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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阿里奥斯托
189．阿里奥斯托(1)
全意大利最讨人喜欢、最聪明的人，
热情可爱的阿里奥斯托嗓音略带沙哑。
形形色色的鱼令他赏心悦目，
他以极恶毒的荒谬给大海撒胡椒粉。
仿佛一个乐手用十台扬琴，
总是不知疲倦地打断叙事的线索，
忽东忽西，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杂乱无章地讲述骑士出洋相的故事。
知了的舌头上，迷人地混合了
普希金的忧郁与地中海的傲慢，
他信口雌黄，与罗兰胡搅蛮缠，
他在改变面貌的同时，浑身打颤。
他对大海说：喧嚣吧，不要有任何顾虑；
他对岩石上的少女说：躺着吧，不用遮蔽身体……
你还得往下讲——我们远没有听够，
趁血管中还有血液，耳中还有噪声。
啊蜥蜴的城市，里面没有活人——
何时你能多生一些这样的男子汉，
冷酷的费拉拉(2)！多少次从头开始，
趁着血管中还有血液，讲吧，快点！
欧洲好冷。意大利好黑。
权力像理发匠的手一样令人厌恶。
而他在越来越巧妙和复杂地施展巫术，
并透过长着翅膀的窗户微笑——
冲山上的一只羊羔，冲骑骡子的和尚，
冲公国的士兵们，冲那些因为
饮酒、瘟疫和大蒜而略显癫狂的人们，
冲蓝色苍蝇的纱罩里一个睡熟的孩子。
而我喜欢他那狂暴的闲暇，
无意义的语言，既甜又咸的语言，
暗通款曲的音响那美妙的双核……
我害怕用刀划开那双壳的珍珠。
可爱的阿里奥斯托，或许，百年之后——
我们会把你的湛蓝和我们的黑海地区
汇聚成一片辽阔和博爱的蔚蓝天地。
……我们到过那里。我们喝过那里的蜂蜜……
1933年5月4日—6日
(1) 路多维科·阿里奥斯托（1474—1533），意大利诗人，长诗《疯狂的罗兰》作者。
(2) 意大利北部城市，费拉拉省省会。阿里奥斯托和父亲均曾为费拉拉公爵工作多年。
189．阿里奥斯托（异稿）
欧洲好冷。意大利好黑。
权力像理发匠的手一样令人厌恶。
啊，假如能够，而且要尽快，
将这扇大窗向亚得里亚海敞开。
麝香蔷薇上方蜜蜂嗡鸣，
炎热的草原里——肌肉发达的蚱蜢，
蹄铁异常沉重的飞马，
黄澄澄、金灿灿的沙漏。
知了的舌头上，迷人地混合了
普希金的忧伤与地中海的傲慢，
如纠缠不休的常春藤，抓住不放，
他信口雌黄，与罗兰胡搅蛮缠。
黄澄澄、金灿灿的沙漏，
炎热的草原里肌肉发达的蚱蜢，
魁梧的扯谎精直接飞往月球……
热情的阿里奥斯托啊，大使之狐，
开花的蕨菜，东方旗鱼，龙舌兰。
你在月球上听过燕麦的歌喉，
而在鱼的朝廷里你是博学的参赞。
啊蜥蜴的城市，里面空无一人！
坚硬的费拉拉同女巫和法官生下
这样的子孙，并给他们戴上枷锁——
偏僻之地升起了棕红头脑的太阳！
我们感到惊奇，为肉贩子的店铺，
为睡在蓝色苍蝇罩下的孩子，
为户外的羔羊，骑着毛驴的修士，
为公爵手下的那些士兵，他们
因嗜酒、鼠疫和大蒜而略显疯癫，
也为这朝霞般新鲜的损失。
1933年5月4日—6日，旧克里米亚；
1936年，沃罗涅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