死刑,她为之震惊,并且对于马拉怒骂吉伦特派人一事感到愤怒。6月20日,她访问了巴尔巴鲁,他年方26岁,并且十分英俊,以致罗兰夫人将他比喻为哈德良国王(Emperor Hadrian)的情人安提诺乌斯(Antinous)。科黛已快到她25岁生日,但是她的心中却有爱情以外的事情,她要求有一位代表的介绍信以便她能被准许进入国民公会。巴尔巴鲁给了她一张拜见迪佩雷(Lauze Duperret)的短笺。7月9日,她搭乘马车直赴巴黎。7月11日,她到巴黎买了一把6英寸长的菜刀。她计划进入国民公会会议室,刺杀马拉于其座椅上,但马拉却生病在家。她找到他的住址,但被拒绝进入,因为马拉先生正在洗澡。她只好回到住处。

洗澡现在成为马拉最喜爱的事情。他的疾病明显是一种腺病,并已恶化。他发觉浸在掺入矿物与药物剂的温水中可使痛苦减轻,并且用湿毛巾覆盖在他肩上,用浸过醋的大手帕包住他的头。在与澡盆相连的木板上,他放置纸、笔与墨水,日复一日,他在那上面写着他的定期刊物。他的姐姐阿尔贝蒂娜(Alber-tine)周到地照顾他。从1790年起,西莫内·埃夫拉尔(Simonne Evrard)开始作为他的仆人,到了1792年,成为他不合法的妻子。他们的结婚并未经过教士的圣典,而是在“上帝前面……在大自然的大教堂中”。

科黛在她的住室写了一张短笺给马拉,请求正式谒见。“我来自卡昂,热爱国家的你们应该很迫切地想知道在那里发生的阴谋。我恭候你的回信。”但是她已迫不及待,7月13日的晚上,再度登门造访马拉。她又再次被拒绝进入,但是马拉听见她的话声,即请她进入。他礼貌地接见她。“卡昂方面情况如何?”他问道(不久她报告了他们的特别谈话)。“来自国民公会的18名代表,”她答道,“与省府官员腐化地统治该处。”“他们是哪些人?”她说出他们的名字,他逐一记下,并且批准对他们的判决:“他们很快将被斩首。”就在那时她抽出利刃刺入他的胸中,但是因用力过猛而刺穿大动脉,血由伤口涌出。他向西莫内·埃夫拉尔高喊:“救我呀,我亲爱的朋友,救我呀!”西莫内·埃夫拉尔赶到时,他死在她的臂弯中。科黛由房中冲出,但被一名男子用椅子击倒。警察接到通知后随即来到,并将她带走。“我已完成我的任务,”她说道,“让他们做他们应做的。”马拉必然有其优点,才能赢得两个互相敌对的女人共同的爱。他的姐姐奉献其有生之年,使他死后的名声得享尊贵。他一度是一位著名的内科医生,死后所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些科学方面的稿卷及25个铜币。他是一位宗教狂热者,而且狂热地献身于已为大自然和历史所遗忘的劳动阶级。科德利埃俱乐部将他的心脏视为神圣的遗物加以保存,成千上万的人以“屏息地崇拜”瞻望它。7月16日,所有的代表,以及来自各革命党派的男女,参加了在科德利埃俱乐部的花园所举行的葬礼。他的雕像由大卫雕刻,被安置在国民公会的大厅中。1794年9月21日,他的遗体被运至万神殿。

科黛的审判过程很短。她承认所做的一切,但是认为自己无罪。她说她仅仅是为九月大屠杀的受难者复仇,“我杀死一人却救了一万人”。在给巴尔巴鲁的信中,她坦白地表示“为达到目的,她不择手段”。在宣判后的几小时,她被处决于大革命广场。她受到群众咒骂,群众甚至拒绝一位教士替她做宗教仪式。她到死前还不了解她曾给予吉伦特派人的致命打击。维尼奥了解此道理,并宽恕她,还向他们解释:“她虽置我们于死地,但教我们如何光荣牺牲。”


第二次革命(1793)“伟大的公安委员会”(17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