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 昭公十七年
梓慎曰:“水、火之牡也”;《正義》:“陰陽之書有五行嫁娶之法,火畏水,故以丁爲壬妃,是水爲火之雄。”按昭公九年,楚滅陳,裨竈曰:“火、水妃也”;《漢書·五行志》上:“陽奇爲牡,陰耦爲妃。故曰:‘水、火之牡也’,‘火、水妃也’。於《易》,坎爲水,爲中男;離爲火,爲中女”;《易林·革》之《井》:“水爲火牡。”《書·洪範》:“水曰潤下,火曰炎上”;《參同契》中篇:“男生而伏,女偃其軀,及其死也,亦復效之”,又蘇軾《志林》卷三:“男子之生也覆,女子之生也仰,其死於水也亦然”(《朱子語類》卷七六略同),與西方傳説適反;水爲男而火爲女,疑出於二事之牽合,以覆下爲潤、仰上爲炎耳。《全唐文》卷三三四劉知古《進<日月元樞論>表》:“一陰一陽而爲水火,火以水爲夫,水以火爲妻”;韓愈《陸渾山火》:“女丁婦壬傳世婚,一朝結讐奈後昆”;皆沿古説。顧《禮記·表記》已五三曰:“母、親而不尊,父、尊而不親;水之於民也,親而不尊,火、尊而不親”;《白虎通·五行》篇曰:“火者、陽也,尊,故上;水者、陰也,卑,故下”;邵雍《擊壤集》卷一六《治亂吟》之四亦言:“火能勝水;火不勝水,其火遂滅。水能從火;水不從火,其水不熱。夫能制妻;夫不制妻,其夫遂絶。妻能從夫;妻不從夫,其妻必孽”;晁説之《嵩山集》卷九《和許嵩老江上舟災》:“丙穴烘天誰得及,丁翁奔日更難如。”唐宋以來方術及小説家言亦以火爲男而水爲女。如《五燈會元》卷一〇南唐僧清勉曰:“丙丁童子來求火”,玄則參釋曰:“丙丁屬火而更求火,如將自己求自己”;張伯端《悟真篇》卷下《西江月》:“更假丁公煅煉”;夏元鼎《蓬萊鼓吹·西江月》:“要得丁公煅煉”,又《水調歌頭》:“感嬰兒,交姹女,愛丁公”;《女仙外史》第九二回寫火首毘耶與剎魔公主鬬法事。姚燧《牧菴集》卷三四《道中即事》之一一:“解使水男親火女,即爲木母嫁金翁”,以火爲女而水爲男,仍用古説,其例不多見。孔疏曰:“火畏水,故水雄而火雌”,而《韓非子·備内》篇曰:“今夫水之勝火亦明矣,然釜鬵間之,水煎沸竭盡其上,而火得熾盛焚其下,水失其所以勝者矣。”是水時復畏火,則方士之言爐火丹鼎者,如《西遊記》 第七三回所謂“千斤熬一杓,一杓煉三分”,宜稱火曰“公”矣。爲虎爲鼠,一彼一此,趙孟不云乎:“何常之有!”
Leonardo da Vinci,The Notebooks,tr. E. MacCurdy,I,210,212:“ A dead Woman lies face downwards in water, a man the opposite Way.” Cf. Mark Twain,Huckleberry Finn,ch. 3:“I knowed mighty well that a drowned man don’t float on his back,but on his face”e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