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贝州司法参军李君墓志铭
“参军”，李翱 习之之祖。习之尝自为其皇祖实录，其行治皆如志所书。翱之实录终曰：“先祖有美而不知，不明也；知而不传，不仁也。翱欲传，惧文章不足以称颂道德，光耀来世；是以顿首欲假辞于执事者，亦惟不斥其愚而为之传焉。”意翱乞公铭之辞也。〔补注〕曾国藩曰：李翱善为文，故公此首尤矜慎，稍变其豪横之气，而出以瘦劲。
贞元十七年九月丁卯¹，陇西 李翱合葬其皇祖考贝州司法参军楚金、皇祖妣清河 崔氏夫人于汴州 开封县某里²。昌黎 韩愈纪其世，著其德行，以识其葬³。
¹“七”，或作“八”；“月”下，或有“一日”字。
²“开封县某里”，或作“陈留县安丰里”，后“开封”字同。
³“识”，或作“志”。
其世曰¹：由凉武昭王六世至司空²，司空之后二世为刺史清渊侯³，由侯至于贝州凡五世⁴。
¹“其世”，或作“其词”。
²“至”，或作“有”。
³凉武昭王名暠，字玄感，晋安帝时自称西凉公。（新版按：“凉”，原作“梁”，误，据《五百家注昌黎文集》改。）子翻。翻子宝。宝子冲，后魏 孝文时封清渊县侯，卒赠司空。冲，暠曾孙也。今云“六世”，恐误。冲子延实，都督青州刺史。延实子彬，袭祖爵清渊县侯，卒赠齐州刺史。子桃枝袭封。
⁴一作“六世”。桃枝玄孙诏，谘议参军。诏子楚金。
其德行曰¹：事其兄如事其父，其行不敢有出焉。其夫人事其姒如事其姑²，其于家不敢有专焉。其在贝州，其刺史不悦于民³，将去官，民相率欢哗，手瓦石，胥其出击之⁴。刺史匿不敢出，州县吏由别驾已下不敢禁，司法君奋曰：“是何敢尔！”⁵属小吏百余人持兵仗以出⁶，立木而署之曰：“刺史出，民有敢观者，杀之木下！”民闻，皆惊相告，散去。后刺史至，加擢任⁷，贝州由是大理。
¹或无“曰”字。
²“姒”，或作“姊”。
³“刺”上，或无“其”字，据李翱集：“刺史”，严正晦也。
⁴“胥”，或作“须”，或作“需”。或无“其”字。史记 赵世家：“太后盛气胥之入。”又赵奢传：“胥后令。”注“胥，犹须也”。
⁵或无“何”字。或无“尔”字。
⁶“仗”，或作“杖”。
⁷“加”下，或有“礼”字。
其葬曰¹：翱既迁贝州君之丧于贝州，殡于开封，遂迁夫人之丧于楚州。八月辛亥，至于开封。圹于丁巳，坟于九月辛酉，窆于丁卯²。人谓：“李氏世家也，侯之后，五世仕不遂³，蕴必发，其起而大乎！”四十年而其兄之子衡⁴始至户部侍郎。君之子四人，官又卑。翱，其孙也。有道而甚文，固于是乎在⁵。
¹或作“日”，山谷、李、谢以古本定，与上文“其世曰”，“其德行曰”为一例。
²“窆”，或作“穸”。
³一无“后”字、“五”字。
⁴惟子五人，衡其第二子也。贞元七年，自常州刺史镇湖南；八年徙镇江西，召为给事中。
⁵或无“固”字。“甚文”字出左传“楚 子西曰：光又甚文”。观翱实录，亦可见其甚文矣。鲁直诗云“习之实录葬皇祖，斯文如女有正色”云云。〔补注〕曾国藩曰：收处绝疏古，化去笔墨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