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乡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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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异乡成长，
我在异乡受尽磨难；
在我的孤独生活中，
我不知道在世界上，
还有比第聂伯河，
比我的光荣的故乡更美丽的地方……
俗话说，只有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儿才算美好。在困苦的时光，
这是不久以前的事，
我曾经回到乌克兰，[1]
来到我那最美丽的村庄……
在那儿，小时候母亲拥抱过我，
夜里面她向上帝点起蜡烛；
诚心地叩头膜拜，
恳求仁慈的上帝
给孩子以最好的命运……还好，妈妈，
你很早就躺下长眠啦
否则为了我的命运，
你会诅咒上帝的。
就在这美好的村庄里，
是一片多么可怕的景象：
人们在大地上徘徊，
比黑色的土地还更乌黑；
绿色的果园荒芜了，
白色的茅舍东倒西歪，
池塘里长满了杂草。
村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人们好像变得更傻啦，
他们还带着自己的儿女
一声不响地去从事劳役！……
……
于是我便痛哭起来，
重新奔回异乡。
像那样的村庄还不止一处地方，
在光荣的乌克兰，
狡猾的地主
到处把人们缚在轭架上……
而骑士的子孙们
就在轭架上死亡！死亡！
而那些破落了的地主们，
就把自己剥下来的裤子
都卖给了自己的好兄弟犹太人……
……
在这荒漠的地方死亡
是多么沉痛，是多么可怕！
但在乌克兰看到的一切，
你只有哭泣——不敢作声！
……
如果不知道那罪恶是多么可怕，
你会认为乌克兰
自古以来一切就十分美好。
古老的第聂伯河在山谷间奔流，
好像可怜的孩子
到处受人称赞，受人喜爱，
在它的两岸上，
辽阔的村庄在闪着绿光，
在快乐的村庄里，
人们生活得那么欢畅。
但是村庄要想变成这样，
只有万恶的地主们
不再留在乌克兰这个地方！
……
一八四八年下半年于科斯-阿拉尔岛
[1] 1845年9月谢甫琴科曾回到乌克兰，访问了基里洛夫卡村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