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遗世独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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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拉姆是少数几位激进派人士中的一人,他们的主要著作使他们于1815年后得到这种地位。但是,他在我们的时代中,却丝丝入扣地可列入湖滨诗人的生活圈子中。拉姆是柯勒律治的一批伦敦朋友中最亲密的一位。他们在孩提时代的公共学校中时就已彼此相知。那时,拉姆的不可救药的口吃使他被摒于学业上的荣耀之外。他在14岁时离开学校去自谋生路。17岁时,他成为东印度公司(the ast India House)的一名会计,他在那里一直工作到50岁退休领到一笔赡养金时为止。

在他的祖先中有癫狂的血统,他自己在一家疗养院中消磨过6个星期。1796年中,他的姐姐玛丽·拉姆在发狂中杀死了他们的母亲。有好几次,玛丽被幽禁起来,但是,大部分时间,放弃结婚的拉姆使她和自己住在一起,直到他死亡时为止。她复原得相当好,能和他合作撰写《莎士比亚的故事》一书。他自己唯一的作品是《埃利亚散记》(the Essays of Elia,1820—1825),该书的活泼风格、朴素的文字和艺术手法,表现出它是在那个不十分幽雅的时代中一本最可爱的作品。

1797年6月,当他依旧震惊在一年前的悲剧中时,他接到柯勒律治希望他到斯托威去访问的一封邀请函。既然是一位口吃者,当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两位口若悬河的诗人——柯勒律治和华兹华斯——之前,几乎不敢口开说话。5年后,他和姐姐访问住在格雷塔厅的柯勒律治。“他以无比的殷勤来招待我们。”虽然终其一生,他一直是一个怀疑论者,拉姆绝不允许柯勒律治的神学观点干扰到足可抵消每一种挫折的感情和敬仰。

国家肖像馆收藏了一幅由他的朋友威廉·黑兹利特——当时最活跃和尖刻的文学批评家——所作的拉姆的人像画。黑兹利特于1798年时访问过柯勒律治,1803年再度到格雷塔厅去访问。在第二次时,华兹华斯也在场,这三个人就在一起讨论上帝是否存在的问题。诚如我们已经看到的,威廉·佩利最近以设计的观点作过正面的辩护,黑兹利特则持反对立场。华兹华斯采取中立,主张上帝不是存在于宇宙之外而从外面来指导宇宙的,而是内在于宇宙之中,为宇宙之生命和心智。在那次访问时,黑兹利特因勾引一名女生而招致邻居们的盛怒。害怕被捕或甚至更糟的不测事故,他就逃到格拉斯米尔。华兹华斯供他过了一宿,次日一早,给了他一笔足付到伦敦去的马车费的车钱。

当柯勒律治和华兹华斯转而反对大革命,并以热烈的诗篇贬斥拿破仑时,黑兹利特鄙视他们为反叛者,并以拿破仑的观点写了四大卷的《拿破仑的一生》(Life of Napoleon Buonaparte,1828—1830年)。同时,他以论伊丽莎白时代的戏剧的演讲(1820年),和《时代的精神》(The Spirit of the Age,1825年)一书,刻画同时代人物形象,使自己成为一位评论家的楷模。华兹华斯不欣赏该书对文学中农民学派的讽刺性攻击。

这位上了岁数的诗人较喜欢托马斯·德昆西,德昆西对他一直赞扬备至。德昆西本来就是一位天才,他于1821年以《一位英国鸦片烟鬼的自白》(Confessions of an English Opium Eater)一书来促请不列颠的注意。德昆西年幼时就是一位天才儿童,15岁时就能讲述希腊古典著作,因学校的进度太过缓慢就从学校和牛津出走。他一定因自己喜欢《抒情民谣集》上不假矫饰的朴素,而自感意外。1803年5月,他写给华兹华斯如下一封也许改变这位孤独诗人的头脑的信:

在寻求你的友谊上,我没有比(我想是如此)每一位读过而体会到《抒情民谣集》的人,有同感以外的其他别的目的,自从这个世界开始混乱以来,我能从其他八九位诗人的作品中找寻到的全部喜悦,也比不上这两部迷人的诗卷单独所给予我的那样多——你的大名将在我身上永远与这些美丽的自然风光联系在一起……我有什么权利要求成为,如你所处的那样一个放射出如此灿烂,如此庄严的天才光芒的一个社群的一名伙伴呢?

他补充说,“每当有机会增加你的利益和愉快时,随时准备——纵使牺牲生命亦在所不惜”,华兹华斯在任何时候都拥有一个人忠诚的友情。

华兹华斯的回答是感谢式的一类体裁。“我的友谊,”他写道,“我无权给予,这是没有人能创造的一份禀赋……一种健全的友谊是随着时间和情境而成长的。友谊如一朵野花,当时机适宜时就会含苞待放,当不适宜时,追寻也是徒劳无益的。”他设法打消这位年轻人经常联系的要求:“我是世界上最懒散而不懂得写信的一个人。”但他加上一句:“我的确喜欢在格拉斯米尔见到你。”

尽管他的这份热诚,德昆西再次接到这份邀请时,已经过了3年的时间了。那时,遥见到华兹华斯的茅舍时,他的勇气消失了,就如寓言上的朝圣者快抵达罗马时,竟自惭形秽而掉头回去一般。但是,到1807年岁暮,在布里斯托尔,柯勒律治接受了护送柯勒律治夫人和孩子回凯西克的提议。在旅途上,她和他一起到鸽居去逗留了一回,此时,如布朗宁(Browning)不久见到雪莱的心情一般,德昆西终于看到了平易近人的华兹华斯。“如一道闪电一般,我看到这位瘦高个子隐然出现了,他伸出手,以最恳挚的欢迎表情来接待我。”


高门圣哲(1816—1834)骚塞(1803—1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