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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文
打马图经命词
打马世有二种：一种一将十马者谓之关西马；一种无将二十马者，谓之依经马。流行既久，各有图经凡例可考。行移赏罚，互有异同。李易安独取为闺房雅戏，乃因依经马，取其赏罚互度，每事作数语，精妍工丽，世罕其俦，不仅施之博徒，实足贻诸同好，韵事奇人，两垂不朽矣。
铺盆
铺盆¹
凡置局，二人至五人，钧聚钱置盆中，临时商量，多寡从众；然不可过四五人之数，多则本采交错，多至喧闹矣。词曰：
既先设席，岂惮攫金，便请著鞭²，谨令编埒³。罪而必罚，已从约法之三章⁴；赏必有功，勿效绕床之大叫⁵。凡不从众议喧闹者，罚十帖入盆。
【校记】
此据四库全书本陶宗仪说郛卷一〇一下录入。原题作“打马图”，署“李清照”。下有小序。案：小序系从打马图序末段改写，中云“李易安独取为闺房雅戏”，全不似清照口吻，当为后人手笔。黄本无小序，题为编者所拟。据小序，命词系为“依经马”而作，凡十三则，附于打马图经诸例之后，“论皆骈语，颇工雅”，可见易安“工俪体文”之一斑（见胡玉缙许庼学林 打马图经跋）。
〔钧聚钱〕钧字当为“均”之误。
【笺注】
¹铺盆：开始设局时，在盆中铺钱，作为赏罚之资。
²著鞭：见前打马图赋笺注³⁴。
³编埒：晋书 王济传：“时洛京地甚贵，济买地为马埒，编钱满之，时人谓‘金沟’。”
⁴约法之三章：史记 高祖 本纪：“吾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此指打马规则。
⁵绕床之大叫：见打马图经序笺注²⁶。
本采
本采¹
凡第一掷，谓之本采。如掷赏罚色，即不得认作本采。词曰：
公车射策之初，记其甲乙²；神武挂冠之日，定彼去留³。汝其有始有终，我则无偏无党⁴。
【笺注】
¹本采：马戏图谱：“凡第一掷，初下马之色，谓之本采。”
²公车二句：原指汉代用公车接送举人应试。案：公车，汉官署名。史记 东方朔传：“朔初入长安，至公车上书，凡用三千奏牍。”又后汉书 丁鸿传：“诏征鸿至，赐御衣及绶，禀食公车。”注：“公车，署名，公车所在，因以名。诸待诏者，故令给养焉。”射策，汉代取士，有对策、射策之制。射策由主试者将试题书于简策，分甲乙科，应试者随意取答，主试者评定优劣。后汉书 顺帝纪阳嘉元年：“试明经下第者补弟子，增甲、乙科员各十人。”即其例。
³神武二句：挂冠，指辞官。南史 陶弘景传：“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苏轼再送蒋颖叔帅熙河诗：“归来趁别陶弘景，看挂衣冠神武门。”
⁴无偏无党：不偏袒，不结伙。书洪范：“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墨子 兼爱引周诗：“王道荡荡，不偏不党。王道平平，不党不偏。”
下马
凡马每二十匹用犀象刻成，或铸铜为之如大钱样，刻其文为马，文各以马名别之；或只用钱，各以钱文为别，仍杂采染其文。词曰：
夫劳多者赏必厚；施重者报必深。或再见而取十官¹，或一门而列三戟²。又昔人君每有赐，臣下必先乘马焉。秦穆公悔赦孟明，解左骖而赠之是也³。丰功重锡⁴，尔自取之，予何厚薄焉？
【笺注】
¹十官：管子 七法 选陈：“故兵也者，审于地图，谋十官。”注：“地图谓敌国险易之形，军之部置十官，必伍什则有长，故曰十官，又须谋得其人也。”此指马戏中士卒之长。
²三戟：唐制三品以上官员可在邸院门前立戟。旧唐书 张俭传：俭及兄大师、弟延师“三院门皆立戟，时人荣之，号为‘三戟张家’。”
³秦穆公二句：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夏四月辛巳，（晋军）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晋襄公从文嬴之请，赦三将还秦。既而悔之，“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此作秦穆公，误。
⁴丰功重锡：大功重赏。
行马 之一
凡马局十一窝，遇入窝不打，赏一掷¹。词曰：
九，阳数也²，故数九而立窝；窝，险途也，故入窝而必赏³。既能据险，以一当千；便可成功，寡能敌众⁴。请回后骑，以避先登。
【校记】
行马底本原作一篇，而内容实为三段，因分三则，以示区别。“之一”等字样，乃编著者所加。下同。
【笺注】
¹赏一掷：说郛本卷一〇一下打马图：“凡自掷诸浑花、诸赏采、真傍本采、打得马、叠得马、飞得马，皆赏一掷。”
²九阳数也：易以阳爻为九，如初九、上九等。艺文类聚卷四：“魏文帝与钟繇书曰：‘岁月往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
³窝：马戏中营垒。马戏图谱：“凡马局十一窝。遇入窝不打，赏一帖。后来者即多马不许越，亦不许打。”
⁴寡能敌众：逸周书 芮良夫：“寡不敌众，后其危哉！”此处反其意而用之。
行马 之二
凡叠成十马，方许过函谷关¹。十马先过，然后余马随多少得过。自至函谷关，则少马不许逾别人多马。词曰：
行百里者半九十²，汝其知乎？方兹万勒争先，千羁竞辏³，得其中道，止以半途。如能叠骑先驰，方许后来继进。既施薄效，须稍旌甄⁴，可倒半盆。
【笺注】
¹函谷关：在今河南 灵宝县南。此指打马图之关口。
²行百里句：战国策 秦：“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注：“逸诗言之百里者，已行九十里，适为百里之半耳。”
³竞辏：谓车辐集于轴心。此指群马聚集一处。
⁴旌甄：表彰，奖赏。
行马 之三
凡叠足二十马到飞龙院¹，散采不得行，直待自掷真本采，堂印、碧油、雁行儿、拍板儿、满盆星诸赏采等²，及别人掷自家真本采，上次掷罚采，方许过。词曰：
万马无声，恐是衔枚之后³；千蹄不动，疑乎立仗之时⁴。如能翠幕张油⁵，黄扉启印⁶；雁归沙漠，花发武陵⁷。歌筵之小板初齐，天际之流星暂聚。或受彼罚，或旌己劳。或当谢事之时，复过出身之数。语曰：邻之薄，家之厚也⁸。以此始者，以此终乎？皆得成功，俱无后悔。
【笺注】
¹飞龙院：打马图上名称。
²堂印等：皆打马术语，下文命词“翠幕张油”诸语，皆就此立论。
³衔枚：见打马赋笺注⁴⁴。
⁴立仗：帝王仪仗，分立于皇宫诸门及殿廷。新唐书 李林甫传：“君等独不见立仗马乎？终日无声，而饫三品刍豆；一鸣则黜之矣。”宋 苏轼戏书伯时画御马好头赤：“岂如厩马好头赤，立仗归来卧斜日。”
⁵翠幕张油：文选潘岳藉田赋：“青坛蔚其岳立兮，翠幕黕以云布”唐 王建送裴相公上太原诗：“朱架早朝立剑戟，绿槐残雨看张油。”
⁶黄扉启印：黄扉，犹黄阁，宰相官署。唐 权德舆奉和史馆张阁老以许陈二阁长爱弟俱为尚书郎伯仲同时列在南北省会于左掖因而有咏：“丹地晨趋并，黄扉夕拜连。岂如分侍从，来就凤池边。”
⁷花发武陵：用晋 陶渊明桃花源记事，记云：“晋 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唐 王维桃源行：“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去津。”
⁸语曰二句：左传僖公三十年载烛之武见秦伯曰：“秦 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此处反用其意。
打马 之一
凡多马遇少马，点数相及，即打去马。马数同，亦许打去，任便再下¹。词曰：
众寡不敌，其谁可当？成败有时，夫复何恨？或往而旋返，有同虞国之留²；或去亦无伤，有类塞翁之失³。欲刷孟明五败之耻⁴，好求曹刿一旦之功⁵。其勉后图，我亦不弃汝。
【笺注】
¹马戏图谱打马规则之五：“凡多马遇少马，点数相及，即打去马。马数同，俱得打去。任便再下。”
²虞国之留：穀梁传僖公二年：“晋献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产之乘（指马）、垂棘之璧，而借道于虞也？’公曰：‘此晋国之宝也。如受吾币而不借吾道，则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国之所以事大国也。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币；如受吾币而借吾道，则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厩，而置之外厩也。’……献公亡虢五年，而后举虞。荀息牵马操璧而前曰：‘璧则犹是也，而马齿加长矣。’”
³塞翁之失：淮南子 人间训：“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子弟好骑，堕而折其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故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及，深不可测也。”
⁴孟明：即秦穆公时大夫孟明视。春秋僖公三十三年殽之战中被晋军所俘，释归，复使为政。文公二年春，又率师伐晋，再败于殽，秦伯犹用孟明，增修国政。三年夏，秦伯用孟明伐晋，取王官及郊，封殽尸而还。又文公七年夏四月戊子，晋人败秦人于令狐；十二年冬十二月，秦 晋战于河曲，秦师夜遁。合上凡五战，秦军四败一胜，而孟明视所参与者仅三战两败耳。易安盖误记。
⁵曹刿一旦之功：刿，一作沫。史记 刺客列传：“齐桓公与鲁会于柯而盟。桓公与庄公既盟于坛上，曹沫执匕首劫齐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动，而问曰：‘子将何欲？’曹沫曰：‘齐强鲁弱，而大国侵鲁亦甚矣。今鲁城坏即压齐境，君其图之。’桓公乃许尽归鲁之侵地。”又见春秋庄公十三年秋七月公羊传。
打马 之二
凡打去人全垛马，倒半盆。被打人出局；如愿再下者亦许。词曰：
赵帜皆张¹，楚歌尽起²。取功定霸，一举而成。方西邻责言³，岂可蚁封共处⁴？既南风不竞⁵，固难金埒同居⁶。便请回鞭，不须恋厩。
【笺注】
¹赵帜皆张：史记 淮阴侯列传：“韩信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山而望赵军，诫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而大惊，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
²楚歌尽起：史记 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
³西邻责言：谓不吉之兆。左传僖公十五年：“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杜预集解：“将嫁女于西，而遇不吉之卦，故知有责让之言，不可报偿。”
⁴蚁封：见前打马赋笺注²⁷。
⁵南风不竞：谓南方音乐，音调微弱，喻势衰难胜。左传襄公十八年：“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杜预集解：“歌者吹律以咏八风，南风音微，故曰不竞也。师旷唯歌南北风者，听晋 楚之强弱。”
⁶金埒：以金钱铺成界沟。晋书 食货志：“于是王君夫（恺）、武子（王济）、石崇等更相夸尚，舆服鼎俎之盛，连衡帝室，布金埒之泉，粉珊瑚之树。”世说新语 汰侈：“（王）济好马射，买地作埒，编钱匝地竟埒，时人号曰金沟。”注：“沟，一作埒。”
打马 之三
被打去全马，人愿再下。词曰：
亏于一篑¹，败此垂成。久伏盐车²，方登峻坂³，岂期一蹶，遂失长涂。恨群马之皆空⁴，忿前功之尽弃⁵。但素蒙剪拂⁶，不弃驽骀；愿守门阑，再从驱策。溯风骧首，已伤今日之障泥⁷；恋主衔恩，更待明年之春草⁸。
【笺注】
¹亏于一篑：书 旅獒：“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²盐车：见打马赋笺注³⁰。
³峻坂：见打马赋笺注²⁸。
⁴群马皆空：唐 韩愈送温处士序：“伯乐一过冀北之野，而马群遂空。”
⁵前功尽弃：史记 周本纪：“今又将兵出塞，过两周，倍（背）韩攻梁，一举不得，前功尽弃。”
⁶剪拂：原指剪鸟羽之恶者，拂而理之，意犹照拂。文选刘孝标广绝交论：“至于顾盼增其倍价，剪拂使其长鸣。”李善注：“战国策汙明说春申君曰：‘夫骥服盐车上太行，中坂迁延，负辕不能上。伯乐遭之，下车攀而哭之。骥于是仰而鸣者何也？彼见伯乐之知己。今仆居鄙俗之日久矣，君独无湔祓仆也。’湔祓，剪拂，音义同也。”
⁷障泥：见打马赋笺注¹⁹。
⁸恋主二句：三国 曹植上责躬诗表：“踊跃之怀，瞻望反侧，不胜犬马恋主之情。”此处化用结草报恩故事。左传宣公十五年：“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倒行
凡遇打马，过叠马，遇入窝，许倒行¹。词曰：
唯敌是求，唯险是据。后骑欲来，前马反顾。既将有为，退亦何害。语不云乎：日暮途远，故倒行而逆施之也²。
【笺注】
¹凡遇四句：见马戏图谱。
²日暮二句：史记 伍子胥传：“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索隐：“颠倒疾行，逆理施事。”汉书 主父偃传：“吾日暮，故倒行逆施之。”注：“倒行逆施，谓不遵常理。”
入夹
凡遇飞龙院，下三路，散采不许行。遇诸夹采，方许行¹。词曰：
昔晋襄公以二陵而胜者²，李亚子以夹寨而兴者³，祸福倚伏⁴，其何可知？汝其勉之，当取大捷。
【笺注】
¹凡遇五句：又见马戏图谱。
²昔晋襄公句：左传僖公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秦穆公兴兵伐晋。晋襄公御之。秦大夫蹇叔谏穆公，不听。“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穆）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终为晋襄公所败。
³李亚子：后唐 庄宗 李存勗小名。新五代史 唐本纪第五：“天祐五年正月，即王位于太原……梁夹城兵闻晋有大丧，德威军且去，因颇懈。王（李存勗）谓诸将曰：‘梁人幸我大丧，谓我少而新立，无能为也。宜乘其怠击之。’乃出兵趋上党，行至三垂岗，叹曰：‘此先王置酒处也！’会天大雾昼暝，兵行雾中，攻其夹城，破之。梁军大败，凯旋告庙。”
⁴祸福倚伏：老子五十八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
落堑
凡尚乘局，下一路谓之堑，不行不打，虽后有马到亦同。落堑谓之同处患难，直待自掷诸浑花赏采、真本采、傍本采；别人掷自家真本采、傍本采，上次掷罚采，下次掷真傍撞方，许依元初下马之数飞出。飞尽为倒盆，每飞一匹，赏一帖¹。词曰：
凛凛临危，正欲腾骧而去；骎骎遇伏²，忽惊阱堑之投。项羽之骓，方悲不逝³；玄德之骥，已出如飞⁴。既胜以奇，当旌其异。请同凡例，亦倒金盆。
【笺注】
¹赏一帖：说郛本卷一〇一下打马图：“凡谓之赏帖者，临时商量用钱为一帖……各打马得一马赏一帖，被打人供落堑，飞出马一匹，赏一帖。”又云：“别人掷自家真傍本采，上次掷罚采，皆赏一帖。”
²骎骎：马疾行貌。诗 小雅 四牡：“驾彼四骆，载骤骎骎。”
³项羽之骓二句：史记 项羽本纪：“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⁴玄德之骥二句：刘备字玄德，屯樊城时，刘表遣人追捕，“所乘马名的卢。骑的卢走，堕襄阳城西檀溪水中，溺不得出。备急曰：‘的卢，今日厄矣，可努力！’的卢乃一踊三丈，遂得过。”见三国志蜀先主传裴松之注引世语。
倒盆
凡十马先到函谷关，倒半盆；打去人全马，倒半盆。全马先到尚乘局为细满倒倍盆，遇尚乘局为粗满倒一盆。落堑马飞尽，同粗满倒一盆。词曰：
瑶池宴罢，骐骥皆归¹；大宛凯旋，龙媒并入²。已穷长路，安用挥鞭。未赐弊帷³，尤宜报主。骥虽伏枥，万里之志常存⁴；国正求贤，千金之骨不弃⁵。定收老马，欲取奇驹。既以解骖，请拜三年之赐⁶；如图再战，愿成他日之功。
【校记】
〔解骖〕底本误作“解请”，从黄本改。案：此篇之下，尚有赏帖、赏掷两则，皆讲技法，而无命词，故不录。
【笺注】
¹瑶池二句：穆天子传卷三：“乙丑，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又穆天子谣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参见打马赋笺注⁹。
²大宛二句：汉书 武帝本纪太初四年春：“贰师将军广利斩大宛王首，获汗血马来。作西极天马之歌。”注引应劭曰：“大宛旧有天马种，蹋石汗血。汗从前肩膊出，如血，号一日千里。”又汉书 礼乐志 天马歌：“天马徕，龙之媒。”
³弊帷：礼记 檀弓下：“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
⁴骥虽伏枥二句：见打马赋笺注⁶⁹。
⁵国正求贤二句：战国策燕一：“燕昭王收破燕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欲将以报仇。故往见郭隗……郭隗先生曰：‘臣闻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马至者三。今王诚欲致士，先从隗始。’”
⁶解骖二句：晏子春秋卷五内篇 杂上：“晏子之晋，至中牟，睹弊冠反裘、负刍息于涂侧者……对曰：‘我越石父者也。’晏子曰：‘何为至此？’曰：‘吾为人臣仆……’晏子曰：‘为仆几何？’对曰：‘三年矣。’晏子曰：‘可得赎乎？’对曰：‘可。’遂解左骖以赠之。因载而与之俱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