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塞(1803—1843)
同时,在格雷塔厅和伦敦,骚塞用他勤奋却平淡无奇的文笔,维持太太伊迪丝、5个女儿(出生于1804和1812年之间)和一位她十分宠爱的儿子(10岁时死于1816年)的生活。在柯勒律治去了马耳他之后,骚塞负起了照顾柯勒律治夫人和她的孩子的责任,甚至华兹华斯有时也仰仗他:当威廉的弟弟约翰在海上失踪(1805年)的消息使得格拉斯米尔的一家人笼罩在愁雾中时,华兹华斯就写了一封信给骚塞,求他前去帮助他安慰多萝西和玛丽。他去了。“他是如此温柔、慈蔼,”多萝西写着,“我立刻爱上了他。他和我们一起忧伤地流着泪,因为那种原因,我想我会永远爱着他的。”
虑荣心使他迷失了一段比较短的时期,他一首接一首写作叙事诗,首首都失败。时间就是一首叙事诗。他使自己屈就去写作散文,却较有所获。1807年,他出版《英格兰书简》(Letters from England),作者署名是曼纽·阿瓦瑞兹·爱斯皮拉(Don Manuel Alvarez Espriella),骚塞让这位想象中的西班牙人,对童工和不列颠工厂中其他的情况痛责一番。如:
我大胆地去了解关于以这种古怪的态度训练起来的这些人的道德,却发现……将这么多男女集拢在一起的结果,对宗教和道德上最普通的原理竟毫无所悉。他们在这种环境影响之下,其成为堕落和颓废的人是一定无法避免的。男人酗酒,女人淫荡,不论他们赚到的工资有多高,他们太过浪费,不懂得储蓄起来供不时之需。虽然教区不再如孩子一般的去照顾他们了,教区仍须因他们的生活方式,早衰或年老而诱发的疾病,而要照顾他们。
这位英国经济的贵族式政治论者的结论为:“在商业上,甚至过于在战争上,人和兽两者全被视为机器,一点都不后悔地作为牺牲品。”
骚塞不久发现他不能靠他的笔来维持生活,更不能养活他的妻女,特别是在战时,除非他采取更为保守的立场。这种改变因一年160镑的政府赡养费(1807年)和经常在保王党的《四季评论》上投稿的邀请,而进行得很顺利。1813年,他因出版《纳尔逊的一生》(The Life of Nelson)——一本依靠勤奋的研究而清晰、生动的虚构小说,并且以朴素、清醒和流畅的18世纪体裁来写作,尽管作者因喜欢他的英雄人物和国家,而充满着作者个人的过多偏见,却是一本能令读者一口气读下去的书。他使自己提高到一位作家和一位爱国者的地位。纳尔逊与汉密尔顿夫人的十几年私情,则压缩成一段文字一笔带过。
当骚塞借接受英格兰的桂冠诗人的地位以贬低诗的威望时,拜伦、雪莱和黑兹利特都哀伤了。当皮特将这项头衔给予一位身份低微的治安推事亨利·派伊(Henry Pye)时(于1790年),这种荣誉的含金量就已经在缩水了。派伊死后(1813年),政府就将这个位置赠给沃尔特·司各特,他拒绝接受,却推荐骚塞为这种头衔之应得人。骚塞接受了,同时获得了每年赡养费增高到300英镑的报酬。有资格取得这份荣誉的华兹华斯,漂亮地说:“骚塞有一大群家小要养活。”
后来辱骂骚塞不名誉和健忘的拜伦,在1813年9月份与他在荷兰宫见一次面后,说了他很多好话:“我见到的人中相貌美好的吟游诗人。”他对托马斯·穆尔说:“有那位诗人的头颅和双肩,我一定会写出他的沙弗(Sapphics)诗体。他的确是看一眼就叫人喜欢的人,一个有天赋的人……他的态度温和……他的散文完美。”但是,骚塞那种讨好有钱或有势的人的明显焦躁,使得拜伦于1818年就跟他公然作对。当一个叛乱团体弄到骚塞的激进戏剧《瓦特·泰勒》(Wat Tyler,写于1794年,未印行)的稿本,并于1817年高高兴兴地出版时,最无情的攻击终于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骚塞退回到格雷塔厅,他的书房和太太的身边。她曾不止一次地接近疯狂的边缘,1834年,她的心智错乱,1837年,她终于死了。骚塞自己于1834年放弃了这场战斗,接着,几乎在一致的同意,和他自己的提议下,华兹华斯被推举为桂冠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