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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篇 勒明盖宁在岛上的奇遇
一、勒明盖宁乘船跨过湖，安抵岛上。（第1—78行。）
二、他在姑娘和妇人之间快乐地度日，最后男子们从战场回来了，就设计害他。（第79—290行。）
三、勒明盖宁从岛上逃出，他和姑娘们都感到悲伤。（第291—402行。）
四、他的船被风暴打碎，他泅到岸上，造了一艘新船，安抵故国的岸边。（第403—452行。）
五、他看到他的老房子已经烧掉，四周一片荒凉，他不禁又啼哭又叹息，尤其是因为不见了母亲。（第453—514行。）
六、勒明盖宁的母亲却活着，躲在茂密的森林里，他找到了她，非常高兴。（第515—546行。）
七、母亲告诉勒明盖宁，波赫尤拉军队已经来过，烧掉了房子。勒明盖宁要在对波赫尤拉人报仇之后，再造更好的房子，又讲述了他在岛上避难时的欢乐的生活。（第547—602行。）
活泼的青年勒明盖宁，
漂亮的高戈蔑里，
他把粮食放入背包，
夏天的奶油装进袋子，
有了足供一年的奶油，
还有猪肉足供第二年，
他就动身去藏起来，
急急忙忙地向前，
他又这样地说道：
“我去了，我去逃难， 10
要过整整的三个夏天，
要继续度过五年。
但愿那里只有毒蛇，
只有山猫嗥叫于林中，
只有驯鹿往来于田野，
只有大雁躲藏于树丛。
“你要保重，亲爱的母亲！
如果有人从波赫亚来，
从比孟多拉来了军队，
他们向你要我的脑袋， 20
你就说我已经走了，
已经在他们之前逃走，
我也放弃了我的田地，
那里我刚收割不久。”
他就将船放入水中，
他就将船推到水上，
在铁的滚子上推去，
推出围着铜边的船港，
在桅杆上升起了帆，
他将麻布的帆高张， 30
他就在船尾坐下，
开始了这次远航，
他坐在桦木舵旁，
熟练地划着船尾桨。
他表达他的心情，
他就这样地开言：
“风啊！鼓着上面的帆，
阿哈瓦！赶着我的船，
迅速地赶着这木船，
赶着这松木船前去， 40
向着那无名的海角，
向着那无名的岛屿。”
风赶着船迅速前进，
在奔腾澎湃的湖面，
在明亮宽广的水上，
在水上摇荡着向前，
月亮已经换了两次，
第三个也将近完毕。
姑娘们坐在海角旁，
就在蓝蓝的湖岸上， 50
她们的凝视的眼光
都投向蔚蓝的波浪。
一个等着她的哥哥，
一个等着她的父亲，
别的姑娘也都等着，
等着自己的情人。
她们远远望见高戈，
更清楚的是高戈的船，
像一小朵远方的云，
就在天和水之间。 60
岛上的少女思索着，
岛上的姑娘这么说：
“在水面的是什么怪物，
在浪上的是什么奇货？
如果是我们亲人的船，
是我们岛上的船只，
你就赶快回家来，
回到岛上的船港里，
让我们立刻听到消息，
听到外国来的新闻， 70
岸上的人还是有和平，
还是正进行着战争？”
风依然鼓满了帆，
浪依然驱赶着船。
活泼的勒明盖宁，
引着他的船向前，
他驶向海岛的一端，
在海角突出的一面。
他径向海角驶来，
到了以后他就开言： 80
“这岛上有没有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可以让我的船靠岸，
让我可以泊我的船？”
岛上的女郎回答，
岛上的姑娘开言：
“这岛上有的是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你的船可以靠岸，
你可以泊你的船只， 90
有的是停泊的船坞，
沙滩上有的是滚子，
收容了船只一百艘，
也无论成千地来到。”
活泼的勒明盖宁，
将他的船拉上地面，
安放在木的滚子上，
他就这样地开言：
“这岛上有没有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100
让这渺小的人藏躲，
让这懦弱的人逃难，
逃开恶战的鼓噪，
逃开叮当的钢刀？”
岛上的女郎回答，
岛上的姑娘开言：
“这岛上有的是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让渺小的人躲藏，
让懦弱的人避难。 110
这里有许多许多城堡，
堂皇的城堡可以盘桓，
无论来了英雄一百名，
无论来了勇士一千名。”
活泼的勒明盖宁，
他就这样地开言：
“这岛上有没有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有没有一道白桦林，
有没有一大片荒地， 120
让我在那里开荒，
在荒地上出一出力？”
岛上的女郎回答，
岛上的姑娘开言：
“岛上没有这样的地方，
在这海岛的上面，
没有背一样宽的空间，
没有斗一样大的土地，
可以让你去开荒，
在荒地上出一出力。 130
土地全都分开了，
划成了一块块的田，
休耕地也都分配，
牧场都由公众经管。”
活泼的勒明盖宁说道，
漂亮的高戈蔑里开言：
“这岛上有没有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让我唱我的曲子，
让我念我的歌谣？ 140
歌词在我嘴里溶化，
在我的牙床间蹦跳。”
岛上的女郎回答，
岛上的姑娘开言：
“这岛上有的是余地，
在这海岛的上面，
让你唱你的歌曲，
让你念出色的诗篇，
当你在草地上跳舞，
当你在森林中游玩。” 150
活泼的勒明盖宁，
就急急忙忙地歌唱。
院子里唱出了山梨树，
田庄上有槲树生长。
槲树上是同样的树枝，
一枝枝都有一粒槲实，
槲实中都有一颗金球，
有杜鹃在金球上栖息。
在杜鹃叫唤的时候，
它们的嘴都滴着黄金， 160
它们的嘴都流着赤铜，
它们也一样喷着白银，
喷向金光灿烂的小山，
在银白的高山之间。
勒明盖宁又一次唱着，
他又一次又吟又唱，
沙砾唱成美丽的珍珠，
一切石子都闪耀辉煌，
一切石子都通红烁亮， 170
花朵全都放着金光。
勒明盖宁又唱着，
一口井在院子里出现，
井上有金的盖子，
有金桶在盖子上面。
男孩们在这里喝水，
洗脸的有他们的姊妹。
他在草地上唱出池塘，
有蓝鸭游泳在池塘里，
黄金的额，白银的头，
还有赤铜的爪子。 180
岛上的姑娘都诧异，
女郎们都大吃一惊，
听了勒明盖宁的歌声，
这伟大的英雄的才能。
活泼的勒明盖宁开言，
漂亮的高戈蔑里说道：
“我唱了最出色的歌，
也许还能唱得更好，
如果在屋顶下歌唱，
在松木桌子的一端。 190
如果没有屋子给我，
不能休息在铺板上面，
那我只在森林中哼唧，
把我的歌抛到树丛里。”
岛上的姑娘反复考虑，
后来就这样地回答：
“有屋子你可以进来，
有厅堂你可以住下，
暖和地唱你的诗句，
在户外念你的咒语。” 200
活泼的勒明盖宁，
就一直走进房屋，
在长桌子的一端，
他唱出了一列酒壶，
酒壶里装满了麦酒，
最好的蜜酒装满酒罐，
满满地已经装不下，
碟子也装得漫了边。
酒壶里装满了啤酒，
盖碗里装满了蜜酒， 210
还有很丰富的奶油，
又有同样多的猪肉，
为了勒明盖宁的酒筵，
为了高戈蔑里的狂欢。
高戈是最讲究的人，
每逢他进食的时辰，
他非得使一把银刀，
银刀上又装着金柄。
他就唱出一把银刀，
一把金柄的小刀， 220
他喝麦酒喝了个够，
他吃着又吃了个饱。
活泼的勒明盖宁，
从这村走到那村，
使岛上的姑娘快乐，
让披发的女郎欢欣；
他的头一转到哪里，
哪里就有嘴来亲吻；
他的手一伸到哪里，
哪里就有手来握紧。 230
夜间他就去休息，
在最黑暗的角落躲藏；
无论在哪个村里，
他都找得到十间房，
无论在哪间房里，
他都找得到十个姑娘，
无论是哪个女儿，
无论是哪个姑娘，
他都能躺在她的身旁，
他都能枕在她的臂上。 240
他找着一千个新娘，
他伴着一百个寡妇；
十个之中没有两个，
整百之中没有三个，
是他不曾打扰的处女，
是他不曾麻烦的寡妇。
活泼的勒明盖宁，
在岛上的村子之间，
过着极放荡的生活，
经历了整整三个夏天， 250
使岛上的姑娘高兴，
让所有的寡妇欢畅；
只有一个他不曾烦扰，
一个又穷又老的姑娘，
她住在第十个村庄，
在最辽远的海角上。
当他正在路上思索，
他已经决意回家，
又穷又老的姑娘来了，
她说着这样的话： 260
“漂亮、讨厌的英雄高戈！
如果你一点也不想我，
我但愿你在路上，
你的船在岩石上撞破。”
鸡叫前他没有起来，
母鸡的儿子还不曾叫，
他正和姑娘寻欢作乐，
正和可怜的妇人嬉笑。
终于来到了一天，
就在有一天夜里， 270
他决意起来走一下，
没有等天明和鸡啼。
他很早地起来了，
比平常的时间更早，
他就在村子里来去，
徘徊于村子的周遭，
去和姑娘们作乐寻欢，
让可怜的妇人们开颜。
他在夜间独自行走，
尽在村子之间流浪， 280
来到了这岛的尽头，
来到了第十个村庄，
在一家家的屋子里，
他总见到三间小室，
在一间间的小室里，
他总见到三个武士，
在一个个武士手中，
他总看见磨过的刀，
他们要用这锐利的刀，
把勒明盖宁的头砍掉。 290
活泼的勒明盖宁，
说出了这样的言词：
“哎呀！天已经亮了，
欢乐的太阳已经升起，
照着最可怜的青年，
照着不幸的我的脖子！
也许只有楞波才能够，
用衬衫将这英雄掩蔽，
才能够用他的大氅，
保护着这英雄的身子， 300
无论一百人向他攻击，
无论一千人向他进逼。”
他不再和姑娘们拥抱，
他不再和她们做伴，
他转身向他的船走去，
忧郁地赶去看他的船，
他看到船烧成了灰烬，
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
他觉得灾难已经降临，
不祥的日子已经笼罩， 310
他只得再造一艘船，
只得再造新船一艘。
造船人没有木头，
他没有造船的木板，
他只找到一点木头，
讨来一点可怜的木板，
五小片纺锤的木屑，
六小片线轴的碎屑。
他就用来造一艘船，
他打造着新船一艘， 320
他用他的神秘的知识，
他用他的法术打造，
锤一下，做好了一边，
锤两下，做好了两边，
等到他锤了第三下，
一艘船就打造完全。
他将船推入波浪，
他将船送到水里，
他表达他的心情，
说出了这样的言词： 330
“漂吧！像水上的莲花，
像浮在水面的水泡，
老鹰啊！给我三支羽毛，
渡乌又给我两支羽毛，
保护这可怜的船，
防卫这可怜的船。”
他就跨上了船板，
他就站在船尾上，
他灰心地垂下了头，
他的帽子侧在一旁。 340
在黑夜他不敢耽搁，
在白天他不再流连，
和岛上的姑娘娱乐，
和披发的女郎游玩。
活泼的勒明盖宁说道，
漂亮的高戈蔑里开言：
“这青年必须离开了，
必须和这些住宅再见，
姑娘们不再欢笑，
美女们不再跳舞。 350
当我离开了这地方，
当我告别了这国土，
姑娘们就不再高兴，
披发的女郎不再玩笑，
院子里有的是凄凉，
家屋中充满了烦恼。”
岛上的姑娘在啼哭，
海角的女郎在悲伤：
“为什么离开？勒明盖宁！
为什么走了？英雄新郎！ 360
还是为了妇人太稀少，
还是为了姑娘太胆小？”
活泼的勒明盖宁开言，
漂亮的高戈蔑里说道：
“不是为了姑娘太胆小，
不是为了妇人太稀少。
我占有了一百个妇人，
我拥抱了一千个姑娘；
可是我突然想起，
渴望着我的故乡， 370
渴望着我家乡的草莓，
覆盆子又在山坡生长，
在我的庄院里的家禽，
还有海角上的姑娘，
勒明盖宁只能动身，
英雄新郎离开了你们。”
活泼的勒明盖宁，
他就将船推到水中，
风吹着，呜呜地咆哮，
汹涌的波浪向前推动， 380
在蓝蓝的闪耀的湖上，
跨过了茫茫的水面。
伤心的人站在沙滩，
不幸的人站在岸边，
岛上的姑娘哭哭啼啼，
黄金的姑娘悲伤叹息。
姑娘们在海岛上啼哭，
女郎们在海角上悲伤，
他们一直望着桅杆顶，
望着铁饰发出闪光， 390
她们不为桅杆顶哭泣，
她们也不为铁饰伤心，
却为桅杆旁的舵手，
却为做铁饰的那人。
勒明盖宁啼哭着，
他久久地心伤泪落，
他久久地望着海岛，
望着岛上的山的轮廓；
他并不为海岛悲哭，
他也不为大山哀悼， 400
却为岛上的姑娘悲哭，
却为山头的大雁哀悼。
活泼的勒明盖宁，
趱行于蓝蓝的湖面，
他走了一天又两天，
当他走到了第三天，
一阵狂风向他扑来，
远远的天际一齐轰鸣。
一阵大风从西北吹来，
从东北吹来一阵暴风， 410
刮打了一面又一面，
终于刮翻了他的船。
活泼的勒明盖宁，
就将手伸入水中，
手指像桨一样划去，
脚像舵一样摆动。
他黑夜白天地游着，
他划动得那么熟练，
他看见了一小朵云，
有一朵云在西方出现， 420
渐渐地变成了陆地，
变成了海角在大海里。
海角上有一间屋子，
他看见烘面包的妇人，
她的女儿们在揉面粉：
“你最慈悲的夫人！
只要你看到我多么饿，
想一想我可怜的情况，
你就会向堆房赶去，
暴风似的赶到麦酒房， 430
要给我拿来一罐麦酒，
要给我拿来一片猪肉，
就为我在锅里烤，
还要浇一点奶油，
让这疲倦的人吃，
让这昏晕的英雄喝，
我已经游了几天几夜，
在大湖的波浪中出没，
只有风是我的保护人，
只有湖水对我施恩。” 440
这位慈悲的夫人，
就向山上的堆房行走，
她切下了一块奶油，
又取来了一片猪肉，
她就搁在锅里烤，
让这饥饿的人食用，
她又拿来一罐麦酒，
递给这昏晕的英雄，
她又送他一艘新船，
一艘刚完工的船只， 450
带他到别的地方去，
带他到他的出生地。
活泼的勒明盖宁，
就动身取道回家，
看到陆地也看到沙滩，
这里是岛，那里是海峡，
看到了以前的住宅，
看到了古代的埠头，
看到满是松树的高山，
看到长着枞树的土丘， 460
却找不到自己的住所，
也不见四周的墙壁；
在以前房屋的基地上，
只有稠李树丛在摇曳，
松树生长在丘陵上，
杜松矗立于井泉旁。
活泼的勒明盖宁说道，
漂亮的高戈蔑里开言：
“我曾经在河中游泳，
在森林中、岩石上流连， 470
我曾经在谷田间徘徊，
也在草地周围玩耍，
是谁毁坏了我的住宅，
破坏了我的可爱的家？
房屋烧成了灰烬，
风又吹得它干干净净。”
他就哀哀地啼哭，
啼哭了一天又两天，
他不是为了住宅哭泣，
也不是为了堆房悲叹， 480
他是为一家之宝下泪，
那比堆房还要宝贵。
他看见了一只飞鸟，
一只黄金的鹰在飞行，
他就开口向它问道：
“我的亲爱的金鹰！
你也许能够告诉我，
到底怎样了，我的母亲，
那生了我的可爱的人，
我的最亲爱的母亲？” 490
老鹰一点也不知道她，
这笨鸟说不出什么，
只知道她已经死了，
渡乌说她已经毁灭，
已经死在刀口下，
已经倒在战斧下。
活泼的勒明盖宁回答，
漂亮的高戈蔑里说明：
“生了我的可爱的人，
我的最亲爱的母亲！ 500
你死了吗？我的生母！
你去了吗？我的慈母！
你的肉体已经腐烂，
你的头上长起了枞树，
杜松长在你的脚踝上，
杨柳长在你的指尖上。
“我遭到这样的厄运，
我受到这样的恶报！
在比孟多拉的田野，
在波赫尤拉的巨堡， 510
我敢举起我的武器，
我敢较量我的佩刀，
我的家族却已经毁灭，
生了我的人已经死掉。”
他望着，望遍四周，
他看出了隐隐的脚印，
那里灌木有一点破碎，
那里野草也受过蹂躏。
他就顺着那条路走去，
他发见了一条小径； 520
这小径引向森林，
他就朝那方向前行。
他走了一二维尔斯特，
急急地从田野穿过，
在最幽深的森林，
在最隐蔽的处所，
他看见了隐藏的草屋，
他看见了隐藏的浴室，
在三棵枞树的角落里，
在两块岩石的间隙里， 530
他看到了慈爱的母亲，
他看到了年老的妇人。
活泼的勒明盖宁，
他觉得无比高兴，
他就这样地说道，
表达了他的心情：
“母亲！你养育了我，
我的最亲爱的母亲！
母亲！你依然活着，
老母！你依然很细心， 540
我以为你已经去世，
永远地将我抛撇，
已经在刀口下死去，
已经在枪尖下毁灭。
我哭干了美丽的眼睛，
漂亮的脸颊也毁损。”
勒明盖宁的母亲说道：
“是呀，我还活在世上，
逼着我逃出我的家，
躲藏到别的地方， 550
在这阴暗的森林里，
在这最隐蔽的深处。
那时候，远远地赶来，
波赫尤拉的杀人队伍，
他们来寻找不幸的你，
他们把我们的家毁灭，
房屋都烧成了灰烬，
破坏了所有的产业。”
活泼的勒明盖宁说道：
“我的生身的母亲！ 560
你不要这样忧愁，
不要忧愁也不要担心，
我们要盖新的屋子，
比别人更好的屋子，
还要对波赫亚作战，
让楞波人一败涂地。”
勒明盖宁的母亲，
她就这样地回答：
“儿子！你老是不在这里，
高戈！你老是离开了家， 570
你总在辽远的外国，
你总在陌生的门旁，
在无名的海角上，
在陌生的海岛上。”
活泼的勒明盖宁回答，
漂亮的高戈蔑里说道：
“在那里居住很快乐，
在那里流浪有欢笑。
那里的树木一片红，
红红的树，青青的田野， 580
草地的花朵闪着金光，
松树的枝条闪着银色，
那里有蜂蜜做的高山，
那里有鸡子做的岩石，
枯萎的松树流着蜜酒，
干枯的枞树流着乳汁，
屋角的栅栏流着奶油，
连柱子也流着麦酒。
“在那里居住多快乐，
在那里逗留多舒服； 590
可是后来却不行了，
我不能在那里居住。
他们为姑娘们担心，
他们对妇人们怀疑，
只怕这些肥胖的坏人，
只怕这些可怜的女子，
受到我的不好的待遇，
在夜间太多的探望。
我就躲开那些女儿，
我就避开那些姑娘， 600
恰如狼躲开小豚，
老鹰避开村里的家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