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格雷毒打汤姆叔叔
因为卡西在烈格雷的家中做了很多年的奴仆,所以烈格雷对她还是有一些尊重的,因此她决定去劝一劝烈格雷,让他放过汤姆。那么,这一次烈格雷能手下留情吗?
“昨天晚上,唉,我可是难受死了!”卡西刚刚走进来,烈格雷便嚷嚷道。
“是吗?这样的晚上你不是感觉很舒服吗?”卡西不怀好意地说。
“臭娘儿们,你说这话到底想暗示什么?你的心思还真让人难猜。”
“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喂!烈格雷,我给你提个建议。”
“去你的,你这不怀好意的臭娘儿们还能有什么好建议?”
卡西开始收拾屋里东倒西歪的椅子,平静地说:“我劝你啊,最好不要去惹汤姆。”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关我的事。随便你对他怎么弄法,我连一根头发也不会少。但你为何不想一想,你花了1200美元,买来一个非常能干的奴隶,在这样农忙的季节,仅仅为了出口气,就让他不能下地干活,你觉得划算吗?我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替你去照顾他了。”
“你去照顾他了?谁叫你去的?他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可是怀着一番好意,去帮你照顾一个奴隶,替你省下来的,那可是几千美元的钱啊。你却不识好人心呢,还用这种“狗咬吕洞宾”的口气跟我说话。你也不想一想,你卖到市场上的棉花为何比人家的少?在汤普金斯那种人面前,他是那样神气活现,而你呢,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乖乖地把打赌输的钱付给他那种傻瓜。到了卖棉花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要是不信,咱们走着瞧!”
同任何一个南方的种植园主一样,烈格雷也有一个野心——在每年的收获季节,同周围镇上的种植园主就收成的好坏打赌。卡西紧紧地抓住了烈格雷的这一微妙心理,运用自己的智慧,不动声色地拨动那根唯一能令他动心的心弦。
“你说得对,多一个人手,赢的机会就多了几分。哈哈,我就听你的,暂时放了他。”烈格雷又想了一想,接着说道,“但是,他一定要当面向我认错,向我恳求,我才会放过他,而且他还要向我做出保证,以后得乖乖地听话。”
“我估计,依他那个性格,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卡西回答道。
“你说什么?他不这么做?你敢肯定他不会这么做?”
“我就敢肯定,像他那种性格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做。”卡西又说。
“宝贝,你把话给我说得清楚一点、明白一点!我想知道,他这种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这种人,觉得自己做得对,就会在心里死死地这么想,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我敢肯定他不会向你认错。”
“去他的!他那种人心里怎么想,我才不愿去费心思。他是我的奴隶,我是他的主人,这就是真理。他就得听我的,他就得说些让我开心的话,要不——”
“要不你就再把他往死里揍上一顿,是吗?要不你就让他在这个农忙的季节里不能下地干活,是吗?然后,你就心甘情愿地输掉这次在棉花收成上的赌局,是吗?当然,你有的是钱,他有的是命。”
“但是,我想,他这种黑奴是不会坚持多久的,他一定会屈服的。他们这种黑奴的心态,我实在太了解了。过不了今天上午,我的一顿棍子下去之后,他就会痛得像一条快要死的狗一样,爬也要爬到我的面前,请求我原谅他。”
“你错了!烈格雷,你太不了解他这种人了。你可以把他撕成碎片,你可以敲断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但你绝对得不到你需要的东西,你没有办法让他在你面前认错,他不会请求你的饶恕。”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心肠狠,还是我的棍子狠,你等着瞧吧!他现在在哪儿?”烈格雷问道,大步走了出去。
“在那间堆放杂物的轧棉房里。”卡西说。
“起来!找死的家伙!”烈格雷到了轧棉房,狠劲地踢了汤姆一脚说,“你醒过来了!我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颜色看。感觉还舒服吧?哈哈!你那身贱骨头,还能撑多久?跟我斗,到你死的时候,你还找不出自己错在哪儿。哈哈,还想给我讲仁义吗?还要讲吗?还敢讲吗?”
汤姆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说。
“畜生,现在想装死,是吗?还不快快给我起来!”烈格雷又踢上一脚。
汤姆全身都是伤,骨头就像散了架。他咬着牙,想把身子立起来,可是他只做了一个踉跄的动作,就又跌倒在地。看到汤姆的样子,烈格雷得意地狂笑起来。
“喂,汤姆,起来呀!平时还是人模人样的,今天早上你怎么就变成狗模狗样了呀?这副生病的样子,想必晚上着凉了吧!”
汤姆使出全身的力气,慢慢地站了起来,面对烈格雷的那副嘴脸,他神色镇定。
“算你有种,昨天晚上,够你享受的吧!”烈格雷用眼睛盯着汤姆,“跟我玩把戏,你够格吗?还不快快给我跪下,请求我的饶恕,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汤姆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畜生,快给我跪下!”烈格雷挥动马鞭,朝着汤姆身上就是一阵猛抽。
“主人,我知道你想让我下跪,向你认错,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汤姆的话跟他的脸色一样平静,“如果我错了,我就认错。可是,我认为自己没有错。如果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还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我还会这么做。你惩罚我,可是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惩罚方式,对一个可怜的女人,我都下不了毒手,也不会下手。”
汤姆使出全身的力气,慢慢地站了起来。
“畜生,快给我跪下!”
“说得好!你想不想知道下一步我将用一种什么样的更有滋味的方式招待你?汤姆,昨天你所受的惩罚只不过是伤及皮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现在,你可以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想象一下,被挂在树枝上,用火慢慢烤,那样的滋味一定会让你感觉甜美吧!跟我斗,哼!”
“烈格雷老爷!我相信对我这样一个奴隶,您肯定做得出来,您也肯定下得了手。但是,您处死的只不过是我这样一个人。可是,我的灵魂您永远都处死不了。”汤姆说得很慢,他将自己的十指交叉,放在胸前。
烈格雷气得浑身发抖。
汤姆用明快的语调继续说道:“我是您的奴仆,您是我的主人。在您付出金钱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完完全全归属于您了,我也愿意做您最忠诚的奴隶。我不会反抗,也不会弄什么阴谋,只能用我的身体,一刻不停地为您干活,直到我死。但是,我的灵魂并不属于您,您没有花钱买它,您花钱也买不到它。您可以用鞭子把我抽死,用火把我烧死,我都不会怪您,因为我的身体是属于您的,您完全有处置的权力。相反,对我来说,我很高兴,也很感激您,因为正是您让我去了我想要去的天堂。”
“即使这样,我还是会有办法让你在进入天堂之前,乖乖地向我屈服!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走着瞧。”烈格雷说话时,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狠狠地打了一记拳,“扑通”一声把汤姆打倒在地。
正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柔软的手轻轻地搭在烈格雷的肩上。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卡西,不知她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难受,什么事不能做,为什么要惹他?你啊,真是个大笨蛋!”卡西用法语对烈格雷说,“先前,我跟你是怎么说的?我的看法没错吧。他这种人是不会向你认错的。你打死了他,啥用也没有。现在,让我来帮你照顾他吧,使他早日康复,让他再回到地里帮你干活,你也就多一个人手了,如此而已。”
“好的,就照你说的去做吧,暂时放了他。”烈格雷很不情愿地说道。
“汤姆,你给我好好听着,”烈格雷气呼呼地说,“现在正赶上农忙的季节,目前人手不够,所以我暂且饶了你。你听着!这笔账我给你记着。我劝你脑子最好开窍一点。”
话一说完,烈格雷就走了出去。
“这次算你幸运,总有一天他会找上你,跟你算总账的。你的伤口感觉如何,好点了吗?”卡西问道。
“上帝,感谢你!是你派来了救命的天使,封住了狮子的血口,让我死里逃生。”汤姆说。
“这次应该算是逃过了一劫,目前灾难算是过去了。但是,你已经惹他恨你了。这种恨意十天半月都不会消失。我对他这个人了解得太清楚了。”卡西说完这些,低垂下了头。
卡西本来是想为汤姆求情的,谁知道反倒惹恼了烈格雷,让汤姆遭受到更加严重的毒打。其实有时候我们也会遇到好心办坏事的时候,不过我们不能一味地责怪别人,因为别人毕竟用心去做了,只不过没有找对方法。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去弥补已经发生的错误,将危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