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欧文(1771—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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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愉快的心情转向罗伯特·欧文,这位有意使不列颠的经济成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间一次苟合的成功厂商。

他生于威尔士的纽敦(Newtown),父亲是那里一位成功的马具商、铁器制造商和邮局局长。罗伯特童年时身体孱弱,但是他知道注意自己的健康,而活到88岁的高龄。他于9岁时就开始工作。10岁时,他去斯坦福(Stanford)的一位布料商处当学徒。14岁时,他成为曼彻斯特一位布料商的助手。19岁时,他担任了兰开夏一家工厂的经理,年薪为300镑(约7 500美元)。他在那里待了8年,赢得才智双全的美誉。他贪婪地储蓄、研究和阅读,并赢得了不凡的友谊:和约翰·道尔顿(John Dalton)及其原子化学,罗伯特·富尔顿和他的蒸汽船,塞缪尔·柯勒律治(Samuel Coleridge)和他的激进观念及令人难忘的诗篇。1799年,年方28岁,他替自己及两名合伙人,买下大卫·戴尔(David Dale)设在格拉斯哥附近的新拉那克(New Lanark)的纺织厂,并娶了戴尔的女儿做娇妻,当做这次买卖的红利。她替他生了7个孩子。

新拉那克是一座约有2 000居民的市镇,包括500名经格拉斯哥和爱丁堡的贫民救济院送来的孩子。欧文后来回忆说:“百姓们过着游手好闲和贫穷的生活,几乎无恶不作,自然就债台高筑、健康欠佳和忧愁愤懑了。这群人的无知和缺乏训练,养成了他们酗酒、偷窃、说谎和肮脏的习惯,加上在政治和宗教两者的全国性强烈偏见下,反对一位陌生人要改良他们的状况的各种意图。”这么微不足道的小镇,几乎没有公共卫生可言,住宅污黑而脏乱,犯罪被看做是一种从沉闷的劳动中的刺激解脱剂,公共会堂是解脱吵闹的家庭的一个温馨和愉快的避难所。欧文已失去一切超自然的信念,但是,却更专心致力于基督的伦理理论,他受到新工业奴隶制和旧基督神学结合的反驳。他决定在成功的资本主义和基督教道德间寻找出一些调和。

他对5%的转投资的想法颇为自得——他的合伙人却大为惊讶。他提高工资,禁止雇用10岁以下的童工。他拒斥马尔萨斯提高工资会增加人口所赋予粮食供应上的压力,会提高物价,而使实际的工资并未改变的论点。他辩称从海中可得到无限制的可食性食物,增加的人口可因大事培植和新发明之倍增,以及劳动生产力普及,可得到充足的食物,并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但是政府须采取他所提议的改革为前提。他在新拉那克开了一家商店,以便宜的价钱供应生活中必需品。他不但在生产技术上,同时也在生活艺术上不厌其烦地告诫职员们,他对他们保证,倘使他们能互助合作,他们将享受到前所未曾体验到的和平与满足。他在守秩序的习惯、清洁和清醒上似乎争取了许多工人的合作。当他的合伙人抱怨他把用来赚取较高利润的钱花在慈善和救济上时,他就解散了公司,另组一家新公司(1813年),新公司的股东——其中一人为杰里米·边沁,大为赞扬他的实验,并同意他5%转投资的观念。

设在新拉那克的工厂,获得了举国乃至是国际性的声誉。该镇远离主要干道——从格拉斯哥,穿过山峦和浓雾,约有一天的驿程。不过,仍然有好几千访客前来证验一所依照基督教原理所经营的工厂之杰出现象,1815年至1825年间,有2万人在访客簿上签名。他们包括作家、改革家、殷实商人,如奥地利的约翰和马克斯米利安大公等王子。1815年时,赞同这种经营和结果,并邀请欧文到沙俄去经营类似工厂的尼古拉(Nicholas)大公(不久即位为沙皇)来访问。

积14年之体验,欧文感到可以向世界公开这经验了,因为他深信,如蒙普遍采用,将会“带给未来每一世代每一人类的幸福”。所以,在1813年中,他发表了四篇总题目为《社会新观点》(A New View of Society)的论文,成为改革文献中主要经典中的第一篇。他温和地提出他的主张,他向不列颠的统治者和厂商们保证,他没有任何剧烈改革的欲望——也没有这种信心。他的计划不会使任何人有损失的威胁,事实上,那样会增加雇主的收益,并使英格兰免于革命的厄运。

他提出一个几乎可作为任何改革基础的前提——即人的本质,假设具有陈旧且不变的竞争并冲突的特质,事实上是从童年的经验和信念所陶铸而成的。“最大的错误是个体塑造其自己特质的观念。”相反,每一个体的特质,是由他们出生之前,和自出生至死亡的无数侵蚀他们的影响力所形成的。欧文以不加掩饰的热情在结论中说:“任何特质,自最好乃至最坏,自最无知乃至最具启蒙的,都可适用于任何社团,在应用某些方法上,甚至可适用到全世界。在指挥、控制之下的大范围内,可适用到各国政府的统治者身上。”欧文从这个原则上提出两个前提:第一,目前的统治阶级不应因他们的做法和信念而受到责难,盖他们也是过去和现实环境之产物。其次,改革须自教育开始,并从改良学校和增加学校着手。每一种努力都必须要教导儿童了解,因为没有任何个人因他的个性,或社会和工业环境而受到责难。每一个人必须要考虑到其他的人,必须心甘情愿地去合作,必须毫不犹豫地示人以慈爱。故当英格兰还没有适应一般儿童所需之足够学校时,欧文倡议“每一个乡村的统治者应筹划全国性的教育大计,和塑造他们子民的共同个性的模式……并毫无例外地,由种族而党派而乡村”。

大卫·戴尔在新拉那克已经为儿童教育贡献良多。欧文则更进一步在他的一栋大厦中设立了他的“新托儿所”(1816年),以便使天使和歹徒都转变为无须神学的基督徒。他要求“几乎在他们能行走时就开始”。他如柏拉图一般,害怕他们已经定了型或变了质的父母们,传给他们的孩子既存集团的侵略和竞争的精神。他向坚持孩子在早年需要母爱和关怀的母亲们恳求。通常,他教导3岁大的孩子,如气候许可,就让他们在外面游戏和学习。女孩和男孩一样,都接受三R制[1]的训练,不过,它们是合并在持家的艺术中一并教导。男孩则要施以军事训练,但是,如女孩一样,他们也要接受唱歌、舞蹈和演奏乐器的训练。这种种都属于德育的养成课程,加强在谦让、仁慈和合作的课程上的。体罚是不准许的。每天功课结束时,孩子就回到父母身边。在10岁以前,孩子是禁止到工厂去工作的。

显然,在欧文的学校中是没有宗教课程的,在晚间成人补习教育中也没有。对于一名启蒙时期的儿童,他深信宗教会使这孩子的头脑中充满迷信而不智。智慧是至高无上的品德,普及教育是应付社会问题的唯一方案。进步在这种协助下,是真实而无限制的。在他的工厂中和学校里,没有种族、教义的区别,“慈善和仁慈一体共认”。他相信他所辩护的方法是朝基督伦理观方向迈进的一种尝试,他热烈地期待他所期望的原则所带来的道德上的乌托邦之实现。

他的第四篇短论(1816年)是贡献给摄政王的,他提出了一些立法上的意见。他要求国会迅速减少含酒精饮料的进口,提高消费税,最后停止批准杜松子酒店和麦酒店之设立,那样酗酒就成了有钱傻瓜的奢侈品了。他建议为了改良未来子子孙孙的道德,应普及和资助国民学校。他呼吁订立“工厂法”以禁止雇用10岁以下的儿童和雇用18岁未满者从事夜间工作,调节劳工的工作时数和环境,维持定期工厂检查制度。劳工部应定期收集当地劳工供需变动的统计数字,并利用这种资料以疏导失业。他呼吁废除国营彩券制度,盖此为“陷害不谨慎和掠夺无知”的一套可耻的计划。

他赞同马尔萨斯的济贫法案——此为维持失业者和穷人免于饥饿的一个步骤——降低接受救济的标准和免于他们流于饥饿和犯罪边缘的见解。为了取代由此制度所维持的劳工介绍所,欧文提议(1817年)国家应设置公社,每一公社应维持在500到1 500人之间,由可自给自足的劳工部门生产可自给自足的衣食和维持其自己教育的劳工所组成。

除了向国会请愿毫无结果外,欧文发表了一篇演说《致不列颠各厂商》(1818年),描述他在新拉那克的组织之成功,督促他们免除雇用12岁以下的童工。他们找不出要这么做的方法,他们愤慨欧文将经济不景气归咎于投资超过人们购买力的分析。他们指责他不真正了解雇主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或不了解只有宗教才能满足人类需要的无神论想象。

最后,欧文转向劳动者,在一次《致劳动者们》的演讲中寻求他们的支持(1819年)。他以“体力劳动者,在适当的指导下”,为“一切财富和国家繁荣之源”来取悦他们。但是他提醒他们,英格兰及其劳工阶级们,尚未到准备接受社会主义的时候。他抵制不列颠政府目前应就其所有劳动大众直接雇用的任何提议意图。他反对任何拔苗助长的方法,他拒斥革命为“预计产生和唤起一切仇恨和报复的邪恶感情的祸根”。不过,在他的1820年的告“拉那克郡”(Report to the County of Lanark,一个地主组织)中,他公开宣布,目前英格兰所需要的不是零星的改革,而是一个社会秩序的基本制度。

在英格兰遭到了挫折之后,他满怀希望地寄望于美国,那里的几个教派做过几次共产主义的实验。1814年,一个德裔美籍人士组织的虔信派团体,沿沃巴什河(Wabash)的印第安纳保留区西南方购置了3万英亩土地,在那里创立了一座号称“和谐”(Harmonic)的小镇。至1825年时,他们面临破产的危机。欧文伸出援手,给了这片土地和这座小镇4万英镑,重新命名小镇为“新和谐”(New Harmony),而竟使他自己毁于一旦。他邀请仁慈的男女人士,和他携手合作在那里建设一个互助合作的公社。除了那里的学校由威廉·麦克卢尔(Wil-liam Maclure)资助外,他负担了一切开销。上千热心人士涌了去,白吃了欧文一年,使自己慢慢地去适应有规律的工作,对宗教和政治却迭起争论。1827年,于赔尽了4万英镑时,欧文就将此社区交给了麦克卢尔,自己回到了不列颠。他并未就此罢休。他领导了一次使工会发展成与生产性工业中的私人企业竞争的基尔特运动。全国建筑业者联盟(The National Operative Builders Union)接受建筑契约。其他的联合则接踵而至,于1833年,欧文将它们组织成为一个全国总工会(Grand National Consolidated Trades-Union),他希望它逐步取代不列颠的资本主义,最后取代国家。国会制订抑制性的法案实施干涉,并正式付诸实施,银行也拒绝借款。至1834年时,欧文接受了失败的事实。

他的一生,在工业上有如此成就的一生,此时似乎已到达一败涂地的境地。因信仰不同也摧毁了他的婚姻,他的妻子是一名虔诚的加尔文派教徒(Calvin-ist),当她发现他是一位不可知论者时,她就天天担忧他不能避免的谴责。后来,她督促他们的儿子罗伯特承担起乃父皈依加尔文教的责任,结果,儿子的宗教信仰遭受到相当大的挫折。自美返英后,欧文与妻子分居了,不过,他们仍维持着极为友善的关系。他并不忌惮离婚,但却不追求离婚,他专心在自己的使命中。

他积极地支持有意要践履他原则的几个公社:在苏格兰的奥比斯顿村(Or-biston)、爱尔兰的勒拉辛镇(Ralahine)和在英格兰的昆吾镇(Queenwood)。第一个公社在两年后解散,第二个在三年后,第三个则在六年后,他继续用讲演和文字发表他的理念,并亲眼见到了不列颠岛屿上许多消费合作社的成立。他不停地忙着写作,向学术团体、政府人事部门和维多里亚女王(Queen Victoria)进言改革。最后,于1853年他转向唯灵论,变成各种媒介的中间人,与富兰克林(Franklin)、杰弗逊(Jefferson)、莎士比亚(Shakespeare)、雪莱、拿破仑和先知但以理(Daniel)举行知心的晤谈。1858年,前尘往事成了泡影之后,他回到故乡纽敦,以88岁高龄在那里谢世。

他是一个好人,就如任何一位自诩为十全十美的人一样,是一位几近大公无私的人。他不能完全超越自我,他在权力、成功和知识上暗自怀着一份自负感。他的事业表现在他的个人规范上,但是,他主张竞争性的合作需要纪律和权威是正确的。一个人可能做得最好的是扩大自我而包容他的亲人、国家、同类,并因此而在较大的利益上找到满足。这毕竟就是罗伯特·欧文在一种率真而进取的程度上所做到的,将他列名于为改善人类生活的先知之列中是绰有余裕的。

面对大革命的风暴,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危机中表现得比她的丈夫更为坚强、有主见

面对国内紧张的局势,路易十六认为大革命会自生自灭,他还在不断以狩猎、制锁和作泥瓦匠等个人爱好自娱自乐

1789年6月20日,三级会议由于选举权的问题陷入僵局,第三等级集合宣誓如不制定新宪法,他们决不离散

1789年10月,在人民的压力下,路易十六从凡尔赛迁回巴黎土伊勒里宫,却成为革命运动的人质

国民公会对路易十六以叛国罪进行审判,1793年1月18日将其判处死刑。21日,路易十六在巴黎革命广场上了断头台

路易十六被处决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单独监禁在康西格里。1793年10月,她被交付革命法庭审判,两天后被送上断头台

农民领袖雅克·卡特利诺。1789年爆发的大革命在充满宗教激情和经济落后的法国西部并没受到多少欢迎,还发生了农民和保皇党的反革命叛乱

欧洲各国的君王决定干预法国大革命,奥普联军越过边界,迅速向巴黎挺进。这时,危机的情况唤醒了法国人的民族觉悟,人民纷纷志愿参军,诞生了著名的《马赛曲》

1792年9月20日,法国军队在瓦尔密阻挡住普鲁士军队;同时,新的议会国民公会召开,宣布废除君主制,建立共和国

记者德穆兰原本有口吃,但大革命爆发后,他却突然成为一个娓娓动听的演说家。后因反对救国委员会控制经济和实行恐怖政策,被罗伯斯庇尔送上断头台

法国政治家、医生和新闻工作者马拉,是大革命时期最激进的山岳党的主要代表人物

1794年,一个年轻的吉伦特派支持者科黛,以请求保护为名,进入马拉的房间,把正在为治疗皮肤病而沐浴的马拉刺死

山岳党是法国大革命期间国民公会的激进派议员集团。在1794—1795年发生的热月政变中,许多山岳党人士不是被处决,就是被清除出国民公会

雅各宾领导人罗伯斯庇尔虽然年轻,但很快就在议会中崭露头角;1794年6月4日,他当选为为救国委员会主席,实施激进政策,但很快就被政敌送上断头台

法国外交官和浪漫主义作家夏多布里昂,他对当时的青年影响至深

英国女作家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深受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主张妇女应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和社会地位

原籍瑞士的法国女作家斯塔尔夫人主持的沙龙是当时知识界名流的聚会场所,颇有名望。在拿破仑登基后,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自由派反抗中心,这使拿破仑十分恼怒,她因而被逐出法国

1793年4月,拿破仑写下《博凯尔的晚餐》,极力主张联合日益激进的雅各宾派和围绕国民公会的共和派共同行动

1796年,法军征战意大利,并在阿科莱打败奥地利,拿破仑把胜利的旗帜插在了阿科莱桥头。拿破仑一战成名

1795年,拿破仑结识了一位迷人的黑白混血美女约瑟芬,那时的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并有过很多风流韵事;次年3月,他与她结婚

1798年,为了切断通向印度——英国财富的来源的道路,拿破仑远征埃及,整个尼罗河三角洲被迅速地踏平

1798年8月,法国舰队在尼罗河一战中被英国彻底摧毁,拿破仑被困在了埃及。为了退回法国,拿破仑进入叙利亚,但在阿卡镇为英军所阻不得不向埃及撤退

西哀士原为五人督政府中的成员,但他深信只有军事独裁才能防止王朝复辟。1799年,他协助拿破仑发动了推翻督政府的雾月政变

雾月政变后,执政府成立了,3位执政拿破仑、西哀士和迪科就职,然而此后法国的主人则是拿破仑了


[1]三R为读、写、算。即Reading, Writing and Arithmetic。


忧郁的科学第二章 英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