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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龙芭
十四
萨瓦莉亚去了很久。奥索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她回来了，拿着一封信，后面跟着戚丽娜。小姑娘用手揉着眼睛，因为她刚睡着就被叫醒了。
“孩子，”奥索说道，“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
“小姐找我。”戚丽娜回答道。
“见鬼，她找孩子干什么？”奥索心里想。但他急忙拆开莉狄亚小姐的信。他看信的时候，戚丽娜便上楼找他妹妹去了。
先生，家父身体略感不适。
莉狄亚小姐写道：
再说，他也懒于握管，我只好做他的秘书了。那天，您知道，他没和咱们一起去欣赏风景，而是到海边涉水，在您这个迷人的岛上，仅此一点便足以着凉发烧了。写到这里，我仿佛已经见到了您的神情。您大概在找您的匕首吧，但我希望您再也没有匕首。话又说回来了，家父曾经发过烧，而我则吓得要命。我始终觉得省长人很好，他给我们找了一位人也很好的医生，只两天，就把我们治愈了。病没有再犯，家父又想去打猎，但我仍然不让他去。——您觉得您的山间古堡如何？您北面的塔楼是否仍在原来的地方？那里有许多鬼魂吗？我询问您这一切，因为家父记得您答应过他能猎到麋鹿、野猪、岩羊……那奇异的野兽是否叫这个名字呢？我们要到巴斯蒂亚上船，打算到府上盘桓几天，希望你们说的那座又旧又破的德拉·雷比亚古堡别在我们头上塌下来。尽管省长很和蔼，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但顺便说一句，[67]使我高兴的是，我已经使他晕头转向了。——我们也谈到您这位老爷。巴斯蒂亚的法律界人士已经给他寄来了一个正在监狱中服刑的坏蛋所做的部分口供，可以消除您心中最后的疑团。您的敌对心理有时使我很不安，从今以后该不再有了。您想不到那叫我多么高兴。当您手持长枪，脸色阴沉地和那位美丽的挽歌女走的时候，我觉得您比平时更像……甚至太像科西嘉人了。算了！我写得太长，因为我闷极了。真可惜，省长要走了。等我们动身到您的山里去时，会叫人捎个信给您的，我还会冒昧地写封信给高龙芭，请她为我，特地为我，[68]做一个奶酪饼。现在先代我向她千般致意。她的匕首我大派了用场，拿它来裁开我带来的一本小说的纸页。但这把利刃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一怒之下，把我的书切得乱七八糟。再见了，先生，家父向您致以最亲切的问候[69]。请您听省长的话，他的主意不错，他绕道而走，我想大概全为了您。他要到科尔特去主持一个奠基典礼。我想象那一定是非常庄严的仪式，遗憾的是，我不能参加。想想看，一位先生身穿绣花礼服、长丝袜、白肩带，手拿瓦刀！……还当众致词；仪式结束时，千百次高呼：“国王万岁！”——您该得意了吧，让我写了满满四页；但我再说一遍，先生，我百无聊赖，因此，欢迎您写封长信来。对了，您还没有告诉我您安抵彼埃特拉纳拉堡的消息，我觉得非常奇怪。
莉狄亚
请您听省长的话，按照他说的去做。咱们曾经说好，您要这么办，若然如此，我也感到高兴，又及。
奥索把这封信看了三四遍，每一遍心里都浮想联翩，接着，他写了很长一封回信，叫萨瓦莉亚带给一个当晚要动身去阿雅克修的村民。他已经不想和他妹妹讨论对巴里契尼一家的怨恨是否有根据了，莉狄亚小姐的信使他觉得阴霾尽散，疑团顿消，仇怨亦化为乌有。等了一会儿，妹妹没有下楼，也没有再出现，便径自睡觉去了。他感到心情很久以来也没有这样轻松过。高龙芭把戚丽娜打发去执行秘密指令以后，大半夜都在翻阅旧文件。天快亮时，有人往她窗上扔了几颗小石子。听见这个信号，她下楼来到花园，打开一道暗门，迎进两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她立即将他们带进厨房，给他们吃东西。到底这两位是何许人，且听下文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