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叔叔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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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叔叔被主人卖给了奴隶贩子,在船上他奋不顾身地救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非常喜欢他,于是央求爸爸把他买了下来。那么,这一次汤姆的命运会发生转折吗?

密西西比河,一条美丽的河流,令无数的文人墨客为之倾倒。负荷沉重的“美丽河”号轮船在这条美丽的河流上航行着。在轮船的货舱里,汤姆安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由于当初希尔比先生一再强调汤姆老实厚道的本性,加上汤姆忠厚的表现,以及一路上温顺恭敬的态度,汤姆居然成功地赢得了赫利的部分信任。

现在,汤姆的手铐、脚镣都被打开,他自己感觉仿佛是被刑满释放一样,可以自由地在船上活动了。

现在有不少空闲时间,汤姆从底层走到了上层甲板上,那里堆了不少的棉花包。他在那些棉花包之间,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坐了下来,在蓝天与轮船之间,静静地研究他的那本《圣经》。此时,汤姆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种植园,它们就在河的岸边。汤姆心中明白,眼前的这些图景就是他即将到达的地方。河岸两边有成群的奴隶在田间地头干活,汤姆有时兴致勃勃地望着他们,在汤姆的眼前时而出现一排排的小窝棚,那些窝棚就是奴隶们的家,这跟他自己的小木屋应该差不多。他想到了他在肯塔基的家,想到了他的妻子和那些跟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们。

这艘船上有一位住在新奥尔良市的绅士,年纪不大,名叫圣克莱尔。他出身名门望族,身份高贵,家境殷实。他的身边带着一个6岁的女儿,她的体形非常标致,举止优雅、飘逸。她有一头金棕色的长发,一直垂到前胸,像一朵浮云一样。她的眼睛是紫罗兰色的,充满着灵气。她玫瑰色的嘴唇上总是带着微笑。她一身洁白、一尘不染。与圣克莱尔一同旅行的还有一位女士,那是他的堂姐奥菲利亚,她一路上都在细心地照顾那个小女孩。

汤姆时常看见那个小女孩步伐轻快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她的小手,没有哪一刻钟不在忙个不停。汤姆发现,这个小女孩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5分钟。她实在是一个活泼的小家伙。有好几回,她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小糖果来到旅客们面前,兴高采烈地把它们一一地分发给大家,分发完了,又高高兴兴地跑着离开。

当她来到汤姆身边时,汤姆就将身边的几个自己动手做的小玩意儿递给她,她有些羞怯地接了过去,有时还表现出神情严肃的样子。待陌生劲儿消散之后,他们两个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时间一长,两人就无话不说了。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小姐?”汤姆提出了一个最最简单的问题。两人之间的互动,往往是从这样简单的交流开始的。

“伊万杰琳·圣克莱尔,我的名字是不是很长?爸爸和其他人都叫我伊娃。这个名字挺短吧?大家说喜欢我这个名字。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汤姆,在肯塔基老家那边的孩子都爱叫我汤姆大叔,哈哈,是不是在年龄上,我是叔叔级别的呢?”

“你这个名字也很好呢,那我也这么喊你,行吗?因为我喜欢你呢,你知道么?那么,汤姆大叔,你坐在这儿,是往哪儿去呀?”

“我自己也不知道,伊娃小姐。”

“你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将被卖给某一个人,但是新主人将会是谁,我也不知道。”

两人聊天时,轮船在一个小码头停靠了下来,目的是装运木材。伊娃的父亲在喊她,她便连蹦带跳地跑开了。汤姆站起身,想去看那些人忙上忙下搬运木头的情景。伊娃和父亲也一起站在栏杆边观看。木头装完,轮船重新启动,准备离开码头。机轮在水里翻滚,倒退时,船身猛然一震,站在栏杆边的小女孩突然失去平衡,脚下不稳,掉到了河里。她的父亲立即反应过来,想都没想就准备跟着往河里跳。这时,身后的一个人拉住了他。原来,有个反应更敏捷的人已经跳下河营救他的女儿了。

这个人正是汤姆。就在小女孩掉进河里的那一瞬间,汤姆恰好站在底层甲板靠近小女孩落水的那个位置。看到她落水,汤姆毫不迟疑,跟着就纵身跳下水。汤姆的臂力过人,而且本来就是一位游泳的好手,因此救小女孩对他来说并不费劲。不一会儿工夫,在众人焦急的眼光中,小女孩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汤姆时而用头,时而用手顶住她,朝着船的边沿游了过来。当汤姆把她推出水面,递上船沿时,船上几十只手热切地伸了过来,几个人迅速地接住了她。孩子的父亲马上接过孩子。由于呛了几口水,孩子已经昏迷。父亲心急火燎地把她抱进了客舱。舱里有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水手,他立即对小女孩进行了紧急救治。小女孩吐出一些呛进去的水之后,便慢慢苏醒过来。

汤姆在下层甲板,坐在一堆货物箱上,时不时观望轮船的另一头,在那里聚集了几个与他的命运相关的人。伊娃静静地站在那里,在经历过刚才的惊魂一幕之后,不像先前那样又蹦又跳了。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一些。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举止优雅大方的年轻绅士,他的一只胳膊肘斜倚在棉花包上。这人便是伊娃的父亲圣克莱尔,他有着和伊娃一样的紫罗兰色眼睛和金棕色头发。他的眼睛蒙眬而富有梦幻色彩。他用极和蔼的态度,半是调侃半是较真儿地在跟赫利讨价还价。

圣克莱尔说:“朋友,依肯塔基那儿的底价,你开个什么价比较合适?哈哈,我明着说,你打算从我这里蒙去多少钱?”

赫利说:“唔,这话说的,一分价一分货呀,高价我也不开了,依着你的诚意,1300块钱,赚回个本钱,老实说,也就刚刚够本。”

他用极和蔼的态度,半是调侃半是较真儿地在跟赫利讨价还价。

年轻人用眼睛紧紧地盯着赫利:“老实说,这个价真的不高。不过我猜着了,你多少得给我点优惠,你不会开这个价就用这个价卖给我,对吧?”

“这个嘛,我看,你家的小姐似乎对他有着一种特别的喜欢呢。”

“哦,看看,看看,我小小的女儿都喜欢他,那你就更应该发发善心了。朋友,怎么样,再往下让一步,成全成全这个年轻的小姐。说说看,你最少要多少?”

奴隶贩子赫利说道:“他就值这个价。他的手脚是多么壮实;他的胸脯多么厚实;他的脑袋,高高的额头,聪明能干。我敢保证,一到南方的市场价钱肯定会更高。他原来主人的种植园都是他操持。你是不知道他多会办事,有多么能干。”

伊娃爬上货包,凑近父亲的耳朵,悄悄地说:“爸爸,把汤姆大叔买下来吧!爸爸,我就是要他。”

“宝贝,你要他做什么呢?他又不是玩具或木马。”

“我要把他买下来,我想让他快乐。”

“这个理由倒是非常新奇,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会儿,赫利从他的袋子里找到了希尔比先生亲笔签名的那封推荐信,把它递给圣克莱尔。圣克莱尔用满不在乎的神情瞟了一眼。

“这封信嘛,字倒是写得不错,内容也写得蛮神气的,有点意思。宗教,哈哈,这是个大题目。在宗教这个题目上,你蒙了其中的几百块钱?”

赫利说:“你真是一位顶顶有趣的先生。是的,是的,那些信教的人也有实在不怎么样的人。可是,先生,汤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在黑人之中,像他那样老实、可靠、虔诚的实在不多。看看主人在这封信中对他的评价,这一点你就完全能看出的。”

“说得好啊!”圣克莱尔笑了,“如果我花钱买到的不只是人力,而是虔诚的品德的话,那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呵呵,就这一点而言,我还真敢担保呢。”

圣克莱尔点了一沓钞票递给赫利。赫利找了一张复写纸,开出了收据。

圣克莱尔拉起伊娃的手,伊娃蹦跳着穿过甲板,两人一起走到汤姆的身边。年轻人风趣地敲了一下汤姆的肩膀,说道:“汤姆,看一看,这是你的新主人,喜不喜欢呀?”

汤姆转过头来,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阳光、快乐的脸。汤姆激动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真心实意地说:“愿上帝保佑您,老爷!”

“汤姆,看一看,这是你的新主人,喜不喜欢呀?”

“你叫——汤姆——对吧?听说你是一位虔诚的牧师,要是让你来替我祈祷的话,那应该比我亲自祈祷更灵验啦。告诉我,汤姆牧师,马车——你会赶吗?”

“我一直都在跟马打交道,希尔比先生家里养了不少的马。”

“那好,赶马车对你来说应该是专业对口吧,哈哈。我这里正好需要一个马车夫。呵呵,我相信你会好好干的。”

“是的,老爷,我一定会努力的。”

“爸爸对大家都很好,有时他喜欢和人开个玩笑。”伊娃说道。

圣克莱尔笑道:“感谢你向我推荐汤姆。”说完,他又冲着汤姆笑了一笑,转身就走开了。

汤姆叔叔的命运现在已经和一户高贵的人家联系在一起了。我们在为汤姆庆幸之时,有必要对这户高贵的人家做点刨根问底的工作。

奥古斯丁·圣克莱尔的父亲是一个富有的种植园主。圣克莱尔的太太叫玛丽,上天赐给了这对夫妇一个漂亮的女儿。生下女儿之后,玛丽一年到头疾病缠身。她不停地叹息自己命运不好,受尽了委屈。玛丽生病的花样很多,多得让人烦。最让人烦心的是呕吐性头痛,要是发作起来,她会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星期,足不出户,让下人来服侍她。

圣克莱尔带上女儿伊娃到佛蒙特州,劝说自己的堂姐——奥菲利亚小姐跟他一起去南方,帮助他打理家庭事务。奥菲利亚小姐身穿一件崭新的黄色亚麻布旅行服。她身材高挑,体态苗条,有一双锐利的黑眼睛。这时他们三人正乘着这艘“美丽河”号轮船返回南方。汤姆的加入使这支队伍变成四人行了。

“汤姆呢,他人在哪里?”伊娃问道。

“噢,他就在外边候着我们呢。伊娃,你还记得那个喝醉了酒弄翻了车的家伙吗?这一次,我打算让汤姆代替他。这样一来,我就等于给你妈妈一份礼物,跟她讲和啦!”

“汤姆不会喝醉酒,还会养马,肯定会是个出色的车夫。”

马车在主人的宅子前停了下来。汤姆下车后,静静地打量着这座宅子,这的确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宅子。圣克莱尔本来就有着诗人一般的气质,他的个性放荡不羁,反映在这所豪宅的外观设计上,这种豪华、气派、富有浪漫色彩的外观与他的个性相匹配。圣克莱尔看到汤姆脸上流露出一种惊叹的神情,就脱口说道:“好像你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是的,老爷,这房子实在是美丽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仆人纷纷走过来。他们兴高采烈地从不同的房间里拥出来,有的快速地穿过楼上楼下的那些长长的回廊,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主人回家。领头的仆人是个混血儿,年纪不大,衣着考究,头发做了修饰,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与其他仆人相比确实要高一等。在他的手中还时不时地转动着一块亚麻手帕——一块洒了香水的手帕。这个领头的仆人名叫阿道夫,正是在他的组织和指挥下,当圣克莱尔付了车钱再转过脸来时,刚才那一大堆赶来问候的仆人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在主人的眼前,就只有阿道夫一个人在那里跑前跑后了。

这的确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宅6子6。

一会儿圣克莱尔也走进了房间,以一个丈夫应有的方式轻轻地亲吻了他的妻子玛丽。玛丽个子很高,脸色暗黄,长着一双黑眼睛。然后,他转过身来招呼堂姐到房间里来,向玛丽简略介绍了堂姐几句。

就在圣克莱尔介绍堂姐时,一大帮仆人从各个地方慢慢地走过来,挤满了门口,有的站在窗户口,朝着房间里看。每个人的眼里都露出了羡慕的眼光。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漂亮的混血女人,她是伊娃的奶妈。她见到伊娃,激动从她那一直在发颤的身体上全部表现了出来,那期待和喜悦的心情是按捺不住的。她将伊娃紧紧搂在怀里,一个劲地亲她,时而哭,时而笑,黑人的情感真是非常丰富。

看到女儿跟下人们像亲人一样亲热,圣克莱尔放声大笑起来。他朝着过道里的人群喊道:“嗨,大家都进屋里来吧,都来领赏钱呀,每人都有份。吉米、苏姬,看见老爷回家高兴了吧?”圣克莱尔一边用他的幽默方式逗大家笑,一边挨个和大伙儿握手。“留神啊,小宝宝。”他叫道,因为有个小黑娃娃滚出了人群,在地板上乱爬起来,“要是我的眼睛不留点神的话,可就要踩着你的小手了,哈哈。”

圣克莱尔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币,一一分发给仆人们,一边发一边跟大家说说笑笑,笑声伴随着仆人对老爷的高声祝福。

仆人们一一散去,圣克莱尔来到场院,看见汤姆站在一棵树下,显出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正在把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阿道夫懒洋洋地倚靠在栏杆上,从一只单筒望远镜里使劲地瞅着他,那副派头与那些个时髦公子哥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我呸!你这狗不拉屎的东西!”圣克莱尔大声地说着,伸出手来打落了阿道夫手上的望远镜,“这就是你接待新来的同伴的欢迎仪式吗?你想用这种方式侮辱新同事吗?”

圣克莱尔接着说:“现在,我要带汤姆去见太太,然后,你的工作是带他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我要你给我记住:不准欺侮新来的人,不准向新来的人摆你的臭架子。跟汤姆比,要是能抵上他的一半……”

“老爷就爱开玩笑。您今天精神好,我也为您高兴,您只要说一句话,我这里立即就办。”阿道夫一边说,一边笑着。

“汤姆,过来。”圣克莱尔招呼道。汤姆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圣克莱尔对玛丽说:“玛丽,你看,这是我给你买来的马车夫,人蛮壮实的,我答应你的话,做到了吧?他叫汤姆,会养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车把式,人呢,又黑又稳重,给你当个保镖也没有问题的。哈哈,看他那个踏实劲,他一定会稳稳当当地来为你驾车。我为你物色的人选,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哈哈,你不会再说,我左脚跨出门,右脚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了吧。”

玛丽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子没有动一下。她慢慢地睁开那双半闭着的眼睛,瞟了一眼汤姆。

“一看我就知道,跟前任车夫不会有什么区别,是那种经常醉驾的人。”玛丽说。

“这一次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卖主一再向我保证,说他是个虔诚的牧师,滴酒不沾。”圣克莱尔说。

“哦,这话拿去哄小孩子吧。”玛丽还是不相信。

“阿道夫,带汤姆过去吧。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不会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吧?”圣克莱尔说。

阿道夫以最优雅的风度领着汤姆走出门去了。他在前面步伐轻快,汤姆跟在后面步履沉重。

汤姆叔叔这一次很幸运。他的新主人非常善良。他得到了主人的信任。同样,在生活和学习中,我们的父母也会百分之百信任我们,但是我们有时候却没有用成绩去报答父母,想想看他们会有多伤心呀。我们应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绝对不能辜负父母对我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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