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经济趋势,1912—194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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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20世纪的中国来说,令人遗憾的是仍然没有完整的或可靠的国民经济统计资料。北京政府农商部确曾发表一系列的年度统计表(农商部:《农商统计表》,上海,1914—1919年;北京,1920—1924年)。1914年和1918年的统计表,相对来说,比其他的年份要好。从整体来看,这种资料是估计,而不是核实的调查产量。例如,全国铁路报表也公布了(交通部:《政府交通统计表,1915—1936年》,北京,1916—1928年;南京,1931—1936年)。当然,外国管理的中国海关,每年都发表通常是很好的对外贸易统计资料。在萧梁林(音)的《中国的对外贸易统计,1864—1949年》中,海关统计资料直接用原始资料核对过。但一般来说,中央政府在1928年以前太弱,太无效率,不能做出全国性有组织地去收集经济资料。

随着国民政府的建立,统计情况有了一些改善。财政部1928年至1934年的年度报告,是仅有的曾经发布的中国全国财政真实报告(财政部:《第17、18、19、21、22、23财政年度的年度报告》,南京,1930—1936年)。关于30年代的农业统计资料,包括土地面积和产量,由实业部中央农业实验所编制,并见于其月刊《农情报告》(1933—1939年)。连同20年代和30年代卜凯个人在金陵大学[4]农学院主持的著作,大概就可以得到中国农业的最佳资料(卜凯:《中国土地利用:中国22省、168地区、16786块农田及38256农家之研究(1929—1933)》,该书第2卷为卜凯的475张统计资料)。我们能得到详细工业统计资料,唯一的一年是1933年。这些资料是刘大钧为军事委员会下属的资源委员会[5]所作的一项大规模调查的成果(刘大钧:《中国工业调查报告》,3卷)。刘大钧的资料不包括满洲和满洲以外的外国在华工厂。不过,可以得到日本对满洲工业的调查资料(约翰·扬:《南满铁路会社的调查活动,1907—1945年:历史和书目)。对在华的外国工业也有许多估计,但没有一种能赶上刘大钧的调查。除了政府主持收集的资料外,还有虽然可靠但却零散的私人收集资料。从事此项工作的,在天津有南开经济研究所(主要是物价资料,见《1913—1952年南开指数资料汇编》);在上海有中国经济统计研究所(出版两种文字的月刊《经济统计月志》,1934—1941年)。收集的上海物价指数,见于中国科学院上海经济研究所的《上海解放前后物价资料汇编(1921—1957年)》。

尽管这些资料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大大超过1928年以前的资料,但在国民党执政时期的经济统计资料,缺点仍然不少。部分原因是中国在政治上仍远没有统一,部分原因是大部分经济活动仍然是在市场交易之外进行的,因而难以计量;最后还因统计工作在技术上依然落后。但是,甚至1928年至1937年相对不足的资料,与此后得到的资料相比,也是天赐之物。战争和内战对收集资料部门的损害,并不比对行政机构其他部门的损害为小。以1937年至1949年来说,不仅是财政金融统计资料,任何种类的微观资料都很缺乏,并且也不可靠。张嘉璈的《恶性通货膨胀:中国的经验,1939年至1950年》一书,包括的资料,只不过是作者所能得到的资料;因为其曾为中央银行总裁。[6]

这里特别提到的统计书刊,当然只是一些例子。还有更多的书刊——例如,实业部和南京政府的外贸局[7]的出版物,或为行政院农村复兴委员会准备的农村调查资料,以及中国地质调查所发表的中国关内及满洲的广泛矿产资料。除了这些官方报告以外,中国和日本的研究者(日本主要是在南满铁道株式会社),出版了数以百计的零散的地方调查材料。但这些材料没有一种单独的——不是所有的加在一起——提供了,或可以容易地从中推导出有关人口、就业、股本,以及国民生产和消费、物价、税收、货币流通等的完整资料,供经济史学家对20世纪前半期的中国经济作确定的分析。对国民政府36个部门的介绍材料,见主计处的《中华民国统计提要,1935年》,包括大多数中华民国统计书刊的有用记载。严中平编的《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收入范围很广的资料,很有价值;其中的资料都有精心的注释——尽管其编排和评注有倾向性,编者对“指数问题”显然缺乏知识。第2章的脚注,提到其他原始资料和专题著作的集子。

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考察民国时期的中国,包含在本章中的大部分微观经济的记述,只不过是靠智力上的推测,尽管1933年的工业资料公认是比较详尽的。中国国内的资料虽然不足,但还没有被充分利用。而利用日本满铁对20世纪中国经济的调查,要谨慎从事,或许表明其调查比我们所认为的更有助益,读者留意及之。


1.导言:整个民国时期3.外国在华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