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凡战：固众、相利、治乱、进止、服正、成耻、约法、省罚(1)。小罪乃杀，小罪胜，大罪因(2)。
【注释】
(1)固众、相利、治乱、进止、服正、成耻、约法、省罚：固众，稳固军心。相利，观察地利。相，视，观察。治乱，指整顿军纪，不使混乱。进止，指申明进退原则。服正，听从正确意见。成耻，激发廉耻。约法，使法令简约。省罚，减少刑罚。施子美曰：“用兵之道，莫难于用众。寻邑百万而败于光武，苻坚以百万而败于谢玄，此用兵所以欲固也。欲固众者，必相地利以处之而可也。或曰：固众之法，必欲使上下相救，左右相助，而为利也。众固欲固矣。然法又曰‘用寡固’者，何也？盖众寡虽有异，人而其为固，则一而已。此所以亦欲其固也。众所在易至于乱，必有以治之。战者人之所畏，易至于止，吾必有以进之。如亚父坚卧不起，是能治乱也；范蠡援桴进兵，是能进止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必服行吾之正而后可用。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必成其耻心，然后可用。能正则可使喧哗者有诛，乱行者有戮。成耻则人必宁为荣死，无为辱生。人心若此，何战不克？约庆省罚者，盖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庆赏贵约而不烦，刑罚贵省而不滥，赏约则人无觊觎之心，罚省则刑无滥及之过矣。”刘寅说：“凡欲与敌战，务坚固众心，相度地利，治其兵不使之乱，知进止之节，服从人之正言正谏。‘成’字恐误。耻者，所当羞恶也。约法者，法不烦也。省罚者，罚不滥也。”朱墉引《通义》曰：“众不坚固，虽众何用？惟固则难解。地不相度，何以得利？惟相则无危。纷纷纭纭而能整齐之，则治其乱矣。委靡退却而能激发之，则进其止矣。邪曲偏私，难强人从，故服之以正。抱愧负惭，足以有为，故成之以耻。约与省虽相似，然在法则宽，在罚则严也。”黄朴民说：“在治军问题上，《定爵》强调‘服正成耻，约法省罚’。这实际上就是要求坚决贯彻明耻教战的原则，使整支部队达到‘不令而行’、勇往直前、英勇杀敌的上乘境界。它提倡将帅关怀士卒，处处以身作则，使得官兵上下能够同心同德，患难与共，以确保全军斗志昂扬地投入战斗，建立殊勋。”
(2)“小罪乃杀”三句：意谓发现小罪过就要及时制止，因为如果让小罪过有了胜算，大罪恶就会承袭而来。杀，制止。因，承袭。施子美曰：“人有小罪，苟胜而过之，不至于戮，则大罪必因此而作矣。传曰：‘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亦此意也。或曰：胜残去杀之胜。谓人有小罪者，既胜而去之，则大罪者亦因是而灭矣。”刘寅曰：“此句上下恐有阙文误字。或曰：犯小罪者乃杀之，则有小罪者足有制胜，有大罪者亦因而制胜也。未知是否。”朱墉引《通义》曰：“小罪不可幸免，当杀者必杀也。小罪不免，大罪可知。故曰因，盖诛一后期而三军股栗也。”
【译文】
用兵的原则是：稳固军心，观察地利，整顿军纪，申明进退原则，听从正确意见，激发廉耻，简约法令，减少刑罚。发现小罪过就要及时制止，因为如果让小罪过有了胜算，大罪恶就会承袭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