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土耳其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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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曼帝国时代政治、艺术、文学的辉煌成就如今已成了过眼云烟,但是,1789年的土耳其勉勉强强地仍然控制着埃及、幼发拉底河以东的近东地区、小亚细亚、亚美尼亚、希腊、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多瑙河的侯国瓦拉几亚(Wallachia)和摩尔多瓦(Moldavia)(今天的罗马尼亚)等地。这些地方并不是拿破仑的,他却在《泰尔西特和约》中让给了亚历山大,这些妾身未明的残山剩水,其实也是土耳其所有。苏丹的帝国由于经济萧条,道德败坏,国势日衰。他们纵容土耳其的阿里帕夏压榨百姓,而中央政府却丝毫不加干涉。阿里帕夏在阿尔巴尼亚的高压统治如拜伦所描述的,是众所皆知的。最后,阿里帕夏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阴谋反抗帝国政府,因此,苏丹马哈茂德二世(Mahmud Ⅱ)就派人把他暗杀了。

塞尔维亚人(Serbs)始终为独立而奋斗,他们的帕夏颇得人望,却为土耳其近卫军杀害。1804年塞尔维亚志士卡拉乔治(Karageorge)建立了共和国,并由民选大会选出参议院。马哈茂德苏丹派遣大军于贝尔格莱德(Belgrade)镇压这个新成立的共和国(1813年),卡拉乔治和成千的跟随者逃到了奥地利。后来奥布瑞诺维契(MilošObrenovich)又领导二次革命,劝服了苏丹,接受妥协的方案,让塞尔维亚获得了宗教、教育、贸易的自由。奥布瑞诺维契又政治、暗杀双管齐下,处决了他的对手卡拉乔治,日渐巩固了他的势力。后来他又从苏丹得到了世袭的权力。到了1830年,塞尔维亚实质上已是个独立国家了。

希腊从1452年起就已沦于土耳其人之手,奥斯曼帝国长久的统治,使希腊人已渐渐遗忘了古希腊的光荣史迹。再者,希腊人历经法兰克人的征服、斯拉夫人的移入,他们的血统、民族历史、语言已经互相混杂,到最后,民间的语言已和柏拉图时的希腊文大不相同了。不过,学者、诗人、爱国志士都尽可能来保存正统的希腊语文。在395年至1452年的11个世纪里,希腊人统治拜占庭帝国,并在学术、哲学、艺术上一直有丰硕的贡献,这些光荣史实他们也尽力维护,加以宣扬。法国大革命又勾起了希腊人旧时的回忆,拜伦在《恰尔德·哈罗尔德的朝圣之旅》一诗中大声疾呼:难道希腊人不能重获自由吗?许多希腊人都有同感。里加斯·菲拉伊奥斯(Rhigas Pheraios,1757—1798)为瓦拉几亚人,生于塞沙利(Thessaly),定居于维也纳。他曾写了一首希腊形式的“马赛曲”,并广为流传。后来组织“朋友会”(hetairia),主张希腊人和土耳其人应在自由、平等的原则下共同生活。1797年,他带着12箱的宣言,起程前往希腊,在的里雅斯特港被捕,后在贝尔格莱德殉难。另一“朋友会”成立于敖德萨,并散布至希腊本土,对希腊革命风气的助长有不小的功劳。伊兹密尔(Izmir)地方一个希腊人科瑞斯(Adamantios Kora’s,1748—1833)于1788年间旅居巴黎。他致力于当代希腊语言之净化,使其合于古代的典范。法国大革命的消息使他欣喜万分。在匿名的诗歌、文章及他编辑的希腊古典名著里,他都一再鼓吹共和,反对神教。但是他还是提醒人们,革命的时机尚未成熟。不过革命1821年就爆发了,1830年希腊终于解放。

我们评价土耳其政府,往往要透过时间、空间、语言、偏见的重重烟雾,即使这样,我们还是看得清楚,比起1800年前的其他欧洲政权来,土耳其并不见得是最残酷的政权。拜伦看到几个罪犯的首级挂在土耳其皇宫(the Seraglio)宫门两旁示众,不禁惊慌失措(1810年5月21日)。其实,法国大革命断头台上的男女应该比同时期苏丹斩首的人要多得多。在土耳其,大部分的财富落在少数人手里——正和别的地方一样。土耳其人虽然好战,但他们也有哲学家、文学家的气质。他们凡事都听天由命,当做是阿拉的旨意,知道埋怨也改变不了命运。他们认为,除了金子外,美丽的女人经过适当的管教、打扮后,也是世上的珍宝。因此,他们有能力的话,就会尽量多蓄妻妾——能干的人不是更应该子孙满堂吗?妓女对他们是毫无用处的,但他们得替基督徒开设些窑子。土耳其人文学、艺术的佳作始终连绵不断,诗坛济济多士,清真寺的建筑也是灿烂辉煌。1800年的伊斯坦布尔(Istanbul)应该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吧!

但是,土耳其的政治局面却江河日下,一蹶不振,经济衰颓,军容散漫。相反,土耳其的敌人军力、物力却日渐强大。土耳其的首都是欧洲地图上兵家必争之地,所有欧洲基督教国家都垂涎不已,想要把这颗明珠据为己有。俄国叶卡捷琳娜二世这时已将势力伸入黑海,又从鞑靼人手中夺取了克里米亚(Crimea)。如今,她带着伏尔泰的祝福,终日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在君士坦丁(Constan-tine)为孙子举行加冕典礼。

这就是赛利姆三世(Selim Ⅲ)27岁登基苏丹时的欧洲大势(1789年)。赛利姆三世受过良好的教育,与法国大使友谊甚笃。他曾派密探驻在法国,向他报告西欧的政情、思潮、习俗。他深知,土耳其的制度非经彻底的改革,不足以抵御外侮,于是他和叶卡捷琳娜在雅西(Jassy)缔和(1792年),承认俄国对克里米亚及德涅斯特河(the Dniester)、布格河(the Bug)两河的主权。然后他着手建立奥斯曼帝国的新政(New Organization)——其重心在民选市长及代表。他在西欧官员专家的协助下,创办了航海、工程等学校,逐渐建立了新海军。他本来计划从俄国收回失土的,但是由于拿破仑征服埃及,进攻土耳其、阿卡(Acre)而告取消。1798年他加入英俄联盟对抗法国。1802年和平恢复了,但是战争耗费庞大,民怨四起,地方首长、不法官吏起而叛变,反对新宪。1807年赛利姆三世退位,但仍难逃暗杀的命运。局势混乱了一年,拥护他的人复又得势。1808年,他的外甥马哈茂德二世继任苏丹,统治土耳其达31年之久。

基督教各强权,或以武力,或以金钱,争相夺取对帝国政府的控制。可是任何一方都不容许敌手控制博斯普鲁斯海峡(the Bosporus),因此,土耳其的国家地位才得以幸存。1806年,亚历山大一世派军进入摩尔多瓦、瓦拉几亚,将这些省份据为己有。拿破仑驻土大使促使赛利姆出兵抵抗,于是,土耳其向俄国宣战。1807年,拿破仑在泰尔西特出面调停,达成的停火协议却屡遭破坏。后来,亚历山大决定要全力对拿破仑作战,才从南部阵线撤军。1812年5月28日,即拿破仑离开德累斯顿赴集于波兰大军的前一日,俄土签订了《布加勒斯特和约》(the Peace of Bucharest),俄国放弃多瑙河侯国的主权。此时,法国40万联军正预备越过涅曼河(the Niemen),进军俄国。亚历山大也已集结了所有的兵力,准备与敌人一战了。

《农神食子》(戈雅,1819—1823)。法国入侵西班牙,将战争变成一场残暴的屠杀,使西班牙乃至全欧洲进入了历史上最痛苦和最混乱的一段黑暗时期

法军占领西班牙遭到人民的抵抗,在1808年5月2日马德里爆发起义,这幅画描述的是起义者正在攻击拿破仑的雇佣军马木鲁克

虽然马德里的起义被镇压,但在法国军事力量薄弱的地区的反法起义却到处取得胜利,并坚持进行着独立战争

教皇庇护七世接替死于被法军扣押期间的教皇庇护六世,并通过谈判与拿破仑签订了著名的《1801年政教协定》

1814年,庇护七世在西斯廷礼拜堂。庇护七世长期被拿破仑控制,直到1814年反法盟军攻入法国境内才得自由

卡诺瓦的大理石像《胜利者维纳斯》表现的是拿破仑妹妹波利娜斜倚在睡椅上,几乎一丝不挂。在这里,古典女神与当代人像融合到了一起

即位后,约瑟夫二世努力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工作:改革教育体制,为大学聘请最好的学者和科学家颁布民法大典,稳定财政收支平衡,废除农奴制度并允许新闻自由……

奥地利政治家梅特涅组织了反对拿破仑一世的胜利同盟,努力使奥地利恢复其欧洲强国的地位

19世纪初,维也纳的约瑟夫广场。拿破仑战争以后的欧洲,工业革命开始,经济繁荣与萧条交替,人口活动性加强,公众更加要求参与政治,社会矛盾被进一步激化

德国作曲家贝多芬的艺术植根于海顿和莫扎特的古典传统,并包罗了歌德和席勒的新人文主义精神,崇尚法国大革命的理想,热切关注个人自由和尊严

晚年的歌德完成了《浮士德》,这部具有无限可能的伟大诗剧取材于16世纪一个炼金术士向魔鬼出卖灵魂以换取知识和青春的民间传说

德国伟大的戏剧家、诗人和文学理论家席勒。歌德曾说席勒的自由理念“在青年时代是外在的自由,在晚年则是内在的自由”。的确,席勒早期关注的是政治的压迫和社会传统的专制,晚期则关注于灵魂的内在自由可使人类超越肉体的脆弱

德国哲学家谢林,19岁写出第一部哲学著作,23岁便任耶拿大学教授

德国唯心论哲学家黑格尔是近代哲学体系的一位伟大缔造者,象征德国古典哲学的巅峰

《橡树林中的修道院》(1810年)。卡斯帕尔·大卫·弗里德里希受浪漫主义的影响,其作品大多是广漠而孤寂的风景画和海景画,表现出了人在自然界威力前的孤立无援

俄国沙皇保罗在位时间短暂。他的政策多变,独断专行又暴虐无道,1801年被一批高级文武官员密谋刺死


波兰第十章 俄国(1796—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