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格雷拿汤姆叔叔出气
看到自己的两个奴隶跑了,烈格雷非常生气。因为卡西平时和汤姆走得很近,所以他断定汤姆绝对知道内幕。面对毒打,汤姆会把卡西的藏身之地说出来吗?
看到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黑奴一起逃跑了,烈格雷的愤怒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把暴怒发泄到汤姆头上,原因非常简单,他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加入了前去追赶的人群中,唯独汤姆在下房里没有挪动一步。“我恨他!”那天夜里,烈格雷坐在床上一边脱衣睡觉,一边自言自语,“我恨死他了!我要将他捏成齑粉才解恨。”
第二天一大清早,烈格雷便起床,立即跑到邻近的几个种植园,在那里纠集了一些有追捕逃奴经验的人。他让这些人手上牵着猎狗,肩上扛着长枪,先把沼泽地的几个进出的地方紧紧守住。下一步,他打算有条不紊地将整个沼泽地细细地搜查一遍。如果搜查成功,抓到那两个女黑奴,那就千好万好。倘若没有找到人,他就打算把汤姆传唤到面前。这一次,非把汤姆治得服服帖帖才能罢休。
一觉醒来,透过阁楼的小孔,卡西在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你看,今天的搜捕快要开始啦!”上房前的那块大空地上,几个骑马的人在那里奔腾,两群长得怪模怪样的猎狗正跟牵着它们的黑奴挣扎着,狗群之间相互狂吠。
卡西扭过头来,把耳朵贴在小孔上。通过这些小孔,她能听到楼底下那些人交谈的大部分内容,能听到他们在划分各小组搜捕的地段,分析猎狗的长处,分析人应该如何与狗配合,再就是如何开枪、向谁开枪,以及捕捉之后怎样处置等等。
“假如不是为了你,孩子,”卡西看着埃米琳,“我现在就冲出去,随便让他们什么人开枪射杀我好了。那样的话,我还要谢天谢地哩。自由,我追求的自由,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用呢?”
稍带稚气的埃米琳对卡西阴沉的心情感到有些害怕。她只是握住卡西的手,轻轻抚摸着。“别这样!”卡西想要抽回手来,“你要这样,我会喜爱上你的,可我决心永远不再喜爱什么东西了!”
“可怜的卡西!”埃米琳说,“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搜捕进行了很长时间,场面热闹,工作彻底,结果可想而知——一无所获。烈格雷沮丧了,困顿了。他回到种植园时,翻身下马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喝茶,不是休息,而是站在那里大叫:“喂,昆博,你给我把那个汤姆押到这里来,快去呀!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一准是整个事儿的后台。我要从这张老黑皮的身上把这件事情的底细揪出来,要他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我吐出来。”
烈格雷四仰八叉地躺在起居室的一张沙发上。一听到传唤,汤姆的心里就怀着某种不祥的预感。当初,为了策动他一起逃亡,卡西对他讲了她的周密的逃跑计划,他也知道她们目前藏身的那个关键地方,他更了解目前他要对付的这个可怕的人——一个掌握着生死大权,专横而且喜怒无常的怪物。
昆博块头较大,一面推搡着汤姆的肩膀,一面说:“这一下你想不堵枪眼儿都不行了!我敢说,老爷火气正旺着呢!”
“几天不挨抽,黑皮又痒痒了吧,汤姆?”烈格雷走上前来,恶狠狠地揪住汤姆外套的领子,狂怒着,咬牙切齿地说,“我并不想宰你,现在看来,我做不到了。”
“是吗,老爷?”汤姆的语气一向是那样平静。
“我刚刚——下定了决心,汤姆,”烈格雷的凶狠立即变成了可怕的冷酷,“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把那两个女人的事告诉我;要么去上帝那里签到,人间不留你了!”
汤姆站在那里,默默地不讲一句话。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烈格雷使劲地跺着脚下的地板,整个人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烈地咆哮道,“你给我说!”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老爷。”汤姆语气平静地缓慢地说。
“几天不挨抽,黑皮又痒痒了吧,汤姆?”
“你敢说你不晓得,你这个老黑皮!”烈格雷说。
汤姆又沉默了。
“说呀!”烈格雷的声音已经是雷电霹雳,他同时挥拳狂怒地暴打汤姆,“晓不晓得?”
“晓得,老爷。”汤姆说。
烈格雷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可是不能说出来。我选择了去天堂!”汤姆执拗地说。
烈格雷强压着怒火,他的脸几乎贴近汤姆的脸皮:“恐怕没那么容易,汤姆!上一回就当是我放过了你。可这一回我铁了心,不管这笔买卖让我赔多少钱,我都要让你尝尝比死还难受的滋味。我这次给自己定了二选一的结果:要么我制服了你,你把那两个女黑奴的事交代出来;要么我就宰了你!不是这样轻松地宰,我要数着你的血,一滴一滴往外流,直到你认输!”
汤姆一下抬起自己的头来,用一种温和的眼光看着他,说:“老爷,您要是生病了,有灾了,或者是快死了,我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鲜血全都献给您。救您一命,我会为此感到无限的快乐,虽死犹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与其说是伤害了我的性命,倒不如说是伤害了您的灵魂!因为您可以尽一切可能作恶,而我呢,我的苦难也就那么几个时辰,或者长一些,几天的痛苦时间,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我就会进入天堂。可是,您要是双手作恶,永不悔罪,您的苦难那将是没边没沿的啊!”
烈格雷还没有听汤姆说完那段话,突然跳了起来,一拳就把汤姆打翻在地。接下来是残忍的暴力场面,一般人不忍心去看,甚至不忍心去想象……
“他马上不行了,老爷。”桑博提醒烈格雷。
“给我打下去!就这样打,一直打到他认输,不然的话,就把他送到鬼门关去!打呀!打呀!”烈格雷怒吼道,“每一滴血都要给我流干,只要他咬着牙不交代的话!”
“晓不晓得?”
汤姆睁开眼睛,望着主人的眼睛,说:“我为你感到可怜!你除了会暴打别人这一招,还会点什么吗?我以我圣洁的心灵,饶恕你犯下的罪恶!”汤姆说完这一句,就完全昏厥了过去。
“我看他终于完蛋了,彻底闭上他的臭嘴了。”烈格雷望着汤姆说,“太叫人解恨!”
烈格雷走开了,桑博和昆博便把汤姆抬出来,让他在冷风里冻一冻,或许他能苏醒过来,这样做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恩惠。
“看着老爷这样做,我感到一种罪过呀!”桑博说,“但愿这笔账记在老爷的头上。”
两个人把汤姆放在风里吹了一会儿,又将他弄到一堆废弃的棉花堆上,就当是一张床铺吧,让他平躺在上面。桑博又溜回上房,假装说是自己的身子太累了,向烈格雷讨要了一杯白兰地。他把这杯酒端回来,灌进了汤姆的嘴里。汤姆“嗯”了一声,居然缓过劲来。
汤姆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宁愿自己被打死,也不会出卖朋友。这种忠诚的态度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在结交朋友时,也应该把忠诚放在第一位,只有这样的朋友在你遇到困难时才会不吝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