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的通衢
曾自农业走上工业路子的英格兰,偏爱提供实用之可能性的科学,而将理论研究留给法国人是很自然的。她在这时期的哲学家——伯克、马尔萨斯、戈德温、边沁、佩恩是属于世界性的风云人物,面对道德、宗教、人口、革命和政府等实际问题,而让德国的教授们去空谈逻辑、形而上学和心智现象学也是可以想见的。
“为促进自然知识的伦敦皇家学院”(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for Impro-ving Natural Knowledge)于1660年组成,宣布“创设一所增进物理—数学经验知识的学院之蓝图”(designs of founding a Colledge for the Promotion of Physico Mathematical Experimentall Learning)。但是,就中学教师组织的观点来说,它还不能成为一所学院,它只发展成为一个属于55位大科学家参加的俱乐部,定期聚会切磋,并建起一座有关科学和哲学的图书馆,为讲演和实验提供了一群学有专长的听众,还颁发科学奖章,定期发行《哲学汇报》(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当科学一个接一个从哲学中萌芽,并以其定性形式和可以证明的实验取代逻辑和理论时,“哲学”仍然包容科学在内。皇家学院通常在政府的补助下安排各种形式的科学研究或实验。1780年时,政府在萨默塞特分配给皇家学院优雅宽敞的学舍,皇家学院在那里维持到1857年,直到迁至皮卡迪利大街(Piccadil-ly)伯灵顿宫(Burlington)的现址时为止。自1778年至1820年,任学会主席的约瑟夫·班克斯爵士(Sir Joseph Banks)花去他的大部分财富,去促进科学和对科学家的照顾。
只是在名气上次于皇家学院,而却有更多教育设计的便是“伦敦皇家研究所”(The Royal Institution of London),由拉姆福德(Count Rumford)于1800年创设,“依照哲学讲座和实验的有系统课程,作为将科学上的新发现应用到艺术和制造之改良上去的指导”。它在阿尔伯马尔街(Albemarle Street)提供了一间宽敞的讲堂,约翰·道尔顿和汉弗莱·德维爵士(Sir Humphry Davy)就在那里讲演化学,托马斯·扬讲演自然和光的扩散,柯勒律治讲文学,埃德温·兰西尔爵士(Sir Edwin Landseer)讲艺术……更专门的有林奈学会(Linnaean Society,1802年时研究植物学的一个组织)和地理学会(Geographical Society,1807年),之后不久还有研究动物学、园艺学、动物化学和天文学等学会。曼彻斯特和伯明翰两地,乐于将科学应用到工业上去,创设了它们自己的各种“学术性”学会,布里斯托尔地方创设了“气体研究所”(Pneumatic Institute),供研究各种气体之用。各学院也纷纷组织起来将科学阐释给一般大众。迈克尔·法拉第(Michael Faraday),于25岁时(1816年)在其中一处举行一系列讲演,鼓动了半个世纪对电学研究的兴趣。一般而言,在科学教育上,商业社团领先于各大学,许多在科学上的划时代贡献,都是由自掏腰包或经朋友资助的个人所完成的。
将数学留给法国人去研究,不列颠的科学则集中在天文学、地质学、地理学、物理学和化学上。天文学置于皇家及其辅助的机构保护之下,因其为航海和控制海洋的主要因素之故。格林尼治天文台(Greenwich Observatory)用国会的钱购置各种最精良的设备,一般都承认它是天文界的翘楚。詹姆斯·赫顿(James Hutton),在死前两年,1795年,发表了《地球论》(Theory of the Earth)一书,是地质学的一部经典之作。书中摘述我们这颗行星的公开生命为一种等速的环状旋转,借着这种运行,雨水渗入陆地表面;河流因侵蚀而堵塞,或使河水流入海洋;地球上的水和水蒸气蒸发而成云,压缩而成雨水……在1815年,威廉·史密斯(William Smith),绰号“地层”史密斯(“Strata”Smith),以他的15巨幅《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地质图》(The Geological Map of England and Wales)赢得了不朽的声名。它们显示地层有规律地微向东方升起,一直到达地球的表面时方止。依照其有规律的堆积来认证地层,促进了古生物学的发展。为了酬谢他发现地层下的秘密,不列颠政府于1831年,颁赠给他年俸100英镑的终生俸。他死于1839年。
不列颠的航海家们继续去摸索陆地和海洋的各个角落。在1791年至1794年中,乔治·温哥华(George Vancouver)绘制了澳洲、新西兰、夏威夷和美洲的太平洋西北部海岸,他在那里绕航过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迷人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