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士的崩溃(1797—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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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国王去世了,照顾这个病态国家的重担就落在他的儿子腓特烈·威廉三世(Frederick William Ⅲ)的肩上,历经拿破仑、梅特涅,他将其继续维持至1840年。他意志薄弱,感情温和,因之他能延续如此长久的时间,众人皆感讶异。他有着一个好公民所应发展或从事的一切美德:合作、正义、仁慈、谦和,忠于婚姻和热爱和平。他解放在皇室所有地上的农奴。1793年,他和梅克伦堡—史特雷利茨公国的露易丝(Luise of Mecklenburg-Strelitz)结婚,她年方17,美丽,具有热烈的爱国心,不久就成了全国的偶像。她依然是欢乐的主要源泉,但他却似乎将所有的灾难引入其中。

这个新世纪,带给了他一个接一个的危机。1803年,法国攫取了汉诺威,它的中立性曾为普鲁士所保证,于是陆军的年轻军官们喧嚣着,即使不发生战争,也要与法国绝交,但腓特烈·威廉保持他的和平。法军闭锁了威悉河(The Weser)和易北河的河口,伤害了普鲁士的贸易,但腓特烈主张忍耐。露易丝皇后恳求战争,穿着印有她名字的军服,骑在马背上游行,在未曾败北的陆军中燃起火焰。斐迪南王子,国王的表兄,渴望得到一个表现他勇气的机会。年迈的不伦瑞克公爵提议领导普鲁士陆军,布吕歇尔将军(General Blücher)——滑铁卢的未来英雄,支持他。腓特烈·威廉默默地对抗他们。1805年,奥地利向拿破仑挑战,寻求普鲁士的帮助,但是国王不愿意。

但当法军在前往奥斯特利茨的途中,穿过普鲁士的拜罗伊特时,腓特烈·威廉的耐心消失了。他邀请俄国的亚历山大在波茨坦(Potsdam)开会,在那儿,他们宣誓,就在腓特烈大帝的坟墓处,并肩抵抗拿破仑,帮助奥地利。亚历山大的军队进军南方,不幸败北。正当普鲁士的军队动员时,战争结束了。亚历山大在逃回俄国。拿破仑给腓特烈·威廉一个宽大且折中的和约(1805年12月15日,1806年2月15日):普鲁士割让纳沙泰尔、克莱弗、安斯巴赫给法国,但以接收汉诺威作为报答。为了得到这个垂涎已久的奖品,腓特烈·威廉同意所有普鲁士港口对英货的封锁,且和法国签订一个攻守同盟。英国乃向普鲁士宣战。

向涅墨西斯(Nemesis)[1]挑战,拿破仑开始组织莱茵邦联——它包围西日耳曼地区中若干普鲁士省份。得到拿破仑秘密地将汉诺威呈献给英国的消息,腓特烈·威廉和俄国订立一个秘密同盟(1806年7月)以防御法国。8月1日,拿破仑将整个西日耳曼纳入其保护之下。8月9日,腓特烈·威廉动员他的一部分军队。9月4日,他重新打开普鲁士港口对英货的贸易。9月13日,他命令他的军队进入萨克森。由于萨克森军队的加入,在不伦瑞克公爵的领导下,他的将官统率20万士兵。因认为这是两个条约和一个同盟的违反而狂怒的拿破仑,命令他业已驻扎在日耳曼的军队,集中在同盟国的前方和侧翼。他本身则匆匆赶至前方,在同一天,即1806年10月14日,指挥耶拿和奥尔施泰特(Auerstedt)两地对普鲁士人和萨克森的歼灭战。

这个事迹,从法国方面来看,已如上述。从普鲁士方面来看,即是它历史中最黑暗的悲剧之一。腓特烈·威廉和他的政府、家属一齐逃入东普鲁士,并尝试从梅梅尔继续他的统治。拿破仑则从柏林的国王宫室中对大陆发号施令,并宣布“封锁大陆”(Continental Blockade)。他的军队将普人赶出波兰,在弗里德兰打败俄国人,而护送拿破仑至泰尔西特,在那儿他和亚历山大签订和约。于是,腓特烈·威廉获悉铁定的条件,借此,普鲁士的继续生存将被允许。必须割让易北河西岸的所有普鲁士土地给法国,并将三次瓜分中普鲁士的所有窃取地区归还波兰。必须接受并支付法国士兵在普鲁士的占领,直到完全付清1.6亿法郎的战争赔款为止。由于1807年7月9日签订的这个条约之故,普鲁士失去了它之前所拥有土地的49%,以及之前所拥有的775万人口中的525万。在1806—1808年之间的这几年中,占领部队的费用和赔款的支付耗去了普鲁士的全部收入。凝视着这个惨遭破坏的国家,部分的日耳曼人预言道: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在日耳曼历史中重演。


[1]希腊神话中司复仇的女神。


普鲁士:腓特烈的遗产(1786—1787)普鲁士的再生(1807—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