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准备逃跑
卡西一心想要帮助汤姆逃跑,为此她想出了一个极端的办法。那么,被烈格雷毒打的汤姆会趁机报复他吗?这一次汤姆真的能逃得掉吗?
汤姆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烈格雷便一再强调,一定要把他派到地里去干活。开始几天,汤姆干完手上的活,从地里回来后,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是在那微弱的火光映照下,还是翻看一下《圣经》,用《圣经》里的故事激励自己。但是,几天过后,每当收工之时,他已经筋疲力尽,只好和那些人一样倒下便睡。
这样过去了几个星期,在一个夜晚,汤姆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嘶哑的怪笑声惊醒。当他抬起头睁开眼时,他发现烈格雷就站在他的面前。“你这个死东西!”烈格雷说,“你的那个天主快不灵验了吧,他来救你了吗?这几天,我一直派人盯着你,有人向我报告了。到了现在,你的那个脑袋瓜子多少是明白了一点。”
不敬上帝的主人如此残酷的讽刺比暴打、饥饿和寒冷更让汤姆感到痛苦。汤姆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讲。
“你真是个没长脑子的东西。”烈格雷叫道,“当初,我出很高的价钱买下你时,我想的就是待你好一点,让你的日子比起桑博或昆博来还要舒服一些,过得还要快活。你完全可以将小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在所有的黑奴面前耀武扬威,手痒痒时还可以揍揍不听话的黑奴,空闲时就喝上一杯上好的威士忌。你看你现在,每天都要受苦,过两天就要受罚,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啊!汤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我真有点怀疑。你的那本没用的破书,还不快快扔到柴火中去,来信奉我的这种现实教吧!”
“即使我想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上帝也绝对不允许我那样做呀!”说这话时,汤姆满怀信心,异常坚定。
“真是个木脑袋,还是个大傻瓜!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烈格雷说着,对着汤姆嘲讽地吐了吐他的红舌头,又不怀好意地踢了他一脚,“没关系,你耗得起,我更耗得起,迟早你都要向我屈服,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他没有再多说,掉头就走了。
烈格雷走远了,汤姆开始唱歌。他唱起了一首赞美诗,那是以前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他常常唱的歌颂胜利的歌,他那雄厚的嗓音打破了夜空的寂静。从此,汤姆经常在夜里唱赞美诗。他这些异乎寻常的举动引起了种植园里所有人的注意。一天晚上,夜色很美,烈格雷骑着马从外地回来。他决定去巡视一下黑奴的居住区。当他走近时,他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歌声。
“哦!”烈格雷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些该死的赞美诗。他每天晚上都要吟唱的赞美诗,完全腐蚀了他的灵魂!闭嘴!你这些该死的赞美诗。”他快步冲到汤姆面前,扬起手中的马鞭,说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大家都在睡觉,明天还要做事,你却深更半夜在这里大吵大闹!现在就给我闭上嘴,滚回去睡觉!”
“好的,主人,我现在就回去睡觉!”汤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他看上去很乐意服从烈格雷的命令,迈着大步向房间里走去。
汤姆满不在乎的表情,那副得意的神态,一下子激怒了烈格雷。他追了上去,对准汤姆的头部和胸部一顿猛抽。
“你这头没长脑袋的猪,这下你感觉更爽了吧?”烈格雷痛骂道。
汤姆就像一只木鸡一样,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烈格雷抽打。在这个时候,烈格雷清醒地认识到一个现实:那些用来惩治其他黑奴的铁腕政策对汤姆完全不起作用。
有一天晚上,其他的人都已入睡,汤姆突然被一种声音惊醒。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们,因为白天的疲劳,大家早已进入了梦乡。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汤姆透过窗户发现了一双眼睛,一双闪烁着狂野和复仇的火焰的眼睛。那是卡西,她在朝他做着手势,示意他出去。汤姆完全从睡梦中醒了,走出房间,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的光景。
“到我这边,过来些!汤姆,我有一番话要跟你说。”
当汤姆走近卡西时,她那双小手立即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臂膀,并且用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拉着他向离屋子远一点的地方走去。她那双手虽小,但这个时候仿佛是钢筋铁骨铸造的,攥住了汤姆的臂膀不放松。
“卡西太太,你到底有些什么话呀?说吧!”汤姆有些奇怪。
“我问你,你想不想重新获得自由?”
“太太,当上帝要让我自由,那时候我就自由了。”
“汤姆,今天晚上,你就有一个机会可以得到自由。”卡西的声音变得很坚定,她继续说道,“跟我来吧!”
汤姆犹豫不决。
“走啊!快点走啊!”卡西那双大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卡西兴奋地说:“他烈格雷现在睡得就像一头死猪,一时半会儿是绝对醒不过来的。今天晚上,在他的白兰地里,我狠狠地倒了些安眠药。据我观察,药力正在发作。你脚步放快点,跟我过来。后门我故意没有上锁,在那儿我还预备了一把斧头,他的房门正开着。来,快点,跟着我!跟紧呀!”
“太太,不能这样做。”汤姆以极为坚决的态度,立即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而且狠狠地拉住卡西的手,坚决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替那些可怜人想想呀!”卡西生气地说,“我们现在就是要砍了烈格雷,趁着黑夜,把那些可怜人全部放走。我们可以安全地迁往一个美丽自由的小岛,在那里,我们大家在一块儿,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过上幸幸福福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象的,我听人说,以前有几个人就这么成功地干过。”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绝对不能那样做,那样做会遭报应的,上帝会看得清清楚楚的。”汤姆说话的语气很肯定,“我宁愿在这里受苦受难,宁可砍断自己的右手,也不干那种事情。”
卡西那双小手立即紧紧地攥住了汤姆的臂膀。
卡西的脚没有动,一颗颗泪珠从她那双黑眼睛里不停地滑落,滴到汤姆的那双大手上。
“卡西太太,”汤姆寻思着如何开口,“假如你有办法能够从这里逃走——假如真的有办法的话,我倒想提醒你,你可以和埃米琳这么做。但是有一点,就是不要流血,也不能让任何人受一点点的伤,要么就放弃这个想法。”
“汤姆,你不想一起逃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可以这么想。”汤姆说道,“因为我与你不同。这里对你俩来说是个火坑。假如你们有办法逃走,那就逃得越远越好。”
“除非死了离开这里,我想不出有活着出去的办法。”卡西说,“在这天底下,谁能告诉我,我们能往哪里逃呢?”
汤姆沉默了,这是一个他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汤姆,我肯定会试一试的!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天无绝人之路。”卡西大声叫道。
汤姆说:“我祈求上帝帮助你们!上帝与你们同在!”
当卡西太太提出杀人的方法后,汤姆是完全不赞成的,因为汤姆相信真善美,趁机报复他人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不过,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时候坏人必须得受到一定的惩罚才行,否则这个社会将会变得越来越混乱。当你自己没有能力去制止时,你可以求助他人或法律,总之不能让坏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