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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战之道:位欲严,政欲栗,力欲窕,气欲闲,心欲一(1)。

【注释】

(1)“位欲严”五句:意谓士卒在阵形中站立的位置要规定严格,法规要森严,行动要敏捷,士气要安闲,思想要统一。位,位置,这里指士卒在作战阵形中所处的位置;一说职位,职责。严,严格,严整。政,指军队的各项条令、法规。栗,畏惧,森严。窕,敏捷。闲,安闲。施子美曰:“战亦多术,不可以一而求。术无不备,斯可以成其功。凡战之道,有位,有政,有力,有气,而又有心焉。其术不同也。位严,政栗,力窕,气闲,而其心又一,则术无不备矣。夫将帅而下有偏裨,偏裨而下有长正,尊卑小大,其位不可以不严。位苟不严,则上下之分不正,必有大吏怒而不服者矣。今也位欲严,而分必定矣。此穰苴有定爵位之言,僖伯有卞等列之对是也。刑罚以威其心,进退以谨其节,申令法制,其政不可以不栗。政苟不栗,则士卒之心不服,必有畏敌而侮我者矣。今也政栗则心必服矣。此程不识治簿书,廷玉之申号令是也。饱而后可以待饥,佚而后可以待劳,其力不可以不窕,力苟不窕,则必有望敌而不进者矣。今也力欲其窕则士必勇矣,此王翦之军投石超距,郑国之士投盖稷门是也。军旅以舒为主,不舒则气夺矣,故气欲闲。王霸之闲营休士,亚夫之固垒不出,欲其气之闲也。丘大齐则制天下,不齐则其心惑矣。故心欲一。班超以三十六人在西域,而死生皆从;张巡历四百余战,而人无异志,其心一也。凡此皆战之道也。”刘寅曰:“凡战阵之道,卒伍之位欲严整,严整则不至于乱;军旅之政欲严栗,严栗则下不敢犯;众人之力欲轻窕,轻窕则力锐;士卒之气欲闲习,闲习则气盛;上下之心欲专一,专一则心齐。”朱墉引《通义》曰:“自两司马以上皆有位于军中者也。位则欲严,而其儆有位者可知已。有所居之位,即有所行之政,政则欲栗,而其总庶政者可知已。三军之士,力则欲窕,气则欲闲,心则欲一,而其所以治力治气治心者,则严栗之为也。窕,轻也,轻盈充盛之意也。”又引《翼注》曰:“主战者气,帅气者心。闲则安,安则不乱。一则定,定则不摇。气闲则静,心一则坚。将气闲心一则士卒自气闲心一矣。”又引《大全》曰:“位,军旅上下之位。政,军中禁令之政。位严整,则不至于乱。政严栗,则下不敢犯。气闲则神安,而不为外事所役。心一则志定,而不为外物所摇。然气闲又必由心一而来。未有心不一而气能闲者。”蓝永蔚说:“由于训练的需要,春秋时期还出现了战斗条令。这反映在《司马法》的《严位篇》中。该篇严格规定了甲士和步卒在战斗中的单兵和队列动作,以及在各种不同情况下应当采取的措施。它是一部简明扼要的车兵、步兵战斗条令。《司马法》成书于战国初期的齐威王时代,即公元前373—343年,而据《史记·司马穰苴列传》记载,穰苴注释《古司马兵法》则是在春秋末期的齐景公时代,即公元前547—494年。关于穰苴的生年是有争议的,一说为景公时人,一说为威王时人。我们若将公元前520年定为穰苴注释《古司马兵法》的时间(齐景公在位五十三年,据《史记》说,穰苴先景公而死,故取五十三年之半,即齐景公二十七年为穰苴注书时间的上限),而将《司马穰苴兵法》的成书年代定为齐威王末年,即公元前343年,则我国至早在公元前520年,至晚在公元前343年,即已经出现了正式的军事条令。而欧洲直到公元后一—四世纪,古罗马才出现了奥尼山德尔的《指挥官教范》和维盖茨的《军事原理简述》等一些类似条令的著作。因此《司马法·严位篇》是世界上第一部有文字记述的军事条令。它的出现最准确地反映了我国春秋时期军队训练的水平。”徐勇说:“这里提出了作战部队应具备的五项基本条件,五者不是截然分割,而是密切相关的。队列位置严整有方,政令才能更好地实施,战士进退不失其位。有此基础,战斗力才可能宽舒有余,将士临战有信心、士气高,做到众志成城。《司马法》提出的临战五条件,为战国兵家之共识。《吴子·论将》提出‘四机’,其中‘气机’‘力机’与《司马法》‘力欲窕,气欲闲’之说相近,《励士》篇‘发号令而人乐闻’与《司马法》‘政欲栗’则角度不同目标一致。与战国诸兵家区别最大的是,《司马法》特别强调‘位欲严’,置之于五条件之首,这充分体现了其重视军礼的色彩,因为队列位置不仅是作战的问题,也是关系军中礼仪的问题。”

【译文】

作战的原则是:士卒在阵形中站立的位置要规定严格,法规要森严,行动要敏捷,士气要安闲,思想要统一。


严位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