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

字数:632

（1832）

犹太女郎，你这样急忙地走向何方？

你知道，天还没有明，还很早……

慢点走吧，颈项上的金链已经松开，

脚上的小皮靴也快要脱掉。

这就是桥！这里左边的几道铁栏杆

在路灯的照耀下发着闪光；

紧紧地把住栏杆，疲累了，没有劲了！……

那便是房子——和门上的铃铛。

犹太女郎默默无言地站立在门口，

苍白得像一座大理石雕像；

停了一会儿，拉了拉绳子，敲了几下门……

有人从窗口里向外面张望！……

烈火般燃烧着恐怖与秘密的希望，

犹太女郎抬起了她的眼睛，

当然，这样一个短暂的宿命的瞬间

比百年的悲哀还令人心惊。

她说：“我的美丽的天使！再看我一眼……

救一救你这可怜的莎拉吧，

她在受着无缘无故的残酷的拷打，

她在受着那刀和火的刑罚……

“我父亲说，摩西的律例绝对不能够[1]

允许我来爱你。我的爱人呀，

我在神色不变地倾听着父亲的话，

我是为了爱情而倾听着他……

“他给我预定了不幸的痛苦和灾难，

他已经把宿命的钢刀磨快；

他出去了……他将像影子似的追着你，

我的爱人，要当心他的杀害……

“父亲的复仇的打击是非常可怕的，

快点离开这里，赶快跑开吧！

你的莎拉的嘴一定不会背叛了你，

即使在刑吏无情的毒手下。

快跑啊！……”但是向着那窗中人的脸上

突来的寒光忽然闪了一闪……

有个东西在一只光裸的手中发亮，

而低微的回应是那般凄惨。

一件沉重的东西突然落在石头上，

墙脚下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转瞬即逝的生命在呻吟中喘息着，

但不仅是喘息着一个生命！

第二日清晨，惊慌的人们挤作一群，

叫嚷着或谈论着这一回事：

那座房子里一个俄罗斯人被杀掉，

窗外还有一个女人的死尸。

余振 译

[1] 摩西（公元前十四世纪），《圣经》故事中希伯来人的解放者和立法者。据《圣经》记载，摩西带领希伯来人摆脱埃及人的奴役，从埃及迁回迦南。相传犹太教的教义、法典多出于摩西。见《旧约全书·出埃及记》。

七“我受尽忧思与疾病的折磨”