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列传赞
字数:358
史公恨商君，并恨其书。如此，而谓史公书，过喜游侠、货殖，岂理也哉？
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¹。（四字断尽。）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²，挟持浮说，非其质矣³。且所因由嬖臣⁴，（“迹其”字，“欲干”字，“帝王术”字，“挟持”字，“浮说”字，“非其质”字，史公眼光，谁能瞒之。“且所因由嬖臣”，又带此六字句，史公眼光如许。）及得用，刑公子虔⁵，欺魏将卬，不师赵良之言⁶，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⁷。（“亦足发明”，妙！犹言胸中有帝王二字人，乃如此耶！）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⁸，与其人行事相类。（不惟恨其人，又恨其书。）卒受恶名于秦⁹，有以也夫¹⁰！（看史公恨甚语。）
【注释】
¹天资刻薄：天性残忍不仁。
²迹：追踪行迹，犹考察。干：求。帝王术：帝王治国的办法和策略。
³质：实，这里指真意所在。
⁴因：依靠。嬖：宠幸。
⁵公子虔：秦孝公太子的师傅。
⁶赵良：秦国有贤名的隐士。
⁷发明：表明。
⁸《开塞》耕战》书：指《商君书》中论述刑罚、奖赏、耕战的文章，最能体现商鞅“不法古，不修今”的法治思想和主张。今本《商君书》中有《农战》和《开塞》两篇，详论上述主张。
⁹受恶名于秦：指商鞅被诬陷为叛逆，而惨遭杀害。
¹⁰有以：自有因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