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列传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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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学出荀卿，荀卿出子夏，其知六艺之归，非虚也。乃既为三公，一意持爵禄，为阿顺，顺高邪说，驯致亡秦¹。传中纯写赵高事，妙妙！言高之所为，皆李斯听之也。末言，不然且与周、召列，岂非为子夏门墙致痛耶？
李斯以闾阎历诸侯，人事秦，因以瑕衅²，以辅始皇，卒成帝业，斯为三公，可谓尊用矣。（特下“以间阎”字、“历诸侯”字、“入事秦”字，皆写其少时游学艰苦，为此“三公尊用”一句，致惜致恨也。）斯知六艺之归³，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真是可惜，真是可恨。）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适立庶⁴。诸侯已畔，斯乃欲谏诤，不亦末乎！（可见是知六艺能补缺人。）人皆以斯极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与俗议之异。（此句，即胪写赵高事尽入传中⁵，为史公透顶眼力也。）不然，斯之功且与周、召列矣⁶。（不是浪笔过许，盖其学所从来，实有如此，胡可胜惜胜恨？）
【注释】
¹驯：逐渐。
²瑕衅：瑕隙、裂缝。这里指时机。
³知六艺之归：知晓儒家学说的宗旨。六艺：是儒家的典籍，指代儒家学说。
⁴废适立庶：指矫杀始皇嫡长子扶苏，而立始皇第十八子胡亥为二世皇帝。
⁵胪：陈列。
⁶周、召：指周朝治世名臣周公姬旦和召公姬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