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扎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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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主人要卖掉自己的孩子后,伊莱扎立刻决定逃亡。因此,比起汤姆叔叔,伊莱扎更有主见。面对重重困难,她能顺利地逃出来吗?

这个人就是伊莱扎。她藏在卧室旁的一间储藏室里,那里有扇门和外边的过道相通。她把耳朵紧紧地贴着那个门缝,希尔比先生和太太的谈话就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朵。伊莱扎缓缓地站起身来,偷偷地溜出储藏室。在女主人房门口,她放轻了脚步,而且停留了片刻,举起双手做着祈祷的手势,然后一转身就溜回自己的房间。

“嘘,吉姆!”伊莱扎抱起在床上熟睡的吉姆,轻声地说,“有个坏蛋要抢去妈妈的小宝贝,所以我们不能大声说话,不能让坏蛋听见。但是,妈妈有办法不让坏蛋得逞。妈妈现在就要给你戴好帽子,穿上衣服,然后抱着你快速地逃走。这样,坏蛋就不会抓到妈妈的宝贝吉姆了。”

几分钟后,伊莱扎抱着吉姆来到汤姆的窗下,轻轻地敲打了几下窗玻璃。一见到汤姆,伊莱扎就急切地说:“我要逃跑——汤姆叔叔、克鲁伊大婶——我要带孩子逃跑——主人卖掉我的宝贝吉姆了。”

“卖了?”两个人惊慌地举起他们的双手。

“是的,把他卖了!”伊莱扎非常肯定地说,“今天晚上,我偷偷地爬进了太太房间隔壁的那间储藏室。在那里,我亲耳听到老爷说,他把汤姆叔叔您和吉姆一起卖给了奴隶贩子。”

“哎,老家伙!”克鲁伊大婶说,“你跟着伊莱扎一起逃跑吧!难道你愿意被奴隶贩子卖到河的下游,一辈子当牛做马吗?快快收拾一下,现在就跟着伊莱扎一起逃跑吧。”

汤姆却说:“不,我不会逃跑。让伊莱扎走吧,她有权那样做!我不反对她逃跑,因为把她的孩子卖掉太不合人情。但是,现在对于这座种植园来说,要么卖掉我,要么卖掉整个基业。这样的话,我宁愿卖掉的是我,为主人保留下整个基业。”

说到这儿,汤姆转向那张简陋的小矮床,床上挤满了3个卷发的孩子。看着看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哭起来。

“快快收拾一下,现在就跟着伊莱扎一起逃跑吧。”

“帮我带个口信儿,告诉乔治,我逃走了。请告诉他我为什么要逃走,告诉他我要逃往加拿大。”伊莱扎转身背对着汤姆夫妇,声音嘶哑地说,“你们转告他时,再帮我捎一句话给他,叫他多做好事,争取与我在天堂相见。”

说完最后这几句话,伊莱扎哭了。她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之后,抱紧受惊的孩子,悄悄地出发了。

“伊莱扎今天是怎么了?”希尔比太太起床时,拉了几次铃,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太太,不好了!伊莱扎的抽屉全都打开了,东西扔得遍地都是,看来她是逃走了。”一个黑人男孩艾迪进来说。

希尔比先生和太太立刻醒悟了过来。

“太太,她要是真的逃走了的话,那我可就完蛋了。赫利会认为,伊莱扎逃走这件事是得到了我的默许。他要是四处乱讲的话,我的声誉将受到损害。”说完,希尔比先生匆匆离开了房间。

赫利果然很快得到了消息。

“我说希尔比,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赫利冲进客厅,大声地嚷嚷着,“那个女人真的带着她的孩子一起逃走了?”

“先生,”希尔比说,“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也非常遗憾。或许是那个女人那天偷听了我俩的谈话,要么就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她吓得逃走了。”

赫利气得几乎要跳到房顶上。他强忍着怒气说:“我只想跟你做公平的交易,没想到却上了你的当。你这么做,叫人气愤不气愤?”

“我们都是要面子的人,我不能容忍别人站在这儿羞辱我。当然,为了同情你,我还是给你提供相应的人力和马匹,让我的下人们一起来帮助你,帮你追回属于你的那份财产。”

汤姆被卖给奴隶贩子及伊莱扎母子逃跑的消息,作为种植园里一件前所未有的事,很快传播开来。黑山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黑三分,所以才赢得了这个称号)仔细地思考这件事情及其发展趋势,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利益。

“现在汤姆要下台了,他空缺的职位自然需要有个黑人来接替。我想,这个职位现在应该轮到我了。他的那份工作,为什么我山姆就不能比他做得更好一些呢?现在机会来了,我得试着找点儿出路。”

“喂,山姆,主人叫你去找比利和杰瑞(注:这是主人家两匹马的名字)。”说话的是种植园里的黑奴艾迪,他的话打断了山姆的思路。

“主人叫你把比利和杰瑞套好,然后咱俩和赫利先生骑着马去追伊莱扎。”

“太好了,看来今天我要时来运转了!”山姆高兴地说,“我得努力一把,一定要让主人知道,我山姆的本事大着呢!”

“但是,山姆,”艾迪说,“在这件事情上,你要三思而后行啊。因为太太不想把伊莱扎抓回来,所以你千万别做什么蠢事,弄不好会吃不了兜着走。”

艾迪又小声地说道:“我告诉你吧,今天早晨我告诉太太伊莱扎逃走的消息时,你猜她怎么说,她站起身说:‘谢天谢地!’当然,老爷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像要发疯一样。但是,你知道吗?在大宅里,老爷一向是听太太的,我最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提醒你,你最好还是站在太太这一边。”

山姆将手上的活儿停了下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提了提裤子,这一动作已经成了他解决难题的一件法宝。

“嗨,这世界上的事儿,琢磨起来还真是让人费脑筋啊!”

“你这黑小子,脑子进水了吗?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跟你讲,关键的关键在于太太,她看上去根本就不想让赫利抓到吉姆,知道吧?”

这么深奥的道理让山姆仿佛听傻了。“你的动作得快点,好不好?快点去把马找回来,不要让太太在那里久等。你这傻脑袋,在这儿都站半天了。”艾迪说。

没过一会儿,山姆就骑着马出现在大宅门前。他就像一阵风,迅速把两匹马拉到马桩前面。马桩旁边还有一匹白色小马驹,山姆一看就知道是赫利骑来的。

看到有陌生人走近它的身边,小马驹不停地蹦着跳着,极力想挣开缰绳。

“嗨!”山姆喊道,“害怕了,对吗?小家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恶作剧的诡笑,“让我来帮你一把。”

“太好了,看来今天我要时来运转了!”

旁边是一棵高大的山毛榉树,地上落满了山毛榉果子。山姆熟练地把带尖刺的树果塞在了马鞍子底下。哈哈,只要骑马的人稍微用力压一下马鞍,小马驹那敏感的神经就会被剧烈地刺痛,就会乱蹦乱跳,而且山姆玩这样的把戏从来不露一丝痕迹。此时,希尔比太太正站在阳台上向山姆招手,他立即走上前去,就像去华盛顿谋求一个高级空缺职位一样。他决心要趁机大献殷勤。

“对了,山姆,你去帮帮赫利先生。杰瑞的腿有点跛,你要照顾好它,别让它跑得太快!”希尔比太太后面的话,放低了声音,加重了语气。

“您放心,我会留意的!”山姆翻了翻眼皮,意味深长地说。他那副滑稽的样子使得女主人禁不住大笑起来。

“艾迪,你知道太太只想拖延时间,这事儿还是让我们来帮她一下吧。喂,等一会儿,你找准时机,偷偷地把马缰绳解开,让它们一起跑到树林那边去,我想这样一来,赫利就不能立即出发去抓人了。”

当赫利走出大门时,山姆急忙跑到马桩边,做好帮助赫利的准备。赫利一碰马鞍,小马驹突然跳了起来,猛地把主人甩出好几英尺。赫利四脚朝天地摔在了草地上。山姆装模作样地怒喝着马,伸手来拉那马的缰绳,棕榈叶顺便就划到了马的眼睛,这就更加刺激了那匹马本已有些狂乱的神经。它猛然把山姆掀翻在地,朝着远方的草地拼命地跑开了。此时,艾迪眼明手快,不失时机地放开了比利和杰瑞的缰绳。这两匹马立即跟着那匹受惊的马一样疯狂地跑了起来,一眨眼的工夫,三匹马跑得无影无踪。艾迪和山姆喊叫着一路追了过去。

小马驹跑跑又停停,似乎对别人的追赶感到很惬意,但一等到有人追近时,它却喷着长气,恶作剧似的蹦跳着奔入另一条林径。只要那匹马有被抓住的危险,山姆便及时地把棕榈叶伸到它的眼前,大喊道:“抓住它,抓住它!”那棕榈叶就像利剑一样,让小马驹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惊吓。

赫利一碰马鞍,小马驹突然跳了起来,猛地把主人甩出好几英尺,赫利四脚朝天地摔在了草地上。

赫利不停地奔跑,嘴里不停地诅咒,气得直跺脚。希尔比先生站在阳台上,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大家,不过这样的指挥也是徒劳。希尔比太太坐在卧室前,似乎猜到了混乱的原因,于是她时而大笑,时而惊讶地赞叹黑山姆的招数。

直到12点,山姆才骑着杰瑞回来,旁边跟着赫利那匹浑身是汗的小马驹。

“我终于抓到它了!”山姆胜利地宣告,“如果没有我,它们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何时呢,但我还是抓住它们了。”

赫利咆哮着:“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山姆委屈地说:“我一直都在努力地追赶它们,你看,我浑身上下都在流汗。”

门廊边的希尔比太太暗自高兴,她很有礼貌地走上前,极力挽留赫利吃过中午饭再走,说厨房不会花很长的时间,就能把饭菜准备好。赫利仔细考虑过后,勉强再次回到客厅。走在他后面的山姆诡秘地眨了眨眼,然后悠闲地牵着马到马厩去了。

“艾迪,你该看看当我把马牵回来时,赫利那发疯的样子。老天爷,他真想杀死我。而我呢,却只是假装无辜地站在那里。”

“是的,我看到了。”艾迪说,“你干得很漂亮。”

“也没有什么。”山姆说,“你看到太太站在窗前看着我们吗?我看见她在笑。我看透了太太的心思,虽然她没明白地告诉我。这就叫察言观色。这点,你也可以称之为能力。”

“我想,如果不是我帮你‘察言观色’,这件事是不会办得这么漂亮的。”艾迪说。

在这个社会上,既有汤姆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也有山姆那样喜欢落井下石的人,而像山姆这类人往往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有时候还会上升到犯罪的程度。我们可千万不能做这样的人,一定要遵纪守法,脚踏实地,这样才能取得真正的成功。


卖掉汤姆叔叔和小吉姆伊莱扎跳上浮冰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