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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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论水

§13

地球的表面被分为水和陆地。在这里,我们首先不谈论江、河和泉,而谈作为一切水域之母的海水,因为那些只是土壤的产物,并且源自海洋。不过,我们毕竟要先就一般而言的水作出一些说明。

§14

最普遍地存在的可滴的液体就是水。作为这样的液体,它在雨中从大气圈中落下来,渗入土壤,从土壤中流出河、池塘和湖,形成大洋,并构成几乎其余一切物体的组成部分。因此毫不奇怪,泰勒士就已经把水视为其他一切材料的本原。甚至后来,由于人们在蒸馏和其他实验时误以为从中离析出土,有人就相信看到这种意见得到了证实。这些实验的无效性通过揭露此时发生的错误而得到了充分的阐明。与此相反,其他实验却导向了很有可能的猜测,即水是由氢和氧组成的,确切地说是以一种混合组成的,这种混合在100份中包含15份氢和85份氧。最新的、用伽伐尼—伏打电池进行的实验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用另一个实验的可靠性来教导我们,现在至少尚未确定。此外,人们相信能够以或然性来假定,水可以通过化学变化本身转化为大气层的空气。

按照温度,水对我们显示为三种形态,亦即冰、水和蒸汽。因此,无论人们有什么理由在一方面把水视为一种流质的物体,人们都毕竟能够以同样的理由断言它是一种固体。

它直到列氏零度或者华氏32度都表现为这样一种固体,并且由以60度的角相交的晶体组成。

但是,如果附加上较大质量的热材料,那么,那种迄今的固体就对我们表现为液体或者水,但这种形态又在列氏80度或者华氏212度转换成一种蒸汽的形态,蒸汽甚至在天空最晴朗时也一直存在于大气层中,并且在其凝聚为露、霜、雾或者云时使空气阴暗而不怎么透明。

水很少或者说在其自然状态中从不是纯的,因为它不仅尤其是盐,而且也是许多其他材料的溶剂。人们也发现水作为雨或者雪而最不与其他材料相混合。井水和泉水不怎么纯,而其中硬水又比软水更不纯,因为硬水含有带土的中性盐。异质的掺入在矿泉水中最严重,就连海水也可以算在此列。惟有通过所谓的蒸馏,人们才获得完全纯的水,而这种水就自身而言是不会腐坏的,是一种完全透明的、无颜色的、无味道的、无气味的、不能点燃的、可滴的液体。

此处就说这么多。更多的可以查阅拉瓦锡[1]、吉尔塔讷[2]、赫尔姆普施泰特[3]、格伦[4]、希尔德布兰德[5]、胡博[6]、格林[7]、盖勒[8]和其他人的著名物理学和化学著作。在此参见奥托极好的《一般地面水文地理学体系》,8~50页,8开本,柏林,1800。而关于最新的伽伐尼—伏打试验,参见福格特的《博物学最新状态汇编》,第2卷,第2篇。[9]

§15

普遍的水仿佛是一个大槽子或者一个深谷,存在于地球上的水都聚集在那里。陆地只不过是水上的隆起罢了。地球上水远远多于陆地,而且由于陆地被水环绕,陆地仿佛是构成了一个大岛。

人们把普遍的、环绕陆地的水称为大洋,就像把普遍的陆地称为大陆。后者是难以规定的,因为几乎不存在这样一个普遍的陆地,大洋几乎到处都像一个普遍的多岛海一样包围着它。

与这种意义上的大陆不同,人们以这个名称也称谓每一块具有可观广延的连贯陆地,人们正是由此把它与不怎么大的、被海包围的陆地或者岛屿区别开来。据此,如果人们想用那个名称命名一块在每个方向上约450德里的陆地(参见菲利普的《新南瓦莱游》,载福斯特尔的《值得注意的新游记汇编》[10],第1卷,6页),则我们有后一种意义上的三个大陆。第一个由三个部分组成:欧洲、亚洲和非洲,第二个由美洲组成,第三个由新荷兰组成。但反过来,人们至少有同样多的理由把全部大陆称为一个岛。参见狄奥尼修斯的《多国志》[11],第5卷。

地球的表面面积为900多万平方里,海洋占650万平方里,陆地几乎还不到250万平方里。

人们把包围许多岛屿的水域称为多岛海,就像与此相反,把被陆地围绕的水域称为内陆海或者陆间海。——内陆海就水来说是什么,岛屿与陆地相关就是什么,因为前者以后者被水包围的同样方式被陆地包围。含盐的水被称为海;一些内陆海也含盐,而且尽管它们与大洋分离,它们却毕竟相互之间有一种联系,并且同样以海的名称命名。

大洋是地球上一切水域之母,因为它最初覆盖着地球,然后地球才从其母腹中露出来。大洋的划分部分地是随意的,但部分地也是依据自然的。在极地是北冰洋,再往下是大西洋,在亚洲和美洲之间是太平洋。延伸到陆地中并被陆地包围、但毕竟与海的一个部分相连的水域被称为海湾。因此,海湾无非是一边开放的陆间海,只不过它的长度大于宽度,因为如果它宽度大于长度,它就叫做宽海湾,尽管二者经常被相互混淆,因为海湾就陆地来说与半岛相对,半岛是延伸到水中、被水包围、但毕竟有一边与陆地相连的陆地。这样,意大利就是一个半岛,而亚得里亚海就是一个海湾。人们用小海湾这个名称来命名一个较小的宽海湾。海峡是两边都被陆地包围、但两端都与水相连的水域。海峡与陆地上的地峡相对,地峡就是一个狭长的、两边被水包围的地带。地中海可以有理由被称为大洋的一个海湾,因为它并未与大洋完全隔断。但是,既然直布罗陀海峡与这个海的大小相比很狭窄,它就被视为与大洋分开了。

最值得注意的海湾有:

Ⅰ.在欧洲:

A.地中海,作为世界海洋的一个最大的海湾,在它里面除了奥特朗托湾之外,还有亚得里亚海,后者还包括更小的海湾:

a.威尼斯湾;

b.热那亚湾。然后

B.西班牙北部和法国以西的比斯开海。

C.波罗的海以及两个小的海湾:

a.深入瑞典的波的尼亚湾;

b.瑞典和俄罗斯之间的芬兰湾。

D.白海,北冰洋在阿尔汉格尔附近的一个海湾。

Ⅱ.在亚洲:

A.阿拉伯湾或者红海,亚洲对非洲的西部边界。

B.波斯与阿拉伯半岛之间的波斯湾,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注入其中。

C.恒河的两个半岛之间的孟加拉湾。

D.马六甲、暹罗和柬埔寨之间的暹罗湾。

E.堪察加半岛和鞑靼之间的品仁纳湾。

Ⅲ.在非洲:

A.非洲西部位于几内亚附近的几内亚湾。

B.的黎波里以北的锡德拉湾。

C.突尼斯以东的加贝斯湾。

Ⅳ.在美洲:

A.佛罗里达以南的墨西哥湾。

B.尤卡坦半岛以北的坎佩切湾。

C.洪都拉斯半岛东南的洪都拉斯湾。

D.巴拿马地峡以东的达连湾。

E.巴拿马地峡以南的巴拿马湾。

F.加利福尼亚和新墨西哥之间的加利福尼亚湾。

G.新不列颠之间的哈得孙湾。

Ⅴ.在澳大利亚,有位于北部的卡奔塔利亚湾。

最值得注意的海峡有:

Ⅰ.在欧洲:

A.直布罗陀海峡,在荷兰人那里直截了当地叫做海峡,因此向地中海东部行驶的船员就被称为海峡行者。它固然有四里宽,但却让船员们觉得是挖掘出来的,因为两边的海岸高且陡峭。

B.连接亚速海和黑海的刻赤海峡。

C.连接黑海和马尔马拉海的君士坦丁堡海峡。

D.达达尼尔海峡是马尔马拉海和地中海之间的通道。

E.法国和英国之间的海峡,径直就这么称呼,或者拉芒什海峡,还有加来海峡。

F.圣乔治海峡。在荷兰人那里它也叫做英国和爱尔兰之间的颠倒海峡。

G.西兰岛和瑞典之间的松德海峡(这个名称表示的就是不深)。

H.小贝尔特海峡和大贝尔特海峡,前者位于西兰岛和菲英岛之间,后者位于菲英岛和日德兰半岛之间。

Ⅱ.在亚洲:

A.巴布·厄耳·曼徳海峡,意为悲伤门或者流泪门,因为这里有许多船只遇难。它连接红海和印度洋。

B.霍尔木兹海峡,过去最著名的世界市场之一,联结波斯湾和阿拉伯海。

C.马六甲海峡,位于同名半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

D.巽他海峡,位于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之间。因此也有巽他群岛和巽他海的名字。

人们还可以注意:望加锡海峡,位于婆罗洲和西里伯斯岛之间。

Ⅲ.在非洲,只有非洲和马达加斯加岛之间的莫桑比克海峡。

Ⅳ.在美洲,确切地说

1.在北美

A.戴维斯海峡,邻格陵兰岛西海岸。前往这里捕鲱鱼的渔民叫做戴维斯行者。

B.巴芬岛和拉布拉多半岛之间的哈得孙海峡。

C.巴哈马海峡,位于东佛罗里达和古巴岛之间。

2.在南美

A.麦哲伦海峡,80里长,位于火地岛和巴塔哥尼亚高原之间。

B.勒美尔海峡,位于火地岛和斯塔滕岛之间。

一些船只通过前者、另一些船只通过后者从大西洋进入南太平洋。

Ⅴ.在澳大利亚

新荷兰和新几内亚之间的普罗维登斯海峡。

§16

至于水的形象和形态,它如同无法度量的空间,真正说来根本没有形象,而毋宁说是给予陆地以形象。然而,既然人们已注意到,美洲、欧洲和大部分非洲的几乎所有河流都注入大西洋;此外,在美洲和亚洲之间只有一个小隔断;甚至,如果把巴黎选做立足点,人们将发觉几乎所有的陆地都像在一个惟一的半岛上;所以,可以或然地猜测,大西洋过去曾是一个大水池,里面的水在某种意义上拔掉了堤坝,并以这样的方式与其他水域连通起来。

人们事实上不无根据地假定,水仿佛是受到陆地的限制,因此有一个形象,我们将找机会在关于地球的古代状态的一章里更详细地谈这一点。如果把海岸与海床加以比较,人们就会发现,海床几乎总是视邻近的海岸而定,如果该海岸陡峭,则海床也陡峭,如果该海岸倾斜着下降,则海床也以相似的方向倾斜。因此,实际上情况的确是这样,这从船员们被假定为普遍的规则就可以看出,这个规则源自著名的航海家丹皮尔[12],即在海岸陡峭的地方,人们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登陆,与此相反,在海岸倾斜着下降的地方,人们也必须保持与海岸的某种距离。离陆地越远,海就越深,因为陆地是以逐渐的坡度向下倾斜的。由于海洋只是一个山谷,所以海底无非是陆地的一个延续,并且在海床的性状方面绝对与陆地形式相同,因为即便在水中,人们也发现整段整段的山,以至于水有时在船的前部20寻深,但在船的后部就有200~300寻深。即便海底的组成部分也与地面的组成部分非常相同。

水中的山顶如果平坦开阔且露出海面,就叫做岛屿。覆盖海岸,因而有碍船只靠岸的长长沙滩叫做沙洲或者沙梁。例如,科罗曼德尔海岸就由于前面的沙洲而没有任何可用的港口。暗礁是海中的浅滩,在它旁边有一个沙洲,从陆地开始延伸到海里,确切地说是在水下。从这一切出发可以猜测,在地球上曾发生一场巨大的变革,以至于现在的海床是由过去下沉的陆地构成的,而曾经是同样的力量,使得海床成为凹形,反之使陆地成为凸形,并给予陆地一个凸起的形状。

不过,在海床和陆地之间也有巨大的不同。因此,对于那些相信二者之间完全相像的人,不可去赞同他们。在海中有沙滩和土滩,例如从英格兰一直延伸到日德兰半岛的多格滩。它由一个两面陡峭的山丘组成,而且人们尽管如此仍能够在那里抛锚。这类情况在陆地上是不存在的。

在海中,久已不存在像地上的那样可观的山,而与此相反,在地上也不存在像水中的那样的平整。前面所述正是人们在世界上遇到如此少的海港的原因,也就是说,是因为极少有地方海岸是陡峭的,而海港则要求人们能够紧靠陆地,并躲避风暴和海浪,也在那里用任何锚都能探到海底。也就是说,也有污泥和飞沙,让锚陷入其中,或者海底是多石的,让锚索被挂住。人们最爱在海岸抛锚,而这就有沙坝,但如果海岸全都只有沙坝组成,像科罗曼德尔海岸那样,就是件糟糕的事了。但在这种情况下,惟有海底不是多石的,而是软的,海床才适宜于抛锚。除了一个良好的抛锚地之外,一个海港还需要人们能够紧靠陆地,此外它内部是宽敞的,但对着海却有一个狭窄的开口,以便能够得到适当的防御,使海的喧嚣不致惊扰船只。

在挪威,海港如此之多,以至于不能一次全列举。总而言之,人们在欧洲遇到最多的海港,这也许是贸易在这个大陆最为繁荣的一个主要原因。此外还要注意,在西方和南方多半是陡峭的海岸,在北方和东方陡峭的海岸则较少,这也许是因为水或者洋流在古代更高,从东向南流,而它所携带的土最初都沉淀在西面。

附释1沙洲多半产生在携带泥沙的河流注入海洋的地区,因为在这里,海洋挡住了河流,造成了泥沙在同一个地方的沉积。

附释2海床与陆地还在这一点上相像,即海床以同样的方式分层,常常包含着与邻近的陆地相同的地层。这甚至达到如此程度,以至于在相对而立、不那么被海水隔开的两岸,那些地层从一岸一直延伸到另一岸,这一点,但更多的是两岸相互啮合的形状——这种形状有充分的理由在江河那里更为容易发现——让人猜测是凭借涌入的海水而对陆地的一种强制的撕裂。

§17

谈到研究深度的方式,我们必须注意,这是通过一个固定在细缆绳上的锤进行的,荷兰人把这个锤称为测深锤,它重30磅。锤本身是一个宝塔糖的形状,底部卷曲。它必须比它固定在上面的缆绳更重,以便在它到达海底时人们能够得知。人们曾注意到,海洋的最大深度与离它不远的最高的山相同,如果从后者扣除大约2/3的话。因此,最大的深度就会是2000莱茵丈[13]。至于波罗的海不深,其原因在于邻近的波兰和普鲁士是平坦的陆地。尽管人们不愿意假定,缆绳或者一般而言任何有重量的物体都可能被它自己的重量扯断,也仍然自行产生以这样的方式来测量深度的困难,因为人们会无法拿出这样一条长达一德里的缆绳,此外船虽然看起来静止不动,多半还是在走,在海底经常有与上面的海水方向截然相反的海流,人们以这样的方式获得的多半不是垂直的,而是倾斜的深度。

也就是说,常常在海洋的同一个地方有两个不同的海流,一个是来自陆地的海流,但另一个却似乎是月球通过落潮和涨潮引起的。据此,一个海流沿着海床前进,既不被风也不被障碍改变方向,但另一个海流却处在海洋的表面。

但是,人们也通过测深锤同时获知海底的性状,因为锤的凹面涂有油脂,沙、贝壳以及不管海床上有什么,都将附在锤上。这种方式的研究有助于其他船员能够既由此,也由已发现的海洋深度而在夜间知道自己朝向哪个海岸,他们在日间能够从海图上标出的岸和面对的岸的相同来知道这一点,但在夜间往往行驶得比白天能够瞭望到的空间更远。但是,由于海底变换自己的形状并不罕见,所以,人们并不是每次都能从中确定可靠地推论行驶了多远,而且正因为此,人们也必须求助于深度。例如,如果离岸20里的地方是沙质海底,离岸40里时海底还是这种性状,则人们就必须知道深度,以免在这种情况下弄错海岸的距离。如果现在比仅仅距离20里的地方更深,则人们就推论出,已经行驶得更远了。

附释迄今测出的最大深度,是放下铅锤探不到底的深度,计有4680尺。因此,这是一个几乎与崇山峻岭中的雪峰的高度相等的深度。但是,我们却不可以假定,海洋的深度在某些地方为了与我们最高的山媲美或者相似,也许深达4倍至5倍。

§18

为打捞沉下去的东西而借助一个木制的、底部用铁箍加固、因里面含有空气而水透入不能直达顶部的钟罩被缒下海里的潜水员,尽管也有一些实际用途,但更多地是用于猎奇。在这个钟罩的中部有一条链子,一个人可以用脚站在上面。使用潜水员,部分是为了采集在加利福尼亚、墨西哥海岸和锡兰所有的珍珠,部分是为了了解海底的性状。

人们使用钟罩达到如此程度,以至于能够把一个12人的团体缒入水下。人们以这种方式能够在水下逗留近两个小时,甚至可以阅读,只是不能说话,因为响声在这里无法忍受,所以真有一次,这样一个潜水人在另一个潜水人吹喇叭时死在海里。此时最大的麻烦并不那么产生自缺乏空气,而毋宁是产生自被封闭在这样一个钟罩中的人们自己的体味蒸发而使这空气有毒。据说这些潜水人中的一位能够想在水下呆多久就呆多久,但他有一次打捞抛到水里的金杯时,却没再浮出水面,大概被鲨鱼吞噬了,若不然他是会因鲨鱼的攻击而叫喊的。

人们也以把空酒桶固定在沉入水中的东西上,然后让空酒桶从水中升到高处的方式来把沉入水中的东西提到高处。潜水员通常也只是得到一个用烘干的牛皮制成的头罩,上面配一个长长的管子。

但是,人不能长时间呆在水中,乃是因为血液只是凭借肺才能到达通过一层隔膜与右心室隔离开来的左心室,从这里通过大主动脉流进其余的血管和静脉。这两个心室在子宫里是通过一个叫做foramenovale[卵圆孔]的通道相互连接的。如果这能够保持下来,那种无能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取消。因此,孩子在子宫中也能够生存,尽管在那里同样处在水中。一些人用狗崽做过这种试验,狗崽一生下来就马上放进温牛奶中,它们也确实在里面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附释关于潜水员和潜水罩,请查阅盖勒:《物理学词典》。也请参见维恩申的《关于人的宇宙论趣谈》,第2卷,140~141页,莱比锡,1798。

§19

至于海水的颜色,从远处并且总体上看,它似乎是发蓝的绿色,与此相反在玻璃杯中看,它是完全清澈的。淡水有一种较强的绿色,因此,人们例如在皮劳看到澙湖淡水与波罗的海海水如同被一条奇特的带子分开。一些海洋,例如红海、白海、黑海等等,并不像一些人伪称的那样,得名于它们所含的海水的颜色,而可能是得名于周围居民的衣着。也就是说,红海使用这个名称,是因为一种红沙或者珊瑚微光,而黑海则得名于位于海岸边的高山造成的阴影。甚至在这种情况下,那些称谓也不在于由其中所包含的材料所规定的海水颜色,而在于由外部的偶然环境所规定的海水颜色。

海水是透明的,这源自于盐,因此在含盐最多的地方,人们能够发现20英寻深的海底,而在南方诸岛[14],人们甚至发现乌龟在海底就像在一块绿色草地上爬行。

海水的透明是以如下方式产生的:光穿透诸微粒连续地前后排列的一个中间区域,如今被逐回穿过一个如牛顿[15]所说的空的空间,或者更正确地说,当光不再被一个物体吸引时,它就又返回到它由以出发的物质,它被这物质所吸引更强于被根本没有引力的空的空间吸引。所以,物体就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透明的;不过,一种物质若是可见的,就必然不是完全透明的,因为若不然,所有光线都会穿过它而不被从它逐回到眼睛。现在,盐首先并且更大量地被水溶解,所以盐微粒连续地前后排列,而且海水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透明的。

海水惟有在完全寂静的时候才有这种透明,因为在一些时候,它比河流和不流动的湖的水更寂静。但是,只要表面有一点儿运动,它就完全浑浊,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光线就不能毫无阻碍地前行。海水比河水更清澈,因为河水不仅带有许多很难沉淀的泥浆,而且在河流的表面上造成多半最强的泡沫,使得光线反射,河水由此当然变得不透明。此外,淡水含有分布在气泡中的许多空气,而这正是使得淡水不透明的东西。但是,盐驱走空气,并取代空气,以这样的方式就产生某种联系。就像打碎的玻璃不透明一样,尽管其每一个别的部分都是透明的。也就是说,是空气阻碍了淡水,但一旦人们用油或者别的液体物质重新使淡水有一种更精确的联系,它就将越来越透明。

既然盐使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连续体,所以,海水也必定是最透明的。但是,如果处在水下的人想向上看,他只需要从口中吐出一点油,油升到水面,并在那里仿佛给他打开一扇窗子[16]。此外,在水下日光和月光一样。

在美洲和欧洲之间的大西洋的中部,有一条200里至300里的带子,它布满了一种挂着白色浆果的草,绿油油的,看起来如同一片草地,以至于如果一艘船要畅通无阻地扬帆通过,就需要一阵强风。西班牙人把这种草称为Sargasso,Margasso[马尾藻],也称为海香菜。佛得角群岛附近的拉尔诺德海有这种草,加利福尼亚海岸附近也有。人们在其他地方也发现这种草,但绝没有像在上述地方那样可观的量。由于无论是从西方出发还是从东方出发,亦即从美洲海岸和欧洲海岸出发,都刮着同一种方向相反的风,于是就从两边产生在中部相遇的水流,并形成了一个漩涡,这样,两边的水流带来的那种草,就在漩涡中打转,并一同保存在这里。

一位中国航海家在非洲的尖端,即在好望角,一连三天清晨发现大海有一整条带子覆盖着浮石,但太阳升高后就不见了。这番叙述虽然尚未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但这样一种现象的根据和原因却不难揭示。浮石比水轻一些,但并不轻很多。在中午与此相反,水更轻,因为它被阳光晒热了,尤其是在那些阳光更强的地区。以这种方式,浮石相对更重而沉入海底。但在早上,在夜间,水又变冷,由此就变重,石头则变轻,因而就浮上来。

在其他海岸,漂浮着很多水生植物,例如在马拉巴尔海岸,航海家们据此把它也视为接近陆地的一个标志,因此它们在看到这些植物时就结账,而且在所有方面都如此精确,就好像它们确实登陆了似的。

附释1越深入海中,海的颜色就越暗。海发绿的外观似乎是反照晴天的一个结果。此外,如果颜色不是来自这类偶然的情景,那么,它就是基于一种本质性的差异或者处在海水中的材料。

附释2透明无非是一个物体使光透过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似乎更多的是该物体的内部形状的特性,而不是其质料的特性,因为在这里也完全取决于同质的密度和以此为根据的光线折射。我们在这里注意到,海水的透明完全取决于其重量;在大多数情况下,海水折射阳光太多,以至于阳光不能透入45英寻深以上很多,所以,在海平面以下的一个更大的深度必然如此昏暗,就像在另一个根本不为太阳所照耀的地方一样。

§20

在一些地方,水有时显得火红、闪闪发光,以至于被它照到的船员看起来像被火花覆盖。当人们用显微镜研究这样的水时,就发现,亮光源自某些很像萤火虫,并且和萤火虫一样在黑暗中发光的蠕虫。但是,水的这种发光也部分地源自鱼的沉积物,源自生产的鱼精或者鱼子。也有大量的昆虫在这里发光,例如顶灯虫。此外,在马鲁古群岛,海水在温暖的季节里也在夜间有一种发白的颜色,就好像全都是由牛奶构成的。

附释福斯特尔在其富有教益的《关于自然地理学对象的说明》(8开本,柏林,1783)52页和其他地方就他从自己的经验得知的而言,谈到海水有三种发光。也就是说,他区分了电磁发光、磷发光和由活的海洋动物引起的发光。第一种发光多半由船尾在海上拖出火红的带子。磷发光似乎主要是腐烂的动物尸体的一种产物,借助于摩擦,因为海水一旦完全平静,磷光就消失了。第三种发光,而且是最美的发光,源自大量迅速地交叉游动的、胶状的、小山丘般的小动物。但是,也有所谓的海荨麻或者海蜇从其触须发出相当可观的光,尽管它们其余的身体是暗的。还请参见盖勒的《物理学词典》,词条“海洋”。还有一些人自称在波罗的海察觉到水的一种特殊的光泽,尤其是在秋季,它在黑暗中看起来就像是淡蓝色的电火花,是突如其来带着湿润气候的东风或者东北风的预兆,但同时也预示着一个丰收的渔季。参见格伦的《物理学编年史》,第II卷,第3部分。文章:《论水流》。

§21

就海水的盐分而言,我们注意到,大洋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盐库,海水通常是含盐很高的,除非是在携带着淡水的相当大的河流注入海洋的地方,例如拉普拉塔河,在它的入海口足有30里宽。

因此,咸水的差异中的程度基于淡水的注入。如果一个海洋蒸发少于淡水的注入,它就含盐较少。就波罗的海而言,淡水的注入就大于其蒸发,所以波罗的海也就含盐较少。地中海含盐量就很可观。在里海,蒸发大于淡水的注入,所以这个海的盐味就更重。死海的蒸发如此之重,以至于它在夏季有若干里宽都干涸了,使得人们能够走进它相当远,而因此它也含盐量高。我们也注意到,通常在温度很热或者很冷的地方,水必然含盐量最高。

海水在最热的地区含盐量最高,其原因在于强烈无比的蒸发,水由此挥发了,盐却留下来了。但在最冷的地区,这却是由于流入的河水冻成了巨大的浮冰,漂浮在同样大的陆地周围。

附释关于海水的含盐量的报道,相差很大。在地中海,人们说发现每磅含盐1罗特,在别的海有2罗特、3罗特、4罗特等等。一些人假定了一个规律,即海水的含盐量在赤道最高,越接近极地越低。但是,那种含盐量根本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总是相同。帕格斯[17]对此作出的评论见法布里的《地理学》,393页。还有,水在深处通常比在表面含盐量高,例如在君士坦丁堡海峡,前者与后者的比例是72比62。还请参见奥托的《一般地面水文地理学体系》,383页及以下,柏林,1800,8开本。

§22

这样一种含盐量既存在于大洋,也存在于陆间海,其中有在俄罗斯沿伏尔加河朝着阿尔汉格尔斯克方向以及在新建的垦殖区萨拉托夫附近可见的湖。它在一些时间里被盐覆盖,如同在冬天被冰覆盖,以至于人们可以在它上面行走和驾车。

此外,属于此列的还有沥青湖或者死海,这真正说来只有约旦河,它的河岸被扩展了,因为约旦河注入这个海,并与它方向相同。当这个湖在夏季其岸边干涸时,湖中腐臭的水就散发出一种如此强烈的怪味,以至于从它上面飞过的鸟就会落下来死掉。这种情况源自于一种看起来与石煤相似的沥青。[18]

从经验得知的最高程度的含盐量是14罗特水含1罗特盐。如果再加进更多的盐,它就会落到底部,不再溶解在水中。

附释1乔治[19]在其《对俄罗斯帝国的自然史的、物理学的和地理学的描述》中,提到许多这类盐湖,它们常常突然改变自己的本性,然后,多半是在一次干涸之后,而且极可能是在随后由风引起的沉积物飘走之后,又只含有淡水。——盐碱草原。

附释2贝格曼[20]声称水含盐的饱和达30%的盐(参见氏著《世界之描述》,362页),但他预设,为溶解一定量的盐需要500倍这么多的水。然而,人们发现,一般而言200倍这么多的水就够了,而且,总的来说热水并不比冷水溶解的多很多。

附释3就沥青湖而言,人们说曾察觉沥青湖中的水有这样一种重量或者密度,以至于没有任何活的物体会在其中下沉,而且把这归之于水中的盐严重饱和。

§23

盐的基础在于一种钙化的土或者矿碱和存在于一种极特殊的酸即硝酸中的盐精。有三种酸:硫酸、硝酸和食用盐酸,或者也是矿物酸、动物酸和植物酸,就像有三种发酵,即葡萄酒发酵、腐烂发酵和醋发酵。在食盐中,除了酸之外,还有Alcalifixum[固体碱]或者海水所包含的钙土。在此请参见上述著作和其他化学著作中更确定的说明。

食盐有三种:海盐、岩盐和泉盐。盐既存在于水中,也存在于陆地,而且在陆地上就存在于泉和矿井中。如果我们要研究水含盐的原因,我们就必须首先问:什么是源始的水,是淡水还是咸水?如果人们用哲学的目光来考察整件事情,则单纯的水就是更早的水,此后通过添加才能从单纯的水中产生复合的水;但淡水就是单纯的水,而实际上事情看来也确实如此。在河流注入海洋的地方,就有沙,而沙要么是石化的,要么是沉积的。

但是,海水何以是含盐的?人们相信,这是凭借逐渐地从带有少量食盐的植物和生长物冲刷盐而造成的;河流在此之后把盐搬运到海里,盐就以这种方式在那里积聚起来。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一般而言以这种方式能够成为可能,世界也必须存在过千百万年,而且河流必须同样是含盐的,因为正是它们把盐运走的。

与此相反,海向陆地提供盐,比陆地向海提供盐更早。在炎热的气候里,一切铁,甚至口袋里的表都生锈。这源自于盐,盐升入空气,并凭借雨又从空气中落到农田和植物上。

许多人都相信,在海里有盐山,它们被水溶解。但在这种情况下,山越被溶解,水就必然含盐越多。与此相反,发生的却是相反的情况,盐矿还是产生自从前有过的海,但这海后来流干了,却把盐留下了。

如果大洋的盐从前是在地上并且是被海水冲刷走的,那么,人们就必然还在所有的矿井中遇到盐。当然,盐看来最初源自于海水,并且是水的一个源始的组成部分,水在地球的最初状态中溶解了盐,因为在地球内部,同样还有大量的盐,除了大型盐矿,还有火山来证明这一点,火山喷出大量的石灰岩、盐和灰。这固然不是食盐,而是碱盐,但毕竟总有某种碱盐是食盐的基础。

附释盐怎样促成肥沃,这是不可否认的。人们在农田上觉察到这一点。如果让一块农田闲置若干年,则它至少与人们按通常的方式给它施肥的情况下收成同样多,这是在雨中落下的盐促成的。哈雷[21]认为,所有的东西,包括淡水,都包含着一些精细的盐微粒,这些微粒被河流留在海里,而且惟有淡水或者真正的水成分才又蒸发,并在雨中重新落下。但这样的话,要使海水的含盐量哪怕只是河水的2倍,就需要2500年。在河水中,人们根本不能通过味觉感知其中的盐,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行,而是至多通过实验从中提取出来盐。海水一般而言含盐量是河水的50倍,因此,要使海水含盐量达到其目前的程度,就需要50倍的时间,即125000年。——在波斯海岸,频繁的雨在雨水停留和咸水从高处一起冲刷而至的地方留下了一层干硬的表皮,地面的青草遮掩了它。——最重要的盐矿在加利西亚的博赫尼亚和维利奇卡。通过在所谓的硝酸中的铅分解,淡水中的盐微粒沉淀下来。此外,看来既然水曾经覆盖所有的陆地,它也就滤走了陆地的盐。此后,海水就保持着它曾经包含的盐,我们避开被利希藤贝格[22]证明为伪的问题:海水现在还从哪里获得它的盐呢?

§24

由于淡水在长时间海上航行时既会腐坏,也会甚至干掉,并且在前一种情况下会造成很大的损害,因为它由于生出长长的蠕虫而是船员们的一种真正的灾祸,成为晕船的原因,所以,人们早就已经想到:如何能够使海水淡化?这个发明在许多学者想过之后,最终实现了。

但最大的困难是,为此目的[23]船就必须携带许多石煤。如果不是商船,而是仅仅旨在发现,那么,这始终是可能的,只是反过来不行。

人们通过蒸馏来使海水淡化,为此总是需要三种东西,亦即蒸馏锅,让蒸汽升到高处并因冷而凝聚、成为水而滴落下来的冷却塔,然后是蒸馏的水流入其中的容器。

在自然中,蒸馏就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因为河水是以同样的方式从海水蒸馏的。太阳就是火,大洋就是蒸馏锅,但最上面的区域或者大气层就是冷却塔,蒸汽上升到那里聚集成云。最后,地球就是水流入其中的容器。但是,由于也有一些挥发的盐一起上升到高处,所以毫不奇怪,我们没有完全纯的水。

海水的苦味来自钙,因为海水的所有产品都是含钙的,而当这种钙与某种盐结合时,就从中产生所说的苦味。

后来,不仅在英国,而且在法国[24],人们都发明了另一种更合目的的方法,来使海水完全淡化。但是,最后还要注意另一种从海水中提取盐的方式。也就是说,人们在海滨挖一个槽子或者池子,让海水流入其中,海水被炎日蒸发,盐就留了下来,尤其在法国就是这样做的。既然以这种方式获得的盐是脏的,就必须对它进行净化。在这种情况下,它就叫做海湾盐,加的斯的西班牙海湾盐与哈雷盐相似。热那亚盐也是白的,但有点酸,这源自土地。北方各国不制盐,因为水含盐程度不那么高。在北冰洋,人们也不制盐,尽管水含盐量足够,因为制盐需要空气性状比那里的更热。

附释1关于海水的蒸馏谈过了。人们起初——我在这里不谈古人的试验——主要是做人工实验,最终又回到完全简单的程序。但除了蒸馏,人们也曾尝试其他手段来使海水脱盐。属于此列的有:1.过滤。人们把若干容器叠放,让海水流过装填沙的底部。但这时总留有那种水的苦味。2.冰冻。在淡水转化为冰时,盐微粒就留下来了。不过,此时也还总是留有一些苦味,而且水转化为冰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工的,都并非到处并且在所要求的程度上可行。3.腐化。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让水在有盖的容器中腐化,然后要么通过蒸馏要么通过投入沙砾来净化它,但这种方法同样很少去除苦味。参见盖勒上引书,词条“海洋”。

附释2一些海岸地区的居民既没有河水也没有足够的雨水,就用自然的海水来应付。习惯使然。

附释3海水除了其咸味之外还具有的苦味,从前人们把它归之于含有土脂或者山脂,然后从土脂或者山脂的存在推论到海床的石煤层。但新的实验证明不是这种情况,而是在盐结晶后,海水还留下一种浓稠的碱液,其中有盐酸、苦土、芒硝和亚硒成分(参见盖勒上引书),它们在蒸馏时全都留下来,以至于用这种方式就能够从海水中获得真正的淡水。在这里,尤其是在里海,有一种如格梅林[25]注意到的那种源自石油的苦味。这样,人们也在所谓的死海找到许多沥青,因此死海的海水也有一种强烈的苦味。

§25

海洋空气的差异是以这样的方式引人注目和可以察觉的,即在海上得了坏血病的人,只可以登上陆地,多半由此治愈。与此相反,海洋空气对于在别处得病的人却是有益的,而且许多人惟有通过航海才痊愈。因此,就连林耐[26]也设想开办一个海上疗养院。

海水中的盐的用途是多方面的,而且是绝对大的。它部分地蒸发,落到农田上,使农田肥沃。正是由于它的这种性质,它也能够承载更大的货船和更大的动物,它们若在淡水中是会沉下去的。人在海水中比在河水中更能游泳,如布罗德里克[27]将军,当他在西班牙人和英国人之间的最后一战中因着火而失去了自己的船时,就能够游泳整整1小时。他用嘴衔着自己的文件,一个水兵拿着他的衣服,而获得营救。

咸水浴有益于健康,但是,海水并不像一些人认为的那样,是防腐的保藏剂,因为就像人们在一次海洋大潮漫过苏门答腊岛的时候察觉的那样,海水在陆上停留14天之后,由于缺乏运动而变得如此恶臭,以至于荷兰人的城堡两度死绝,因而最后也不得不完全离开这个岛。

由于咸水更重,所以海水的水压也很大。马尔西格利[28]伯爵与其说是一个将军,倒不如说是一个自然研究者,他事先把一个环固定在一个酒瓶上,使它能够垂直下沉,然后把它沉入海中300英寻深。海水的压力推动封住酒瓶口的软木塞深入酒瓶,甚至从软木塞旁且也通过软木塞渗进少量的水,这水是淡水,因为盐微粒不能一起渗透。这样一个7000立方尺的水柱,哪怕1立方尺只重4磅[29],也会是一个十足的水压机。

还要注意的是,盐对于生命来说并不是必要的,因为许多民族,例如加勒比人,就完全不用盐而存活。

附释含盐的海水在其重量方面的区别能够走多远,尤其是从死海的水可以最清楚地看出,死海的水与普通水的比重是5比4。通常,普通海水和雨水之间的这个比例在穆森布罗克[30]看来只是1030比1000。在离岸近的地方,海水又较大洋深处更轻,因为这里与来自河流和小溪的水混合更严重。

§26

对于“既然天天有河流大量注入,海水为什么未升得更高”这个问题,人们陷入了古人陈述过的意见,即各海洋有一种地下的联系,水通过这些地下渠道又返回了。[31]古人们总是相信,水的循环必然是在地下进行的;然而自从把数学运用于物理学以来,人们发现,那种循环是在地球之上进行的,确切地说是凭借蒸馏,只不过它对我们来说当然不可见罢了。也就是说,人们学会认识到,海水的蒸发远远超过河流每日的注入,因为狭窄的河流相对于蒸发所涉及的大洋的辽阔,只带来很少的水。与此相反,大洋如果为了维持自己不是还有别的来源,单凭河流的注入就必然变小和减退。垂直落回海洋上的雨和雪就属于此列,以至于大洋在根本上所蒸发的与它沿着其他途径所获得的增添一样多。

在整个世界海中,通过河流的注入与蒸发相等,因为河流所给予的不能多于它们通过海洋的蒸发间接或者直接得到的。但是,由于一些海洋被与大洋隔断,与大洋没有联系,例如里海,但一些海盆又小,例如波罗的海,尽管如此又接纳许多可观的河流,所以,这类海洋就可能比大洋高。但另一方面,既然又有一些海洋,虽然与世界海有联系,并且具有较大的海湾,但却根本不接纳或者只接纳很少的河流,因而对它们来说蒸发就大于注入,所以,这类海洋就比大洋低。例如,地中海就是这样一个海。如果筑墙堵住直布罗陀海峡,使得大西洋不能注入地中海,那么,地中海就必定会由于因面积大而肯定蒸发很强烈,并由于河流注入少而逐渐干涸;海盆会越来越小,尽管不会完全干涸,而是当河流带来的水恰恰等于又蒸发的水的时候就会停止。据此,它会永远保持在这个高度上。但现在,不断地有水从大洋流入地中海,来弥补蒸发造成的较大损失,但毕竟不是如此之多,不足以使地中海维持在与大洋的同等高度上。

红海应当高于地中海,而大西洋应当高于太平洋。苏伊士和巴拿马的地峡把那些高度不等的海洋彼此隔断。但是,既然大西洋和太平洋相距根本不远而仍然相遇,西班牙人为阐明克服上述地峡的不可能性而提供的原因就会更多的是政治的,而不是物理学的,而且阻碍在这个地方连通两个海洋,应当只是为了由此更多地打动英国人和其余海上强国,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占据自己的这些陆地。然而,大西洋可能还是比太平洋高一些,因为有普遍的水流自东向西,它确实会积聚在大西洋。

附释人们起初作出所有的海洋在地下彼此相通的猜测,这是很自然的。例如,单是伏尔加河就每天给里海运送216亿立方尺的水,而且人们至少可以指望恩巴河、乌拉尔河等等注入,指望雨雪两倍这么多。但在这里,既没有海洋高度的增长,也没有可见的流出。不过,这个海洋的蒸发据格梅林的说明(《俄罗斯游记》,第III部分)——尽管其他人并不完全赞同——恰恰如同那种注入一样强。在地中海,几乎完全是同样的情况。也就是说,地中海仅仅按照来自大西洋和尼罗河的注入就必须每年增长26尺。但是,地中海的蒸发每年仅仅约30寸,这单是上面落下的雨就足以弥补。此外还有其他现象,使人在此推论多于纯然的蒸发的东西。毋宁说人们被迫在这里想到水在更深处的流出,与其在表面上的注入相反,由此关于相对涌流的学说就得到了说明,就像这种学说又拓宽了对那些现象的解释一样。——根据法国最新的观察和计算[32],红海确实比地中海高若干尺。

§27

海水的运动有三种,亦即:

1.浪,风是其原因;

2.海流;

3.落潮和涨潮。

首先就浪而言,可以发现,水在浪中并不前进,而是始终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只是保持晃动,因为风并未强得足以一下子使这样大量的水运动起来。惟有在风持续更长时间的情况下,这才是可能的。由此就能够解释,何以潜水员在起风两三个小时后在深处还感受不到风的丝毫作用。

确实,看起来浪的运动是前移的,因为后面的浪逐渐地增强;然而,这只是一种颠簸的、振荡的、时而升起时而下落的运动。如果把谷糠撒在水上,并扔进一块石头激起浪,人们就可以相信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看到,谷糠在浪运动中总是待在一个地方。

人们也可以从测量在海上经过的距离的方式来阐明这一点。因为在人们按照纬度朝着赤道或者两极旅行时,除了把天象与在行程中度过的时间加以比较来推算,还有一种测算里程的方式,它的依据恰恰是水在海中停留不动。也就是说,人们抛出一个木板,它也叫做计程器[33],它的一端固定在一条缆绳上,人们从放开缆绳的长度以及离开木板的时间,来判断走过的距离。因此,如果水不停留在一个地方,木板就会一起漂浮,据此,如果没有一个能够由以出发的固定的点,人们也就根本不能以这种方式来确定走过的距离。安森[34]将军测算过自己的旅行,比他应当到达的时间迟三个星期到达岛上,因为一个海流迎他而来,把他的计程器向后推移了。但他却相信是自己离开了计程器。

浪要么是长的,要么是短的,要么是往回打的浪。第一种是最好的浪,特别在比斯开海可以看到。但中间一种由于使船、酒桶、其他货物甚至船员受到颠簸运动而是很危险的。最后,往回打的浪出现在有浅滩的地方;也就是说,水是由风吹动的,而且由于浪撞到礁石,它们就又往回打。

长的浪从不出现在陡峭的海岸,而是出现在平坦的海岸,确切地说是出现在海中,而不是出现在离海岸近的地方。海底通常是平静的。也就是说,浪运动通常只是发生在水面上。但是,在海洋不够深的地方,例如在波罗的海,风就能够推动水直到海底,由此产生短的浪或者往回打的浪。

这样的浪能够造成激浪。如果一个浪爆裂,就产生激浪,而爆裂则是风处在侧翼而浪受阻的结果。

海越狭窄就越不深。因此,在这些海里的浪就也没有自由运动,而是被打断。人们根据浪短来识别沙滩。所有的礁石都有冷空气和雾。这种情况很难解释;但在根本上,这和浪短是同一个原因。也就是说,它在于海床。在深海发生一种地窖热效,它在地上在70尺的深度可以发现,而且按照法国的观察即便在最深的地方也始终是相同的。它按照华氏温度为251/2度。现在,既然下面的水比上面的更冷,那么,风就必然把这样的礁石上的水从下往上带,这里水不深,因而风在这里能够推动水直到底部。由于水在上面温度高于水在下面的地窖热效,则在这里,当那种较冷的水向上走的时候,空气的温度也必然变冷。

人们无法精确地知道浪的真正的和最大的高度;不过一些人断言,它们从未高过24尺,这个尺度被分为两个部分,对于波峰和波谷来说有一个超过海平面或者低于海平面12尺的隆起或者低凹。

借谈论浪运动的机会,人们也可以提及水的那种由帆船劈开水面时产生的运动。人们在500步远就能认出船留下的这条路径,而且这对于水手来说是很有用的,因为他能够从留下的凹陷得知自己被风吹离直的航道多远。

附释就海水的温度而言,它比首先是在陆地上方的大气层的温度耐久得多,而且和后者一样长时间不变换,这一点已经由此得出,即它根据许多试验和经验只在华氏26度和68度之间游移,而且只有在最冷的地带才在这些点之下。在最热的气候里,水总是在温度上落后于空气,哪怕是在水面上,因此就有清凉的海风。气温和水温在温带更为一致,只不过在这里水温常常被一场强风或者风暴提高,如人们通常在普鲁士和库尔兰海岸,尤其是在从瑞典海岸吹来北风时所觉察到的那样。因此,在需要的情况下,甚至与海的接近也在邻近的陆地造成一种更说得过去的温度,哪怕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

§28

如果一场风暴持续很久,而且由于它使水在海床上运动,那么,浪的运动就由下向上继续进行,尽管风暴早就已经停止。而这种对船员们来说很危险的运动,被他们称为空海。在有风时,浪的运动对船来说并不那么轻易有害,因为它在此时仿佛是一起被推动的。但如果风停了,与此相反运动仍继续,则船就像是一个球,因为它不能继续移动,而是必须始终像在一个地方颠簸,此时在船里和在船旁一切都挣脱了束缚,一切都乱了套。

因此,空海是先有风之后的浪运动。人们假定,如果给海浇上油,就能使它在这样的情况下平静下来,而且确实,油能够止住轻微的水运动。如果海水完全平静,那么,如上所说,由于海水透明,人们就能够发现水下海床上的某些东西。但是,一旦表面哪怕只是有些运动,海床上就浑浊黑暗,就好像布上了云。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潜水员就利用油的优势。他们为此目的多半是口含油下去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让油流出去,油就浮到高处,使浪状运动的平面的一个部分平坦,于是在这个地方就产生了一个窗子,他们就由此在海底获得光线。但是,在这样一些情况下和为这样一个目的可行和足够的东西,在另一些情况下就可能不适用。如穆森布罗克讲述的那样,装载油的船只遭遇到空海。它们互相撞碎,油倾泻到海上,尽管如此海却不平静。

另一种浪运动在于涌。海中间的水有一种钟摆的运动,亦即振荡的运动,也就是说,此时海水以同样的时间升起,又以同样的时间下落。但快到陆地时,浪往回打,就像钟摆的绳被缩短了一样。据此,当一个浪从陆地返回时,另一个浪就升到高处,因而返回的浪就与升起的浪合并在一起,于是两个浪就继续倾泻到陆地上。

涌的原因如下。海岸边的浪不能与其他浪同样运动,因为它们受到陆地的阻挡。于是,另一个浪就迎上了第一个浪;所以第二个浪就已经更高,但第三个浪又迎上了第二个浪,因而它就更高,而以这种方式继续进行,直到最终,最后的浪压力最强,把所有的浪都驱回,这时运动又重新开始。水手们把这类浪如上所说称为涌。

在几内亚,最大的浪是七级浪或者八级浪,水手们如果不想连同其小船被吞没,就必须等待其转变。也许,罗马人称为fluctumdecumanum[十级浪]的浪是最大的浪。

附释1关于海洋的浪运动,进一步可以查阅:盖勒,上引书,词条“浪和海洋”。奥托的《一般地面水文地理学体系》,486页及以下。在地中海,浪不容易升高到8尺以上,但在波罗的海,浪却常常升得更高。浪运动很少深及15尺以上,因此东印度的采珠人甚至在船因猛烈的浪打而害怕触礁的时候,也敢于潜到海下。

附释2亚里士多德、普林尼等古人就已经提到油作为一种平息浪的手段,而富兰克林本人亦在我们的时代里为此事辩护。然而,直到现在,关于这种手段的可用性,总的来说尚未作出可靠的结论,例如,人们可以从扎赫[35]的《一般地理现象》看出这一点,第Ⅱ卷,516页,参见575页。

附释3在罗马人那里,实际上十级浪被视为最大的浪,如奥维德:《变形记》,Ⅺ,530;《哀歌》,Ⅰ,2,49;西利乌斯·伊塔利库斯:ⅩⅣ,124所证明。

附释4我在这里还不可以完全默不作声地跳过一个特殊的现象,我指的是所谓的海市蜃楼。直到最近,人们才真正开始谈论这个对象,尽管还一直没有以它能够引起的注意来谈论。这种海市蜃楼就在于城市和乡村以及其他这类事物显现在海面上,显得是从海面上升起的。它是一种特殊的海浪运动,还是邻近的海岸的特有本性,还是一种大气层的特有性状在个别地,还是这些情况共同地导致产生这种现象,尚有待阐明。迷信在这里有多么活跃,这是可以设想的。法国人,尤其是蒙热[36],在埃及发现了陆地上的相似现象,或者倒景。关于海市蜃楼更详尽的东西,个别文章的作者散见于伽斯帕里和贝尔图赫的《一般地理现象》,1800年。

§29

水的第二种运动是由海流引起的。要寻找海流的原因:

1.在于大洋自东向西的普遍运动。这种运动源自地球自西向东的绕轴自转,因为由此水仿佛是被甩回去了。

2.在于蒸发。

3.在于风。

4.在于落潮和涨潮;关于后者应当在后面专门讨论。

§30

在我们已经于上面借蒸发之际看到,与大洋有一种联系的各海洋由于其中的一些海盆小并且有河流的强劲注入,因而这些海洋蒸发较少,但另一些海洋海盆大而注入较小,因而蒸发更强,据此前者比大洋高,后者却比大洋低之后,在这些陆间海与大洋相通凭借的海峡中,就必然不断地可以发现一种并非由风引起的水流,通过它要么水从海洋注入大洋,也就是说它更高的话,要么反过来,大洋的水注入海洋,如果海洋更低。

如果人们了解注入这样一个陆间海的河流的数目和质量,连同这个陆间海的面积,那么,人们就已经能够从中大致得出水流必然采取什么方向,是从陆间海流入大洋,还是反过来从大洋流入陆间海。人们只是在联结地中海和大洋的直布罗陀海峡,此外在联结波罗的海与北海的松德海峡和两个贝尔特海峡觉察这样的水流。

除了上面的水流,通常还有另一种位于下面海底的水流,而且在每一个海峡都可以遇到。这种下面的水流总是与上面的水流相反。毕丰在其自然史中想完全摒弃这种现象,因为他觉得这是不可理解的。然而经验教导我们,事实上就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如果人们把一个小船置于松德海峡,在它上面固定一根绳。绳的另一端固定在一个里面放若干铁球的酒桶上。当酒桶达到某个深度时,人们就看到,小船如何被牵动与上面的水流完全相反。

在直布罗陀海峡,上面的水流流入而下面的水流流出。在松德海峡则情况相反。原因在于:地中海比大洋低,大洋形成上面的水流。与此相反,波罗的海比北海高,因为水在波罗的海的增添比蒸发更为可观,所以上面的水流流出。现在,又由于地中海里的水正因为蒸发的缘故而含盐量更高,因而在比重上也比大洋里的水更重,所以下面的水流就从地中海流入大洋;但与此相反,由于波罗的海的水更轻,北海的水就通过下面的水流灌入波罗的海。

据此,下面的水流是通过水的压力产生的。地中海里的水柱由于含盐量高于大洋的水柱而更重,所以较重的水就通过压力而将较轻的水挤回去。在波罗的海,出自同样的原因而情况相反。

因此,如果在一个陆间海中蒸发大于注入,则上面的水流流入而下面的水流流出。但如果淡水的注入更大,就出现相反的情况。按照这个尺度,就可以评判所有海洋的水的交流。

附释1处在两条回归线之间的那种普遍的自东向西的水流,除了上述原因,似乎也以月球的运转以及这里几乎不断吹着的东风为其根据,而且恰恰这种水流又是人们顺流从美洲到马鲁古群岛旅行比逆流从马鲁古群岛到美洲更快的原因。较早的自然研究者们提到的第二个普遍的水流,亦即从两极流向赤道的水流,可能没有根据。如果它确实存在,则同样可以从赤道上海洋的强烈蒸发得到解释,由此位于赤道的比重更重的水就会从下面流走,在上面给较轻的、从两极灌入的水腾出位置。但是,单是地球的绕轴自转就已经必定会阻止这类水流。[37]

附释2除了直布罗陀海峡和厄勒海峡之外,人们只是在色雷斯的博斯普鲁斯海峡还觉察到上下对流。在公海上是否也有这类对流,尚未确定,只不过即便那里确实有对流,毕竟彼此也有若干距离。

§31

如果持续时间长的风吹向一个地带,则由它们引起的水流也流向一个地带。但在太平洋有一个水流,它在海岸旁采取另一个方向[38],而在巽他群岛风变换方向,夏季自西向北,冬季自北向西。[39]在马鲁古群岛的水流是很强烈的。

处在陆地之间的海洋,常常有很危险的水流。例如卡特加特海峡,那里水流不知不觉地就把船只推向海岸。因此,船员们对水流的知识也很感兴趣。在地中海,无论是在海中间还是在海岸旁,也都有一种水流,它们在直布罗陀海峡向东流向法国和西班牙,此外又环绕亚得里亚海湾,流向西亚海岸,又沿非洲海岸流动。由于黑海更高,水从黑海流入地中海。由于从非洲一边,除了尼罗河可能是个例外,没有河流注入,而从相反的一边却有许多河流注入,所以水就与之对抗,并且必定在非洲海岸逗留。但一旦进行起来,水就也保持着自己的流程,不断地向前流动。

这种水流最著名的是墨西哥湾流,它从墨西哥海湾出发,流过巴哈马群岛和佛罗里达之间,然后从北美海岸转向东北,逐渐地达到挪威海岸,并由此向西北流向格陵兰岛。[40]这个海流的第一原因只能在东风中寻找,东风把水积聚在墨西哥海湾里,并以这种方式仿佛是强迫水溢出流向这边。

这类水流如上所说,给船员们造成了某些障碍,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它们也是很有益的,这一点后面再谈。

§32

两个水流的结果就是涡流或者海漩涡。在墨西拿,一条向南的水流和一条向北的水流相对,而且一条水流靠这边,另一条水流靠另一边。两条这样的相对水流就造成了所谓的死水,例如前面已提到的草海[41]。其原因是两种相反的风。但是,海把一切不与它做同样的运动,并且不能跟随水流的东西都抛到更平静的一边。

最值得注意的涡流是:法鲁角旁、西西里岛和卡拉布里亚之间的大漩涡,埃维亚岛和维奥提亚海岸之间的涡旋和挪威海岸北纬68度以下的大旋流。

这些海涡流固然吞噬过小舟,但却没有吞噬过大船,而是船甚至使漩涡无序。但是,如果船只在大旋流中遇难,这就是因为风随时变换,而且是因为船只撞上了礁石和搁浅了。

附释这些海涡流或者漩涡在于海洋在其特殊的位置上的圆形的、螺旋形的、漏斗形的运动,其原因如同基于落潮和涨潮,基于海底的凹陷等等,同样经常地基于存在于水下的礁石,无须人们因此就把关于深穴的叙述,例如潜水员科拉·佩西在大漩涡下面发现的(参见基尔希[42]:《地下世界》,第I卷,97页),视为某种不仅仅是传说的东西。对这里列举的三个漩涡,落潮和涨潮都有极显著的影响,只不过每一个的地理位置在此造成了一种变化而已。参见盖勒,上引书,词条“漩涡”。

§33

在整个世界体系中绝没有完全的平静,而是物体在任何时候都力图相互接近,或者相互吸引,这是牛顿证明的。[43]正是牛顿阐明了,物体的重量无非是整个物体,而非仅仅中心所造成的一种吸引。尽管月球的吸引只在我们地球上的少数物体那里可以觉察到,因为地球比月球离它们更近,但是,这种吸引毕竟现实地表现出来,并且对流体物质来说,亦即对水来说引人注目。

如果月球的吸引在地球朝着它的一面只是与在地球中心和背对它的一面同样强,那么,地球海洋里的水就会到处同样高。然而,由于地球朝着月球的一面比地球的中心离月球更近,中心又比背对月球的一面更近,所以,月球对前者的影响就比对中心的影响更强,对中心的影响又比对背对的一面的影响更大。因此,水在朝着月球的一面就升高,而由于它被月球吸引,所以它就地球而言就变轻了。

现在,被地球的中心同样强地吸引向地球各面的水,力图与朝着的一面的水获得平衡。既然各面的水比上部的水更重,所以,上部的水的较小质量就将与背对月球的一面上的水的较大质量同样重量,因为水在这一面受月球吸引较少,所以水就向上边的那面上涨,但中间一面则减退。然而,地球的中心又受月球的吸引多于其背对月球的一面,所以中心将离开水,或者换句话说也一样,水将离开中心,向另一面上涨。

现在,由于月球在表面上以24小时围绕地球运转,所以月球就以自己吸引上涨的水,因而在每一个地方水都每天两次[44]上涨和下落。但由于月球因自己围绕地球的运动每天比前一天晚升起3/4小时,或者精确地说49分钟,直到它又以一个月环绕地球,所以上涨也必然每天迟到3刻钟。但是,水也由于量大而不能在月球的吸引最初发生作用时就聚集起来,所以也毫不奇怪,这种上涨是在月球升起3个小时后才最强。

涨潮应当在月球处在中天时达到最大高度;如果它停留在中天,则也会是这种情况,但由于它在水能够聚集之前就移动了,所以水由此而在其汇聚上受到阻碍。

在辽阔的大洋上涨潮小,因为大的水域由于其较大的联系而不能如此轻易地积聚,所以涨潮也在太平洋的岛屿上只有6尺,与此相反,在布里斯托尔有20尺高。在有大的海湾的地方,也有大的涨潮。与大洋隔断的海洋,罕有落潮和涨潮。

此外,尽管太阳离地球比月球更远,因为月球离地球只有地球半径的约60倍,太阳却离地球有地球半径的23000倍至24000倍,但是,由于它有至少大10000000倍的质量,在地球上也从它这方面表现出一种明显的吸引。在新月时太阳与月球处在同一个天域,或者与它会合,以及在满月时它们彼此反相或者相互距离180度,二者的吸引必然联合起来发挥作用,因此在这个时刻将发生水的最大上涨以及降到最低。在反相时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乃是因为无论在地球朝着月球的一面还是在其背对月球的一面,水都同样高地上涨。与此相反,在半月时,太阳将在水由于月球的吸引而下落的地方表现出它的吸引,因而月球的影响由此被减小,并在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半月时出现水的最小上涨和下落。

现在,既然牛顿已经计算出月球如果独自吸引地球的水会使水升高10尺,而太阳在同样的情况下会使水升高2尺,所以,水在月球和太阳会合和反相时必然上涨和下落高或者深12尺,与此相反,在弦月时它们相距90度,水只上涨和下落8尺。在大海上,这是缓慢地和逐渐地发生的,但在有陆地对抗的海湾,水必定自然而然地以一种剧烈的方式涌入。然而我们却发现,最大的涨潮是在会合和反相之后3天才发生。

经验证实了所有这一切,证明月球的运转确实是叫做涨潮的水上升和被称为落潮的水下降的原因。新月和满月时的涨潮叫做大潮,但两次半月时的涨潮则叫做死潮或者平潮。不过,水即便在最强的涨潮时真正说来也只是升高到6尺的高度。

但在好多地方,是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涨潮的时候落潮。于是,在离汉堡只有15里的赫尔果兰岛涨潮时,在汉堡却落潮。其原因在于,涨潮常常因周围陆地的性状而被推迟,以至于它不能准时出现,但在每一个特殊的地方,落潮和涨潮都在一个确定的时间发生。伦敦把无论是来自苏格兰还是来自法国的船都能够随着涨潮驶入并且随着落潮驶出视为一项大的特权。但是,这样的事情之所以能够得到适当的解释,乃是因为出自两个海洋的涨潮同时如同注入一个渠道。

河流中的落潮比涨潮持续更久,因为河流中的水障碍很大。死海、里海和波罗的海没有涨潮[45],因为它们被与大洋隔断,且自身面积太小。在威尼斯倒是有涨潮,但只是很微不足道。

月球的吸引与它自身一样古老,而且正是一种如同重力的力量,所以它一直透入中心。据此,水在落潮和涨潮时的运动也一直抵达海底,因此产生浪所不能造成的影响。它是地球上的最大变化的首要原因,而且一些河流和漩涡如同已经说明的,就是落潮和涨潮的结果。人们从埃维亚出发能够察觉的涡旋就是落潮和涨潮的结果,因为它总是取决于月球的位置。它在某些时候变得不平静,它的波浪运动强烈,汹涌澎湃,而且浪打浪,但却没有丝毫的风。这种现象与落潮和涨潮的巨大不相像使得自然研究者们长时间不能揭示它的真正原因,甚至按照一个著名的传说,亚里士多德跳进了涡旋,因为他认为涡旋的那种运动的原因深奥莫测。

附释根据普鲁塔克的报道,马西林的皮提亚斯[46]是已经把落潮和涨潮追溯到月球运动的第一人,而且如果不是在某物如此的纯然感知和某物必定如此而不能有它的证明之间有一种如此巨大的区别,那么,是牛顿才阐明了这种见解的真理性,就会足以令人称奇了。但在这里,这种证明基于引力的概念。关于这个对象,还请参见《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伊萨克·牛顿著,莱苏尔和雅克威尔注,4开本,第III卷,日内瓦,1760,其中有丹尼尔·贝努利、迈克-劳林和欧拉[47]的更为详尽的研究。此外,盖勒的上引书,词条“落潮和涨潮”。胡博的《自然学说讲义》,第Ⅲ卷,莱比锡,1794。关于涡旋中的特别的、与落潮和涨潮有关的运动,参见法布里的《地理学》,410页及以下。

§34

除了穿透整个空的空间的这种引力,在我们的地球上除了光的作用,就察觉不到一种外来力量的影响了。光似乎只是以太的一种颤动,就像声音源自空气的颤动一样。惟一的太阳在这方面造成了一种明显的变化,因为月光比阳光弱300000倍,因此,由于月球不仅吞噬了许多它从太阳获得的光,而且也把这些光的一个可观的部分反射回去和分散开来,因此月光无论怎么强烈地集中,也不产生丝毫的热。但是,太阳和其他天体的这种力量的影响可能只是达到地球的表面。

附释1如果自然研究者们还对某种东西不确定,那么,这就是光的本性和本质。关于光,要达到自明性,就必须证明我们是否必须追溯到一种独特的材料,或者它是热材料的一种纯然的变态,还是其他材料的一种偶性、一种作用等等。然而,在本节中讲述的欧拉假说[48]几乎完全失去了其威望,与此相反,牛顿的假说[49]却通过最新的化学研究,就光是人们应当视为与热材料不同的某种物质的东西而言,表现为最有可能的假说。这方面更为详尽的东西,人们可以在盖勒上引书的词条“光”以及补卷中的同一词条中找到。

但是,热材料本身能否被假定为某种物质的东西,或者在它这方面是否需要一种动力学的解释方式,这却是一个绝对待定的问题。据我所知在这方面的最新研究是格廷根博学的枢密顾问迈尔[50]先生作出的,对此,可以查阅当地的《学术通告》,1801年度第84期。要是这门自然地理学的可敬的创始人还能让人知道他从自然形而上学到物理学的过渡该有多好!我确切地知道,即便关于这个对象,人们也会在那里发现许多敏锐的评论。

但是,按照赫舍尔的最新评论,太阳向我们不仅发送光射线,而且发送热射线。参见博德的《1803年天文学年鉴》。格伦[51]的《物理学杂志》,由吉尔伯特[52]继续,等等。但特别是赫舍尔:《关于太阳射线的本性的研究》,哈丁译自英文,8开本,1801。

电和磁表现为外部的、作为相近的或者与光材料或多或少相结合的力量的类似结果,但关于它们的本质性状,至今还没有提出任何决定性的东西,尽管与此相关的先期工作如此杰出。关于它们,且不说最近的物理学手册和部头较大的著作,我们在经常援引的吉尔伯特的《编年史》和福格特[53]的《杂志》中发现了往往最新的报告。

附释2至于阳光和月光的区别,则按照不同的预设而同样是各不相同。真正说来,满月在晴夜里的照耀比地球得益于太阳的照耀不受任何阻碍时小90000倍。但这只适用于被反射的阳光。阳光与月光相比,在兰贝特[54]看来强277000倍,在布盖[55]看来强300000倍,在欧拉看来甚至强374000倍。参见福格特的《大众天文学教程》,8开本,§196,魏玛,1799。

§35

现在,在我们的考察中继之而起的是冰洋的奇观。冰洋有两个,即北极的北冰洋和南极的南冰洋。但是,冰并不是在寒带才形成,而是经常直到纬度的50度也看到。

属于此列的首先是浮冰,它被发现时既可以是分离的大块,因而叫做冰块或者冰山,也可以是广袤而连贯的块体,它被称为冰原。在戴维斯海峡,捕鲸的渔民就有机会观察到这种冰。冰块常常露出水面60英尺至120英尺,多半延伸到水下500尺的深度。总的来说人们假定,这样一种冰块至多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

由于冰在融化时通常是以管状或者块状裂开的,所以这些冰块在远处看就像是大城市,而始终笼罩在它们上面,并仿佛是构成了它们的势力范围的云雾(云雾产生自这些冰山的强烈蒸发,因而可以用做从远处就已经认出这些冰块的一种可靠的征兆),则更进一步妨碍着揭示和察觉这种光学欺骗。尽管船只只是为了捕捞鲸才进入这些地区,因而通常只是在夏季的半年在这里逗留,毕竟也许有可能某个船只在这些地区的长夜里四处漂流。如果船员们未察觉那种欺骗,真的把这种显象视为其亲眼所见的东西,那么,倘若不是如上所说始终笼罩在冰山上的云雾通过其非同寻常的寒冷警告船员们,船只的遇难就会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后果。

说到冰原,它们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鼓满帆经过它们,也需要24小时;因此,它们有时几乎有真正的普鲁士王国那么大。在两个这样的冰原之间,有时也有像直布罗陀海峡那样的通道,由于它们只是缓慢地移动,或者根本不移动,人们就能够驾船经由这通道来穿越它们。在冰原的海湾,船只可以就像在一个港口那样抛锚停泊,然后人们去捕鱼狩猎。在它们上面,也有船员们最后求助的大的池塘,在里面可以找到淡水,甚至有形形色色的动物也不罕见,例如海狗、白熊和诸如此类为了捕鱼而来到这里的动物。如果这些冰原与它们有时停靠的陆地分离,则这样一些动物在察觉之前就被从陆地运走了,以这样方式,就有外来的动物被置于他乡了。

但是,这样一种冰很快分裂成上千块,就像一块被迅速冷却或者因尖端折断而如此受震动以至于碎裂的玻璃。因此,人们在踏上冰原时也随身携带舢板。

在这些冰原上最有害的东西是,它们甚至经常因炸裂而阻断航行。如果在邻近陆地的浅滩或者沙滩上有这样一个冰块落下脚来,则它就也阻挡别的冰,以至于冰积聚起来,碰撞在一起。

这样的冰原上的冰是蓝色的,并且应当是持久不化的。围绕其最外端,有一种刃棱,它由一种更为坚硬的冰构成,但在其他人看来,更可能是由一种通过海水的拍打侵蚀而成、尽管并不因此而变得松脆的冰构成,船只要想免于撞碎,就必须对它们大加小心。

但是,这样一种冰究竟是哪里来的,由什么构成的?既然含盐的水不能结冰,则人们很容易看出,如人们通常所说的,这必定是从邻近的陆地的河流中带给那些海洋的结冰的淡水。这种水开始结冰,并且由于它多半一直延伸到陆地,所以其余的水就与这种冰有了联系,而且它以这种方式就有一种可观的增长。

但更正确的是对这件事情的较新介绍,据此浮冰确实是海水的一个产品。的确,这种冰在融化时只提供淡水,但毫无疑问,通过某种化学程序,盐在结冰时从海水分离,就像水虽然缓慢,但毕竟在深湖里也能结冰。据此,以这种方式产生的浮冰在冬天里还一直获得比其在夏天里由于融化而蒙受的损失更强劲的增长,此外,由于它常常一连数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则它常常保持如此之大的范围,就更不足为奇了。

这些冰块如上所说,常常一直达到海底,此外,由于它们有时从下面被水冲刷,以至于倒塌,并把在它们之间航行的船只压入海底,尽管这些船只有时被重新找到,而且船员们也能够用自己的舢板自救到冰山上,所以,人们毕竟在这些海洋里不能保持确定的通道。

这些海洋的另一个奇观是漂木。它在这里是由从东北流向西南的一个海流带到哈得孙湾、戴维斯海峡以及周围其他地方的。这种漂木满是木蛀虫,而且没有迹象表明它不久前还是立在地表的。

北冰洋的所有海岸都不长树木,例如在新地岛甚至连本地的灌木都没有,但尽管如此,所有这些海岸和陆地都不缺木材,因为洋流在某种程度上给它们送来了木材。其中有很多种木材,甚至有仅仅在较热的气候中生长的木材。在许多地区,漂木因源源不断而堆积如山,以至于当地居民以此来做贸易;甚至漂木经常被冰如此挤压,以至于着起火来燃烧。

然而,这些地区的居民并不用木材来烧火,因为它在整体上毕竟总是奇缺,而是用海狗的油脂来烧火。与此相反,他们把木材用于其窝棚的支柱,然后再蒙上兽皮;此外,他们把木材用于其运输工具的骨架,这些运输工具同样被蒙上兽皮;最后,他们把木材用于其船桨的柄。

但是,这种木材究竟是从哪里或者哪些地区来的?它绝不可能来自西伯利亚及其周围地区,因为那里根本没有树木,除了一些顶多有6指粗的。在这些北方地区看不到的木蛀虫也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它是出自美洲的一个尚未为人知的或者沉没了的地区,因为甚至在我们的大陆,人们也发现许多沉没了的森林,经常是许多森林相互叠压。在这里,例如首先是一层云杉林,然后是沙,上面是一层云杉林,然后是淤泥。此外,这种木材的虫蛀也是一个迹象,说明它必定是很久以来就沉没了。

人们注意到,这种木材是来自热带的,因为从北冰洋流出一个东北方向的海流;它使得在海岸出现一个相反方向的海流,而这个自南向北的流向必定把木材运到这里。海水的流向在中间是自北向南,在海岸则是自南向北。

在南冰洋,人们同样发现了这类漂木,例如在麦哲伦海峡,那里在来自欧洲的船只停泊的马尔维纳斯群岛或称福克兰群岛上,有一个供给来自上述海峡的木材的货栈。

还要说明的是,这两个靠近极地的冰洋也许会没有冰,因为自东北向西南的海流把冰带到了人们现在遇到它的那些地区。

附释1在我们地球的两个半球,无论是在北半球还是在南半球,都有一个冰洋,就像南半球的温度一般而言不仅不比北半球更热,而是与此相反毋宁说比它更冷。上述这种情况特别要求我们予以注意。这是一个几乎被所有的旅行者证实了的说明,即在南半球各地比在北半球处于同样纬度的各地荒凉得多。在北纬60度,有时还有华氏70度到80度的炎热,与此相反,在相同的南纬从未超出冰点5度。这种现象的可能原因是:首先,太阳在黄道带北方几宫比在南方几宫多停留8天之久;但其次,南半球所包含的陆地比北半球少得多。但陆地释放出高得多的空气温度,与此相反,空气温度在水那里则保持稳定,通常只是从华氏26度到68度变换。恰恰那种情况也是人们在南半球比北半球纬度更低的地方就已经发现浮冰的原因。但总的来说,人们在纬度40度左右就已经发现个别冰块,由此开始朝着极地纬度越高则团块越增加。

附释2浮冰之产生得益于含盐的海水,而非得益于江河的淡水,就像在水冻结成冰时从水分离出盐成分:由于在因此而进行的试验中残留的、不结冰的海水含盐量增长,这一点就更为可能了。

附释3除了这些冰块和冰原在自己周围散发的浓重云雾和令人瞩目的冷,它们也通过一种明亮的反光来使船员们注意它们,人们把这种反光称为冰原反光。

附释4我们前面在§31谈过所谓的湾流,正是这种湾流携带着漂木。所有也在这一节关于漂木谈到的当初的假说,都不得不让位于较新的经验和研究。根据这些经验和研究,漂木是由路易斯安那、佛罗里达、西印度群岛和墨西哥海湾周围地区的河流成堆地带进那些海流的,此外也还有好多出自不同的针叶树、出自桦树和椴树的东西,也有清楚地显示出自西印度群岛的东西,出自巴西红木和巴西木的东西。它通过那些洋流进入北方的海洋,并在这里散落到格陵兰岛海岸、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海岸和其他海岸,甚至爱尔兰、苏格兰、离这些陆地不远的岛屿、挪威和冰岛。甚至西伯利亚和堪察加海岸也由西北美,甚至由西伯利亚自己的各地区以同样的方式供给木材。最近,人们开始怀疑南半球有类似的世界经济。

第二卷论陆地

§36

人们把陆地这个词理解为一切突出于海平面的东西,尽管人们也把沙滩理解在内,随后由于更多的水中物质的沉积而由沙滩产生岛屿。

一般而言的陆地被划分为大陆和岛屿,尽管大陆无非是大的岛屿,关于其边界人们只有一个模糊的观念罢了。

人们察觉到,陆地致力于相互连贯,因此在一个半球有更多的陆地,在另一个半球则与此相反,有更多的水,除此之外,甚至在大洋中间几乎根本没有岛屿,或者至少根本没有可观的岛屿。

附释按照矿物监督福格特[56]的《实践山脉学》(第2版,8开本,3页及以下,魏玛,1797),人们也按照其产生及由此形成的性状来把陆地划分为前山脉、成层岩山、火山和水浸陆地。我们下面还将进一步回到这种划分,然后更详细地谈论它们借助于其被觉察到的不同而提供诱因的现象。对此,以及对于陆地的内部解构,与学者们关于这个对象众说纷纭一样,更多的东西参见冯·贝洛丁根[57]的《从物理学和矿物学来看古代和近代的火山》,2卷本,1791年8月。——米特帕赫[58]:《自然地理学》,8开本,维也纳,1789。——冯·沙彭蒂尔[59]:《关于矿床等等的考察》,4开本,莱比锡。

§37

但是,人们在陆地上发现:

1.其规模和内部为我们所知的陆地;

2.我们只是部分地了解的陆地;

3.人们仅仅了解其海岸的陆地;

4.人们确实看到过却又找不到的陆地;

5.古人已知但现在又失踪的陆地;

6.最后,人们只是猜测其实存的陆地。

欧洲属于最先说的那一种。但亚洲却属于第二种陆地,在亚洲,人们例如对于空旷的鞑靼、大喇嘛的驻地所在的大小布哈拉、里海和咸海旁边的各地、麦加和麦地那所在的整个沙特阿拉伯,以及由于按照穆罕默德教徒们的看法,神圣的空气会被非穆罕默德教的欧洲人毒化,所以非穆罕默德教的欧洲人根本不可以到达的地方,人们都所知甚少。

关于亚洲的西藏,更精确的知识会是最重要的知识之一。通过这种知识,我们会获得所有历史的钥匙。这是最高的陆地,也可能比任何别的陆地都更早地有人居住,甚至可能是一切文化和科学的发源地。尤其是印度人的学问就以相当的确定性源自西藏,就像反过来我们的一切艺术似乎都源自印度斯坦一样,例如农耕、数字、下棋等等。人们相信,亚伯拉罕就居住在印度斯坦边界。我要说的是,人类的艺术和科学的这样一个发祥地,很值得花费力气作出更为仔细的研究。

古代研究者们感兴趣的另一个对象,会是对埃及的更精确的知识。总的来说,非洲值得作出最仔细的研究,而且似乎古人们对于非洲的内陆知道的比我们还多,因为他们更多的是沿陆路旅行。甚至这块大陆的许多海岸至今尚不为欧洲人所知,而它的中央则完全在我们的视野之外。惟有对于埃及我们了解得更精确一些,但毕竟也是绝对地少。

这样,人们也就有理由在非洲假定一个可观的湖,尼日尔河在它的东河道中消失在这个湖中,而不是像人们通常相信的那样,在它的西河道中消失。此外,人们在这个大陆既发现了最大最美的动物,也发现了最好的植物。虽然胆小的葡萄牙人据他们自己说占领了非洲最美的内陆,那里有野蛮人或者食人族,甚至把人养肥了杀吃。然而,我们不可以如此轻易地相信这类传说,因为经验教导我们,那些人只是屠杀他们活生生地制伏的战俘,确切地说是极为隆重地屠杀。

非洲地图上陆地和地方的名称数目很可观;但是,如果相信有一个名称的地方就也必定有一个实物,那就会大错特错。人们关于陆地没有进一步的了解,就说这是食人族居住的,但按照人的本性这类食人族至少不多,或者也许更为正确地说,根本没有食人族。

非洲内部就像月球上的陆地一样不为我们所知,其原因在于我们更甚于在于非洲人,因为我们通过黑人贸易使自己变得如此胆怯。非洲海岸虽然已有欧洲人造访,但他们的旅行却是很残暴的,因为他们每年都从这里把6万至7万黑人劫往美洲。这就使得甚至直到最近,这块大陆为欧洲人所知,从海岸到内陆几乎不到30里。

此外,美洲也属于这些还很不为我们所知的陆地,它与俄罗斯为邻的北部差不多就和没发现一样,而在其南半部分,特别是在巴西海岸,同样还有许多未知的地区。它多半是吓退进一步研究的山,尽管它们恰恰构成了真正的基础,而且是人们在陆地上遇到的第一个事物,因此人们可以不无理由地猜测,位于这些山前邻近水的地方的陆地,就是被水冲刷而在山旁沉积下来的。但是,人们只是停留在非洲海岸和其他陆地的最外边的边界,其原因似乎一方面必须到大多数航海的终极目的亦即贪欲中去寻找,但另一方面必须到海岸的不肥沃中去寻找。

如果不是西班牙人如此成功地从陆地边缘向秘鲁这个美洲天堂挺进,它也许会由于其贫瘠的海岸而永不被更精确地发现。总而言之,南美洲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刺激我们的求知欲,并扩展我们对世界的经验。

属于长时间来人们只知道其海岸的陆地的,是人们关于南半球的海岸所察觉的陆地,冯·洛登[60]首先在一幅于柏林完成的地图上把它标出。这正是人们还猜测有许多陆地的地方,自此之后也确实发现了一些,但毕竟只有较小的可能再在这里找到更多的陆地。在几乎和欧洲一样大的新荷兰,有很野蛮的居民,他们就连像其他野蛮人那样接受玩具和红布也不愿意。要达到对内陆的更精确的认识,如果欧洲人的发明精神不为这一目的找到其他手段,该是多么困难!总的来说,南半球的各民族处在人类的最低阶段,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无非是最感性的享受。北方的野蛮人尽管住在靠极地更远的地方,却表现出远远多的才能和机智。

属于人们过去知道,后来却仿佛又消失或者变得不为人知的陆地的,是古格陵兰岛的一个部分,那里在选举玛格丽塔[61]女王时代还有各种各样的城市和两座修道院,其主教在使玛格丽塔获得丹麦、挪威和瑞典三个北方王冠的这次选举中尚在。然而,这块陆地由于北方战争和玛格丽塔对航行到这里的商人施加的强制而几乎完全被人遗忘了。

然后,属于此列的还有所罗门群岛[62],不过这些岛屿似乎并不可观。也许,今天的乔治岛是其中之一。人们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些岛屿,其原因首先是西班牙人从美洲到亚洲的菲律宾群岛的航程过去经过南半球和北半球,但现在却只经过北半球。但其次,也是因为当人们察觉那些岛屿时,船员们不能精确地确定那些地点的位置。

在我们的时代为了发现新陆地而从事的航行中,以探究亚洲是否与美洲相连贯为意图而进行的航行是最重要的。俄罗斯政府的一次光荣的行动,就是朝堪察加半岛的东北并绕那里的俄罗斯尖端进行试验。但是,英国人朝美洲的西南做过类似的航行,更不用说西班牙人、法国人和英国人的最新发现旅行了。

人们使一直达到极地的旅行变得困难,因为即便是对于一次可能的穿越来说,毕竟由于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不再会有确定的地区,而一切航海规则都必然在此终止。我们通常把对我们来说朝着最近的极地的地区称为北方。但在那里,甚至极地也会在顶点,而不再在地平线。但是,由于惟有通过北方才能规定其余的地区,而真正的北点在那里却没有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再能发觉其余的地区是这样的了。

新大陆的发现扩展着人在地球方面的知识,并促进着联系。但这方面最主要的目的是人的求知欲,尽管有人们通过这类发现而拥有的享受方面的小小好处。也确实有许多旅行仅仅出自求知欲,而并非由于经济的原则进行的,例如为确定地球的形状而安排的旅行。

最重要的、但长时间希望落空的发现,大概会是在北方穿越北冰洋的发现。由此我们会获得一大启发,世界在这种情况下会对我们完全开放。最早以此为目的的尝试指向东北和新地岛,后来的尝试则指向哈得孙湾地区的西北,而最近因此而安排的尝试则径直指向北方。恩格尔[63]总督完全专注于可能穿越北冰洋的研究。斯匹次卑尔根群岛以东应当是深海。这也与猜测一致,因为主要只是在海岸临近的地方,才塞满了冰,并且阻断任何可设想的穿行。

附释1欧洲当然可以被视为一个完全已知的陆地,或者视为这样一个大陆,因为我们对于欧洲不仅像对于非洲那样了解它的整个外部边界,而且了解其内陆,至少是基本上了解。然而,即便是就它而言,直到此刻某些地理学启蒙对于我们来说依然是不小的需求。

附释2除了我们上面提到的我们关于亚洲还很无知的东西,这里属于此列的还有:这个大陆上俄罗斯领地的至少五分之一,连同卡尔梅克。关于中国,即便是按照最新的游记,我们确知的也不到一半。这也或多或少适用于日本,适用于印度这一边的许多地区,几乎适用于印度另一边的全部。阿拉伯已知的几乎不能假定为其十二分之一。甚至,我们根本不了解亚洲的北海岸和东海岸:以至于亚洲的已知部分可能几乎不到这整个大陆的四分之三。关于西藏,我们特别是通过如下著作获得许多启蒙:乔治:《藏语词典》,4开本,罗马,1762;塞缪尔·特纳[64]:《出使西藏大喇嘛宫廷记》,8开本,伦敦,1800;以及关于阿瓦和印度通过在加尔各答出版并在伦敦翻印的《亚洲研究》和迈克尔·塞姆斯[65]:《出使阿瓦王国记》,伦敦,1800。多亏乔治[66]、西维尔斯[67]、帕拉斯[68]、赖乃格斯[69],我们扩展了我们对俄罗斯亚洲部分及其邻近地区的知识。关于阿拉伯,最杰出的东西是尼布尔[70]提供给我们的:《对阿拉伯的描述》,4开本,哥本哈根,1722;《游记》,2卷,4开本,哥本哈根,1774。关于波斯,瓦尔[71]杰出地把最著名的东西综合在他的《古代和近代的西亚和中亚》,第1卷,8开本,莱比锡,1795。马戛尔尼[72]到中国的旅行几乎根本没有扩展我们对这个国家的知识,而只是使得神话般的传说广为流传。与西藏和印度的科学、宗教和文化状态相关,这里还值得说明的是如下著作:圣巴托罗缪的鲍利努斯修士:《萨姆索达姆语法》,罗马,1790;《婆罗门教礼仪、神话和民事体系》,4开本,罗马,1791。施托伊德林[73]:《宗教史、道德史和教会史汇编》,第1卷,第1册,88页及以下。

附释3关于埃及,我们的知识新近通过诺尔登[74]、尼布尔[75]、沃尔内[76]、布鲁斯[77]、索尼尼[78]、布朗[79]等人,特别也是通过法国人在这个国家的逗留而得到扩展。哈特曼[80]在他的《非洲的地理描述和历史》(第1卷,8开本,汉堡,1799)中很合目的地利用了所有这些信息。努比亚和阿比西尼亚如果不说布鲁斯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就是很陌生的国土。这在更高的程度上适用于莫诺莫塔帕、赞盖巴和纳塔尔。从海角出发,人们只是偶尔一直抵达回归线。从象河直到本格拉,人们几乎还不知道海岸。这一点也适用于布兰科角和怒恩角之间的海岸。在几内亚,人们从海岸尚未深入20里,如果把芒戈·帕克[81]在根本上并不像人们本应当期望的那样令人满意的旅程排除在外的话。摩洛哥南部各地区,还有突尼斯、的黎波里、阿尔及尔和拜尔凯差不多完全未被认识。对于霍内曼[82]来说,可以期待很多东西。伦敦的非洲协会通过他以及将来通过其他人将提供的东西,商人和地理研究者们的法国—非洲会所将提供的东西,都在于此。除了芒戈·帕克和英国—非洲协会使人得知的东西之外,勒瓦杨[83]、勒穆普利尔[84]和巴罗[85]提供了最新的消息。总的来说,我们不能自诩对这个重要的大陆知道得多于五分之一。布鲁恩斯[86]在他的《非洲地理描述》中和哈特曼[87]在他的《论艾德利西的地理学》一著中搜集了许多美妙的东西,并从中得出了结论。伦内尔[88]的《北非地图》(伦敦,1798)是敏锐的联想能力的一个杰出的成果。参见冯·扎赫:《一般地理现象》,第III卷,53页和缩小了的地图,以及第II卷,158页,还有芒戈·帕克的旅程。

附释4关于我们通常的非洲地图上的大量名称,人们不要感到惊奇。它们出自艾德利西[89]或者所谓的努比亚地理学家,出自非洲人莱奥[90],出自从内陆出来的商人和考察队的或多或少得到证实的消息。

附释5关于美洲,我们已知的几乎不到五分之三。南美洲的南部地区,亦即南美洲的差不多一半,几乎完全不为我们所知。这也适用于纬度高于60度的北美洲,以及适用于位于40度和60度之间的地带的一个可观部分。但愿我们通过冯·洪堡[91]将更精确地认识南美洲的一个可观部分。参见冯·扎赫[92]:《每月通讯》,第II卷,82页和403页及以下。迄今我们对第五大陆的了解超出海岸不多,即便是对于海岸也不是完全了解。所有在这里被发现的东西可能局限于整个大陆的约四十分之一。

附释6这一节请参见施普伦格[93]的《地理发现的历史》,8开本,哈勒,1783;福斯特尔[94]的《北方发现的历史》,8开本,法兰克福,1784;以及伽斯帕里[95]的完备的《最新地理学手册》,第1卷,13页及以下,魏玛,1797。此外,有多少东西已为古人所知,我们现在却根本不了解,例如俄斐,或者我们所知极少,例如印度北部。不过,在9世纪上半叶就已经被发现的格陵兰,必定是在后来的时代里又发现的。是否存在古代所谓的亚特兰提斯[96],以及在古代有关这个对象的陈述中什么可能是真实的,如今已无法确定。就连美洲也极可能在11世纪初就已经被发现。参见吉尔塔讷[97]:《论康德关于自然历史的原则》,147页及以下。而布阿希[98]不无根据地猜测,在日本和加利福尼亚之间,还有许多岛屿待发现。参见《国家科学与艺术研究院论文集》,第IV卷,论共和国,第I册。

§38[99]

陆地要么有人居住,要么无人居住。如果是后者,它们就叫做荒漠。不过,这个词必须有限制地使用。因为一些地区,例如美洲秘鲁周围各地,在那里人们虽然只是偶尔看到个别的人群游荡,但它们真正说来构成了美洲的天堂,它们无人居住仅仅是由于人们的任性,并非大自然注定它们如此。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地区就叫做真正的荒野。与此相反,在另一些地方,发现一种红色的、不能收获或者只能种草的沙子,是一种铁沫,这些地方则叫做草原,因为在它上面除了牧草什么也不长。

荒漠真正说来就是看起来由大自然注定如此,并且使得人们不能在这里居住的地方。它们是:

1.沙漠,其中只能发现飞沙。在亚洲,属于此列的有蒙古和卡尔梅克之间的戈壁荒漠或者沙漠,此外就是所谓的盐漠,它把波斯分成两个部分,一个以伊斯帕汗为首都,另一个以坎大哈为首都,以及阿拉伯的叙利亚荒漠和小布哈拉与西藏之间的察奈荒漠或者大沙海(参见冯·扎赫[100]的《一般地理现象》第1卷第1部分中的中国地图)。

非洲最值得注意的荒漠是大西洋、摩洛哥、尼日利亚和塞内冈比亚之间的撒哈拉荒漠,它可能是所有荒漠中最大的荒漠,因为它的范围达60000平方里。在美洲,根本没有这样可观的荒漠。

由于种子因为沙的缘故不能足够深地进入土中,所以它就与沙一起被风吹动,因此在这样的地上就不能生长任何东西。在所有这类荒漠里,人们在任何地方都既看不到河流也看不到水,与此相反,在其周围或者附近发源的河流汲走了荒漠所有的水。甚至,如果有山与它邻近,并且有一些河流从它蜿蜒流出,则这些河流就将从一面转向另一面,确切地说离开荒漠。由此就产生了荒漠中的极度缺水,而且即便是努力在荒漠的地下掘井,人们也发觉,在这种井水中同样也有盐,它似乎就是飞沙的一个组成部分。

从遥远的、富水的陆地把水引进荒漠的努力也是徒劳的,因为引水的水渠会坍塌,而且由于极度炎热,蝗虫和鸟儿成群结队蜂拥而来,落入水中而使水变臭。

由于任何时候河流都是离开荒漠,把其流程指向较低的一边,所以这些荒漠必定是自然隆起的地区,并且由于如果在这里能发现某座山,雨水就会从山上流下,渗入土中,并且不会不出现在一条河流或者一个源泉中,所以,荒漠必定是平坦的,并且没有山,因而是一个隆起的平原。但是反过来,一旦有一个隆起的平原,我们就断定,它是一个荒漠。沙漠总是为山所包围,但却被一个居于中间的山谷与山分离开来。

2.极度的寒冷使创造性的大自然的一切作品都窒息,因而使得陆地不可居住,与此相反,炎热则绝不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在最炎热的地方也发现有最肥沃的地区,特别是例如孟加拉,那是所有陆地中最优秀的陆地。在纬度的70度,甚至更早的时候植物就不足了,而越过75度,人们所发现的就不过是鹿和苔藓了,鹿仅仅靠苔藓就长得很肥,尽管苔藓没有汁液。

然而,既然我们注意到,人以动物为食比以植物为食更多和更强烈,从而特别是动物,似乎就是被创造成人的食物的,所以,很可能严酷的寒冷(就冷和热一样有其极点,并且看起来围绕极点来运动而言,由此气候某段时间被改变,因为例如极冷的两个点并不停留在一个地方)并不阻止人在这个地区和极为不同的地区居住,因为人到处都找到自己的食物,就像鹿在最寒冷的地区、在新地岛和斯匹次卑尔根群岛都能够存在和生活一样。因此,人是为整个地球创造的,而且正是由于人的身体由大自然如此构造,以至于他通过适应每一种气候而即便是气候极为不同也能够居住,也许部分地产生出不同的民族个性。

3.草原。这是既找不到森林也找不到水域,但除此之外多半有肥沃的土地的地区。草原也必定与荒漠一样是高原,但如我们所看到,它们并不像荒漠那样被山脉包围,而是被围在两条河之间。在草原上生长着甜瓜、最美的花朵、樱桃和各种鲜美的果实,但所有这些都毕竟如通常那样仅仅生长在矮小的灌木、亚灌木和草茎上。由此看出,对于树木的生长来说,必须有来自泉脉的蒸汽升起,而不单单是靠雨。森林为人和动物提供安全和保护伞;因此,在没有森林的地方,人和动物也就远离而去。关于这样的草原,我们列举的是位于德涅斯特河和多瑙河之间的比萨拉比亚草原,位于第聂伯河和德涅斯特河之间的奥卡科维亚草原,位于第聂伯河和顿河之间的克里米亚草原、阿斯特拉罕草原等等。

附释1当上面谈到冷的极点时,这绝不应当等于是说,冷可以被视为某种实证的东西。

附释2人们并不总是足够精确地把草原与荒漠区别开来,就像对这些名称的规定和由它们标示的地区的本性常常很不相同一样。例如,许多通常仅仅适用于荒漠的东西,也适用于阿斯特拉罕草原,就像人们又可以把通常的草原与盐碱草原区别开来一样。例如,从赖乃格斯[101]的《高加索描述》(第1卷,161页)中可以看出,在刚刚提到的草原上有湖和飞沙,作者把后者视为盐湖的一个必然要求,因为如果强风把飞沙从这类干涸的湖中吹走,并带到其他淡水湖或者沼泽里,这些湖或者沼泽就变得含盐,而前一些湖则会变淡。

§39

如我们已经在别处说明的,岛屿无非是其尖顶冒出海面的山。大的岛屿更邻近大陆,而且海岸多半与陆地走向平行。最大的岛屿是:

在欧洲:

大不列颠和爱尔兰岛,合起来6083平方里。

在亚洲:

婆罗洲,14520平方里。

苏门答腊岛,8062平方里。

在非洲:

马达加斯加岛,10500平方里。

在美洲:

古巴岛,6000平方里。

多明戈岛,5000平方里。

澳大利亚多半是由很可观的岛屿组成的。[102]

在陆地造成大的海湾的地方,多半有一个岛群,例如马尔代夫和菲律宾群岛。人们注意到:

1.山的走向是一条绵延不断的链条[103],而且在这里看不到突然的和忽高忽低的山,而是山逐渐地增高和降低;

2.如达尔林普尔[104]所说,最可观的岛屿邻近陆地,而且在太平洋中,就像一般而言在所有的海洋里一样,岛屿是从海水的作用中产生的,因此通常也在它以这种方式获得增长的一面是陡峭的,但在另一面却很平坦。据此,很容易看出为什么最大的岛屿都邻近陆地的原因,也就是说,是因为在大陆上和邻近大陆的地方有最高的山。而这些山在这种情况下也就首先能够冒出海平面。

附释岛屿据上所说无非是山,而尽管一些山是以与岛屿同样的方式产生的,但毕竟岛屿的产生原因更多。因为许多岛屿是通过火山爆发产生的,如1783年6月在冰岛附近产生的所谓新岛,大西洋和地中海中的许多岛屿,也许还有冰岛本身;另一些是通过水冲决而形成的,例如西西里岛、赫耳果兰岛、地中海和爱琴海的许多岛屿,还有另外一些是通过海洋泛滥产生的,例如许多河流入海口附近的岛屿,可能还有菲律宾的一些岛屿;除此之外,最后也有一些岛屿无非是珊瑚制品,确切地说是所谓的珊瑚虫和附石植物的产品。许多以这种方式产生的岛屿在南海已为我们所知,我们尚不知道的这类岛屿的数目可能大得多。参见福斯特尔[105]在其《环球游记》中的说明,126页,柏林,1783。法布里在其《地理学》中很详尽地列举了这类岛屿和前一类岛屿,41页及以下。作为岛屿的一个独特的种类,值得顺便注意的还有所谓的浮岛,它们由一种含泥炭的、混杂有树根的基础组成,几乎只见于陆地湖中,例如在东普鲁士的盖尔道恩附近的巴姆丁湖中,在蒂沃利的巴尼湖或者索尔法塔拉湖中,以及在瑞典的拉兰根湖中。这些岛屿的持存都很困难,取决于许多偶然的情况。

§40

洲滩无非是被水掩盖的岛屿,而冒出来的洲滩就是岛屿,或者换句话说,洲滩就是水下在海底上的隆起。因此,凡是在有这类洲滩的地方,也都有浅滩。在洲滩中,人们把石滩与沙滩区别开来。但是,浅滩对于船只来说有时是有害的,有时是有用的。前一种情况是在船只由于浅滩而不得不停下的时候出现,而后一种情况则是在船只能够把浅滩用于抛锚的时候出现,因为对于一个好的抛锚地来说要求有:

1.锚的缆绳能够达到海底,而且船只不被它夺去其一切运动,因此,缆索能够获得一种斜的位置,而且还不是太深;此外,缆索不是太斜,而且船只不因抛甩而蒙受伤害,所以,水位必须不太低,也就是说,水深大约10~12英寻。

2.海底本身既不是泥,也不是布满小石头,或者完全由流沙组成,相反,它要么是粗砂的,要么是黏土的,因为在前面第一种和后一种情况下,锚都陷得太深,以至于它根本不能或者要费很大劲才能再提到高处;但在第二种情况下,缆绳在小石头上磨坏,船只就会听凭于海浪和风暴了。

在欧洲,多格滩是最大的洲滩,那里渔业兴隆。最值得注意的石滩是:泰尔努瓦尔附近的石滩,它有100里长,而且在那里也有大规模的鳕鱼捕捞(总的来说,几乎在所有的洲滩上都有活跃的渔业,因为鱼并不喜欢在海底逗留,这既是因为在海底很暗,也是因为在高处有一种温和的窖热,以至于人们只须抛出钓钩并马上起竿,就能钓上最好的鱼)。那个洲滩在可观的距离上就可以察觉,因为海浪从岩石上打回,陷入无序。在它上面,也有很冷的雾。其原因如果不是上面已经提到的普遍原因,就不知道了。

此外,马尔代夫诸岛坐落于其上的石滩也属于此列,这些岛屿的数目多达数千,因此马尔代夫国王可以称之为千岛之主。这些岛屿之间的海峡根本不能通行。

这些岛屿中最主要的是:马累岛。

最著名的沙滩是位于英国海岸的沙丘。单是它们的形状就已经说明,它们产生自海流的作用。[106]

最后,人们把莱登称为沙滩,它位于港口之旁,充当港口的屏障。

我们也要注意所谓的牡蛎礁、珊瑚礁和贝克礁,在后者上面有最兴隆的采珠业。这类洲滩最优秀的位于红海。

§41

就陆地的自然资质来说,应当特别注意三个部分:

1.陆脊,

2.盆地,

3.平原。[107]

陆脊是陆地最高的地区所在的地方。它通常是山的地基,但人们也经常发现它与山没有更精确的联系。区分这些陆脊的一个普遍标识是,在它们上面有河流向所有的地区扩散或者分散。人们注意到,这类陆脊致力于把陆地分为盆地并包围起来。特别是在政治疆界与自然疆界一致的地方,更要注意这一点。波希米亚就是这类陆地。它从四周包围着它的山获得它的所有的水,而这水又通过一个渠道即易北河流出,以至于如果这个排泄出口被堵塞,波希米亚就必定成为一个水池。易北河仿佛是一个从在波希米亚发源的河流的各种各样根系中产生的树干。也可以猜测,在古老的时代里,还在形形色色的可以被视为逾越自然疆界的一种后果的战争产生之前,自然疆界与政治疆界会合得更好。

所有的陆地似乎最初都曾是盆地,后来水从那里注入大洋。海湾同样是盆地,其一个部分下沉了。大洋是这些盆地中最大的,它为非洲、美洲和一系列如法国著名地理学家布阿希[108]所觉察在水下从美洲一直延伸到非洲的山所包围。所谓的撒哈拉荒漠就是有我们这块大陆般大小的平原。[109]所有的沙漠都是这类平原,就像这些平原反过来多半是荒漠。

附释陆脊或者地脊通常位于陆地的中央,陆地从它们出发向海洋逐渐地越降越低。人们把这种降低称为山谷或者斜坡,而且它们的性状产生自河流的走向。平原或者台地或者高原在根本上无非是这样一种山脊,这是就它仅仅由一种隆起构成,但不是由真正的山脉构成而言的。著名的陆脊和高原是:

在欧洲是瑞士阿尔卑斯山。

在亚洲主要是西藏地区。

在美洲是赤道和朝向西海岸的地带。

但是,人们以极大的可能性猜测,不仅在非洲内陆,大约在北纬10度到15度,而且在北美,甚至在欧洲,大约在顿河和伏尔加河发源的地区,还有另一些相似的陆脊和高原。

§42

山是突出地球表面的隆起。它们大概是通过在地球表面上发生的许多断裂产生的。即便如今在高加索山脉仍显露出许多由黏土性物质[110]构成的山,但它们由于大自然多半臻于成熟而不能达到其他已从其流体状态过渡到其当前状态的山那样的坚硬。

山要么是由顽石构成的,叫做石山,要么是由土和沙构成的,叫做沙山。

如果许多山处在一起,人们就称之为山脉。但是,如果这个山脉的走向是一条连绵的线,不管是直的还是弯曲的,它就叫做山系。但是,这样一个山系是由一个主干和若干分支组成的。山的主干就是许多山处在一起的地方。而分支则是仅仅产生自这条线并且采取了别的方向的山。

瑞士似乎是欧洲所有山的真正主干。在瑞典,仿佛是一道山系环绕着整个陆地[111],许多分支从它出发,在它们之间,河流在从山系和陆脊流下并从侧面的众山获得更多增添之后,注入芬兰湾。另一道山系从菲尼斯特雷角一直延伸到比利牛斯山脉,从那里延伸到阿尔卑斯山,并继续延伸。另一道山系围绕着半个美洲。还有另一道山系包围着俄罗斯的一大部分和北冰洋。总的来说,人们从未见到一座石山孤零零地独处,而总是看到许多石山在一起。这些石山朝着海洋越来越低,而且在一个大岛上,任何时候如果它长大于宽,人们都可以遇到在最长的地方绵延的山系,例如特别是在苏门答腊;或者如果长宽恰恰相等,则在中间有山的一个主干,其分支沿四面八方向海洋延伸。位于这些不同的石山上的土,似乎只是偶然地来到这里,因为人们在它们中间发现了树木、贝壳和其他种类的事物。

附释欧洲之外的大陆上的山脉的联系还很不为我们所知。但知道最多的是在亚洲。说到欧洲本身,则部分地已在前面提到,即人们在这里可以假定两个山系或者山脉的两个主干,一个是在瑞士,另一个在顿河、伏尔加河和第聂伯河发源的地方。前者位于莱茵河、罗讷河、阿勒河和阿迪杰河的源泉的范围之内,据此形成了阿尔卑斯山的中心,阿尔卑斯山一方面向南朝着地中海,然后沿地中海向东,随后向南转向作为亚平宁山脉,延伸过意大利;另一方面向北在汝拉山脉和孚日山脉转向莱茵河左侧,在塞文山脉、比利牛斯山脉和后者的一些支脉中,一直延伸到大西洋。阿尔卑斯山脉的另一个北方分支形成了黑森林、菲希特尔山脉、图林根森林山脉,最终进入这个山系的最北尖端,即哈茨山。余脉从菲系特尔山脉出发,是波希米亚森林、埃尔茨山脉、苏台德山脉、梅伦山脉和喀尔巴阡山脉。最后,阿尔卑斯山脉的一个东方山带经过德国南部,然后分成三个分支,其中一个向东北接近喀尔巴阡山脉,另一个在东南,沿着亚得里亚海,通过希腊,一直延伸到摩里亚半岛的最南尖端,罗多彼山脉、潘盖翁山脉和黑姆斯山脉又是它的支脉。第三个分支同样一直延伸到喀尔巴阡山脉附近。

欧洲山脉的第二个核心耸立在北方,在俄罗斯和瑞典之间,然后在这块陆地和挪威之间延伸的塞沃山脉,它正是此前所说围绕瑞典的山脉。第二个分支在南方顿河和伏尔加河之间转向高加索山脉。第三个分支转向东北,以乌拉尔山脉之名作为亚洲和欧洲的边界。最后在西方,还有一个分支逼近喀尔巴阡山脉,它与其说由山脉构成,毋宁说是处在一个陆脊上,这类陆脊就是那个山脉主干本身。

关于山脉的联系,流行的主要有如下作者:布阿希,《科学院论文集》,巴黎,1752;伽特勒,《地理学概论》,格廷根,1778,2部分,导论;以及法布里,《地理学》,95页及以下。

§43

如下的考察就山而言特别值得注意:

1.山上面上层的空气据说由于稀薄而呼吸不顺畅。然而,过去的巴黎科学院的多名成员[112]在秘鲁和地球最高的山上逗留了3个星期之久,尽管那里的空气比在巴黎稀薄一倍,以至于它只使水银柱升高14秒,而在巴黎则升高到28秒。自此之后,人们相信已经看出,呼吸困难既在于人们在想到返程时感到的不安,也在于因肺的诸多运动和绷紧而受到侵袭的肌肉的结构。至于呼吸困难与其说源自空气的稀薄,毋宁说源自疲劳,人们也说是由此得出的,即人们看到毕竟必须由空气来承载的鹰还飞过最高的山。较稀薄的空气毋宁说是振作的一个源泉。

2.据说围绕山以及在山上居住的人们十分强壮和勇敢,并且力图以所有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自由。然而,这大概主要是因为在这类地区很容易以少数人来防御大部队,此外是因为山在其顶峰是无人居住和不可居住的,即便在山谷里能指望的财产也不多,因此没有人如此轻易地渴望在这样的地区居住。这类山地的居民也不断地迁来迁去。以植物为生的民族最为自由,因为他们到处都能找到这样的植物。从马和马奶取得食物的民族,如鞑靼人,仅次于他们。但以家畜和真正的养畜业为生的民族较少自由。最后,在所有的奴隶中最大的奴隶是从事耕种的民族,因为他们并不是到处都发现适于耕种的土地。

据此,看来山区居民的特殊个性并不是那么在于这里占支配地位的空气的独特性状。但是,苏格兰山民与英国人和苏格兰平原地区居民的明显区别乃是因为后者被教育得十分懦弱。

3.据说山区的空气是乡愁,特别是瑞士人乡愁的原因,因为瑞士人如果来到别的国家,特别是在听到其民族歌曲时,就变得郁郁寡欢,甚至当人们不允许他们返回故乡时因此而死。然而,这部分地源自人们关于心灵安宁所形成的观念,这种安宁就像在居民生活在更多的平等之中的所有国家里一样,也特别地在瑞士赋予人们以生命,人们也相信惟有在这里,而不能在其祖国之外的任何地方发现这种安宁。这种乡愁的另一个根据在于同一些人因养家糊口而必须花费更大的力气。这也是波莫瑞人和威斯特法伦人的乡愁的原因。据说在任何一个国家自杀都没有像在瑞士这样司空见惯,尽管自杀通常更多地侵袭富人;与此相反,瑞士人多半很穷。然而,人们说已经注意到,瑞士的自杀者主要只是到过他乡并且已经能够品味他乡愉悦的人,而且他们之所以剥夺自己的生命,正是因为他们在自己的祖国必定缺少那种娱乐。在他们自己身上的这种变化也是他们都一致地不能保证在其返乡时像他们离开时那样重新找到自己的祖国的原因。因此,他们把自己的主体的变化视为客体的变化,因为他们不能察觉自己主体的变化。

瑞士人的乡愁是意识到不可能时的一种渴望或者一种追求。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在任何时候都胜于抱有一种不确定的希望;因为在前一种情况下,人们就不再怀有任何渴望,而是致力于使人们不能再有任何希望的处境成为心灵独有的。但正因为此,再也没有比意识到不可能达到目的时竭尽全力而更让人难受了。乡愁特别出现在糟糕的、很少被大自然惠顾的地区;因为生活越简单,心灵和欲望的冲动就越强。不满意随着后者而增长,特别是当人们忆及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或者看到在别的地方要好得多的时候。家庭越贫寒,大自然强加给家庭的断念越重要,家庭的亲密性就越大。与此相反,越是像在奢侈时出现的那样惦记着自己的利益,人们就越少联系。

4.如果把海洋的高度假定为整个地球表面的高度,那么,就很容易借助三角学找到山的高度。然而,如果山离海洋很远,那么,由于可能混入许多错误,要找出山的高度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此,如果说人们察觉到,空气的密度随着其对地球的高度而递减,因为它在高处并不像在低处那样被这样一个空气质量所压迫,据此在70尺的高度上空气的密度减低一格,那么,贝努利[113]就已经开始通过本是一种发现空气的密度和重量的仪器的气压计来估算山的高度。不过人们后来发现,空气的密度和重量并不按照一个确定的法则减低,以至于即便把上面的空气置于下面的空气的位置,使其承受同样的重压,它也会并不获得后者那样的密度。虽然马里奥特[114]认为,当空气在弹性力量上获得增长时,它就在密度上失去同样多,因为地球的转化为云雾并在处在下方的空气中逗留的各部分,具有一种更强的引力,并更多地保持对空气分子的强制。但可以看出的是,即便这个法则也不适当。这就是使得建立在此上面的对山的测量变得很不可靠的困难。最好的方法是在同一时间着手观察山的高度和海洋的岸,并通过对它们的相互比较来得出山的高度。

5.特内里费岛上的皮库山是最著名的山之一。它的高度据一些人说计12420尺,据另一些人说计10452尺。它把自己的影子投得比切线还远,也就是说,超过15里,而这一地区的空气因影子的反照而有一种很昏暗的外观。

6.一系列山几乎任何时候都与另一系列山相对。人们把最前面的山脉称为前山脉,它们通常是由无序地堆在一起的石头构成的。随后的山系叫做中山脉,最后第三个系列叫做主山脉。中山脉多半是含金属的,而主山脉几乎仅仅是由石头构成的。但另一方面,它们是以同样的方式延伸的。

7.孤立的山总是有一种比整个山脉更可怕的外观,因为最前面的山系最低,而随后较高的山系由于被它们所遮掩而不能看到。

附释1一些旅行者对他们据说在高山上所患的憋闷感大加描述。确实,较高的地方的空气密度降低,而且那种感觉的一小部分产生于此,也永远有其正确性。但是,这种方式的经验,在一个或者只是少数几个小时里、一遍或者数遍得出,对此并不决定任何东西,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罕见的印象和景观的巨大也不容置疑地,也许极强烈地能够激起那种不安。此外,山地空气比同样情况下平原地区的空气更纯且更有利于健康,这是通过经验多方证实了的。但是,既然在这里作用因是多种的,则剩下的事情始终是还要查明,空气更为稀薄在这件事上起了什么作用。

附释2如果一种不可否认的、多方证实的经验是山区居民以勇敢著称,则这很少可以算到空气的账上。只须想一想高加索及其居民,山区大多贫瘠的土地迫使住在这里的人们极为努力地为自己谋取生活的必需品。生活必需品的匮乏和由此产生的争端和战争迫使那些人们几乎仅仅并且不间断地保持体力活动。这就使得他们强壮彪悍。但是,其愿望和需求的有限性,以及做什么全凭自己的感觉,与前者相结合就提供了自信和勇敢。

附释3如果人们想假定,惟有瑞士人患有乡愁,自从他们的交往不再仅仅局限于他们的山地和山谷以来,这样说他们也更多的是考虑到过去的时代而不是与现在相关,那么,人们就会大错特错。相反,土地越贫瘠,维持生活越麻烦,习俗越远离奢侈,在其背井离乡的居民那里对故乡的渴望就越强。拉罗什夫人[115]在伦敦居留期间结识了一位有教养的年轻冰岛人。不列颠王国的那个首都的娱乐和消遣越是喧嚣,他对自己贫穷的祖国的渴念就越是热切。对于作为非欧洲人或者所谓的野蛮人被引入我们大陆的极为感性的享受中间的所有人来说,返回其故乡的愿望都极为强烈。甚至对于那位作为黑奴被掠夺来、在荷兰因其学问而著名的船长,也很可能是对其故乡的思念而使他在欧洲不见了的。

需求在贫瘠的地区驱使人们相互接近,即便这种需求不再是急需,但它一旦成为流行的,就以至高的力量起作用,而且比任何别的偏好都更强烈。这是自然的怎样睿智的安排啊!没有这种安排,那些荒凉的地区很快就会被完全抛弃,至多是船难之后的紧急避难地。

附释4第一位用气压计来测量高度的,是17世纪中叶的帕斯卡[116]。马里奥特和波义耳[117]在20余年后提出以前者的名义而著称的法则,即空气的密度与它所承受的压力成正比。按照他的说明,气压计应当在63尺的高度降低约一格。据他说,哈雷[118]和朔伊希策[119]从事过这类试验。霍莱波[120]和德·拉·希尔[121]自称观察过,在水银柱降低一格的情况下需要升高几乎75尺。由于迄今的规则如此经常地被认为有缺陷,布盖[122]相信必须考虑空气的特殊弹性,根据它,不同的空气种类在热和密度相同的情况下仍然提供不同的阻抗。贝努利[123]提出压力同空气分子内在运动速度的平方一样与空间成反比的定理。卡西尼[124]假定,空气的密度与压力的平方成正比。我们要感谢德·卢克[125]和利希藤贝格[126]对这个对象的最新研究,以及特别是不知疲倦的索绪尔[127]与此相关的检验性试验。这方面更详细的东西参见盖勒,同上书,词条“用气压计测量高度”。迄今借助气压计来测量高度的结果如此不同,其原因大概在于,空气的密度在同一个地方以及在同样的温度下并不与气压计的读数成比例。据此,就需要通过直接的测重、最好是借助格斯特尔空气磅来确定现有的密度。

§44

山上的空气比山下地区的空气冷得多,以至于常年不化的冰雪就是极高的山的标志。

在约四分之一里及以上的高度,不再有气候的变换,而一直是冬天。[128]由此可以看出,热的质量并不真正由阳光产生,而毋宁说是通过由阳光来刺激地热产生的。这样一种地热似乎是地球特有的,因为在人们迄今挖掘到、而且太阳不能透射到的深度上,还总是发现是热的。热以电物质传递给弹簧的同样方式传递给空气。它似乎是按照Cubusdiametrorum[直径的立方]散播的,并且是一种精细敏感的物质,这种物质进入一切物体之中,并与电物质极为一致,只不过通过后一种物质,作用是在它陷入一种颤抖运动时产生,但火或者热的作用则是在它从一个分子传递给另一个分子并且转移到它里面而产生。

佩罗特[129]察觉,如果云雾不改变其形状和形式,就是暖和的。华氏温度计用212度表示水的沸点的热,在96度以下表示血的热的程度,以70度表示最高的夏热。

至于空气和高山的冷产生自地热的缺乏,这得自于,在夏天极高的山上,上面的雪保持不变,但下面的雪却融化了。在所谓的热带,高山耸立,其山顶上有常年不化的冰。因此,在那些地区的热不可能像它们被描述的那样强,甚至连像在温带内部最长的白天里那么强也不可能,因为太阳在后者这里在地平线上停留要比在热带更长,在热带夜始终是12小时长[130],因此在那里也能够冷却得比温带更早,在温带夜在夏季里绝对地短。但除此之外,夏季里的炎热并不直接源自太阳射线这一点,也由于热甚至在最长的夜里也从不完全消失而得到了说明。

最大的热并不发生在中午,而是中午后不久才发生,尽管太阳在此时已经比前一个时刻作用有所减弱。然而,保存真正的中午的热与它在此后获得的增长相结合,形成了最大可能的热。因此,就连全年最炎热的时间也不是二至点期间,尽管太阳在此时凭借其垂直降下的射线作用最强。毋宁说,最炎热的时间是在二至点之后,当前此已经在地球激起的热还通过后来的、尽管较小的热得到加强时才到来。但是,在有冰雪的地方,未能保存特别可感觉的热,相反,在这样的地方,热只是就其作为太阳的一种作用才存在。

冷也是这种情况,冷不是在午夜,而是在太阳升起的时间最强,因为这是一天离由太阳射线激起的地热最远的时刻。

林耐[131]认为,天堂可能就坐落在热带的一个岛上,因为所有其余的陆地都曾被原始的海洋淹没。他的根据是,因为在当时的高山上可以发现所有不同的气候,亦即在海岸边是热带,在山区中部是温带,在山顶上面是寒带,因此在那里所有的动物和植物物种也能够保存下来。他由此得出对这种假说的一种证明,即如他所断言,在瑞典海岸水越来越低,因此也必定降低到如此程度,而且除此之外将以如此方式降低,以至于再也看不到水。[132]既然热带的陆脊位置最高,则它也必定在水开始降低时最先凸显。

雪从约12000尺的高度降落下来。因此,如果知道雪在一个陆地什么时候融化,人们也就大致能够推论该处山的高度。

但是,高山上冷,也不是因为从周围地区反射的光线不能落在它们上面。因为秘鲁的基多地区的性状使它有一切理由被视为一座山,它海拔近8500尺,并且位于两个山系之间,因而可以被视为一个既宽又高的山谷。尽管在这里光线被从非常多的地区反射过来,并且落在这个地方,但在它里面,仍然比在下面更深的、虽然紧挨着它的地区冷得多,因此其居民的肤色也是白的。

附释我们特别地把热视为任何物体扩张的条件。在任何地方都不完全没有热。在没有热的地方,就会不能产生组织;这时就会完全取缔一切有机体。而且由于不存在严格意义上无机的物体,所以我们在假定一种到处都存在的对自己的热的完全缺乏——如果我们要把热视为纯然由外部造就的东西,这种缺乏就会出现——之时,就会发现自己必须假定一种理性和经验与之抵触的虚无主义。因此,惟有热像光一样是某种积极的东西,而冷则像阴影一样纯然是前者表面上的缺乏的名称。但这样一来,就十分可能有一种从外部造成的更大的刺激,或者较少是造成的刺激,而这种刺激特别是凭借阳光产生的,则是完全不可否认的。至于为了这个最终目的,是否像赫舍尔[133]相信已发现的那样,有一种特殊的光线从太阳出发作用于其余的天体,以及光是否又由其他光线或者被产生,或者仅仅像热那样被激起,我们必须留待对事情的更确切的知识。关于热的可激起性,人可以自己使自己信服,不仅是通过自己的肢体在最严寒的冬季里互相摩擦,借此甚至使冻僵的人起死回生,而且也通过我们夏天处身于其中的比较说得过去的状态,尽管此时也曾在短时间里温度降低到一种在初春会一直迫使我们注意房间供暖的程度。参见希尔德布兰德[134]:《化学百科全书》,8开本,85页及以下,埃尔兰根,1799;谢林的《物理学杂志》。

据此,希尔德布兰德正确地注意到,我们其实对于任何物体都不应当说它是热的或者冷的,而是只说它比较热或者比较冷,因为在这里一切都基于与另一个物体的关系。所以,从严寒的冬季旷野中走出的人觉得一个房间很舒服,甚至十分温暖,而另一位自一小时以来一直在该房间中的人却觉得非常冷。

§45

在热带,雪在2200寻的高度融化,除此之外是在12000尺的高度融化,最后在极地也许从未在地球表面上融化。因此,雪可能是从离地球同样远的云层[135]降下来的。所以,处在这样的山上的某人,就能够实验雪的性状。也很有可能夏季的雨多半出自雪,尽管有时是出自雨云,因为在上部区域总是同一种气候占上风,所以就连冰雹似乎也是雪,其上面的外皮融化掉了。

由于高山上的雪从不融化,一些人就认为雪和世界一样古老。但人们发现,雪是分成许多特殊的层堆积起来的,其中第一层最松,随后的就越来越坚硬。甚至人们能够可靠地认出雪的逐年增长,就像人们能够借助显微镜察觉到鱼鳞的增加而判断鱼的年龄,或者从鹿角来判断鹿的年龄一样。但是,雪被地热所融化并流下来。甚至有这样的事情,即位于山顶下面的雪蒸发,而且这种蒸汽就在其余的雪粒中间飞散。由此看出,雪也逐渐地从高山消失,另一些雪则取而代之。

常常有这样的事情,即除了其他诱因,雪也被空气随时带有并落在雪上的灰尘彼此分开,并使其崩塌,然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整个整个的村庄都被雪掩埋。很多以这种方式被掩埋的人常常很久以后才又被发现,根据他们的样子人们本应当判断,他们是涂了防腐材料的。由于这种干雪多半是仅仅由一层薄薄的外皮封固的,所以这层外皮就可能因为一个很小的偶然,例如倘若一只鸟落在上面,而被打破,然后整个雪体就由于山势的倾斜滚滚而下。这类从山的高处崩落的雪体就叫做雪崩。但人们在这里也把仅仅以轻雪覆盖下部地区地面的尘状雪崩与以块状滚动的雪崩区别开来,后者掩埋和摧毁房子、树木,简而言之掩埋和摧毁阻挡其前进的一切。当一个雪粒附在另一个雪粒上并被带动时,就会有更多的雪粒与它相结合,这些雪粒最终在落到地上之前,就增长成一个可观的堆块。

前一种雪崩之所以是糟糕的,乃是因为人们不能轻易地避开它们。但后一种雪崩,人们如果足够及时地觉察它们,有时倒是能够避免它们。为此目的,人们在瑞士也发现各种各样的布置,例如栽上尖形的、向一边弯曲的木头。

有时,水从这类高山注入一个自身位置很高,因而其中也是冰天雪地的山谷。但是,水在流下来时就结冰了。由此就产生出冰墙或者冰瀑。在它们下面,有持续不断的水,往往极大的河流,例如特别是莱茵河,就是从它发源的。这类冰瀑往往有20尺[136]厚,其内部有很大的空洞,里面漆黑一片。

但一般来说,在瑞士的山地发现的冰叫做冰川冰。这些冰川常常有特殊的形状和形态,就好像海浪在不平静的状态中被一下子突然冻结了。

最后,还可以发现可怕的冰山形象是一块蛋糕,它们是由水从崇山峻岭流入位于它们之间的山谷而产生的。

热既可以用化学方式激起,也就是说,如果人们把一种物质加给另一种物质的话,也可以用机械方式激起,如果两个物体相互摩擦的话。以同样的方式,人们也可以借助一种化学程序产生冷,确切地说,是以自然仅仅在极北地区、而且在那里也还一直足够罕见地造成冷的程度产生冷,也就是说,人们以让水银受到锤击的方式来使它冻结。

亚琛的康体矿泉水[137]很热,如果要烧开它,就必须在火上放与它是冷水同样长的时间,而如果要它在空气中再冷却,则必须比通常烧开的水时间长得多,大约直到15小时。因此,这里出现的是化学原因,或者是热的一个发酵原则,热通过空气获得营养,并由此促进发酵。也许,冰川的冰亦是类似的情况,它仿佛自身有一个冷的原则。因此,如果它要在水中溶解,它就比任何别的冰需要更长的时间,因为它在这种情况下还总是部分地冻结。冰川的冰也尤其硬,而且瑞士的冰山像斯匹次卑尔根的冰山一样有一种淡蓝色的外观,不过后者毕竟没有前者那样坚硬。

如果人们把一块这种冰川冰带到山谷,即便把它放在水中半天,它也不顾水温而不化。这大概是因为处于这种冰中的特殊组成部分,就像瑞士的一位地球物理学家郎汉斯[138]从融化而变成水的冰川冰中在渗入土中时提取出一种酒精,它自身带有一种敏感的酸,但一旦把它烧开,这种酸就马上又消失了。

人们夏季可以在田野中间铺设冰原,只要人们分层取冰,并在它们之间撒上盐,然后覆盖上土。此后当太阳使冰融化时,盐在这种情况下就与水有更紧密的结合,并马上就又形成新的冰。

在这里,我们同时注意到土崩,它们是在河流通过其流下而从土位于其上的岩石把土冲刷走而产生的。但有时有这样的山,它们的高度使它们本来可能是被常年不化的雪所覆盖的,例如特内里费岛上的山顶;然而,人们在它们上面却从来没有或者只是偶尔发现冰和雪。但这是由于从所有这类山升起的浓烟和火,它们如此驱走雪并且以这样一种驱赶使雪加速下降,以至于雪就连融化的足够时间也没有。从埃特纳山的高处,人们极舒适地尽情眺望世界,不仅望到墨西拿城,而且望到整个地区和西西里岛。这类山上的纯净空气也使得人们能够从这里观看比能够设想的还更壮观和更美得多的星空。但这样的地区的居民多半像埃特纳山附近的居民一样对这样的刺激无动于衷。

附释冰山和冰川在根本上是同一种东西;其中最可观的就在瑞士和蒂罗尔,以及在斯匹次卑尔根。人们把宾登的伯尔尼纳山上的冰川视为最大的冰川,它方圆近1里,宽1/4里,高6000尺。如果从下面某个地方融化一片冰,则这些冰川就常常以雷鸣般的响声裂出又宽又深的裂缝[139],这对于不熟悉这一地区的游人来说往往是危险的,因为它们有时被一层轻薄的雪壳所掩盖,并以这种方式而变得无法察觉。但这些冰川的冰的出众之处不仅是它的颜色,而且也是它的透明和坚硬,后者甚至使它适宜于用来雕刻。但它的透明似乎是其各部分紧密联系的一个结果,因而是它的坚固和坚硬的一个结果。

§46

雷雨云多半是最低的云。因此,人们在很高的山上不用担心任何雷雨,而且看到闪电在自己脚下上下闪烁。大概是由于在所有的云中都包含有电,云喜欢聚集在山周围,所谓的皮拉图斯山就得名于MonsPileatus[戴帽子的山],因为它的山顶是圆锥形的,而云就仿佛构成了帽子的其余部分。两个英国人在其家乡攀登一座恰恰当时被雷雨云笼罩的山。当他们要取道这雷雨云时,两人中的一位窒息了,大概是由于云中所包含的蒸汽。雷雨在高山上之所以显得更为可怕,应当是因为人们既在头上也在脚下觉察到蓝天。如果人们在这类山上放上一枪,则其响声不会大过折断一根棍子。很久之后,当它从所有的角落和区域折射并造成百倍的回声时,却以可怕的声响折返。

(人们在许许多多的游记和杂志中都发现有对这样一些在极高的山顶下观察到的雷雨的描述,特别是在O.C.R.措尔讷[140]先生的《地球及其居民每周谈》上。)

§47

山穴仅仅存在于石头山上,而且山穴既有自然的也有人工的。人们尤其可以把所谓的矿井列入后者。如果在这些山穴中地层是水平延伸的,则它们就叫做洞穴,但若是垂直方向就叫做井穴。在洞穴中可以发现石料和大理石石材,在英国有岩盐和石煤。它们往往如此之大,以至于能装进整座整座的城市。在英国,石煤矿一直延伸到海底,以至于最大的战舰都在它们上面航行。但是,那些石煤矿是用由同一种质料构成的大柱子来支撑的。人们特别是在昔日波兰的维利奇卡发现岩盐。最后要注意的是,在长度上,至少就洞穴而言,即使人们像在维利奇卡那样走上1里远,而且两边的边界都是确定的,也找不到尽头。洞穴被划分为主洞穴和支洞穴。所有洞穴都在前者中相会,而且它们全都属于国家主权;其他洞穴是私人财产。在井穴中,人们发现了金属。井穴的尽头人们随时可以找到,因为它们的走向是圆锥形的。

在自然的山穴中,要注意的是瑞士的马丁山穴,其中在夏季光线径直照进山穴里;另一个要注意的是皮拉图斯山上的山穴,等等。由于常常仅由一阵带有蒸汽的风就造成寒冷,所以毫不奇怪,在这些山穴中都很冷,因为其中吹着常年不断的风。在它们之外,还要注意著名的鲍曼山穴,这是因为滴水成石。据说人们在它里面时而看到一位修士站在洗礼盆旁,旁边站着许多信众,时而看到某种别的东西。在这个山穴中,有一种方解石。由于落下的水滴马上溶解了石头,水滴在水蒸发之后就石化,通常多半是像冰一样形成管状。大理石也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如果在大理石产生时有矿精加入,它就使得大理石的颜色更深,且每一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想象时而觉察到这种东西,时而觉察到那种东西。

还要注意一种特殊的山穴,在它里面侵蚀出许多名字,如今就高悬在石头上方。这看来明显以一种凭借篆刻从石头中抠出的物质为前提条件,这种物质由于天长日久而变硬,人们有理由从中推论出石头的生长。

在喀尔巴阡山脉有一个山穴[141],在其中人们发现一种与地球表面上完全相反的气候,以至于当地球表面开始冬天时,洞穴中的温度却变暖,当上面滴水成冰时,山穴中却草木生长,甚至变得如此之暖,以至于野生动物都跑到其中。与此相反,当地球表面温暖时,山穴中却开始转冷,直到在上面变得最暖的时候下面结成冰柱,这些冰柱的规模就像一棵圣诞树,因此匈牙利人也用它们来给自己的饮料保冷。但为了这一目的,最好是用湿毛巾把装饮料的罐子包起来并悬在风中,因为后一种做法不仅保冷,而且在尚未冷的时候也比较保险。但人们不可难以置信地由此得出结论,说在一端变冷的时候,另一端过渡到热的状态。这个普遍的公式的真理性在某种意义上会获得确定性,只要人们能够证明,在一个地方变暖的时候,在相反的地方事实上变得更冷。——在一间变热了的铁匠铺里,温度计却表示冷,而一块热铁在人们将其一端插入冷水时,另一端变得更热。在夏季,人们把水埋在地下若干尺深处,然后在上面烧起大火,水就会突然并且严重变冷。据此,被置于某种别的东西之上的火,似乎使处在它下面的东西变冷,与此相反,被置于某种别的东西下面的火,则使这东西变热。经验似乎同样证实了上面援引的命题。

就这些山穴中的空气来说,这里有大量的蒸汽,它们有些对健康有害,有些对健康有益。人们在一些山穴中也发现一种很暖的空气,它是由偶然裸露并被流动的空气风化的一层含硫砾石产生的。[142]我们所拥有的大部分硫都是从这种砾石获得的。据德梅洛[143]说,当人们进入矿山时,那里的空气是冷的,然后热度就增长,使得人们最终相信下面必定有火。然而,如果炎热应当是以同样的比例增长,那么,由于这里深度不大,它在中心就必须强上数千倍。在属于哈尔茨山脉的拉莫尔斯山,是同样的热,与此相反山上的一个泉却是如此冷,以至于人们不能把脚伸进泉水。这种极冷是水流过石膏和石头的一个结果。上引作者也说明,他所说的矿山里的炎热是在打出了使含硫砾石裸露的矿井时才产生的。

最有害的蒸汽是所谓的瘴气,它单独来看是致命的,但掺入其他物质却又是有益于健康的,甚至是有益于健康的矿泉水的所有成分中最好的成分。一只飞过充满瘴气的山穴的鸟,以及过于接近这种山穴的人,瞬间就死亡。这种瘴气也经常存在于旧井中,人们多年前在立陶宛挖掘这样一个井时得到过这种教训。为了谨慎,人们必须把一个火把投入井中;如果火把熄灭,那就是确实存在瘴气的一个迹象,与此相反,如果火把继续燃烧,则井里没有瘴气。

附释山穴是凹洞,多半在石灰岩山脉中,带有或大或小的穹顶和过道。这样的山穴的产生时而基于水的冲刷,时而基于地下火的喷发。地球上这种山穴的数目是非常巨大的,尽管并非都同样值得注意。最值得注意的,除了哈尔茨山脉的鲍曼山穴,还有苏格兰北部斯莱茵斯附近的钟乳石山穴、斯塔法岛的芬格尔山穴、安蒂帕罗斯岛上的山穴(参见林克:《东方游记新编》,第I卷,83页及以下)、坎迪亚岛或者拉伯林斯岛上的山穴(参见上引书,24页及以下),以及意大利距那不勒斯不远的因其有害的和热的蒸汽而著名的洪斯格洛特山穴。关于本节提到的在这样的山穴壁上刻的铭文的产物,此外有拉伯林斯岛提供证明(参见上引游记,25页)。喀尔巴阡山脉的山穴是所谓的斯泽利萨山穴。瘴气也有一个法文名字:Mofette[144]。

§48

尽管由彼得堡科学院派往西伯利亚的马林[145]教授在离极圈3度的地方看到掘一口井,其中土层完全冻结,人们通过频繁的观察仍然发现,在300尺的山穴中以及在世界所有地区更大的深度上,都能像在巴黎气象台的地窖中那样遇到这样一种温和的地窖热,虽然这种普遍的观察受到所援引的特殊经验的限制。现在,如果我们由此推论在地球中绝对可以遇到某种热,那么就产生这种热从何而来的问题。[146]

它绝不可能是由太阳产生的,因为由太阳激起的炎热被继白天之后的夜以及被继夏天之后的冬天完全消除。但是,当地球因围绕自己的轴运转,而且赤道上的各部分必须比极地的各部分运行长得多的路程并感受到大得多的离心力,而获得一个椭球的形状后,赤道上的各部分在重量上就减低,尽管如牛顿[147]已证明的那样,在所说的那条线上的离心力只不过是重力的1/228。但是,要使物质保持同一种重量,它在赤道上就必须比在极地隆起更多,以便它在那里能够与在极地的物质保持平衡。但据此,它就必须曾经处在一种流体状态,因为有极大的可能性来驳斥地球直接如其现在这样产生的意见。但是,如果它曾经是流体的[148],则它的各部分就必须有一种自然的热,因为若不然,它们就不会是流体的并且保持相互结合。但是,在这些部分凝聚得更密时,其中最炽热的部分大概就沉落到中心,因此我们在地球的中心虽然不可以预设任何真正的火,但却大可以预设另一种炽热的物质,例如流体的金属或者某种类似的东西,因为真正的火不能离开空气的加入而保持自己。[149]

但是,在我们更仔细地研究地球的内部之前,我们必须进一步了解两种重大的现象,亦即地震和火山。

§49

有深处于地球之中的空穴;有时地震就表明了这一点,而且既然地震常常波及整个大陆,那些空穴就必定很深。地震有时多时少的迹象先行,但这些迹象惟有地震频发地区的居民才能觉察到。这些迹象如下:

1.人开始头晕。这不可能是源自地球的摇晃,因为没有这样的状态在地震之前先行,而大概是从地球升起的某些蒸汽的结果。

2.空气寂静得可怕。

3.所有的动物都事先不安。这些动物总的来说有一种比开化了的人更精致的嗅觉,甚至,就连野蛮人在这方面也超过开化了的人。

4.家鼠和野鼠,以及

5.在海岸边一切爬虫都离开自己的洞穴,爬到外面。

6.最后,在高空中出现某种类型的曳光。

这些征兆表明,空气发生了某种变化。

地震与某种气候并没有更密切的关系,但它们特别在山脉与海岸平行延伸的地方肆虐。[150]

但是,地震的原因[151]应当更多地在地球表面寻找,还是应当深入到地球内部去寻找?对此,地理学家们尚未完全取得一致。一些人用黄铁矿来解释它们的产生。也就是说,如果人们把铁屑与硫混在一起并埋起来,这个团块就会热起来,而且突然窜出火来。[152]但在地球中并不存在铁。一切硫都是从黄铁矿熔炼出来的,而黄铁矿是通过空气加热的。但是,人们要如何从中解释地震的联系和产生呢?在茨维考,一个煤矿自百年来就已经在燃烧,可能还要燃烧数百年。[153]这样一种燃烧进行得何等缓慢,与此相反,地震又是何等迅速。因此,地震的原因将不应当再在地球表面寻找,而是应当到地球更深的地方寻找。

我们的地球曾是流体的;人们几乎找不到任何物体不自身带有其昔日流体的标志。所有的石头、我们的骨头本身最初都是流体的;树木是从一种流体的汁液产生的。但是,每一个流体的物体都是首先在表面上变硬的。据此,就连地球的外壳也是首先变得坚硬,并且越来越深入到其中心。

但是,地球也确实通体坚硬了吗?或者它在其内部仍是流体的?在地球中间还有一个软的团块,这至少不是完全不可能。甚至可以假定,如果地球是完全坚硬的,它也就会不再可以居住。因为从地球内部升起蒸汽,它们使土地变得肥沃。如果地球是坚硬的,那么,在它上面除了太阳和月球会造成的变化,就不会出现任何别的变化。但是,既然我们的天气相当没有规则,因而似乎不是取决于太阳和月球的,所以,其原因必然就在我们脚下。就地震本身来说我们觉察到:

首先,一种摇晃的运动。这在多层的房子里,在高塔和山上特别明显,因为这些对象在摇晃时摆幅大。如果摇晃持续时间长,它们就在其内部各部分中被动摇并且坍塌。在这样的情况下,地球就仿佛被它下面的一种物质弄得鼓胀,而且由于这是朝一侧进行的,所以人们就说,地震守着一条特殊的线,人们从吊灯的运动和椅子的翻倒,即向哪一边翻倒,以及根据其他对更大物件的留意来判断这一点。此时,海洋同样会发生一种摇晃,它与落潮和涨潮毫无相近之处,确切地说,是由于海底在一边变低了,那里的水也就下降,而且由于在另一边变高了,水也同样下降,以便达到一种平衡。[154]但是,这种现象惟有在大的水域才可察觉。如果地震沿长度穿过城市的街道,则整条整条的街道都被摧毁,因为房子是从一边朝另一边摇晃,而且一遍又一遍地相互碰撞。与此相反,如果它沿宽度穿过街道,则房子就由于一致运动而得以保全。

但其次,就连仅仅在某个间隔被感知、通常持续不超过一秒钟的撞击,也可以觉察到。这类撞击由于是自下而上、确切地说是局部发生的,而且由于对它们来说不像摇晃那样有压力和反压力,就比前一种地震更为危险、更具摧毁性得多。甚至在海洋上,这类撞击也更可怕,而且对于船员们来说,此时显得他们被抛到了海底一般。平原并不像多山地区那样遭受地震的危险,因而人们在波兰和普鲁士从未对此有所察觉。

此外,地震也逐渐地沿着一条不间断的线波及遥远的地方,以至于在短时间内从里斯本一直达到马提尼克岛。值得注意的是,地震采取的是一条与山脉的走向几乎相同的路径。

附释1看起来,人随着自己精神文化的每一进步,都在自己感官的某种敏锐方面经受一种更明显的减弱,而且前者也不可能有别的结果,因为人越是仅仅生活在一个抽象冥想和沉思的世界里,就越是缺乏其感性器官的练习。毫不奇怪,在我们不能察觉船和鸟的时候,水手就看到了船,猎手就看到了鸟。但更有甚者,人们仅仅凭借感觉,甚至仅仅凭借嗅觉就把金属彼此区分开来,对此我们拥有可信的资料。的确,在我们有教养的阶层,还总是有一些人仅仅通过嗅觉就感受到某些动物的在场;而且,有多少人常常在晴空万里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暴风雨的来临或者空气带电成分的增多?因此,鉴于动物明显更为敏锐的感官,如果它们,特别是它们中的一些也更为强烈地感受到我们无法察觉的地震来临的征兆,我们就不要感到奇怪了。

附释2黄铁矿岩层,有时还有大量积聚起来强行开辟一条出路的水,似乎是地震的最根本的原因。假定地震时大气层的一种直接作用,如一些物理学家看起来在做的那样,这以比我们迄今拥有的更多的明晰确定的经验为前提条件。但今后肯定会有更多的经验!作为地震来临的迹象,人们也还算上井水和泉水变浑浊,一种细微的蒸汽从土中冒出,笼罩着脚,走起路来就产生一种感觉,好像被拖后腿似的。甚至在离地震的真正现场很远的地方,在地震没有达到或者至少没有察觉地震的地方,也有人们必然在事后算在那个自然事件账上的现象。例如,1755年,在里斯本爆发剧烈地震的时候,在普鲁士的一些地区出现了新泉。关于地震这一节,参见康德的《1755年的地震中诸多值得注意的事件的历史和自然描述》,4开本,哥尼斯贝格,1756;以及载康德的《杂文集》,第1卷,521页及以下,哈勒,1799。

附释3最离奇的是起因于地震的海水摇晃的原因和根据,因为海水常常在之间的陆地丝毫感觉不到地震的时候晃动不已。这种现象也在上引著作中更详细地给予说明。

§50

人们可以把火山视为火穴,通过其穴口喷出与之相应的当量。

最长久并且在最古老的时代就已知的火山,仿佛是其余一切火山之父,是埃特纳火山。它在垂直高度上高于海平面12000尺。因此,它的最高峰覆盖着雪,而它的底部则达若干里。在它的边上,通过各种各样的喷发产生了另外一些小山,但它们仍然都在大小上超过了维苏威火山,而且它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火山口。然而,它并不在任何时候都喷火,而是有若干世纪之久一直平静。就罗马人的历史所及,人们就已有埃特纳火山喷发的信息。

与此相反,维苏威火山过去是一座秀丽的、有森林覆盖的山。自罗马建城以来,它在不早于韦斯巴芗时代喷发过火,关于这次爆发普林尼给我们留下了详细的报导(《书信集》,6,16),而且在这次爆发中,在本世纪才又在地下深处发现的城市赫库兰尼姆、庞贝和斯塔比奥均被掩埋。然而,维苏威火山也许曾经在更古老的时代里就喷发过火,尤其是,既然它在上面提到的那次喷发之后又平静了500年,并且长出了植被。

当这座山要开始喷发时,人们在那不勒斯及其附近就听到地下有粗重的噼啪声和隆隆声,就像一辆车的声音。此后从它的火山口冒出蒸汽柱,在白天看起来像烟柱,而在夜间看起来像火柱,但通常如普林尼所报导应当形同一棵树,也就是说,烟在开始时像一个柱子那样上升,然后被空气挤压向四面八方。随后,维苏威火山喷发出不计其数的火山灰,继而是许多大石头,其中也有浮石。屡屡也从它同时流出大量的热水;最后,流出来所谓的熔岩,一种溶化了的并且往往是金属类的物质,据说那不勒斯金匠甚至有时能够从中提炼出金。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熔岩以一种粥状的浓度出现,但有时它也如此易流动,以至于在短时间里就流数里之远。最终它变硬,甚至在那不勒斯能够被用做铺路。然而,埃特纳火山和维苏威火山的熔岩在某种程度上是彼此有别的。

维苏威火山的喷发多半只向南边和西边;而且由于一些葡萄要长得好就要求一种多石的土地,所以人们在它的北边和东边发现最好的葡萄,其中也有所谓的基督泪酒葡萄。如果维苏威火山不是离海这么近,它就会造成比它现在确实造成的更大得多的损害。

关于维苏威火山的喷发,我们的最初消息如上所说,出自赫库兰尼姆城被它的火山灰所覆盖,但可能同时也被地震所深埋的时代。人们在一次发掘时又发现了这座城市和其他两座上面提到的城市[155],并在这些城市中发现了许多家用器具,其中也有一些绘画,其颜色多半还保存完好,只不过人们在这些画上不能发现任何光和阴影。这些绘画中有许多都是以湿墙画风格或者用石膏化的石灰石画成的。人们在这里很少发现书,而且既然书是写在苇草之上并且卷成筒子,也完全被火山灰覆盖,所以必须非常小心谨慎地把它们展开,因此,哪怕只是要把几寸书展开,一位修士就往往必须用上三个星期之久。这是一项绝对适合修士来做的工作。值得注意的还有,古人给予书的名称主要取自苇草、韧皮和树皮。

既然人们现在[156]也发现了圆形露天剧场,并且在里面没有看到任何人,就像人们总的来说在赫库兰尼姆没有找到任何人一样,因而可能是全都及时逃离,甚至带走了所有的老人和孩子,所以人们猜测,它们当时恰恰不在圆形露天剧场,就像人们发现古代著作中也这样说。

在人们甚至一直继续挖掘到城市下面,亦即不是穿过熔岩,而是从熔岩一边挖掘之后,人们发现了一个更为古老得多的熔岩层。这是一个清晰的证明,看起来维苏威火山必定过去喷发过火。

但是,由于维苏威火山多半是在埃特纳火山停止喷发的时候开始喷发的,所以两座山必定相互之间也许有联系。

冰岛更多地属于美洲而不是属于欧洲,而且它的一半处于温带,而另一半则处于寒带[157],它上面的海克拉火山喷发出大量的火山灰和水,水产生自它上面的数量惊人的雪。但是,据说人们在它上面没有察觉熔岩。

美洲的科托帕希火山属于科迪勒拉山脉,在其喷发方面遵守某些间歇期。因此,人们把它和所有这类火山视为只有一个口子的石灰窑。由于火借助其弹性把空气逐出,它离了空气也就不能继续燃烧;但这又把空气逼入,于是火又重新活跃起来。

火山从不完全独处,而是多半与其他更多的火山相联系。人们既在热带也在寒带发现了火山,尽管在寒带不像在热带那样频繁。

既然人们在一些山上发现大的山穴,并且在山穴下面还发现有烟,则这些山必定过去喷发过火,但在后来的时间里燃尽了,也把整座整座的岛屿燃尽了。在一般而言科隆附近和莱茵河畔的山脉上,人们觉察到环形山的痕迹。在很多的这些环形山上都有水洞[158],这里过去不是水,而是喷发出火,将来也可能喷发火。就连在黑森也有很多环形山,人们在那里像在莱茵河畔一样大量出售凝灰岩,人们用它可以在水下砌墙。但这种石头无非就是意大利人所说的“Tuff”。

在一次爆发之前,通常山上的一切都仿佛沸腾了。火山的烟应当是带电的,因为它像雷雨云一样造成闪电,甚至常常有骤雨伴随喷发。

从埃特纳火山流出的熔岩,在质量上大约等于4座相当于维苏威火山的山。在夜间,它像火一样发红,而当它冷却时,它就达到一种石头的坚硬,因此人们能够用它来修建教堂。然而,如果有新的熔岩袭入这样一座教堂,这座教堂就将溶化殆尽。熔岩流经常洞穿迎面而立的障碍,特别是当人们为它开辟道路的时候。土不易固着在熔岩上,尽管有火山灰的山下地区很肥沃并且长有树木,其直径达80寸。

但是,土是如何来到较老的熔岩上的呢?土是逐渐地生成的,因为在极平滑的石头上发生过这种事。空气首先把尘土携带到上面,然后在那里类似的成分越聚越多,直到最终由此产生一个真正的土层,但这必定持续很久。布莱登[159]看到尚未覆盖任何土的熔岩,并由此推论出,它必定还很年轻,尽管它是自布匿战争以来就流出的。

如果人们在卡塔尼亚掘一口井,则人们就要穿过五六个被土覆盖的熔岩层,人们相信,为此就需要16000年。

摩西说明了人类的年龄,但并未说明地球的年龄。地球可能早数千年之久就已经形成,也就是说,人们不可以被摩西的那种说明所限制,不给物理学根据留下空间。在上帝那里,像一天那样的时间用于创造太多,而用于形成地球则太少。

在秘鲁,有许多火山和很多因土而有植被的熔岩层,继之而起的又是新的荒芜。

附释1关于维苏威火山和其他火山,除了哈密尔顿[160]的报导之外,也可以查阅德农[161]的《别致的旅游》,或者其在哥达出版的德文摘录,以及关于赫库兰尼姆和在那里发现的古迹的更多名著。关于莱茵河畔的山脉,除了更多的其他著作,参见G.福斯特尔[162]关于下莱茵河的观点等。

附释2地球比按照摩西的说明看起来所有的年龄更老,这自身有很多重大的可能性根据,甚至如人类的年龄,这一点从法国人新近在登德拉[163]发现的两个黄道带似乎就可以得到无可辩驳的说明。参见冯·扎赫[164]:《每月通讯》,第II卷,493页及以下。与此相反,好多自然研究者虽然能够清楚地看出,与应当从必须一切全靠自己的人出发来解释的相比,我们处在一个更高的文化阶段,却还一直喜欢停留在老的风格之中!

附释3我在这里还附上一些与本节有关的说明,主要是引自《物理学和岩性学的团体旅游》,西普·布莱斯拉克[165]著,由庞莫瑞尔[166]将军从意大利文翻译,2卷,巴黎,1801。

斯塔比奥不是被维苏威火山的火山灰所掩埋,而是甚至按照普林尼的报导,被苏拉摧毁。——维苏威火山并不喷发真正的火焰,而是如普林尼所称,在根本上是火红的石头。——火山凝灰岩不是出自一种淤泥的流出,而是出自过去喷发过的火山。——阿皮乌斯用浓稠的熔岩来铺设其军用道路,由此一座强大的军营从塞萨一直延伸到罗什蒙非纳。——在维苏威火山的不同地方,人们都发现了带有明显的珊瑚化石的凝灰岩块。这清晰地证明了维苏威火山是在海下开始燃烧的。但是,人们在喷发出的火山物质中也发现了如果在黑暗中摩擦就发出微红或者白色的光的物质。

§51

如果我们问地震产生的原因,则一些物理学家认为,它们可以从化学根据[167]推导出来。也就是说,他们认为,由空气风化的含硫砾石和随后落在上面的雨就是这种现象的真正原因。但是,既然含硫砾石只是在少数地层中遇到,但地震却通过如此辽阔的陆地传向更遥远的地方,所以地震也许可以更多地从力学原因推导出来。

那不勒斯及其附近的噼啪声和隆隆声就像是风,因而也许会是穿透所有地下空穴并在地球表面寻找一个出路的蒸汽。空气可能严重受挤压,由此获得一种带电性状。人们甚至计算出,被另一个计为地球半径1/7的气柱压迫的空气,会获得与金相同的密度。但这里产生的困难是,大气层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会被地下的蒸汽增大?不过,它似乎所承受的损耗与它所获得的增长一样大,因为含硫蒸汽将吞噬大量的空气。此外,许多空气事关人、动物和植物的发汗,而且人们注意到,空气在人的重量上占有一个很大的份额。

人们也发现空气像水一样如此被异质的物质所充满,以至于不知道真正说来应当把什么样的分量归于空气。而且也很可能出现在我们的头顶的一切过去都曾在我们的脚下。我们甚至在海洋中发现火山,只不过这些火山由于烟很难穿透水而不那么明显罢了。以这种方式,只是在几年前,就在安的列斯群岛产生了两座岛,而且由此可以推论出所有岛屿,至少是很多岛屿的产生方式。既然人们经常在海上察觉的烟使人除了据说时而浮上水面的浮石,还可以揣测海中存在很多火山,所以,人们也就必须想到作为其根据的力学原因。

地球似乎是首先从上面完善的,但在其内部却久久未达到成熟,以至于还有一些部分被引向地球的中心;一些分子下沉,另一些分子上升[168];甚至,看起来就好像地球一旦达到其全部完成,就会不再适宜居住似的,因为在只有太阳和月球对地球的影响的情况下,由于可能缺少气候的变化,所有种类的生物都难以继续繁衍。[169]

在地球内部的这种混沌状态中,必然在地球臻于成熟的厚重外壳之下有许多空穴和通道,空气被锁定在里面,而且看来正是这种空气在通过火山寻找出路,并通过其力量携出大量的物质。似乎就是它引起了地震,因为这种空气与火山有一种极为可能的联系,人们注意到,当一场地震停止时,埃特纳火山就开始喷发。但人们不能反过来说,在有火山的地方,就必定也有地震。地震和喷发交替进行;后者清空地下的火,对远方的地区是有益的,尽管它们将离得最近的地区夷为平地。

由于人们从未能够揭示火山物质从中抛出的深处,所以,地球的外壳绝对是厚重的。

如果我们假定,地球的外壳到处都是同样厚的,那么,我们同时就看到了地震在海洋不像在邻近的海岬那样剧烈的原因。也就是说,在海洋,被封锁的空气除了到处都同样厚的地壳还必须抬起大量的水,因此就转向不能产生同样强烈的阻抗的地方。

火是在山顶爆发的。那里不存在山借以产生的喷发原因。山是由在水中产生的地层构成的,因而山必然是通过爆发产生的。[170]在水蒸气和地下混沌的物质停止喷发时,这类山就抛出一种燃烧的物质。

在意大利,人们发现一种从火山的喷发产生的火山灰山。在高加索山脉,人们还发现仿佛是从地球流涌出的山。[171]人们还遇到一些岛屿,在其中人们发现了与通常的岛屿完全不同的地层,例如一层沙,然后是一层蓝色的陶土。因此,这样的岛屿必定是以一种类似的方式产生的。所以,我们就居住在可怕的废墟上。

§52

如果就一个物体而言既衡量其形状也衡量其结构,那么,人们就必须也研究其由以复合而成的混合料或者部分。因此,我们想借此机会:

1.衡量石头各部分的联系;

2.但也衡量各地层[172]本身。

因为一般而言要注意的是,在地震或者其他破坏不造成变化的地方,物质就以某种秩序上下堆积,尽管如此这种秩序并不是在所有陆地都相同。如果每一块陆地都探究自己的地基,就会产生一门Geographiasubterranea[地下地理学],一位法国人也确实在这方面作出了最佳的尝试。

地球一般而言绝不可以被视为混杂物质的垃圾堆或者团块,而是它分位置和层次展开,泉源的可能性就基于位置和层次。因为如果地球只是彼此混杂的物质的一个垃圾堆,那么,就不会有任何泉源。事实上有由这里混杂的物质构成的岛屿,因此在这些岛屿上也找不到任何泉源,例如阿森松岛。

几乎到处,我们这个天体都覆盖着一种由腐烂的植物产生的所谓熟土,它自罗马人的时代、大约从2世纪开始,就增长约6尺,这从一个矿山的非金属性石头被分离出来所抛向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但是,既然构成熟土的一个部分的庄稼每年被收割并被人消费,因而也不能腐烂,所以熟土在我们这里就必定不断减少,这样的事情,在山体滑坡时,亦即在位于那里的耕地下沉时就看得出来。

在熟土或者腐殖土之后是生土,它通常很薄,然后是陶土,它必定曾是腐殖土,就像钙质土一样,它似乎是一种海洋动物土,因为在所有的石灰石中都有碱性的东西,它源自古代的贝壳类动物。

在这些土层之后是各种各样的沙层:砾沙、飞沙、泉沙和流沙,然后是一个原土层。这些地层上下堆叠,厚度不同;但一个地方的一个土层具有什么样的厚度,该厚度就一直延伸到该地层延伸到的地方。人们把各层的厚度称为地层,但在矿井中特称为矿层。如果一个地层具有某些产物,则别的地层就没有这些产品,因此在地层形成时必须发生过巨变。

地层不是水平的,而是与陆地表面一样。也就是说,陆地是倾斜的,使得水得以穿通。如果在一个地方一个地层深200尺,则该地层在白天就离得远了。

石山以一个普遍的名称被称为岩山,尽管岩是石的一个特殊种类,就像我们用来铺楼梯和阶梯的石头,首先是由某些发光的部分或者晶石,然后是由某种板岩,人们称之为云母,最后是由松软的树心构成的。

岩山多半处在陆脊[173]上,陆脊就是山脉的部分,在这里诸山的尖顶仿佛会聚成一群,也继续一直延伸到陆脊下,直到最终消失在各地层中。

山里的地层要么是完全地,要么是矿层状排列的。群山的通道是山中的裂缝,它们一直延伸到一个永恒的深渊,也就是说,它们在另一边没有缺口,并且是垂直的。它们要么是空的,要么为一种物质所充满。多数情况下在它们里面流涌出石头的汁液[174],这汁液随后变硬,并转变为金属。因此,人们也在这些脉岩里发现极珍贵的金属,如金和银。在这些通道的上方和下面,有其余的不含矿石的脉岩(脉岩就叫做石头,山主要由它构成)。但是,金属,特别是金和银并不是直接地,而是凭借一种精细的材料以及来自两方面的一种叫做脉壁带的物质与其余的粗糙脉岩相联系,后者位于通道上方的被称为顶层,位于通道下方的被称为底层。但脉岩从上面最接近通道的部分叫做通道的顶盖,与此相反,在下面最接近通道的部分则叫做通道的巷底。但是,这种通道常常是沿着一条直线穿过其他山,因此,其方向在想象中延长的通道叫做走向,但它朝地球穿过山的方向则叫做它的下落。山的走向往往被打断。

在成层岩中,石头的层次是这样排列的,它们是水平的或者与地平线成45度角,而且有一个在成层岩中被置换的裂缝,作为山两边的开端和终点。它们多半围绕着脉岩,几乎根本不包含金属,而且如果在它们里面还有某种金属,则取决于包含在脉岩中的层次。例如,如果脉岩中有金,则在成层岩中也可能发现某种东西。通常在成层岩上才有熟土,继而是钙质土,此后是蓝黑色的板岩,此外有大理石,后者无非是能够磨光的钙质土。最后,人们遇到石煤层,然后遇到一种红土[175]。在这些成层岩的板岩中,人们看到蕨类植物、鱼等等极为清晰的印痕,而上面的板岩就像一个大池塘。

古代世界的许多遗迹表明,成层岩早在世界有人居住的时代里就已经从当时尚为流体的脉岩[176]的流下来的物质中产生,而且后者在此之前存在很久了。这一点也还由此得到证实,即下面的地层并没有很久的时间是流体的,而且上面的地层必定事先变硬了,因为下面的地层在压力大的一边变薄了,而在另一边则变厚了。

在戈特哈德[177]发现一个地区很常见的石头在另一个地区根本见不到之后,他最终揭示,地球物质的种类是划分为界的,最大的部分是金属类的,中间的、被前一个部分包围的界由泥灰岩构成,然后是最后的界,就连普鲁士也处在它内部,是砂岩类的。

附释如果一个物体是彻底完善的,它的各部分有一个永恒的和固定的位置,那么,这些部分,从而甚至整个物体也就在其内部是不能变化的。但现在,既然在地球上发生了它自身的如此花样繁多的变化,这些变化被错误地从太阳和月球的影响推导出来,所以人们就揣测,地球在其内部尚未臻于完善。由于磁针在地球的每个点上都指向北方,所以其原因必须在地球内部或者中心来寻找。但由于磁针每年在大多数情况下偏离北方2/3度(1766年磁针在但泽直指北方,但现在却偏离了12度),所以人们推论,其原因是变化的,因此在地球内部尚未一切臻于完善。

泉和井的历史

§53论泉和井的原因[178]

关于泉的原因,在现时代的自然研究者们那里流行的意见是:它们是从渗入地球的地层并在一个低的地方流出来的雨水和雪水产生的。[179]

也就是说,地球最上面的外壳是由不同物质的地层构成的,这些地层呈树叶状叠放在一起,对此,后面[180]将谈到更多的东西。雨水通过沙、砾石、松土这些不太密的地层渗入,一直达到一个紧固的、黏土的基底,在这里它不能继续向下降;然后,它继续沿着它所停留的地层的斜坡缓缓流动,造成不同的脉络,并在一个低的地方冒出来,由此就产生一眼泉;即使一段时间不下雨,泉也长期维持,因为水只是缓慢地从泉流出,但却从一大片邻近的陆地获得逐渐的注入,而且太阳也未使土中的湿气变干。

这就是马里奥特、哈雷和其他更多的人的意见。[181]对其不利的困难是:雨在一块干燥的土地上渗透不超过2尺,但在掘井时常常发现超过100尺深的泉脉。但对此的回答是:

首先,通过地隙和裂缝,水在连绵雨之后渗入煤井约250尺,渗入矿井约1600尺深。

其次,如果人们假定一个倾斜的黏土层ab,它在a处露出地面,而且在它上面有一座山,那么,落在它上面的雨水就通过所形成的微细脉络沿ab方向向山流去,因此如果在山的最高峰掘一口井cd,就发现这里的泉脉,但它们不能够从落在山上的雨水,而是要从落在山之外的平原上,并且在通过山继续延伸的倾斜地层上急速流过的雨水推导出来。众所周知,往往能够在高山上发现泉源,例如在海角旁的断层山、平顶山等等。但人们在仔细地研究时发现,毕竟山的一个部分比在山上发源的泉位置更高。

其三,一些泉在极其干旱时也毫不减弱地继续流淌。这是因为地层深的缘故,这些地层一旦吸满了水,就长久地保持湿润,因为它们幅员辽阔却只给泉源提供一小部分。

与此相反,用来证实这种意见的是:在很少下雨的阿拉伯,十分干旱的沙漠里也有一些小的泉源,大多数泉源在很少下雨的一年里水量普遍减少,甚至完全干涸,等等。

因此,笛卡尔[182]是这样解释井的起源的。他说:在山的内部有开阔的空穴,其中因许多通向海洋的通道而有海水,海水凭借地下的热而转化为蒸汽,而当蒸汽涌入地球的最上层时,它就形成了不断涌流的泉。某位耶稣会士[183]和佩罗特[184]用实例证实了笛卡尔的这种意见,但我们按照我们的假说也能够毫无困难地解释这种意见。

§54特殊种类的泉和井

一些井是周期性涌流的。它们中的一些可以通过雪的融化,另一些可以通过水力学的例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可以通过月球的作用得到解释,冰岛的许多与落潮和涨潮保持同步的泉都属于后者。第一种的实例在瑞士、意大利、法国和其他地方常见,此外在帕德博恩主教管区有博尔德泉,它每隔6小时就消失,然后以一声咆哮重现。有甜水泉,如在托莱多,它上面甜似糖,下面却有些酸。在德国,有数百酸井,这些井包含有CrocumMartis[战神番红色染料]。有一些是苦的,许多是咸的,还有许多含有铁元素或者其他矿物质,有一些带有金。在匈牙利的诺伊索尔,在萨克森和冰岛,都有一些泉,它们滴出一种硫酸盐湿气,这种湿气含铜,带有所谓的解水,人们用它能把铁转化为铜。一些泉把置于上面的物体石化。秘鲁瓜纳巴利卡的一眼热井注入邻近的田地,并转化为石头。一些泉在有光接近时就着火。也有一些井,在其水上面漂浮着油或者石油,它由于散发出的可燃蒸汽而仿佛是招来火。在巴格达,每天都汲出约100000磅石油。也有一些很冷的井,它们具有这种冷的属性,要么是由于它们由以获得注入的泉脉很深,因而不能被太阳加热,要么是由于水在石膏上流淌。[185]含矿的山区极多的井都有很热的水,比德国、匈牙利、意大利等等的热水浴还热。在冰岛,有不同的温井,其中有一个叫做盖瑟的井同时喷水很高,放一块肉在里面半个小时就煮熟。在日本有类似的事情。所有这些水,例如在卡尔斯巴登,要冷却到人的肉体能忍受的程度,都必须等若干小时。尽管它如此热,要它烧开,却必须把它置在火上与通常的冷水同样长的时间。[186]原因在于矿物质成分,它们通过矿物质成分吸收空气,凭借它变热、同时变重。[187]

河流的历史

§55论河流的起源

河流产生自把自己的水汇合起来的溪流,溪流产生自泉源,而泉源最终产生自雨和雪。

如果计算一条河流在一年里注入海洋的水量,那么,就会发现落到将自己的水提供到河槽中去的那块陆地地面的雨水和雪水的量,大得足以不仅维持溪流和由它们产生的江河,而且足以构成露水、植物的生长和又从陆地蒸发的水。[188]这一点由此得到证实,即在长期干旱之后水也减少;在很少下雨的地方,如阿拉伯,也很少产生河流;常年下雨的多山地区,如阿比西尼亚,在秘鲁有科迪勒拉等等,也包含着最为可观的河流的泉源。因此,当然有海水和河水的一种循环,但不是人们通常想象的那种,亦即不是从海洋在陆地下面一直流进陆地的空穴,再从这里流进海洋[189],而是通过从海洋升起的蒸汽,仿佛是凭借一种蒸馏,因为它们被转变为云、雨和雪,并落到陆地的地面。

§56论河流的运动和斜坡

由于要使一条河流持续其入海的流程,陆地就必须有从该河流的泉源直到海洋的一道不间断的斜坡,所以值得注意的是,陆地在如此大的距离上,像例如南美洲就亚马孙河的长度而言,约800里之遥有一道整齐划一的斜坡,直到海洋。因为如果它时而有大的弯曲和凹陷,河流就会沿途形成很多辽阔的湖。

所有的河流并不具有同样陡峭的斜坡。从亚马孙河发源的科迪勒拉山脉,产生了许多注入太平洋的湍急溪流。最后的斜坡比最初的斜坡陡得多。流经巴黎的塞纳河在6000尺远只有1尺的落差,但卢瓦尔河却3倍于它。瓦伦和屈恩[190]的失误[191]。

一条河的速度应当在其流程的整个长度上增长,但由于它在邻近自己的出海口时变得更宽,而且其斜坡在这里也几乎不再有,所以它在这里流动比任何地方都更慢。

§57河流的一些特殊的奇观[192]

大河的方向通常都与其源泉所在的最高山脉的方向成直角,因为这条路径是由此到海洋的最短路径。不过,如果两侧同时有两个山系,至少有两个陆脊,则河流就取道二者之间的谷地,从两侧发源的溪流都注入这谷地。它们在邻近其发源的地方都有比邻近出海口时更高的河岸。它们也有少许弯曲,而且河岸在构成一个凹角(Anglerentrant)时比在构成一个凸角(Anglesaillant)时更高。例如,河岸a比对岸b高,河岸c比河岸d高。这是由于谷地的本性,谷地在两个倾斜度不同的高地之间,在邻近最陡峭的高地时最深。

河流逐渐地摧毁较高的河岸,把冲刷下来的土和沙卸在较低的河岸,一条河的河床频繁改变,原因就在于此。因此,人们常常建起防波堤,但它也屡屡只是让河流更加紊乱。人们时而在莱茵河、在基洪河和其他河流发现干涸的河床。对于后者来说,它借以注入里海的各支流现在已淤塞,它几乎是独自流入咸海。

§58论地球上最可观的河流

流程最长的河流是尼罗河、尼日尔河、塞内加尔河、发源于蒙古边界并流入北冰洋的叶尼塞河、黄河、亚马孙河、锡尔弗河、圣劳伦修斯河和密西西比河。此外属于此列的还有多瑙河、奥比河和恒河。

§59对一条河造成河床的方式的说明

对于大多数河流来说,人们都发现,它们的河床常常比位于两侧的陆地高很多,尤其是在邻近出海口的地方,例如莱茵河、波河等等。有时,人们看到它们通过狭窄的隘口畅流在高高的两岸之间,两岸像墙一样从两边围着它们。亚马孙河在离其源头不远的地方就是这样,以及罗讷河在从瑞士流到法国时,等等。

人们很容易猜出,在尚未完全形成的地球的最初状态中,水从山脉注入山谷,因此水不仅达到海洋,而且也浩瀚无垠地淹没了陆地,因为沿途的许多起伏迫使河流经常注满大的谷地和分成许多支流。然而,既然水在遇到最陡的斜坡的地方也流动最快,所以必然时而有一股比别的地方流动更快的水。水在这种原初状态中必然携带大量溶解了的泥浆,它不可能沿着其激流的方向置放这种泥浆,而是把它置放在边上;因此,它就一直把两侧的地面抬高,直到河岸高得足以容纳所有的水,这样,河流就形成了自己的河床。

在河流冲倒陡峭的高地或者以湍急的速度流下一块地面的地区,它一直在改造这块地面,并把撕扯下的泥浆携带到低的地区,直到它完全得到一种缓和的速度。因此,人们在所有河流发源地附近都看到它们在高高的河岸之间流动。

有时,河岸就像陡峭的墙,例如在罗讷河从瑞士转向法国的时候,以及在亚马孙河发源地附近。所以,大多数河流在大多数地方都无法通航,除非是在地面多岩石、不那么容易被河流改造的地区。

关于地球被河流改变,要进一步说些相关的东西。[193]

§60论瀑布和河流的其他运动

莱茵河有各种瀑布。沙夫豪森的瀑布垂直高达75尺。意大利的韦利诺瀑布从垂直200尺的高度落下。世界上最高的瀑布是南美洲的波哥大河的瀑布,垂直1200尺落下。然而,北美洲的尼亚加拉河的瀑布仍然是最可怕的瀑布,因为这条河非常宽,垂直150尺落下。

瀑布的特殊现象只出现在河流流经多岩石的地面的地方,人们在尼罗河的瀑布上也看到这一点。西鞑靼的通古斯卡河流过一条半里地远的倾斜的、多岩石的河段,其咆哮声5里地外都能听见。底格里斯河和尼日尔河有同样的情况。

关于一段时间在地下流动、然后又重新出现的河流,要注意的是瓜迪亚纳河,它如人们所说,之所以具有这种属性,乃是因为它只在深谷中流动。格雷塔河是约克郡的一条河,它确实在地下流半里远。

一些河流在到达海洋之前就干涸了。例如,莱茵河在离莱顿不远的卡特韦克处的支流,中国属鞑靼的霍托姆尼河,以及波斯和沙特阿拉伯的许多河流。

一些流程很远的河流,例如亚马孙河、塞内加尔河,在离海若干里的地方有落潮和涨潮。一些河流的运动在它注入的海洋里很远还能察觉,例如亚马孙河。不过,没有一条河像关于多瑙河在黑海中,关于罗讷河在日内瓦湖,关于莱茵河在博登湖中所说的那样,在海中有其特别明显的水流,尽管河流使海水在离海岸很远的地方还是淡的,尤其是亚马孙河和40里宽的拉普拉塔河。最后,也还有一些河流穿海而过。

§61论河流的泛滥

一些河流特别是在其入海口附近,在特定的时间漫上岸,淹没周围比河床更低的陆地。原因是河流发源的山区的雨和融化的雪。

在所有这样的河流中,尼罗河是最重要的。它在六月初就涨水,并完全淹没埃及,不过居民们通过用不同的渠道以及加高渠道来把水引导到田地里,而获益良多。埃及在此时就是一个海洋,城市和村庄就是海中的岛屿。在九月初,尼罗河又退回到自己的河岸内。

这种泛滥的原因是此时在埃及山区下的雨。部分地还有北风,它正吹向尼罗河的入海口,把河水逼回去。在泛滥时鼠疫中止,尽管它在一年的其余时间里肆虐。如果水只上升12尺高,就要担心物价上涨了,如果上升16尺高,那就是丰衣足食,18尺或者20尺就太多了。从前,尼罗河应当淹没陆地比现在更深,因为陆地已经通过泥浆淤积而升高。既然在热带是在特定的时间雨季到来,所以毫不奇怪,河流是在某些时间保持泛滥,例如尼罗河、印度河和恒河。

§62论水或者河流所携带的物质

由于水的源泉要么携带铁分子,要么携带松动的土和盐粒子,以及其他矿物质,所以一条河的水比另一条河的水轻,就毫不奇怪了。通常,注入大河的小河的水比大河重。内卡河的水比莱茵河水更重,同样,在美因兹汇入莱茵河的美因河、在科布伦茨汇入莱茵河的摩泽尔河,水都比莱茵河水更重,人们也可以把容器按入水中来认识这一点。原因在于混杂着土和其他成分在一条小河中流淌的水,一旦注入一条宽阔的河床,就更容易使它携带的物质沉淀。但另一方面,不同的水的混合也能促成其各自携带的物质沉淀。泰晤士河的水[194]因在漫长的入海流程中保持最好,且即使发臭也自己净化而著名。也许这是因为隐秘的煤精,煤精含有硫,硫通常也使葡萄酒能长期贮放。

不同的河流带有金砂,在欧洲有莱茵河、罗讷河。这些河连同帕克托鲁斯河和底格里斯河,均尤其因此而著名。在几内亚的黄金海岸,现在从溪流中采集金砂,尤其是在暴雨后。它从何而来,以及它如何被分离。

第三卷大气层

§63大气圈的历史

大气圈的压力相当于地球被32莱茵尺[195]高的海水所覆盖的重量。由于空气是通过压在它上面的负担而紧缩的,所以,它越接近中心,就必定越密;甚至,如果它的压缩一直进行下去,它就会在一个7德里的深度上超过水的重量;但在一个不到地球半径1/3的深度上,它就会比金子更密了。如果加上地下的加热,空气的密度会大大加强地震时地球的震动。[196]

人们把大气层分成几个区域,最下面的区域从海面一直到雪在夏季不再融化的高度。这第一个区域并非在地球的所有地区都同样高。在赤道的热带,雪不再融化的山的高度不低于3/4德里;在温带开始的地方只有半德里,在阿尔卑斯山只有1/4德里,而在极地差不多等于海平面。[197]

第二个区域在第一个区域的终点开始,一直到云上升的最大高度。这后一个区域的高度在地球的任何地方都不能完全确定。云时而高,时而低。一般而言,它们似乎不会升高到海平面以上1德里之外。如果人们想把这第二个区域一直延伸到发光的气象,例如北极光、流星等等产生的地方,则就会需要许多德里来规定它的高度了。

最后一个区域开始于第二个区域终止的地方,一直达到大气圈的边界。人们用曙光的高度来规定大气圈,它被认为高达9.5德里。[198]

空气有以下属性:

其一,它是湿润的。虽然所有的空气都有湿气,但如果这种湿气被分配到它们的间隙中,它们就是明朗的,被认为是干燥的。在一些地区,空气过度地含有潮湿的蒸汽,就像在沼泽地区和森林地区,例如在巴拿马地峡的北部地区。

其二,它是很干燥的,如在波斯、阿拉伯和上埃及,那里人们必须通过房间里的人工喷泉或者喷洒水来使空气湿润,若不然,空气就会对肺有害。

其三,它含有盐;例如硝酸,人们用为此而准备的土把它从空气中吸出来。因此,波斯和海角附近被盐覆盖的田地大概是从雨水在含盐的土地上冲刷出来并带到较低的田地上的东西中得到它们的盐的。也许还有些食盐精,因而就有亚速尔群岛的防腐空气。此外有从空气中生出的墙硝[199]。它也时而多少不等地保持着含油,甚至含矿物质的成分。海洋空气具有与陆地空气不同的属性。

其四,一些空气是很纯净的;因此,在波斯、阿拉伯和迦勒底就有宁静明朗的星光,它也许使这些地区的天文学变得更容易,尤其是因为人们在这里整个六月露宿在房顶上。

其五,一些空气因其有益于健康,另一些空气因其有害于健康而著称。所有林木茂密和多泥泞的地区都由于其静止的湿气而有害于健康,并造成发烧。例如,弗吉尼亚在殖民初期就是这样;尤其是当极度的炎热与这种湿气相结合的时候,如在贝卢港[200]。如果溢出的海水在陆地的水洼中腐坏,像在苏门答腊那样,或者也有扬起的河水,像在暹罗那样,这水就造成疾病和发烧。论地方病(鼠疫、麻风和黄热病)和原初的接触性传染病,如小儿天花和维纳斯瘟疫。

其六,一些地方的空气似乎不能容忍某些寄生虫和动物。在奥格斯堡、马耳他和坎贾就没有老鼠;在戈佐岛、伊维萨岛没有毒蛇,在冰岛根本没有有毒的动物,在符滕堡的艾恩西德尔猎舍没有老鼠。科尔布[201]报导说,欧洲人在来到海角时失去了他们通常在其船上或衣服上带来的寄生虫,并且永不重获它们。与此相反,霍屯督人由于其令人作呕的生活方式而有大量的寄生虫。

人们极为可能地用蒸汽的白色微光来解释空气的蓝颜色,在空的空间的黑色背景上就看到这种微光,而它之所以是蓝颜色,乃是因为在黑色上面薄薄地涂上白色,就造成蓝色。

§64论一般的风[202]

风对空气来说,就是海流对海洋来说所是的东西。它也和海洋一样很受陆地和山的方向限制。就像两股相反的海流造成海漩涡,两股在不同的方向上相互作用的风也造成旋风。

持久的风的最重要的原因如下:

其一,如果一个气域比别的气域受热更多,例如陆地上的气域比海上的受热更多,那么,它就对后者退让,因为它比那较冷的空气轻,而这就在受热的位置上产生风,而且只要该地的受热优势在持续,风也就持续不停。

其二,如果一个气域逐渐地变冷,则它就缩小,失去其张力,并为热空气腾出位置,使其朝它流动。当初秋极北的空气开始变冷时,南方的空气就向北流动,只要热的增加还在持续,而此后它又返回。[203]

其三,在发生持续时间不久的骤雨时,从土中冒出的含硫蒸汽和含矿物质蒸汽削弱空气的弹性或者陷入骚动,就是不相同的、相互撞击的风的原因,这些风最初相互阻抗并造成风停,然后就激烈地相互施压,并造成可怖的大暴雨和山呼海啸的风暴。[204]此外,激烈的阵雨或者冰雹亦造成可能很猛烈的风。

海员们关于风所做的划分如下:他们采用四个主方位:北、东、南、西。然后,他们把地平线每道包含在两个主方位之间的弧线划分为两个相等的部分。它们叫做: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字母是这么排列的,北和南总是首先出现。然后,它们把这些划分为四分之一弧,而且他们总是把他们最邻近的主方位置于上述称谓之前:北北东、东北东、东南东、南南西、西南西、西北西、北北西。第四个序列的风是通过他们把上述弧再等分、保留上述称谓并仅仅指出它们最接近哪个主方位而产生的,而这是借助于介词“向”。例如:西北西向西、东北东向东。[205]所有这些划分就构成23种风。

§65按照其潮湿、干燥、热、冷和有益于健康等属性对风的划分

晚风在大多数地区都是潮湿的,且也在全世界都是潮湿的,除非它们掠过焦枯的地面,如在波斯掠过阿拉伯的晚风。

若有掠过或近或远的海洋的西风,则它永远是潮湿的。[206]与此相反,东风即便来自更辽阔的海洋,也多半是干燥的。

在菲律宾群岛,每年有两种季风占支配地位,东北风支配着秋季和冬季诸月,然后是西南风支配着其余的时间。东北风即便吹过南海,也是干燥的。类似的情况在东印度和西印度可以发现,例如在新卡塔赫纳地区。

吹过大西洋并且通常只造成潮湿天气的西南风,却据说导致晴朗和干燥的天气。与此相反,惟有西风是潮湿的。这种情况也发生在太平洋上,那里东风提供晴朗的天气,但吹过海洋的西风却是多雨的。原因应当在如下情况中得到解释。

如果风携带的空气比人体更冷,则人就觉得冷。但如果它携带的空气比人体热,则风的速度越快,就越使人热。这样的热风时而可以在热带遇到,如埃及的沙漠风,尤其波斯、阿拉伯和叙利亚的萨米尔风是最令人讨厌的风。它们吹来时带着一阵炎热,就好像是来自一个火炉。这种萨米尔风看起来略呈红色。主要是在六月至八月刮着这种风,特别是在波斯湾可察觉到它。波斯人认为,它是从一种被称做格尔巴萨摩亚、常常生长在克尔曼荒漠的野草获得其有毒的属性的,因为掠过这种野草的风带走了它的花粉。但是,似乎更为接近真理的是,由于所有这些地区,特别是在其土地中,都含有许多石油,波斯风携带的盐粒子的酸就与这些含油的气体[207]一起沸腾,变热,并造成红的颜色。萨米尔风如果强烈,能迅速致人于死地。关于以色列人的暴死和辛那赫里布的军队的意见。

在阿拉伯,此外在埃及沙漠中,也有把旅行者埋在沙中的风。因此,就产生出未经涂防腐香料的木乃伊。

来自高山顶上的风都是冷的;因此,甚至在几内亚,来自坐落在大陆内部的山脉的东北风(特雷诺风)很干很冷,其风势相互对立,先是造成风停,然后就是骤雨、阵雨和雷雨。雷雨主要产生自两股风的对立,这两个风把带有不同电的云混杂在一起,因而在雷雨之后常常风发生变化,而雷雨通常是顶着风来临的。

在印度海或者埃塞俄比亚海,在两个半年里有两种交替的风前后相继,它们在相互接替的时候首先造成风停,继而造成从所有地方绕着罗盘无序地乱刮一气,但最后是造成风暴、阵雨和雷雨,它们如果顶多刮半个小时,就叫做龙卷风;但如果刮上数个小时,甚至数天,就叫做乱风。

在离塞拉利昂海岸朝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们称之为“龙卷风之地”的地方,那里占支配地位的是与风暴、几乎下个不停的雨和雷雨交替的风停。

在墨西哥湾,在西北风交替的时候,一种低矮的乌云升到地平面数度以上;人们把这种云称为北云;然后开始从西北方刮起狂风,人们称之为北风。所有低云都推进速度极快,惟有北云安静,直到风暴过去。由于在这种被称为北风的风之前,通常有温和的西南风,之后有寂静的空气先行,所以人们可以看出,相对流动的气流先是相互阻挡,然后在上面的空气中造成旋转,它们在那里把蒸汽驱赶到一起成为浓密的云,由此产生北云,而且此处聚集起来的空气在下面剧烈爆发。云本身由于处在这种漩涡的中心而必然静止。如果风突然转向南方,则灾祸最大。这些风是十二月和六月特有的。当在这个地区主要吹西南风的时候,在六月、七月和八月常见的南风就占支配地位,但北方空气的回流却有时与它们相对抗。

在这同一个海和在周围海岸的飓风驱动着看起来像唧泵抽水一样的云,而不像北风那样造成一种低矮的云。它们的颜色是可怖的:1.淡淡的火红色;2.赤铜色;3.黑色。风首先是来自东南方,然后是风停,然后是西南风。

在海角,占支配地位的是飓风,它似乎是从被称为牛眼的云中突然产生的。人们误认为这种云并不比牛眼大。它其实比整头牛都更大,并且主要散布在平顶山上。它在继北风之后刮南风时产生,原因如已上述;不过,人们也必须一并考虑风撞上的山脉。

这也适用于其他骤然的风暴。它们多半在前山脉、海峡地区以及有许多岛屿的地方占支配地位,而且在风更强烈地变换的时候,如在秋季和春季,更多于在其他任何一个季节。

在中国海和日本海,占支配地位的是台风,它们通常产生自从海上突然升起的蒸汽;因为海洋在原地汹涌澎湃,空气充满了含硫的蒸汽[208],而天空看起来是铜色的。中国海在冬天比一个接壤的海洋更暖,而这似乎加强了上述原因。台风停留在一处地方,并不向前推进。

海龙卷与台风有很大的类似性。中国海和红海常常有这种气象。人们看到,水在一个地方仿佛煮开了,最终升起1尺高。烟雾升腾,嘶嘶咆哮,然后似乎是云在这些地方降落,通过管子形成一个喇叭或者小号的形状。水在这管子中升到高处,在这管子外落下来。受到侵袭的船只被夺去船帆,随风漂流。

§66风的速度

微风并不快过人的行走;相当强的风如马在奔跑。狂风把树木连根拔起,风速每秒24尺。也有风速达到每秒60尺的风暴。这种风暴甚至吹倒它们遇到的房子。

§67论信风[209]

整年多半时间都为一个地带所特有的风,叫做信风。

在两个回归线之间,当人们离开陆地时,几乎总是刮着一种环绕整个地球的东风。[210]这种风不是产生自由于地球自西向东转动而滞后并且在相反方向上对抗的空气,而是产生自逐渐地自东向西由太阳环绕地球造成的升温;因为如上所说,空气总是流向从太阳受热最多的地区;所以,它必然总是追随着太阳的表面行程。航海家从东印度到欧洲能比从欧洲到东印度快得多,因为它们在后一种情况下无论是在埃塞俄比亚海还是在印度海都有普遍的东风。

这些航海家们在其从海角到欧洲的旅行中必须小心不要经过圣埃伦娜岛,因为一旦他们经过该岛,他们就不能又到欧洲了,因为一股强烈的东风推动着他们继续向前,而且他们必须在阿森松岛找到龟和水。[211]

这适用于所有位于回归线之间的海洋:大西洋、埃塞俄比亚海、太平洋和印度洋。然而,越是远离赤道而接近回归线,这种东风就越是在一个来自南方和北方的次方向上偏离,也就是说,视人们处身于南半球还是北半球而定;在前者它是东南风,在后者它是东北风。这些风也扩展到回归线外面一些,但不容易越过纬度30度,那里开始一种西信风[212],它一直到50度都占支配地位。因此,人们要从英国去美洲的话,就接近回归线,并在那里遇到东风,但返程却在北纬40度和50度之间借助西风走近路。

信风属于这种普遍的东风的结果,并且是在一个地带不断地占支配地位的风,即便它并不具有出自东方的方向。例如,在秘鲁海岸就是一种不断的南风占支配地位,它沿着智利海岸一直刮到巴拿马,其原因是邻近南极的空气向赤道流动,但普遍的东风却被科迪勒拉山脉阻碍而不能在此起作用。

在几内亚海岸,是一种几乎不断的西风,因为几内亚上方的空气比海上的空气受热更多,因而后者就被迫向它上面流动,确切地说是沿着从西南向东北的倾斜方向,因为非洲大陆的大部分路程都是朝向后一地区的,然后海岸的方向使风完全成为西风。

§68论海风和陆风

热带的所有陆地在其海岸都有风的交替,即白天风从海洋刮向陆地,夜间风从陆地刮向海洋。因为白天太阳使陆地受热多于水,因而未在此程度上受热的海洋空气就比陆地空气更密,并逼迫后者让位。所以,海风强度的增长也一直达到12点或者中午1点之后,从这时起越来越弱,晚上则干脆停息。但此后,海洋空气比处在受热地面之上的陆地空气冷却更快;因此前者就紧缩,并给后者让位,所以从这时起就是陆风吹到海上。[213]

这些风在热带的所有岛屿上、墨西哥湾、巴西、非洲海岸和东印度海岸都可遇到。它们是特别有益的,不仅是使这些陆地凉爽,而且有利于许多岛屿之间的航行。

§69论季风或者周期风

在整个热带,整片整片的陆地从赤道向北或者向南延伸,在邻近的海洋上每年占支配地位的都是交替的风,即季风,或者如英国人(用一个表示季节的印第安词)称谓的那样叫Monsuns,亦即四月到九月刮西南风,其余的月份里刮东北风。这种情况发生在孟加拉湾、波斯海、阿拉伯海、爱琴海、菲律宾群岛、墨西哥湾和其他地方。在南半球,同样发生西风的交替,只不过在上述月份里占支配地位的是西北风,在其余月份里是西南风。

§70季风的原因[214]

在我解释季风的原因的时候,我也给出所有不断的、周期性的风和大多数变化的风的普遍理论。我说的即是,从赤道吹向两极之一的风,在它运动过一段距离后,就获得一个向西的次方向。例如在我们北半球,南风必定逐渐地转变为西南风,而在赤道南侧,从赤道吹向南极的风必定成为东北风。因为既然地球是绕轴自转的,则它的表面的各部分离赤道越近,所划出的黄纬圈就越大,离极地越近,划出的黄纬圈就越小,而覆盖地球的空气在无风的情况下,到处都与地球表面它居于其上的那个部分有同样的运动。因此,赤道上的空气自西向东的运动就比回归线上的空气更快,而回归线上的空气则比极圈之间的空气快得多,等等。

但是,这一点就自身而言还根本不造成风,因为地球表面上的空气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但一旦赤道上的空气向两极之一,例如向北极运动,则这首先就造成南风。然而,这种向北流动的空气毕竟因地球的自转而有一种自西向东的摆动,这种摆动比它在远离赤道时达到的所有黄纬圈都更快;因此,它在自己所到达的地方之上都以其自西向东的加速度继续运动,从而通过与向南方向的复合而造成一种西南风。

出自同样的理由,从赤道空气向南极的运动中产生出一种西南风。与此相反,如果空气从一个远离赤道的地区向赤道涌流,则这在我们的半球首先是北风。但是,既然它是从地球的这样一些地区出发的,在这里,它由于所处的小黄纬圈而自西向东的速度小于地球表面的那些离赤道更近、它向之运动的部分,所以,它就将由于不具有像它到达的地方那样强的自西向东运动而滞后,因而显得是自东向西运动,这与北方的方向相结合,在我们的半球就造成一种东北风,因此在我们的半球,北风越接近赤道,就越转变成东北风,而在南半球,则是南风出自同样的理由转变成东南风。

由此出发,首先就能够解释赤道上的普遍的风[215],因为在这里,特别是在昼夜相等的时候,空气比别的地方更加浓厚。因此,极地和位于极地与赤道之间的其他地区的空气就流向赤道,北风正因为此而转变为东北风,南风转变为东南风。这些风也在回归线之间、每一种在各自的半球可以遇到;然而在赤道上,它们由于成直角相遇,就转化为纯然的东风。现在,既然从三月到九月,太阳在我们的半球使热带受热最多,所以,在这里和邻近这里的陆地就将变得极热,而邻近赤道的空气就将占领位于这种变得稀薄的空气上方的位置;因此就将产生南风,南风由于前述法则的缘故而转变成西南风;然而,在其余的月份里,太阳是在南半球做这件事,因此,北半球的空气将涌流过来并造成西北风。在这些季风相互交替的时间里,占统治地位的将是风停和飓风。

§71还有一些风的交替法则[216]

在我们的北半球,风在由北转向东北时,通常以这种方式从左到右划出完整的圆,亦即转向东,然后转向南,再后转向西。然而,以相反的方式从北转向西等等的风,通常几乎从不划出完整的圆。

在南半球,太阳的行程是从右向左[217],这个圆也就反过来,如邓·乌罗阿[218]在太平洋发现的那样。

这个法则似乎是源自太阳的行程,因为北风自然而然地转变为东北风,但当南方的空气终于抵抗它的时候,它就完全成为东风;然后,空气就开始从南方退却,并通过与东风的结合而首先成为东南风,然后是完全的南风,再后按照上面原因的法则成为西南风,最后由于北方空气的抗阻完全成为西风。[219]

风在一个极和赤道之间的中央最有变化。无论是在热带以及邻近的地区,还是在寒带以及邻近的地带,风都稳定得多。

通常,风在空气的不同高度上都各不相同,但它们据此却造成风停,然后突然造成风暴或者较低区域的变化的风。

§72论雨[220]和其他气象

在热带雨最多;这里也下较大的雨滴,雨更为猛烈。在埃塞俄比亚山脉和科迪勒拉山脉,几乎总是在下雨。西南风在热带和位于北半球的邻近地区的各部分里造成持续的雨,使得河流上涨。

在塞拉利昂和几内亚海岸的其他一些地区,雨以很大的雨滴落下来,并且产生热。黑人们逃避雨像逃避火,而穿着被雨淋湿的衣服睡觉是致命的,因为这样的衣服如果湿着放在一边,短时间内就会腐烂。

在一些陆地根本不下雨,在另一些陆地很少下雨。利马所在的秘鲁较低部分完全没有雨;因此,这里的房顶是平的,上面撒上灰,以便吸收露水,因为这里吹着稳定的南风[221],南风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我们这里的北风。在上埃及从不下雨。与此相反,在基多每天至少下半个小时之久的雨。在埃及的上部,7年下一次雨就像是一个奇迹。在荒凉的阿拉伯,雨水同样稀少。

§73论天气与气候[222]和季节的联系

所有的陆地,甚至寒带,离海洋越近,在冬天的空气或者天气就越温和,海洋以其辽阔的广延而从不结冰,从不像陆地那样炎热。所以,北角在冬天不比拉普兰的南部更冷,而在挪威海岸比内地暖和得多。

一个大陆的东部陆地比其他常常位置更靠北的陆地的冬天更为严酷得多。如在中国的比那不勒斯更靠南的部分,在冬天如此之冷,以至于冰天雪地。在北美,在法国的纬度上有像瑞典北部那样严酷的冬天。

在同样的纬度上,南半球比北半球冷。在这里,即便是在仲夏,也如上面已提醒的那样[223],在与英国相同的极纬度上,漂浮着从不融化的冰原。

即便在欧洲,在许多陆地上过去也比现在冷。台伯河在奥古斯都皇帝时代冬天通常结冰,现在却从不结冰。罗讷河在尤利乌斯·凯撒时代冰结得能让人把货物运到对岸,但现在却没听说这件事。黑海在君士坦丁·科普罗尼慕斯[224]时代结冰很厚。古人给我们描述的莱茵河畔的德国和法国就像我们今天的西伯利亚。

这大概是由于当时有许多森林覆盖着这些陆地的大部分,雪在森林里很晚才融化,以至于因此而刮着寒冷的风。现在,森林大部分被砍伐,与此相反,在美洲北部和亚洲还有无边无际的森林,这可能是在这种陆地寒冷的众多原因之一;毕竟有时土地的性状与此大有关系,特别是像在中国和西伯利亚。

在热带位于北半球的部分,冬天是在本来的夏季月份里,但仅仅存在于雨季,因为太阳在这时确实最接近它们[225],此时有一种很湿热的空气,例如在美洲的卡塔赫纳周围地区和在几内亚。其余的时间叫做好季节或者旱季。[226]

尤其在波斯,在较中间的部分,在叙利亚和小亚细亚,冬天的寒冷往往是很强烈的。在恒河这边的半岛上,在马拉巴海岸雨季来到比科罗曼德尔海岸早若干星期,因为把这座半岛分为两半的高止山脉在一段时间里挡住了西南风驱赶来的云,使其不能到达半岛的东侧,所以人们在这里可以在两三天的旅游中从冬天到夏天。[227]

在南半球和Zonaetorridae[干旱带]部分,这一切是反过来的。在南大洋即便是在正值夏天的时候也寒冷,其原因毫无疑问来自从南极地区漂浮到这些海洋的巨大冰块[228](参见上文225页和294页)。

第四卷地球曾经经历并且还在经历的巨大变化的历史

§74论还在继续的逐渐变化[229]

地球的形状还一直在变化,确切地说主要由于以下原因:

1.由于地震。地震使一些位于海边的地带下沉,使岛屿升起来。虽然不大可能,莫罗[230]却认为山绝大多数都是由此产生的。但有一些肯定起源于此[231]。

2.由于河流和雨水。雨水把土从山上和陆地的高处冲下,把泥浆携带到大的溪流中,溪流再把它携带到河流中。河流最初时而使它在自己的流程中沉淀,形成自己的渠道[232],现在却继续带着它,把它到处沉淀在自己的入海口的海岸上,尤其是河流有时淹没它入海口附近的陆地,并造成新的陆地。这是经由许多实例得到证实的事变。

尼罗河以它的泥浆造成了整个三角洲,甚至按照最早的作家们的见证造成了整个下埃及,因为这里从前是一个海湾;但它还在这样做。达米埃塔现在离岸8里,1243年它曾是一个海港。富阿市在300年前位于尼罗河的入海口,现在离入海口5里,位于陆地上。甚至自40年以来,海洋从罗塞塔市后退了半里之遥。现在,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下埃及的所有陆地都是尼罗河的一个创造。

同样的事情,在密西西比河和亚马孙河、在恒河等都可以觉察到。由此,大陆越来越低,而雨水在陆地失去其斜坡之后就不再带给河流那么多东西了,而是在土中干涸,在水洼中蒸发。河流的入海口经常充满了泥浆,并由此失去其可通航性,以至于在大河的入海口形成新的岛屿和洲滩。

3.由于海洋。海洋在多数陆地都逐渐地从海岸后退。它虽然在一些海岸增加了某种东西,但在另一些海岸和大多数地方则与此相反,是又造成了某种东西。在哥特兰岛的东部,陆地每年收获2~3寻。塞尔秀斯[233]在北波的尼亚湾发现,海洋在10年里低了41/2英寸。因此,许多过去的良港现在却只能接受小船。荷兰和英国的沙梁以及普鲁士的沙洲,毫无疑问是由海洋堆积的沙丘[234],但海洋现在却绝对达不到像它们那样的高度了。人们可以判断,由海洋把河流带来的泥浆沉淀在海岸来解释这一点是否充足,或者地球内部是否自许多个世纪以来一直在逐渐地成为固体,从而海底越陷越深,因为海床被加深,并且从海岸退缩。[235]海洋有时也侵袭陆地。

人们判断,许多海峡是逐渐地由冲决一个地峡的海洋加工而成的;例如加来海峡。锡兰过去也应当是与大陆相连的,如果不是地震也对此有份的话;至少英国过去有的猛兽,除了这块陆地与法国相连之外,几乎不能以别的方式来理解。多拉德湾是弗里斯兰的一个海,它就是通过海洋的侵入产生的。叙德湖过去多半是有人居住的陆地,但曾被海洋淹没。

4.由于风和冰冻。风常常把沙从高山吹向低的地区,或者反过来。在布列塔尼,这样的沙潮淹没过陆地的一个可观的部分,以至于所有教堂的尖顶也只是从过去有人居住的村庄露出来。但在其他陆地,风把沙吹到海洋里,并造成浅滩,也甚至造成新的陆地。

雨水保持在山缝中,在山缝中结冰,冰冻常常把可观的部分从山上劈开。这些部分滚落到山谷中,常常造成很大的破坏。这些变化不具有大的重要性。

5.由于人。人给海洋和河流筑堤坝,借此造成干燥的陆地,如在波河、莱茵河和其他河流的入海口可以看到的那样。人使沼泽变得干燥,砍伐森林,借此大大地改变天气。[236]

§75地球在最古老的时代经受的变化的遗迹

A.海洋曾经覆盖整个地球的证据

在地球的所有地方,甚至在高山的山顶,人们都发现有大堆的海洋贝壳和当年海底的其他遗迹。在法国的图赖讷有一片陆地,包括9平方法里,那里在一薄层土下面发现一层海贝壳,有3尺厚。在世界上的所有的山上,在所有的岛屿上,人们都发现了这种贝壳层,而它足以证明,海洋曾覆盖所有的陆地;惟有在科迪勒拉山脉,人们尚未发现贝壳层。[237]但是,由于科迪勒拉山脉是所有山中最陡峭的山,所以,被雨水和激流从山脉冲下的泥浆,早就以人们也到处都找得到的一层很厚的黏土掩盖了贝壳层。

拉卢贝[238]在其关于暹罗的描述中把这些贝壳归于猴子,是它们纯然为了消磨时间,就像它们在海角所做的,把贝壳带到了高山顶上,或者如另一位认为的,人们在欧洲的山上发现的亚洲贝壳[239],是军队携带的,如十字军东征带往迦南的那样,这是可笑的。

但是,也发现其他海洋动物石化,或者在构成山脉的岩石中间到处也留下印痕。[240]其中有常见的蛇舌,或者石化的鲨鱼牙、独角鲸的盘角、鲸的骨骼、石化的海洋昆虫的部分,犹太石[241]、Asteroiden、Petunkeln[242]等必须被归于此列。

此外,在山脉的形状中可以找到海洋过去在陆地上驻留的证据。在两个山系之间蜿蜒的山谷与一条河流的河道或者一条海流的渠道相似。两侧的高地像河流的两岸那样平行延伸,以至于一岸的凸角与另一岸的凹角相对。[243]这就证明,落潮和涨潮在曾覆盖整个地球的无边无际的海洋上与现在一样造成海流,这些海流在两个山系之间为自己侵蚀和准备好渠道。[244]

§76

B.海洋常常转变为陆地、且陆地又转变为海洋的证据

首先,考察构成地球的上层外壳的各地层[245]是必要的。人们发现了不同的地层,有各种各样的物质,如黏土、细沙、钙土、粗沙、贝壳等等,仿佛是树叶状层层叠叠。这类地层要么是水平的,要么倾斜的,而就它们延伸开来而言,具有相同的厚度。[246]

现在,人们常常在前几层下面发现一层海底,人们凭借被掩埋的海洋植物和贝壳就可以辨认。这一层经常是由一种白垩土构成,白垩土无非就是贝壳砾石,然后经常跟着是一个掩埋着植物、树木的地层,时而在几层交替之后是海底。

这些地层并不是按照其比重的比例上下堆叠的。在佛兰德、弗里斯兰和其他地方,人们首先发现了海洋过去驻留的痕迹,之下40~50尺深是整片整片的被掩埋树木的森林。它们的根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吕讷堡[247]都是朝西北,而树梢朝东南。在摩德纳及周围4里处,人们发现在最上面的地壳之下14尺处有一个古代城市的石子路,然后是一个坚硬的土层,在28~40尺深的一个白垩层中有贝壳,然后在60尺的深度时而是白垩,时而是土生植物。1464年,在伯尔尼州从一个100码深的矿井中挖出一个有40具人体骨骼的船。在乌里,人们在一块很深的岩石下面发现一把刀,此外时而在矿井中发现整具的人体骨骼。在英国,人们在地下发现被砍削的树木。

岩石毫无疑问过去是软的。[248]在瑞典,人们不久前在一个若干码深的矿井中发现一只蟾蜍趴在一块岩石中,它还活着,尽管眼瞎且没有感觉。在西伯利亚,人们在页岩山中发现有石化的鱼的池塘、有许多印第安植物的印痕,时而有象牙,此外还有象骨。

§77[249]

C.地球的理论,或者地球古代历史的根据

朔伊希策[250]和其他许多物理学家把古代变化的这些遗迹归于《圣经》中所说的大洪水;然而,这场大洪水在地球上只有一段极短的时间,根本不能造成这样一些变化。堆起极大的贝壳洲滩、高高的土层,甚至还有岩石,像大洪水那样短的时间是不够的。

但有时,人们在地球中发现陆地和海底交替的地层。常常像在摩德纳地区,一个贝壳层下面有一个包含陆地产品的地层,而在这个地层下面人们又发现海洋的残余,以至于可以看出,陆地成海和海又成陆地的这种变化经常是前后相继的。此外,大洪水似乎只是这些变化中的一次普遍的变化,亦即所有陆地变成海,而海又变成陆地。

但是,有无可辩驳的征兆,说明地球的若干地带要么此前要么此后都确实发生过这种情况,在这样一些变化的状态中流逝过许多岁月。至于许多岛屿甚至所有岛屿都必定曾与大陆相连,所有位于其间的陆地都转变成海底,这从岛屿上的动物来看就是可信的。[251]因为如果人们不想断言是上帝在每座远离陆地的岛屿上,例如在亚速尔群岛、拉德罗内斯群岛上特意创造了陆地动物的话,就无法理解它们是如何过来的,尤其是有害的动物。

如今要问,所有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莫罗[252]相信,地震在地球的最初年代里是普遍的;有一些山连同贝壳从海中升起,在别的地方海底深陷,海洋的盐被燃烧物质的灰烬吸尽,最终一切都被置于一种静止状态。如今,虽然不可否认,在秘鲁可以遇到整座整座的山是从地震中升起的;但它们以一种可以辨识的方式与其他山有区别。地层在这里并不像在别处那样有序;在堆积起山来的地下火的这样一种肆虐中,贝壳和兽骨安然无恙,这也是不可信的。此外,许多印第安海洋产品和陆地产品是如何来到这一地区的?[253]

伯内特[254]把最初的地球想象为扁平的,没有海和山。在最上面的外壳之下,聚集着大量的水。地球的赤道并不向黄道倾斜,而毋宁是与它重叠。最上面的外壳塌陷,并造成山、海底和陆地。然而,由此并不能解释逐渐地发生的巨变。

伍德沃德[255]相信,大洪水溶解了地球的所有物质,金属、石头、土等等,但这些物质逐渐地下沉,由此产生包含着许多异类物体的各地层。但是,并不按照比重排列的各地层的位置却是陆地地层和海洋地层的交替,它们表明,变化不是仅仅一次性地,而是常常交替地发生的,而这些概念也驳斥了所有固态物体的那种与理性相悖的溶解。

惠斯顿[256]生活在彗星显著出现的时代。他也解释地球的创造、地球在原罪之后的最初腐坏、大洪水和通过彗星对一切的末日审判。按照他的见解,地球在开始甚至是一颗彗星,大气层使地球上是黑暗的;但由于它使自己洁净,就有了光,最后太阳和星星被创造,或者毋宁说才被看到。地球内部的水被一个土质的外壳所覆盖,没有海,因而也没有雨和虹。一个彗星的彗尾触及地球,而此时它就失去了其最初的出产能力。另一颗彗星以其蒸汽圈触及地球,由此就产生40天的雨。地下的水冒出来;山脉产生了,并且为海洋准备好了海底。最后,水退回地球的空穴。除了这种见解中的任意性和其余的错误,它根本没有解释在漫长的时间里前后相继并相互交替的海洋成陆地以及反过来的变化。

莱布尼茨[257]在其《原理》中相信,地球过去曾燃烧,其外壳被变成玻璃,所有的沙子都是这种玻璃的碎块,土质的黏合就是从这种玻璃研碎的玻璃分子的粉尘。地球的这种玻璃状外壳此后被打碎,随后为海洋产生出其海床和山脉,海洋吸收了燃尽的土的盐,而这就是海洋含盐的原因。

林耐[258]认为,既然整个地球最初被海洋覆盖,上帝就是只把一个岛置于赤道上,它升高为一个山脉,但上帝此后按照与不同的高度相符合的不同热冷把不同种类的动物和植物置于其上。这座岛每年都通过海洋的冲刷获得新的陆地,就像人们在哥特兰岛[259]、代尔兰等地觉察的那样,而所有的陆地在此后的许多个世纪里都通过海洋的增添而产生。但是,这种从海洋中生成的陆地本来必须是平坦的,就像所有以这种方式产生的陆地;然而,人们却发现地球的所有陆地都充满了高山。

毕丰认为,海流在最初覆盖着整个地球的辽阔水域上占支配地位,它们造成了不平坦和山脉,而海洋逐渐地以一种他不能充分解释的方式退缩,并使这些高地变干。[260]

§78地球古代历史的缜密解释方式的尝试[261]

1.无疑,地球就其整个团块而言曾是流体的,因为它的形状就自身而言是由它的所有分子的旋转规定的,而且人们也直到挖掘到的最大深度都发现层层堆叠的地层,它们只能在一个浑浊混杂的团块的沉积物中发现。

2.无疑,一切过去都必定曾是海底,而地面亦不是一下子,而是逐渐地产生的,确切地说曾多次回归海底,此外,这要由长的周期[262]来保证。[263]

3.山脉离赤道越近就越高。

4.地球在最上面的外壳之下到处都是空的,甚至在海底之下亦是如此,必定发生过经常的和普遍的塌陷,就像现在还有一些塌陷单独发生。[264]

5.在最深的塌陷发生的地方,海洋就退向那里,并使沉淀物变干。

6.塌陷在热带比在别的地方发生得更频繁,因此热带有最多的山脉、最辽阔的海洋、最多的岛屿和陆地尖端。

7.陆地有时下沉,但在长时间之后,由于海底更深地沉陷到处在它下面的空穴之中,就又变得无水和干燥。

§79

从所有这些得出如下结论:

地球在开始时是一个完全流体的团块,是空气、土、水等等所有元素都混杂在其中的一种混沌。它取得的形状是在两极扁平的似球体;它开始变硬,确切地说是首先在表面,空气和水由于轻而从地球内部来到这层硬壳之下。硬壳沉陷,于是一切都被水覆盖。当时在所有的谷地都产生了海洋贝类,然而地球还不安静。地球内部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混杂在它里面的土分离,土上升到最上面的外壳之下,那里的空穴变得更宽大。现在,由于地球的塌陷造成最深的谷地的地区负担水最多,它们就下沉,水就离开许多抬高的部分;那时产生干燥的陆地,过去的海底通过溪流和雨水的作用而在大部分地方被一层肥沃的土壤封盖。这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人则越来越多地散布;不过,出自已经援引的理由,地下的空穴越来越宽广,最终,地球最上面的穹顶突然陷落,这就是水淹没一切的大洪水。然而随之,海底又下降,使一些陆地变干燥,这持续下去,以至于时而这个、时而那个过去处于海底的地带变成为陆地。每一次,从如今升高的地面倾泻下来的水都淹没低的地区,并以它从高的地区冲刷下来的物质地层覆盖它们。

这种巨变在一些地区持续更多个世纪,因为干燥的陆地在其穹顶由于处在其下面的空穴不再坚固而塌陷并被海洋覆盖,但在海水长时间驻留之后由于海底陷得更深而又裸露。而事实上,人们例如在弗里斯兰、在吕讷堡发现地下森林如此倾倒,以至于可以看出,是朝向西北方的海洋把它们冲倒并且又退回的。因此就导致绝大多数塌陷都发生在赤道附近,因为这里必定产生最宽广的空穴,这样的事情从地球自转的法则出发很容易得到解释。

由此也可以看出,由于通过时而产生的山改变了地球绕轴自转的力量上的相等,地球的轴发生了变化,事先处于炎热气候的东西被置于温带或者寒带,所以在我们这里就有印第安的动物、贝壳和植物的残余,就像先前干燥的陆地频繁被淹没和先前处于海底的陆地裸露也导致这种情况。

难道不是由于在大洪水之后曾被水覆盖的海底变成了干燥的陆地,陆地的大部分盐分被水洗净,由此就会产生海洋的盐分和陆地的不肥沃吗?[265]

附录论航海

§80论船

一条船的承载是按照货载量计算的。一个货载量计2吨,一吨计2000磅。人们按照船能够装水的重量的一半来估算一条船能够承载的货物的重量。例如,如果一条船能承载500吨,每吨合2000磅,则它就能承载250个货载量。最大的东印度公司货船有800个货载量;当年最大的葡萄牙大帆船一直达到1200个货载量。人们还注意到,通常在航海事情上没有经验的印度人发明了一种叫做飞艇[266]的运输工具,它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快的船。其切面一边是直的,另一边是曲的,它在侧面装有舷外浮筒,以免被风吹翻。

§81论航海艺术

人们驶船傍着风甚于完全凭借风,这出自两个原因,既是因为船在风径直在它后面时仿佛是在逃避风,亦是因为一个帆截取另一个帆的风。

一个船员必须了解海岸的全景、海洋在所有地方的所有深度、锚地的性状、礁石、在一个区域占支配地位的激浪、不断的风、季风、风暴等等,但尤其是:

1.他应当随时精确地知道方位;这是凭借罗盘做到的,如果人们同时考虑到磁针的偏移;只不过人们必须通过观测天象来试图纠正自己的观察,而这常常也是可能做到的。

2.他必须知道,他在一个辽阔的海洋上以一种给定的风只可以一直驶向什么区域,以便到达渴望的地点。在他继续行驶时他将抵达的区域,并不总是船必须采取的航向。这惟有在他出发和驶向的两个地点处在一个黄纬圈或者子午圈上的时候才会发生;因为如果例如某人想从葡萄牙驶向亚马孙河的入海口,并首先寻找这个入海口所在的地区,那么,他就会发现,从葡萄牙到巴西的最短线路并不总是以同样的角度与子午圈相交,因而并不总是指向一个地区。因此,如果他应当一直驶向这条曲线的开端所指向的地区,他就会永远不能到达他想去的地方。但是,如果两个地点既在同一个黄纬圈之外也在同一个子午圈之外,人们就不可以沿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能够划出的最短线路行驶;因为一条船必须几乎在每个小时都改变自己的运动方向,而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人们就寻找船只在一直行驶时虽然不是驶过最短的路程,但毕竟抵达目的地的那个航向。如果两个地点恰恰位于一个黄纬圈,这条线路就是黄纬圈本身,但如果两个地点位于子午圈和黄纬圈之外,则它就是等角航线。这条航线是用在地图上以32条以同样的角度与所有的子午圈相交的曲线画成的罗经花来表示的。人们如何使用罗经花,如何能够找出从任何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的等角航线,应当详尽地予以指出。

3.他必须知道任何一个地点的经度和纬度。前者是最难找出的。人们为此利用日食和月食,星星被月亮遮蔽,星星因月亮而变暗;但即便有这一切,仍然有无法避免的重大错误。

4.他必须估算自己的路程,而这是凭借计程绳[267]和一个正确的沙漏进行的。他也必须考虑在一段漫长的行程之后发现和纠正海流可能给他造成的错误。

5.在这方面,还要注意海洋的日志与在陆地记录的东西的一种明显的偏离。如果一个人从东向西驶过整个世界,则他就失去1天,或者比在家待着的人少数1天,而从西向东环行的人,就收获同样多;因为如果前者向西行驶30度,他就来到人们比在他由以出发的地方少数2小时的地方,因此他就逐渐地失去24个小时,但如果他从西向东航行同样远,太阳就早2小时来到他的头顶,这样他就逐渐地获得1天。当葡萄牙人在澳门过星期天的时候,西班牙人则在马尼拉过星期六[268],因为后者是从东向西行驶,前者则是从西向东行驶。马格兰起初是从东向西环绕世界航行的。当葡萄牙人对西班牙人在西方的发现不满时,他请求教皇,他可以敉平争端,因而此人划出了著名的势力范围分界线[269],由它向东的所有发现应归于葡萄牙人,向西则归于西班牙人。这个分界线是从佛得角群岛向东270里划出的。


注释:

[1]拉瓦锡(AntoineLaurentLavoisier,1743-1794),通过他关于燃烧过程的工作清除了燃素理论。《化学基本论述:在一个新的秩序中并依据现代发现提出》(巴黎,1789;德文版由赫尔姆普施泰特翻译,书名为《反燃素化学体系》,1792)。——科学院版编者注

[2]吉尔塔讷(ChristofGirtanner,1760-1808),参见《康德全集》,第VII卷,321页。《反燃素化学的初始根据》(格廷根,1792)。——科学院版编者注

[3]赫尔姆普施泰特(SigismundFriedrichHermbstädt,1760—1833),柏林大学化学与技术教授。——科学院版编者注

[4]格伦(FriedrichAlbrechtKarlGreen,1760—1798),哈勒教授,曾编过一份《物理学杂志》(莱比锡,1790—1794,8卷)以及一份《物理学新杂志》,1795—1796。——科学院版编者注

[5]希尔德布兰德(GeorgFriedrichHildebrand,1764—1816),埃尔兰根教授。《全部化学百科全书》(1799—1818)。——科学院版编者注

[6]胡博(Joh.MichaelHube,卒于1807年),《自然学说中完备和易懂的讲授》(莱比锡,1793—1794,3卷本)。——科学院版编者注

[7]格林(Joh.KarlPhilippGrimm,卒于1813年),布雷斯劳教授,《物理学手册》(布雷斯劳,1797—1799)。——科学院版编者注

[8]盖勒(Joh.Sam.TraugottGehler,1751—1795),《物理学词典》(莱比锡,1787—1795,第5部分)。与他的兄弟Joh.卡尔·盖勒操持自1778年在莱比锡出版的《物理学和自然史文集》。——科学院版编者注

[9]出版于1800年。——科学院版编者注

[10]自1790年在布雷斯劳的福斯那里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11]狄奥尼修斯(DionysiusPeriegetes),皇帝哈德良时代出自亚历山大里亚的希腊地理学家,以六韵步诗撰写对当时已知的世界的描述,被称为Periegesis[多国志]。——科学院版编者注

[12]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59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3]1莱茵丈=12莱茵尺,1莱茵尺=0.31385米。——科学院版编者注

[14]在加勒比海。——科学院版编者注

[15]《光学》(伦敦,1719),第II卷,第3章,命题1,176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6]参见下文21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7]帕格斯(P.M.F.vicomtedePagès,1748—1793),《1767—1774年与1776年环世界旅行和到陆上与海上的两极的旅行》,译自法文,有7张地图,法兰克福,1786。——科学院版编者注

[18]参见下文204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9]乔治(Joh.GottliebGeorgi,1738—1802),陪伴西蒙·帕拉斯于1772—1774年作横穿西伯利亚的研究旅行。所说的著作(5卷本)于1797—1802年在哥尼斯贝格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20]贝格曼(TorbernBergman,1735—1784),乌普萨拉教授:《地球的物理学描述》(乌普萨拉,1766),由勒尔译成德文(格赖夫斯瓦尔德,1780)。——科学院版编者注

[21]哈雷(EdmundHalley,1656—1742),数学家和天文学家。——科学院版编者注

[22]利希藤贝格(GeorgChrist.Lichtenberg,1742—1799),在他的《自然科学的初始根据》的埃克斯雷本版本中(第4版,第673~674节,格廷根,1787)探讨所说的问题。——科学院版编者注

[23]为海水的蒸馏。此外,J.R.福斯特尔(《对我环世界旅行的说明》,G.福斯特尔翻译并作注,50~52页,柏林,1783)只谈到木柴。——科学院版编者注

[24]康德大概指的是英国人林德和欧文以及法国人普瓦松尼(与出处说明一起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98~99页、21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5]格梅林(JohannGeorgGmelin,1709—1755),于1733—1743年与地理学家德里斯勒、历史学家米勒、船长贝林等人一起前往西伯利亚从事自然科学研究旅行:《横穿西伯利亚的旅行》(格廷根,1751—1752,4卷本)和《繁茂的西伯利亚》(彼得堡,1747—1748)。——科学院版编者注

[26]指的是J.林德(与出处说明一起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51页,第138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27]布罗德里克(ThomasBrodrick,1723—1769),英国海军中将,其旗舰于1758年4月13日着火(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93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8]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39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9]1立方尺(Kubikschuh)=1立方尺(Kubikfu),约合1/27立方米;因此,重量的说明小得多。——科学院版编者注

[30]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118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31]关于地下空穴的观点的发展,参见维索茨基:《地理学中的时代思潮》,1~39页,1897。——科学院版编者注

[32]当拿破仑于1799年又提起苏伊士运河的问题时,为了打消红海和地中海的水平面差别的信念,他让人进行了测量。——科学院版编者注

[33]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44页,第86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34]安森(GeorgLordAnsonvonSoberton,1697—1762),不列颠海军上将。沃尔特和罗宾斯以《乔治·安森于1740—1744年的环世界航行》(伦敦,1748,由托茨译成德文;第2版,格廷根,1763)为书名描述了他在与西班牙的战争中的大胆远征。所说的观察在那里的第1卷,第9章。——科学院版编者注

[35]扎赫(FranzXaverFreiherrv.Zach,1754—1832),于1787—1806年主持哥达附近的泽贝格山上的公爵天文台,于1798年与贝图赫在魏玛创办《一般地理现象》。所引用的论文题目是:《油:一种平息海浪的手段》,J.F.W.奥托著。——科学院版编者注

[36]蒙热(GaspardMonge,1746—1818),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于1798年跟随波拿巴到埃及,并领导埃及古文化的探查和研究。

[37]极地的水沿着各大陆的西海岸一直流到赤道地带,这在长时间里是传统的观念。在信风地带,大陆的西海岸位于迎风面,而且对于被风吹走的表层水来说,一种平衡不仅来自于侧面,而且也来自于上升的深处冷水。——科学院版编者注

[38]黑潮,一个暖洋流。——科学院版编者注

[39]在北半球的夏季,占支配地位的是东南季风以及南季风,在冬天则是西北季风以及北季风。——科学院版编者注

[40]墨西哥湾流一直延伸到新地岛。——科学院版编者注

[41]参见上文196~197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42]基尔希(AthanasiusKirchere,1602-1680)。他的作品偏爱于探讨神秘莫测的和想象的东西,因而真正说来只是作为奇闻异事而有趣。——科学院版编者注

[43]《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还请参见伊·康德:《若干短篇论文集》,F.T.林克编,8开本,7页及以下,哥尼斯贝格,1800,此外参见盖勒上引书,词条“静止与惰性”。

[44]墨西哥、东京和马尼拉的海湾都是一日潮汐,那里在24小时之内只交替一次落潮和涨潮。——科学院版编者注

[45]内陆海的涨潮高度非常小。——科学院版编者注

[46]皮提亚斯(PytheasvonMassilien),希腊航海家和地理学家,于公元前330年绕行了从加迪斯直到日耳曼的北海海岸的西欧和北欧的海岸。他的报告的少量残存由阿里逊(乌普萨拉,1824)和施梅克尔(梅泽堡,1848)结集。——据普鲁塔克(第IV卷,第17章)称,皮提亚斯断言,月球“增强的光”造成涨潮,“减弱的光”造成落潮。——科学院版编者注

[47]贝努利(DanielBernoulli,1700—1782),在其《流体动力学》(1738)中首先通过一种数学分析探讨流体的运动。迈克-劳林(ColinMac-Laurin,1698—1746),数学家和自然哲学家。欧拉(Euler),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378页注。——上述研究者的3篇获奖作品是由巴黎科学院在1740年的一篇悬赏公告引起的,被附在上文220所说的牛顿著作的版本上。其题目是《论海洋的涨潮和落潮》(贝努利);《论流数》(劳林);《海洋涨潮和落潮之原因的物理学研究》(欧拉)。——科学院版编者注

[48]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378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49]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378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50]迈尔(Joh.TobiasMayer,1723—1762),格廷根天文学教授。——科学院版编者注

[51]参见上文185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52]吉尔伯特(LudwigWilhelmGelbert,1769—1824),柏林物理学教授,自1811年始在莱比锡。——科学院版编者注

[53]福格特(Joh.HeinrichVoigt,卒于1823):《自然学最新状态杂志》(12卷,1797—1804)。参见下一段。——科学院版编者注

[54]兰贝特(Joh.HeinrichLambert,1728—1777),在物理学中是光度学(《光度学》,1760)、高温测量学和湿度测量学的创始人。——科学院版编者注

[55]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52页注。他关于阳光和月光的试验描述在《论光的渐进》(巴黎,1760)中,第I卷,第VII章。——科学院版编者注

[56]福格特(Joh.KarlWilh.Voigt,1752—1821),自1789年始任伊尔梅瑙矿物监督。针对维尔纳的水成论,他力主玄武岩产生的火成论。——科学院版编者注

[57]冯·贝洛丁根(FranzGoelestinFreiherrv.Beroldingen,1740—1798),尽管在矿物学和地质学专业是自学者,却是思辨地质学家,主张火成论。——科学院版编者注

[58]米特帕赫(LudwigMitterpacher),德国耶稣会士,1734—1814(或1815),生活在匈牙利。——科学院版编者注

[59]冯·沙彭蒂尔(Joh.Friedr.Wilh.v.Sharpentier,1728—1805),自1767年始任弗赖堡矿业学院教授,自1802年始任萨克森矿业局最高领导。《萨克森选帝侯各国的矿物地理学》(1778)。所引用的作品(1799)是针对维尔纳的论文《论矿脉的产生》的一个论战。——科学院版编者注

[60]冯·洛登(v.Rhoden):《论雷德恩的地图》,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188、192、223~224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61]玛格丽塔(Margaretha),女王,卒于1412年。——科学院版编者注

[62]这些岛屿已经在1567年和1595年被门达诺所看见,后来被拜伦和卡特里特多次寻找,布干维尔于1768年6月28日再次发现了它们,但却没有认识到它们就是所罗门群岛。——科学院版编者注

[63]恩格尔(SamuelEngel,1702—1784),伯尔尼市市立图书馆馆长:《关于亚洲和美洲北部地区状况的地理学和批判性消息和说明》(1772;1775年的法文著作在洛桑出版);《关于亚洲和美洲北部地区状况的新尝试和一条从北海通往印度的道路的尝试》(1777)。——其他的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00~20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64]特纳(SamuelTurner,1749?-1802),1788年是一个出使西藏大喇嘛的使团的首领。所引用的著作于1801年以德文译本由施普伦格在柏林和汉堡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65]塞姆斯(MichaelSymes,1753?-1809),英国外交官,出使巴尔马的一个使团的参与者。该著的德译本是《最新和最重要的游记文库》(魏玛,1800—1814,50卷)的第4卷。——科学院版编者注

[66]参见上文200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67]西维尔斯(JohannSievers,卒于1797或1798年),作为彼得堡科学院的药剂师参与到西伯利亚的考察(1772—1774),撰有《西伯利亚来信》(1796年,也见帕拉斯:《新北方文集》,第7卷)。——科学院版编者注

[68]帕拉斯(PeterSimonPallas,1741—1811),出生与去世均在柏林,1768年被聘为彼得堡科学院成员,参与到西伯利亚的考察(同上注)。这次考察的成果是现在构成彼得堡学术博物馆之核心的卓越收藏。在其代表作《在俄罗斯帝国各省旅行》和100多篇独立科学论文中,他极大地丰富了动物学、植物学、地理学和人种学。——也请参见《康德全集》,第VIII卷,10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69]赖乃格斯(JakobReineggs),1744年生于艾斯莱本,医生,1778—1781年游历美洲和格鲁吉亚,后来在征服格鲁吉亚时充当俄国谈判代表,此后直到去世(1793)都是彼得堡的皇家官员。在他去世后,他的《高加索的一般历史学和地形学描述》出版,Fr.埃诺赫·施罗德编。——科学院版编者注

[70]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43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71]瓦尔(Sam.Fr.GüntherWahl,1760—1834),自1808年始任哈勒大学东方语言教授。——科学院版编者注

[72]马戛尔尼(GeorgeEarlofMaccartney,1736—1806),于1792年率领一个英国使团到北京,该使团1794年返回。乔治·斯汤顿给出了这次旅行的一个描述:《大不列颠国王派往中国皇帝的使团的一种真实记述》(2卷本,伦敦,1797),德译本出自J.Chr.许特纳(苏黎世,格斯纳,1798—1799)。——科学院版编者注

[73]施托伊德林(KarlFriedr.Stäudlin,1761—1826),格廷根神学教授。所引用的著作于1802—1806年以4卷本出版。

[74]诺尔登(Fr.Ludw.Norden,1708—1742),于1737—1738年陪同丹麦的克里斯蒂安六世到埃及。1741年出版他的著作《埃及底比斯一些废墟和巨大雕像的描绘:附一封致王家学会的信对一些事物的描绘》。在他去世后,他的日记被奉克里斯蒂安六世之命译成法文:《埃及和努比亚游记》(哥本哈根,1755)。1757年出版一个英文译本,1779年出版一个德文译本(由斯特芬斯在布雷斯劳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75]参见前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76]沃尔内(ConstantinFranξoisGrafvonVolney,1757—1820),于1783—1787年游历近东和埃及:《叙利亚和埃及游记》(2卷本,巴黎,1787)。——科学院版编者注

[77]布鲁斯(JamesBruce,1730—1794),苏格兰人,于1769年从马绍安出发深入到阿比西尼亚内部,并在那里逗留到1773年:《阿比西尼亚及其今天的居民描述》;《1768—1773年的发现尼罗河源头之旅》(其他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193~194、205、257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78]索尼尼(Sonnini):《上埃及和下埃及之旅》(2卷本,布尔克译自法文并加注,格腊,1800)。——科学院版编者注

[79]布朗(WilliamGeorgeBrowne,1768—1813):《1792—1798年的非洲、埃及和叙利亚之旅》(格腊,1799)。——科学院版编者注

[80]参见上文16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81]帕克(MungoPark,1771—1806),受伦敦非洲学会委托在1795—1797年游历冈比亚;他在为研究尼日尔的第二次考察中去世:《非洲内地游记》(伦敦,1799;德文版,1807)。——科学院版编者注

[82]霍内曼(Friedr.KonradHornemann,1772—1800),于1798年受非洲学会委托从开罗经穆尔祖格游历到的黎波里。他的日记由C.柯尼希在1802年以德文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83]勒瓦杨(FranξoisLeVaillant,1753—1824),于1780—1785年从好望角出发游历非洲内地:《非洲内地游记》(1790),《非洲内地游记之二》(1796)。两部著作均由福斯特译成德文(柏林,1790,1799)。——科学院版编者注

[84]勒穆普利尔(WilliLemprière):《从直布罗陀经丹吉尔等到塔鲁丹特和摩洛哥之旅》(由E·A·W·冯·齐默尔曼从英文翻译并作注,柏林,1793。——《最新游记杂志》,第8卷)。——科学院版编者注

[85]巴罗(JohnBarrow,1764—1848),作为马戛尔尼勋爵(参见上文232页注)的私人秘书,陪伴勋爵的中国之旅,后来陪伴其卡普兰德之旅。《南非内地游记》(2卷本,1801—1803)。——科学院版编者注

[86]参见上文16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87]参见上文16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88]伦内尔(JamesRennell,1742—1830),英国少校、杰出的制图家,于1798年为“非洲学会的事务”利用最新的研究提供了一张地图,题为《一张显示北非地理学中的发现和改进之进程的地图》。——科学院版编者注

[89]艾德利西(Edrisi,1099—1164),著名阿拉伯地理学家。他于1154年为西西里的罗吉尔二世撰写其《地理描述》,该书以其7种气候(地理学区域)的69张地图成为中世纪最有价值的地理学作品。——参见上文哈特曼的著作。——科学院版编者注

[90]莱奥(Leo),非洲人,出自科尔多瓦的摩尔作家(卒于约1526年),自1492年始游历北非和西亚。他在1526年以意大利语撰写的非洲游记在很长时间里是认识苏丹的主要源泉。——科学院版编者注

[91]洪堡(AlexandervonHumboldt,1769—1859),于1799—1804年游历西班牙属南美洲、西印度和墨西哥。——科学院版编者注

[92]参见上文212页注。《每月通讯》自1800年始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93]参见《康德全集》,第VIII卷,174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94]福斯特尔(Joh.ReinholdForster,1729-1798),与其才华横溢的儿子格奥尔格陪同库克环球旅行(1772—1775)。在其作品《自然地理学、自然历史学和伦理哲学考察》(1777)中,他通过不同的考察达到了对地球的物理学性状的一种统一的和全面的观点。自1780年始,他任哈勒教授。——科学院版编者注

[95]参见上文16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96]传说中位于赫拉克勒斯之柱不远处、因一场地震而沉没的岛屿。关于古代作家们的不同见解的详细讨论见巴伊:《关于柏拉图的亚特兰提斯和关于亚洲的古代史的文献》(巴黎,1799)。——科学院版编者注

[97]参见上文185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98]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44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99]关于第38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93~595页:《论荒漠》。——科学院版编者注

[100]参见上文21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01]参见上文23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02]就澳大利亚的大陆性问题而言,伽特勒还在把新荷兰仅仅视为澳大利亚群岛的最大部分(《地理学大纲》,162页,1775),只是约翰·莱因霍尔德·福斯特尔才确定地断言新荷兰的大陆性质(《对我环世界旅行的说明》,G.福斯特尔译成德文,柏林,1783)。——科学院版编者注

[103]维索茨基探讨了山脉的联系问题的历史发展:《地理学中的时代思潮》(1897),131~19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04]达尔林普尔(AlexanderDalrymple,1737—1808),作为东印度商贸公司的水文地理学家,他领导了一次到苏禄群岛的考察,发表了他的海图的一个集子,并撰写《在南太平洋的几次航行和发现的历史收藏》(1770)。关于康德的资料来源,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19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05]参见上文234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06]沙丘的建构仅仅是风的工作。——科学院版编者注

[107]关于第41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96~60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08]参见下文243页;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44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09]参见上文235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10]指的是泥火山,在巴库和库拉河入海口之间常见。——科学院版编者注

[111]参见下文243页。布阿希所假定的斯堪的纳维亚马掌形山脉(下文243页)清楚地出现在他的《北部地区大海和大洋海图》上,该图于1753年作为他的《地理学和物理学评论》的附录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112]拉孔达米纳、布盖和高丁于1735年测量了基多附近赤道上的一个经度的大小。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5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13]贝努利(DanielBernoulli),参见上文220页注和《康德全集》,第I卷,15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14]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168页注;第I卷,447页。关于空气的压力,马里奥特写过《论空气的本性》(1676)。——科学院版编者注

[115]拉罗什夫人(Frauv.laRoche,MarieSophie),母姓Gutermann,卒于1807年,发表过各种旅行日记。——科学院版编者注

[116]帕斯卡(BlaisePascal,1623—1662),按照他的指点,由他的姻兄弟皮埃尔于1648年9月19日在克莱蒙特附近的多姆山进行了第一次气压高度测量。——科学院版编者注

[117]波义耳(RobertBoyle,1627—1629),发现压力与气体的体积之间联系的规律:《物理学力学的新实验》(牛津,1660)。——科学院版编者注

[118]参见上文202页注。他的气压高度测量的理论阐述在他于1685年呈交给伦敦学会的文章《论气压计中水银高度下降的规律》中。——科学院版编者注

[119]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35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20]霍莱波(PeterHorrebow,1679—1764),在哥本哈根大学任天文学教授30年之久,在《自然哲学基础》(第8章,1748)中评判了马里奥特的气压公式。——科学院版编者注

[121]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253页注、375页注。他在1709年的《科学院备忘录》中报告了他在巴黎天文台的地下室里进行的气压计观察。——科学院版编者注

[122]布盖根据自己在秘鲁所做的观察(参见上文243页注)提出了气压高度测量的一个规则。他最初在论文《论大气层中空气的膨胀》(《科学院备忘录》,1753)中提请注意空气的特殊弹性。——科学院版编者注

[123]所说的规则见《流体动力学》(第X章,1788)。——科学院版编者注

[124]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297页注。所引用的假定见《科学院备忘录》,1733。——科学院版编者注

[125]参见《康德全集》,第VIII卷,271页注、323页注。《大气层变化研究:一种气压计和温度计的理论》(1772),德文译本出自盖勒,书名为《大气层研究》(2卷本,1776、1778)。

[126]参见上文202页注。关于气压计的论文载《物理学和自然学说中最新事杂志》(第I卷,第3期;第II卷,第1期)。——科学院版编者注

[127]索绪尔(HoraceBénédictdeSaussure,1740—1799),布拉格教授,发表《关于在高度测量时使用气压计的考察》,载《巨人山脉之旅途的考察》,基拉塞克、亨克、格鲁伯和格斯特纳编,德累斯顿,1791。——科学院版编者注

[128]雪线的高度并不与某个等高线叠合,而是因太阳热、降雪量、山岳形态差异和陈年雪洼对占支配地位的风向的位置而不定。——科学院版编者注

[129]佩罗特,PierrePerrault,1608—1680?。——科学院版编者注

[130]惟有在赤道上,日和夜才总是等长。——科学院版编者注

[131]关于这里涉及的假说,参见下文302~30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32]紧随塞尔秀斯(参见下文297页注),林耐也在如下作品中主张波罗的海降低:《论可居住的星球的成长》(1743)、《西哥特之旅》(1746)、《舍恩之旅》(1749)。——科学院版编者注

[133]参见上文22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34]参见上文185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35]参见上文250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36]一个冰川,其上层的厚度在阿尔卑斯山上计数百米。无论如何,冰川现象在这里未被正确认识。——科学院版编者注

[137]与此比较下文276页关于卡尔斯巴登泉的阐述。——科学院版编者注

[138]郎汉斯(DanielLanghanns,卒于1813年):《瑞士冰川酒精的本性和力量的描述》(苏黎世,1759)。——科学院版编者注

[139]冰川的裂缝形成是在作为冰的内聚力与伸展斗争之结果的底部不均匀倾斜时产生的。——科学院版编者注

[140]措尔讷(Joh.Friedr.Zöllner,卒于1804年),这里引用的作品发表在第5年度,柏林,1784—1788,措尔讷和J.V.朗格编。——科学院版编者注

[141]参见下文25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42]参见下文258、260、263、268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43]即德梅兰(JeanJacquesdeMairan,1678—1711),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他根据矿井温度的增长而主张地球自热的观点。关于他的作品,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24~225页,第14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144]Mofette是火山熄灭时升起的二氧化碳喷气。——科学院版编者注

[145]即格梅林,参见上文204页;与下文401页比较。——科学院版编者注

[146]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611~61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47]牛顿关于重力及其与离心力的比例的说明见《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第I卷,命题XCI;第III卷,命题XVIII~XX。——科学院版编者注

[148]参见下文26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49]参见下文265~266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50]参见下文26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51]参见康德关于地震的论文,《康德全集》,第I卷,417、429、46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52]关于勒梅里试验,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2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53]普拉尼茨煤矿燃烧是在三十年战争中由皇帝的士兵造成的,他们点燃了一个建在煤层上面的“煤屋”。尽管多次试图扑灭,燃烧依然如故,但现在除了小的局部之外已经熄灭。——科学院版编者注

[154]并非海底的突然坍塌,而是海底的火山喷发,才是爆发式涨潮的原因。——科学院版编者注

[155]人们在1689年和1711年就已经有一些较小的发现了,但只是自1788年才开始有计划地发掘。——科学院版编者注

[156]人们在1750年发现了赫库兰尼姆剧场。——科学院版编者注

[157]北极圈接触到冰岛的北海岸。——科学院版编者注

[158]火山口不再被视为环形山,而是被视为火山活动的一个未成熟阶段的结果。——科学院版编者注

[159]布莱登(PatrickBrydone,1741—1818):《西西里和马耳他之旅》,见《致威廉·贝克福特书》(译自英文,1774)。——科学院版编者注

[160]哈密尔顿(WilliamHamilton,1730—1803),自1764年始任驻那不勒斯公使,大力推动赫库兰尼姆和庞贝的发掘:《维苏威山上的考察》(伦敦,1772,德文版1773),《卡姆皮·弗莱格雷》(1776—1779),《论在庞贝的发现》(1777)。——科学院版编者注

[161]德农(DominiquedeNon,1747—1825),法国科学院成员:《在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的别致的旅游》。——科学院版编者注

[162]福斯特尔(JohannGeorgForster,1754—1794),约翰·莱因霍尔德·福斯特尔(参见上文234页注)的长子。此处引用的著作是与亚历山大·冯·洪堡一起于1790年的一次旅行的成果。——科学院版编者注

[163]登德拉(Dendara,亦称Dendera或Dendra),位于尼罗河左岸,底比斯向北一天的旅程。在供奉爱神哈索尔的神庙的一间祈祷室的屋顶上,人们发现了著名的黄道带。自1822年始,它存放在巴黎的埃及博物馆里。——科学院版编者注

[164]参见上文212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65]布莱斯拉克(Breislak),意大利地质学家。——科学院版编者注

[166]庞莫瑞尔(FranξoisRénéJeandePommereul,1745—1823),那不勒斯国王的将军。——科学院版编者注

[167]参见上文258页和260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68]参见下文273、297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69]参见上文26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70]参见上文267页和《康德全集》,第XIV卷,605、612、617页,第100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171]参见上文24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72]参见下文299页和《康德全集》,第XIV卷,608~609页,第99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173]参见上文24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74]参见上文256页。矿床的矿脉内容可能是水溶液的沉淀,或者也可能是热的喷发物的升华产品。——科学院版编者注

[175]赤底统,属于二迭系,位于煤层上面。——科学院版编者注

[176]参见下文30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77]戈特哈德(Gotthard),指居塔德(Guettard)。——科学院版编者注

[178]第53节的编排在林克版中陷入了混乱。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27页,第20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179]参见上文27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80]参见第76节。——科学院版编者注

[181]关于马里奥特和哈雷的生平,参见上文246页注和202页注。马里奥特通过计算证明,雨水的量超过了河水的量,因而完全足以供给泉与河(《论泉的起源》,1686)。哈雷的计算表明,海洋的蒸发大大超过由河水而来的补给(《哲学学报》,1687、1694)。关于泉的问题的历史发展,参见维索茨基:《地理学中的时代思潮》(1897),1~95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82]笛卡尔谈到过泉的形成:《哲学原理》,第IV卷,第64~65节。——科学院版编者注

[183]弗朗索瓦神父在其作品《水的科学》(1653)中为地下空穴的理论辩护。——科学院版编者注

[184]佩罗特(参见上文249页注)在其匿名出版的作品《论泉的起源》(巴黎,1674)中根据计算主张泉的大气起源的观点。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28页,第21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185]参见上文258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86]参见上文25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87]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16页,最后一段。——科学院版编者注

[188]参见上文274页;也请参见203、206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89]康德在这里反对笛卡尔关于泉的产生的学说(参见上文275页及其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90]瓦伦,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44页注;屈恩(HeinrichKuehn,1690—1769),法学家和数学家,但泽自然研究协会的创始人之一。——科学院版编者注

[191]这种失误关涉河流的落差及其与地表形状的关系(鲁洛夫斯:《地球的数学知识和物理学知识导论》,第33、385、386节,1755)。——科学院版编者注

[192]关于第57节和第59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46页,第87条:《论河流的河床》;548页,第88条:《论河流的河床的形状》;551页,第89条:《论这种形状的用途》。——科学院版编者注

[193]参见下文第74节,第2段(296~297页)。

[194]关于对此的解释,参见阿迪克斯:《一部新发现的依据康德的自然地理学讲演的听课笔记》,7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95]约1026厘米。——科学院版编者注

[196]参见上文260、26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197]参见上文252页和249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198]从朝霞和晚霞的表现出发,其反射力还大得足以把光线投射到地表的气层的最高高度被计算为79~350公里。——科学院版编者注

[199]墙硝或者硝蚀是潮湿的旧墙上的一种毛茸茸的白色涂层状的盐霜(风化)。——科学院版编者注

[200]在巴拿马地峡。——科学院版编者注

[201]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11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02]关于第64、68和71节,参见阿迪克斯:《一部新发现的依据康德的自然地理学讲演的听课笔记》,71~76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03]关于这种观点,参见下文290页:“但此后,……海上”;以及《康德全集》,第I卷,494页。对于风的产生来说,适用于白贝罗定律:空气从较高气压的地区流向较低气压的地区,并被地球自转偏转方向。——科学院版编者注

[204]康德也把从土中冒出的蒸汽假定为地震的原因,参见上文268、26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05]参见阿迪克斯:《康德的自然地理学研究》,231页,第29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206]参见康德的《自然地理学课程纲要与预告》,关于西风的附录,见《康德全集》,第II卷,10~1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07]参见上文285页、下文288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08]中国海的台风,即低压气旋,在6~10月的时间里极为频繁。——科学院版编者注

[209]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55~558页,第90条:“出自地球自转的信风的一个法则”。——科学院版编者注

[210]参见康德的《为阐释风的理论所作的新说明》,见《康德全集》,第I卷,496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11]但请参见上文27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12]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99页。从高空的无风带向极地流去的气流由于地球自转而在北半球转成西南风,在南半球转成西北风;它们叫做反信风。由于冷却而“降下来的反信风”在信风带另一边造成一个改变了的、但主要是西风的区域。——科学院版编者注

[213]关于这种不切合实际的观点,参见上文284页注以及《康德全集》,第I卷,494页。——在夜间,陆地上的空气比海上的空气冷却更快;在上面空气从海洋流向陆地,在地表从陆地流向海洋(陆风)。——科学院版编者注

[214]关于第70节,参见康德的《为阐释风的理论所作的新说明》(《康德全集》,第I卷,499~500页)和《康德全集》,第XIV卷,558~560页,第91条:《出自同样原因的季风的法则》。——科学院版编者注

[215]下文谈到“纯然的东风”。参见上文28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16]关于第71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60~563页,第92条:“关于风的法则的一些零散说明”。——科学院版编者注

[217]惟有在热带之外,太阳才有这种表面上的运动,因而中午始终处在北方。——科学院版编者注

[218]参见《康德全集》,第VIII卷,69页注。

[219]风向的偏转仅仅是地球自转的一个结果。参见上文291、29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20]关于雨的原因,参见阿迪克斯:《一部新发现的依据康德的自然地理学讲演的听课笔记》,76~77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21]参见上文290页。秘鲁海岸的这种南风是因位于南美洲西面的大洋反信风而产生的。——科学院版编者注

[222]参见阿迪克斯:《一部新发现的依据康德的自然地理学讲演的听课笔记》,78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23]参见上文225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24]君士坦丁·科普罗尼慕斯(ConstantiusCopronymus),拜占庭皇帝,741—778年在位。——科学院版编者注

[225]天顶雨也在赤道南的热带出现。——科学院版编者注

[226]在天顶雨的地区,干燥枯萎的时间意味着有机生命的下降,给动物和植物带来一种“冬眠”。——科学院版编者注

[227]更正确地说,能够从多雨的地区到尚无雨的地区。——科学院版编者注

[228]南半球较小的陆地量意味着土和空气的一种较小的受热。——科学院版编者注

[229]关于第74节和第75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69~572页:“论在地面上发生的变化”;此外关于地球形成说(第74~79节),参见阿迪克斯:《一部新发现的依据康德的自然地理学讲演的听课笔记》,79~8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30]莫罗(AntonioLazaroMoro),意大利地理学家,他于1740年发表的著作于1751年在莱比锡出版德译本,书名为《地面变化新研究》。——关于此处,参见下文30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31]由于“中心的火”,因而由于喷火的山(参见上文“由于地震和喷火的山”,听课笔记)。——科学院版编者注

[232]参见第59节(278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33]塞尔秀斯(AndersCelsius,1701—1744),作为第一批人之一使人注意瑞典北海岸的海平面下降(《瑞典科学院论文集》,1743)。参见上文250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34]参见上文240页及其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35]参见上文269、27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36]关于气候的变化,参见上文294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37]参见下文30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38]拉卢贝(SimondeLaloubère,1642—1729),于1687—1688年作为法国国王特使前往暹罗:《暹罗王国》(巴黎,1691);《暹罗王国描述:人们看到的暹罗人的意见、习俗和宗教》(阿姆斯特丹,1700,1713),一个德文译本于1800年在纽伦堡出版。——科学院版编者注

[239]参见下文305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0]参见上文27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1]石化了的圆盘形海胆。——科学院版编者注

[242]Asteroiden:海星;Petunkeln:可能是海百合分叉的茎。——科学院版编者注

[243]参见第57节,第1段;第59节,第2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4]参见毕丰的假说(下文30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5]参见上文270~27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6]参见上文271页:“但一个地方的土层……延伸到的地方”。——科学院版编者注

[247]参见下文304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8]参见上文272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49]关于第77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64~569页,第93条:“论地球的内容,并论构成地表的物质”。——科学院版编者注

[250]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35页注。他关于地球历史的观点见《神圣物理学或者〈圣经〉中的自然科学》(4卷本,1731—1735)。

[251]参见上文297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52]参见上文296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53]参见上文299、300页和下文305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54]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8、127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55]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8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56]参见《康德全集》,第I卷,465页注;第II卷,105页注:《一种新的地球理论》(1696)。——科学院版编者注

[257]参见《康德全集》,第II卷,8页注。——科学院版编者注

[258]参见上文250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59]参见上文297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60]参见上文299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61]关于第78和79节,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72~574页:“地球在最古老时代的历史”;576~578页:“论地球的内部”;612、613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62]参见上文300、30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63]参见上文301页,下文304、305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64]参见上文269页:“但在其内部……上升”;273页:“所以人们就揣测……尚未臻于完善”;297页:“由海洋把河流……从海岸退缩”。——科学院版编者注

[265]参见上文201页。——科学院版编者注

[266]或者马来人和巴布亚人的小帆船。——科学院版编者注

[267]参见《康德全集》,第XIV卷,544页,第86条。——科学院版编者注

[268]现在,日期分界线主要被置于180°经线上。——科学院版编者注

[269]它是由1494年葡萄牙的约翰二世和国王卡斯蒂利亚的费迪南德在托德西利亚斯签订的条约确定的,该条约包含着对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在1483年5月6日确定的分界线的更精确的规定。——科学院版编者注

第二部


自然地理学第二部分对地面自身所包含的东西的特殊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