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侯继书
继与公同贞元八年进士第。公时以宏词三试于吏部，不售，故云“又为考官所辱”，此贞元十一年上宰相书之前也。〔补注〕茅坤曰：澹宕自奇。
裴子自城来，得足下一书；明日，又于崔大处¹，得足下陕州所留书：玩而复之，不能自休。寻知足下不得留，仆又为考官所辱²，欲致一书开足下³，并自舒其所怀，含意连辞，将发复已⁴，卒不能成就其说。及得足下二书，凡仆之所欲进于左右者，足下皆以自得之⁵，仆虽欲重累其辞，谅无居足下之意外者，故绝意不为⁶。行自念方当远去，潜深伏隩，与时世不相闻⁷，虽足下之思我，无所窥寻其声光：故不得不有书为别，非复有所感发也。
¹“崔大”，名群，字敦诗。
²“官”，一作“功”。
³“开”，或作“闻”。
⁴〔补注〕曾国藩曰：“含意”，辞不能申其意也；“连辞”，欲陈此说，复牵彼义，裁度不能遽当也：凡文家经营为文之时，有此二难。
⁵或无“以”字。今按：“以”、“已”通，晋 宋人书帖多用“以”字。
⁶“虽欲”，或作“虽复”，或无“之意”二字。
⁷“行”，或作“亦”。“当”，或作“将”。“隩”，或作“奥”。或无“世”字。今按：“行”，疑当作“复”。
仆少好学问，自五经之外，百氏之书，未有闻而不求、得而不观者；然其所志惟在其意义所归。至于礼乐之名数，阴阳土地星辰方药之书¹，未尝一得其门户；虽今之仕进者不要此道，然古之人未有不通此而能为大贤君子者²。仆虽庸愚，每读书，辄用自愧。今幸不为时所用，无朝夕役役之劳，将试学焉。力不足而后止，犹将愈于汲汲于时俗之所争³，既不得而怨天尤人者：此吾今之志也⁴。惧足下以吾退归，因谓我不复能自强不息⁵，故因书奉晓；冀足下知吾之退未始不为进，而众人之进未始不为退也⁶。
¹或无“方药”二字。
²“子”下，或有“事”字。“者”下，或有“也”字。〔补注〕曾国藩曰：所陈数事，皆专家之学，卤莽者多弃置不讲。观公此书，然后知儒者须通晓各门，乃可语道，孔氏所谓“博学于文”，亦此义也。
³“争”，一作“事”。
⁴此句或无“今”字。〔补注〕曾国藩曰：凡人于右数事，皆未试而称力不足者，所谓画也。
⁵或无“我”字。
⁶或无两“之”字。
既货马，即求船东下，二事皆不过后月十日；有相问者，为我谢焉¹。
¹“月十日”，或只作“旬”字。或无“我”字。此下或有“愈再拜”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