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贾生列传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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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倾倒其文章，次是痛悼其遭遇，次是叹诧其执拗，末是拜服其邈旷。凡作四折文字，折折都是幽宵、萧瑟、挺动、扶疏。所谓化他二人生平，作我一片眼泪，更不可分何句是赞屈，何句是赞贯。
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¹，悲其志。（一折，想见史公用心读书。）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²，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一折，想见史公异样高情。）及见贾生吊之³，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一折，想见史公透骨怜才。）读《鹏鸟赋》，同死生，轻去就⁴，又爽然自失矣⁵。（一折。此则不知史公乃直说到何处矣，想已立地大悟也。）
【注释】
¹《招魂》：东汉王逸认为是宋玉所作，与司马迁看法不一。
²屈原所自沉渊：据司马贞《索隐》引《荆州记》云：“长沙罗县（在今湖南汨罗西北）北带汨水，去县四十里，是原自沉处，北岸有庙也。”
³见贾生吊之：指贾谊的《吊屈原赋》。
⁴去就：指贬官放逐和在朝任职。
⁵爽然：茫然无主见的样子。此句意为起先怪屈原为何不到别国去施展其才，及至读了《鹏鸟赋》，知道生死、去就都不算什么事，故又觉得前一见解不对而感到茫然自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