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渝州李使君书
或注“方古”二字，方古，贞元十二年进士，书所言“河南事迹”，或以公尝为河南令，疑其指此；然观书意，当是李使君以河南事迹嘱公有言于朝也。
乖隔年多，不获数附书¹，慕仰风味，未尝敢忘。使至，连辱两书²，告以恩情迫切，不自聊赖。重序河南事迹本末，文字绸密，典实可寻，而推究之明，万万无一可疑者³。钦想所为⁴，益深勤企，岂以愈为粗有知识，可语以心而告之急哉？是比数愈于人而收之⁵，何幸之大也！
¹“书”下，或有“状”字。
²“连辱”，或作“辱连纸”。
³“河南”谓房式也。式为河南尹，其卒也，谥曰“倾”。式始刺蜀州，刘辟作难，署牒首曰“辟”，副曰“式”，参谋曰“符载”，意使君欲辨河南之事迹者，此耳。〔补注〕吴汝纶曰：此自李君身事，非谓房式。沈钦韩曰：会要作“顷”，此承新书之误。彼云：精心动惧曰顷，敏以敬慎曰顷。非倾危之谓也。
⁴“钦”上，或有“重”字。
⁵“于”下，或有“古”字。
愈虽无节概，知感激¹。若使在形势，亲狎于要路，有言可信之望，虽百悔吝，不敢默默²。今既无由缘进言，言之恐益累高明，是以负所期待，窃窃转语于人，不见成效，此愈之罪也。然不敢去心。期之无已³，以报见待；惟且迟之，勿遽捐罢，幸甚⁴！庄子云：“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者，圣也。”传曰：“君子俟命。”然无所补益，进其厌饫者，只增愧耳⁵。良务宽大。愈再拜。
¹“知”上，疑脱一字。
²“信”，或作“伸”；或云：“信”，音伸。“之”下，或无“望”字。“敢”下，或无复出“默”字。今按：众本皆未安，疑本用易“有言不信”之语，若作“言有可信”而读如字，则其义通矣。更详之。
³“去心”，或作“忘去其心”。或无“期之无已”四字。
⁴“捐”，或作“止”。今按：“捐罢”字疑衍。又按：此书题一作“状”，故其词亦用俗体，不甚作文。
⁵〔补注〕曾国藩曰：既以安身俟命之说进，又言李亦烂熟于“安俟”之说，如常御之饮食，餍饫久矣，无益于事，故增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